《陈书》·卷五

高宗孝宣皇帝名陈顼，字绍世，小字师利，始兴昭烈王第二个儿子。梁中大通二年七月辛酉日出生，有红光照亮整座房屋。少年时性格宽容，多有智谋。到长大后，容貌俊美，身长八尺三寸，手长超过膝盖。勇敢有气力，善于骑马射箭。高祖平定侯景时镇守京口，梁元帝征召高祖的子侄入朝侍卫，高祖派高宗去江陵，历官至直合将军、中书侍郎。当时有个马军将官李总与高宗以前有交情，经常在一起游玩，高宗曾经在夜晚酒醉，张灯睡觉，李总正好出去，不久又返回，便看见高宗身体是一条大龙，李总于是惊骇，跑开躲避到其他房间。江陵陷落后，高宗被迁徙于盟左。陈武帝丞宣元年，遥袭封始兴郡王，食邑二千户。三年，世祖继承帝位，改封安盛王。玉台三年，从韭墨南归，授侍中、中书监、中卫将军，设置佐史。不久又任使持节、都督握卢途塞墨直辽韭红五州诸军事、荡刺史，进号为骠骑将军，其余职务如故。四年，加开府仪同三司。六年，迁任司空。天康元年，任尚书令，其余职务如故。废帝即位，拜司徒，进号骠骑大将军，绿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给班剑三十人。塑达二年正月，进位太傅，兼领司徒，加以特殊的礼遇，允许佩剑穿履上殿，增加封邑合并先前所封共三千户，其余职务如故。十一月寅日，慈训太后韶令庆童为堕迤王，以直塞继承帝位。

太建元年春正月甲午日，产塞在塞捶趔垩即皇帝位，下诏说：“大抵圣人接受天命，帝王中兴王朝，都是因为具有崇高的美德，才能成为天下之主。高祖武皇帝接受前朝禅让，经营帝业。业绩符合天命，北极帝星光照四方而大得民心；功劳感动地神，与江河山岳那样绵延久远。世祖文皇帝具备上圣的姿质，又承当了天下武运，修筑宫殿崇尚节俭，行为具有美德，在国朝初建时安定了社稷，治国谋略依然存在。朕功寡德薄，才干比不上前代圣贤，衹是一贯遵循先帝的法度，方能延续美好的国运。虽然又亲身承受先帝的教诲，托朕志在镇守藩国屏卫朝廷，赞叹季子让位的高风，思量先帝托孤的重任。自从太子继位，正式君临天下，常有无道之举，长久不用刑法。难道是因为王室不兴旺，而频频出现动乱因素，因为天步艰难，而要倾覆国家社稷吗?仰思上天的嘉命，全部集中于朕一身。我心坚贞不移，向苍天发誓决无二心。但是群臣奏请朕继位，京城群情喧喧，慈训太后尊贵严厉，在长乐宫中挂念朝廷大事。面对皇帝玉玺和皇袍，我何止像殷朝汤王那样再三推辞，历经冬春，何止似荡伐塞鱼那样一再逊让。如今朕严肃地承奉天命，恭敬地承接玉玺。朕深感责任重大就好像在大海中航行，愈发小心谨慎。思虑如何广施恩泽，使万物全都兴旺，应当舆天下百姓共同享受福祉。可以将年号光大三年改为太建元年。大赦天下。在职的文武官员都赐一阶官位，孝顺友悌努力种田以及成为父亲继承人的男子赐给一级爵位，超过常人具有特殊才能的人，都在朝廷的策书中备列。鳏夫寡妇孤独不能自己料理生活者，每人赐谷五斛。”恢复太皇太后的尊号为皇太后，立妃子柳氏为皇后，世子叔寅为皇太子，皇子南中郎将、江州刺史康乐侯叔陵为始兴王，承继昭至生王的祠庙。乙末日，皇帝乘舆驾谒见太庙。丁酉日，分派各路大使巡视全国，观察各地风俗。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新任中抚大将军章旦董湩进号为车骑大将军，新任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徐州刺史淳于量为征北大将军，镇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徐州刺史、新任镇西将军、郢州刺史黄法戴进号为征西大将军，新任安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湘州刺史吴明彻进号为镇南将军，镇束将军、扬州刺史、鄱阳王陈伯山进号为中卫将军，尚书仆射沈钦任尚书左仆射，度支尚书王勘任尚书右仆射，护军将军沈恪任镇南将军、广州刺史。辛丑，皇帝舆驾亲临南郊祭祀。壬寅，任命皇子建安侯陈叔英为宣惠将军、束扬州刺史，改封为豫章王。丰城侯陈叔坚改封为长沙王。癸卯日，任命明威将军周弘正为特进。戊午，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

二月庚午，皇后拜谒太庙。辛未日，皇太子拜谒太庙。乙亥，皇帝舆驾亲临藉田耕作。

夏五月甲午，韭查派遣使者来问安修好。丁巳日，任命吏部尚书、领大著作徐陵为尚书右仆射，太子詹事、驸马都尉这星理为吏部尚书。

秋七月辛卯日，皇太子娶沈氏为妃子，自王公以下各级官员按等级赏给绢帛。丁酉，任命平束将军、吴郡太守晋安王陈伯恭为中护军，进号为安南将军。

九月甲辰日，以新任中护军晋安王伯恭为中领军。

冬十月，新任左卫将军欧阳纥盘据广州举兵谋反。辛末日，派遣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章压达率大军讨伐匦垦匿茎。壬午日，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

二年春正月乙酉，任命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竖州刺史黄法毡为中权大将军。丙午日，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

二月癸未，仪同章昭达擒获欧阳纥送往京都，在要谜街市将他斩首示众，卢业之乱被平定。

三月丙申日，皇太后驾崩。丙午日，特赦广、衡。丁未，大赦天下。又下诏自从讨伐周迪、华皎以来，士兵交战所有死亡者，都下令给予收殓，并且给予棺木，送归本乡；创伤没有痊愈者，都给予药物治疗。

夏四月乙卯日，临海王伯宗去世。戊寅，皇太后合葬于万安陵。

闰四月戊申日，皇帝舆驾拜谒太庙。己酉日，太白星在白天出现。

五月乙卯，仪同黄法毡贡献一方瑞璧。壬午日，齐派使者来吊唁太后。

六月戊子，新罗国派使者贡献地方特产。辛卯日，下大冰雹。乙巳日，分派各路大使巡视州郡，审理申诉冤屈的刑狱。戊申日，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章昭达进号为车骑大将军，安南将军、广州刺史沈恪进号为镇南将军。

秋八月甲申，下诏说：“以仁德来安抚远方百姓，或许是永恒的典则，离弃北戎而归附华夏，这是人民的本愿。近年来，长江沿岸的百姓携家相随，历经曲折归化本朝，一路上络绎不绝，应该加以抚恤，报答他们的一片诚心。衹要是从敌占区逃脱，移居到都邑以及各个州郡的百姓，无论远近，都免除租赋和劳役。如果平定旧有的国土，恢复我被侵占的土地，都允许他们返回本乡，不许有任何限制。州郡县各级长官应该清楚地加以甄别，有良田而无人居住的村落，听任他们安置居住。倘若对他们征收赋税，就以扰民论处。”又下诏说：“百姓是国家的根本，遣记载于典策上，治理国家必须爱护民众，或许是圣人一贯的训示。朕每天听朝政很长时间，日夜勤劳，方才能够施行恩惠，被及千万百姓。在梁朝的末叶，政法刑律荒废缺乏，律条纲纪松弛紊乱，僭号盗贼聚集，征收赋税徭役，尤为烦多刻薄。大陈王朝统治天下，拯救梁朝的余弊，消灭戡定割据政权，无暇创新改革弊政，随着年代迁延，将要成为习俗，如果不能更改，那么国家无法治理，为此朕谨慎焦虑，有如心痛首疾。思量从简节省开支，约束自己拯济百姓，即使官府财物不很充实，难道还满足不了君主的消费。对此可以适当删革，省去奢靡部分，希望永远成为定则，法令简略而容易遵循。从今以后农田作物，如果遇到水旱之灾而歉收，要立即列出受灾所在地区，向朝廷报告适当扣除赋税。军士年满六十者，全部允许返回故乡。供劳役的巧匠如果死亡或者年老生病，不必补充。有些百姓隐瞒了户籍，或者依附于王公百官门下受到庇荫，解除他们隶属身份回归本来的属籍，赐予恩惠听任他们回归故乡。在职任事的官员，必须互相检查，有过失而不加推究，当局长官承担罪责。郡县令长替换，要具体条陈治下的户籍人，交付给后来任职的官员。户口有增加，便给予提拔和赏赐；如果户口减少，则依照法律予以处分。耕垦荒田，不论多少亩顷，依旧准予免除赋税。”戊子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九月乙丑，任命散骑常侍、镇束将军、吴兴太守杜棱为特进、护军将军。

冬十月乙酉日，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

十一月辛酉，高丽国派使者贡献地方特产。

十二月癸巳夜，西北方有雷声。

三年春正月癸丑，任命尚书右仆射、领大著作徐陵为尚书仆射。辛酉，皇帝舆驾亲往南郊祭祀。辛末日，亲往北郊祭祀。

二月辛巳日，皇帝舆驾亲临明堂祭祀。丁酉日，皇帝亲自在藉田耕种。

三月丁丑，大赦天下。白天康元年至太建元年，应交纳朝廷而拖欠的军粮、俸禄、夏季征调赋税，都予以免除。又下韶犯逆反罪行者的子弟旁属逃亡到异国者，全部听任他们回归故乡；现今仍被拘禁者，酌情予以释放；他们原有屋宅，一并追还。

夏四月壬辰，齐派使者来聘问。

五月戊申日，太白星白天出现。辛亥日，辽东、新罗、丹丹、天竺、盘盘等国都派使者献上地方特产。

六月丁亥日，江阴王萧季卿因罪过免去王爵。甲辰，封束中郎将长沙王府谘议参军萧彝为江阴王。

秋八月辛丑，皇太子亲临太学祭奠先圣先师，按照官阶赐给太傅、少傅、祭酒以下学官绢帛各有差别。

九月癸酉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冬十月甲申日，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乙酉日，周派遣使者来聘问。己亥，丹丹国派使者献上地方特产。

十二月壬辰日，车骑大将军、司空章昭达去世。

四年春正月丙午日，任命云麾将军、江州刺史始兴王叔陵为湘州刺史，进号为平南将军；束中郎将、吴郡太守长沙王叔坚为宣毅将军、江州刺史；尚书仆射、领大著作徐陵为尚书左仆射；中书监王勤为尚书右仆射。庚申日，任命丹阳尹衡阳王伯信为信威将军、中护军。庚午日，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

二月乙酉日，立皇子陈叔卿为建安王，任命为束中郎将、束扬州刺史。

三月壬子日，任命散骑常侍孙场为安西将军、荆州刺史。乙丑日，扶南、林邑国都派使者来贡献地方特产。

夏四月戊子日，任命中权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黄法毡为征南大将军、南豫州刺史。

五月癸卯日，尚书右仆射王勘去世。

六月辛巳日，侍中、镇右将军、右光禄大夫丝蕉去世。

秋八月辛末日，周遣使者来聘间。丁丑日，出现祥云。戊寅日，下韶说：“命令将帅出兵作战，是国家大事。出师要有定律，在太庙禀受策略，目的是为了天下安定，维护成功七德。近来荡涤群秽，廓清各地诸侯割据，是因为军旅努力作战，也是朝廷帷幄运筹的结果。虽然北方虏狄的威胁已经消除，干戈兵器已经收集起来，北朝首领派使者来拜谒，亭堠烽火台没有警报；但是不教百姓备战，就是抛弃他们，仁德一定要有勇力，不能忘记军备。吕尚传授韬略，黄石公授给张良神符，汉光武帝刘秀制定战争法规，魏武帝曹操常论说军事战略。朕惭愧自己的兴趣舆这些古人不谋而合，又认真研读了所有兵书。加上以前曾经统率过军队，曾经编排遇各种战阵，以步伐来使军队整齐，以军鼓来使军队整肃，这些法则胸中有数，在指掌之间便可以运用自如。现在一并制定条例，共十三科，应该立即加以宣布颁发，成为永久的法则。”乙末日，下诏停止催交湘、江二州拖欠的租赋，无锡等十五县的流民，都免除徭役和赋税。

九月庚子朔日，出现了日食。辛亥日，大赦天下。又下诏说：“任用贤才听从谏言，是君主遵循的开明规训；进荐贤人谏言朝政，是臣子良好的规范。．朕凭藉寡薄德行，继承皇位，虽说世道承袭太平，但是治国并未达到天下安宁统一的境地。朕日夜辛劳治国，辨别臣子才干从而分派不同职务；但是身旁缺乏直言静臣，下无荐举上来的贤才。多么缺乏这种官员，很少有人抗颜直谏。难道是我独断专行，不能容纳直率的言论。在公车官署放置鼙鼓，但是很少有人议论朝政的得失；在宫门外安放石碑，没有人陈述国策的可否。朱云直言上疏折断栏槛，这样的忠臣的确难逢；禽息以头叩楹柱力荐百里奚，又特别难得。至于像穿粗衣带雨笠的游说之士，或者年老而才干超群，或者年轻而能力非同凡响，却干谒时政而不被赏识，左右大臣不能称誉他们，以至于像苏秦那样，黑貂裘衣变色破敝了，黄金用尽了，最终还是失意不遇，遣真令人叹息。又，尊贵者是百官，卑贱者有十敷种，巧拙贤愚同时擢拔，奖赏和处罚没有差别，街头的歌谣百姓的欲求，在朝廷议政时没有人反映。这实在因为朕不开明，致使时人没有进谏之言。总是说要使天下大治，如果长此以往是何等荒唐?可以通告朝外的文武官员：凡是在任职时所见到风俗败坏、朝政纰漏等情况，都应该正色直言，有过错不要隐瞒。还要荐举各人知晓的贤人，随各自所具有的才能加以明确地试用。对官员从政的清廉或污秽，在职是否能干，都要分别直言，等待朝廷罢免或者擢拔。”丙寅日，以已故太尉徐度、仪同杜棱、仪同程灵洗配食高祖庙庭，已故车骑将军章昭达配食世祖庙庭。

冬十月乙酉日，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戊戌日，任命镇南将军、广州刺史沈恪为领军将军。

十一月己亥夜发生地震。

闰十一月辛末日，下诏说：“姑熟一带富饶广阔，有型辽环绕，搂望旦是京都关隘，天险严峻，南向垄旦，北临生壁，面对宜娘开国的遣城，连接全珪当年的旧营垒，肥沃的田亩茂盛的桑柘，在田野之间相望成片，连绵的屋宇，高耸的楼房，将大地装点得花团锦簇。自从梁末兵祸，这一地区几乎彻底地凋敝残破，最近虽然对这裹特别予以优待宽厚，但是依然没有恢复到原先的境况，逭裹距京城很近，应该富饶起来。况且众将领的部下，大多寄居附近，军民风俗混杂，极为耗费财物。从今以后离职的军人，允许分别留居此地；如果这些人已经在长江流域以外地区，也可以让他们返回，全部安置在南州津裹。无论他们是否从事买卖活动，都一律免除市场税收；开垦荒田，也停缴租税。朝廷派镇监一人，同刺史、津主一起辨明检验离职军人的身份，提供土地赋田，各自建立房舍。”

十二月壬寅，甘露降落乐游苑。甲辰日，皇帝舆驾亲临銮游茎，采集甘露，宴请群臣。丁卯日，下韶说：“幽末叶，兵祸连结，承华宫焚毁殆尽，没有遣存任何建筑。大陈改朝换代，至今将近二十年，频繁地从事征战，没有空闲修缮宫殿。如今工匠劳役有闲暇，梁柱等材料也储备了，明年开工，建造束宫，可以暂时任命起部尚书、将作大匠，监管遣件事。”

五年春正月癸酉，任命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亩涂刺史一为中权大将军；宣惠将军、建童工童速为亩途州刺史，进号平北将军；吏部尚书、驸马都尉逸丑迳为尚书右仆射，兼任吏部尚书。辛巳，皇帝舆驾亲往南郊祭祀。甲午，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

二月辛丑，皇帝舆驾亲临明堂祭祀。乙卯日，夜晚有白气如虹，从北方贯穿直至紫微星座。

三月壬午日，分派众军北伐，任命镇前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县旦困都督征讨诸军事。丙戌，西衡州献上的马生出角。己丑曰，皇孙陈胤出生，朝廷内外文武官员赐给数目不等的绢帛，有子女的男子赐爵一级。北讨大都督吴明彻统率十万大军，从白下出发。

夏四月癸卯日，前巴州刺史鲁广达攻克北齐的大岘城。辛亥曰，吴明彻攻克秦州水军营栅。庚申日，齐派兵十万援救历阳，仪同黄法毡打败他们。辛酉日，齐军援救秦州，吴明彻又打败他们。癸亥日，下韶北伐众军所杀死的齐兵，全部予以掩埋。甲子日，南谯太守徐幔攻克石梁城。

五月己巳日，瓦梁城投降。癸酉日，阳平郡城投降。甲戌日，徐樱攻克庐江郡城。丙子日，黄法毡攻克历阳城。己卯日，北高唐郡城投降。辛巳日，诏令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豫州刺史黄法毡移军镇守历阳城，北齐将县改为郡的一并恢复原来建制。乙酉日，南齐昌太守黄咏攻克齐昌的外城。丙戌日，庐陵内史任忠进军束关，攻克东西二城，又进军攻克蕲城。戊子日，又攻克谯郡城，秦州城投降。癸巳日，瓜步、胡墅二城投降。

六月庚子日，郢州刺史李综攻克瀑vI城。乙巳日，任忠攻克合州外城。庚戌日，淮阳、沭阳二郡的守将都弃城逃跑。癸丑日，出现祥云。豫童内史程文季攻克泾州城。乙卯日，宣毅司马湛陁攻克新蔡城。癸亥日，周派使者来聘问。黄法堑攻克金州城。呈旦困进军包出，甲子日，攻克州城。本月，修治明堂。

秋七月乙丑日，镇前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吴塱做进号为征北大将军。戊辰，齐派军队二万人援助变旦，酉堡太守凰垦打败查军。己巳曰，呈盟翅进军蛆，攻克北岸城，南岸的守军弃城逃跑。且星攻克旦业城。：缝球以及毅墨的士民，皆诛杀守城的将领，献城投降。丙戌日，吴明彻攻克寿阳的外城。

八月乙末日，山阳城投降。壬寅日，贬监越投降。戊申日，撤除南齐昌郡。壬子日，戎昭将军徐苞噬攻克海安城。壹业的塞2啦投降。戊午日，垩里堡陈敬泰等人攻克置业城。

九月甲子日，阳平城投降。壬申日，高唐太守沈善度攻克马头城。甲戌日，齐安城投降。丙子日，左卫将军樊毅攻克广陵的楚子城。癸末日，尚书右仆射、领吏部、驸马都尉沈君理去世。丁亥曰，前鄱阳内史鲁天念攻克黄城的小城，齐军退却防守大城。戊子日，分割南兖州的盱眙郡归属谯州。壬辰晦日，夜晚出现光明。黄城的大城投降。

冬十月甲午日，郭默城投降。戊戌日，任命中书令王埸为吏部尚书。己亥日，任命特进、领国子祭酒周弘正为尚书右仆射。乙巳日，吴明彻攻克寿阳城，诛杀王琳，将其首级传送至京师，悬挂于朱雀航示众。丁未日，齐兵上万人来到颖，被樊毅打跑。辛亥日，齐派兵救援苍陵，又被打败。丙辰日，下诏说：“梁朝末叶收复悬瓠，划分寿阳为南豫州，如今又收复此城，可以还归豫州。以黄城归属于司州，下属于安昌郡，渡湍归汉阳郡，三城依照梁朝建制设义阳郡，一并属于司州。”任命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吴明彻为豫州刺史，进号车骑大将军；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豫州刺史黄法毡为征西大将军、合州刺史。戊午日，湛陁攻克齐昌城。

十一月甲戌曰，进堕拯投降。庚辰日，威虏将军刘桃根攻克胞业继。辛巳日，矾堑攻克遭篮球。己丑日，垒庐达等人攻克韭盆塑。

十二月壬辰朔日，下韶说：“古代谋反叛逆国家的人，全族予以诛减，之所以保存他们的首级，是为了警告后世。近来所诛杀的仅限于谋反者一身，儿子后代有些予以宽赦，悬首示众就足够了，不必长久放在武库中，长时间与箭靶一类的军器放在一起。朕恻隐怜悯的胸怀，具有仁德而不忍心如此处置。熊昙朗、留异、陈宝应、周迪、邓绪等人以及现在王琳的首级，一并还给他们的亲属，从而弘扬朝廷宽大恩德。”乙末日，谯城投降。乙巳日，封皇子叔明为宜都王，叔献为河东王。壬午，任忠攻克霍州城。

六年春正月壬戌朔，下诏说：“帝王以四海为家，将百姓视为儿女，某一方面缺乏规矩，尚且十分小心忧惧，而天下未能统一，更是忧虑得寝食不安。朕继承帝业，思量大展宏图，上符合天意，下协洽臣民的心意，选拔将帅出兵，大力拯救沦陷于异族的百姓。季节气候尚未变化，胜利的捷报便接踵而至，开拓土地数千里，攻克城市将近上百座。那些遣存下来的夷狄愚蠢至极，毒害沦陷区百姓，江淮一带的少年，尚有抢劫偷盗之举，乡间里巷的无赖之徒，时常干出不可见人之事，将领同部下士兵，不顾刑法典章。现今废除残酷的刑法，从而使朝廷的仁慈在民间传颂。况且刚开始获得成功，边境荒远之地的百姓，才刚刚El睹朝廷的风仪，应该对他们特别赐予恩泽，可以赦免长江以西淮河以北的南司、定、霍、光、建、朔、合、豫、北徐、仁、北兖、青、冀、南谯、南兖十五州，和郢州的齐安、西阳二郡，江州的齐昌、新蔡、高唐三郡，南豫州的历阳、临江二郡的士民，罪过无论轻重，全部予以宽免。将帅官府，军人犯法，自当依照平常法律处置。”任命翊前将军新安王伯固为中领军，进号为安前将军；安前将军、中领军晋安王伯恭为安南将军、南豫州刺史。壬午，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甲申日，广陵的中城投降。周派使者来聘问。高丽国派使者献上地方特产。

二月壬辰朔日，出现了日食。辛亥日，皇帝舆驾亲自耕种藉田。丙辰日，任命中权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淳于量为征西大将军、郢州刺史。

三月癸亥日，下诏说：“去年直丛许多地方报告说歉收，所催缴的田租至今没有收上来。邃童等六郡基建五年的田租，半数可以延期至今秋缴纳。邃童登又拖欠左建四年检核出来的田税，也可以延期至今秋。直鏖遣一郡，连接左尘蛊附近，百姓生活尤其艰难，太建四年没有交纳的租税，可以特别加以免除。大抵衹有不荒废垦田耕种，每年的收成才会充实。”

夏四月庚子曰，出现了彗星。辛丑曰，下韶说：“怀有善良情感，是一国之主的崇高德行，拯救苦难危急的百姓，是先圣垂范的通则。近来派军队征伐，目的在于救济民众，青、齐二州原来的百姓，婴、光二州一带的村落，长期遭受凶暴的兵祸，争先归顺有道的圣朝，放弃了他们的农耕蚕桑，完全不顾衣食来源。而朝廷大军无力接待，只好在道路上住宿休息，朐山、黄郭一带，布满了车马营帐，百姓们扶老携幼，跋涉于草丛荒路之上，既丧失了他们生存的本业，又全都无所事事地流浪，就难免发生饥馑和时疫流行，难免流离失所。可派遣大使勤加抚慰，又拿出旦旺仓中的谷米，拯救倒悬的饥民，并且充实他们的种子粮。劝勉督促男女百姓，就近耕种土地。亘盥等处的山地，让他们随意开垦耕种。”

六月壬辰日，尚书右仆射、领国子祭酒周弘正去世。乙巳日，任命中卫将军、扬州刺史鄱阳王值山为征北将军、卢涂业刺史，中护军面垦旺但值为宣毅将军、荡业刺史。

冬十一月乙亥日，下诏北伐各军经过的地方，全部免除徭役十年。

十二月癸巳，平南将军、湘州刺史始兴王圭已医进号镇南将军。戊戌日，任命吏部尚书王场为尚书右仆射，度支尚书孔奂为吏部尚书。丙午日，安右将军、左光禄大夫王通加特进。

七年春正月辛未日，皇帝舆驾亲往南郊祭祀。乙亥日，左卫将军变s攻克遭业城。辛巳日，皇帝舆驾亲往北郊祭祀。

二月戊申日，变主攻克工巫、产扭等六城。

三月辛末日，诏令辽、二兖、盏、途、金、霍、直司、室九州以及查辽、辽、郢等州所管辖在垦红以北的各郡安置举旗归顺的义士，随往大军以及各州郡镇守防备。戊寅日，任命新任征西大将军、盒刺史、开府仪同三司董迭堑为塑出刺史。将銮翘时的塞剀改称室，盏业改称远蛆。将盗业移镇于新昌郡，以童塑归属于这个州。旦逊、主蝗二郡又还原隶属于尘窒业。

夏四月丙戌日，有彗星出现于大角星座。庚寅日，代理豫州刺史陈桃根在治下区域内获得青牛，献上，韶令送还给百姓。甲午日，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乙末日，陈桃根又表奏献上锦罗和锦被各二百端，诏令在云龙门外焚毁。壬子日，郢州献上六枚瑞钟。

五月乙卯日，分割谯州的秦郡隶属于南兖州。分出北谯县建立北谯郡，下属原由阳平郡管辖的北谯、西谯二县。合州的南梁郡，归入谯塑。

六月丙戌日，为为国牺牲的北伐将士定期举哀。壬辰日，任命尚书右仆射王埸为尚书仆射。己酉日，改建云龙门、神兽门。

秋八月壬寅，将西阳郡治所迁移于保城。癸卯日，周派使者来聘问。

闰九月壬辰日，都督吴明彻在吕梁大败齐军。本月，甘露频频降于乐游苑。丁末日，皇帝舆驾来到乐游苑，采集甘露，宴请群臣，诏令在苑中的龙舟山建甘露亭。

冬十月戊午日，任命征北将军、南徐州刺史叠压旺灿为征南将军、辽业刺史，安前将军、中领军堑塞王值旦为直涂刺史，进号为镇北将军，信威将军、丝业刺史长沙王查哩为云麾将军、中领军。己巳日，封皇子叔齐为新蔡王，叔文为晋熙王。

十一月庚戌日，任命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墨刺史莲王量为中军大将军。

十二月丙辰日，任命新任云麾将军、竖刺史长沙王查哩为平越中郎将、庐刺史，束中郎将、塞荡刺史建塞王赵鲤任云麾将军、坚业刺史，宣惠将军宜都王赵塱任塞翅业刺史。壬戌日，任命尚书仆射王墨为尚书左仆射，太子詹事、握蛆大中正陆馑为尚书右仆射，国子祭酒篮陆为领军将军。甲子日，直尘郡献上瑞钟。

八年春正月庚辰日，西南方出现了紫云。

二月壬申日，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吴明彻官职晋升为司空。丁丑日，韶令长江以东地区太建五年以前百姓所拖欠的夏季征调的租税，一律予以免除。

夏四月甲寅曰，下韶说：“统兵大将凯旋而归，各支军队士气振奋，表彰功勋封赏官爵，应该飨宴功臣。本月十七日，朕将亲临乐游苑，陈设丝竹音乐，大会文武百官。”己末日，皇帝舆驾亲临太庙祭祀。

五月庚寅日，尚书左仆射王埸去世。

六月癸丑日，任命云麾将军、广州刺史长沙王童哩为金业刺史，进号为平北将军。甲寅日，任命尚书右仆射陆缮为尚书左仆射，新任晋陵太守王克为尚书右仆射。

秋八月丁卯日，任命车骑大将军、司空吴明銮为宜銮丛刺史。

九月戊戌日，封皇子赵座为进直至。

冬十一月乙酉日，任命平南将军、迩业刺史垦室哇圭哩为平西将军、坚业刺史。丁酉日，分割辽的置叠、直庐、麦噬三郡为置业。辛丑日，任命冠军将军庐陆王值仁为中领军。

十二月丁卯日，任命新任太子詹事徐陵为右光禄大夫。

九年春正月辛卯日，皇帝舆驾亲往北郊祭祀。壬寅日，任命湘州刺史、新任中卫将军、始兴王赵堕为扰继刺史，云麾将军、建宝玉超翅为湘州刺史，进号为平南将军。

二月壬子日，皇帝舆驾亲临藉田耕种。

夏五月丙子曰，下诏说：“朕总是天刚亮就起床，日已晚方进食，希望亿万百姓安居乐业，从而使天下大治，但是刺史太守地方长官治理百姓，尚缺清廉的品行，因而舆清平的时代不相和谐，以至于每年应该缴纳的租赋，拖欠不少数额，针对这一情况管理农务，应该弘扬宽厚俭省的政策。可以征收太建元年以来至八年的被流放叛军家庭所应缴的租调，太建七、八两年归顺朝廷的叛军兵丁和从五年至八年被俘的叛军兵丁，要征收他们太建六、七两年拖欠的田租米粟和夏季征调的绵绢丝布麦子等物，五年至七年拖欠的财物绢帛，全部予以免除。”

秋七月乙亥，任命轻车将军、丹阳尹江夏王伯义为合州刺史。己卯日，百济国派使者献上地方特产。庚辰日，下大雨，万安陵前的华表被震。己丑日，慧日寺庙宇以及瓦官寺重门被震，有一女子在门下被震死。

冬十月戊午日，司空吴明彻在吕梁打败周将梁士彦数万军队。

十二月戊申日，东宫建成，皇太子移居新宫殿内。

十年春正月己巳朔，任命中领军庐陵王伯仁为平北将军、南徐州刺史，翊左将军、右光禄大夫、兼太子詹事徐陵为领军将军。

甲子日，北伐众军在吕梁战败，司空吴旦困及以下的将领士兵，全被凰军俘获。

三月辛末日，武库发生地震。丙子，分派众军来防备北周进攻：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淳于量为大都督，总领水陆诸军事；明威将军孙埸都督荆、郢水陆诸军事，进号为镇西将军；左卫将军樊毅为大都督，统领朱沛、清口以束至荆山沿着淮河一带的众军，进号为平北将军；武毅将军任忠都督寿阳、新蔡、霍州等地各部军队，进号为宁远将军。乙酉日，大赦天下。丁酉日，任命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护军将军淳于量为南兖州刺史，进号为车骑将军。

夏四月庚戌，下韶说：“依功授官之言，记载于《尚书．仲虺之诰》，战士受到君王抚慰而倍感温暖的美谈，记载于《左氏春秋》之上。最近几年用兵征伐，廓清淮河、泗水一带的妖氛，挫败敌军锋芒取得丰硕战果，文武官员齐心协力，战士们栉风沐雨，一年四季与家人分离，感念这种功劳，饮食之时也不能忘怀。应该按照等次予以奖赏，以此报赏他们的功续。对现役的将士都踢爵二级，并且赐给财物接济他们，交付官府根据才干立即予以任用。”又下韶说：“追想先前尧帝穿粗布衣鹿皮裘，效法天道而成为伟大君主，大禹衣食简陋，孔子赞叹道‘没有谁能舆他相提并论’，因而恭敬地恪守俭朴德行，治国纲领就很少有过失。朕统治天下，已有十年，曰暮不得休息，二更难以安寝，迫切盼望天下大治，小心翼翼犹如渡过大江，念念不忘国事，谨慎警惕就像驾驭朽车。朕并非贪图天下富有，也不看重帝位的尊贵，衹是要为天下百姓带去仁爱长寿，尽量减少劳役来奉养自己。然而承接梁朝末年，战乱造成满目疮痍，宫殿襄到处长满禾黍野草，已经有名无实，虽说现有宫殿并非高大华美，但也颇费经营修治，省去豪华奢靡，但仍然耗费了财力。加上军队频繁征战，每天损耗千金，府库财物空乏，百姓疲于应付战争赋税。百姓不富足，君主如何能够富足呢?在静思默想和言谈之中，胸中不免疑虑恐惧，对照平常训导群臣建立的法度，的确颇感惭愧。去浮华尚质朴，确实值得追慕，奇异名贵的服装已经焚毁，穿上了黑色粗厚的丝锑，减省费用的制度，就从朕自身做起，风吹而草伏，希望以此来改变习俗。御府官署所营造的器物除礼乐仪服军器以外，其余各种器物停止营造。宫廷内的常供应、王侯及其妃子郡主有俸禄者，都酌量减少。”丁巳。任命新任镇右将军新安王伯固为护军将军。戊午日，樊毅派军队渡过淮北在清筑城。庚申，下大冰雹。壬戌日，清口城被周军攻克。

五月甲申，白天出现太白星。

六月丁卯，大雨，大皇寺庙宇、庄严寺承露盘、重阳阁的束楼、千秋门内的槐树、鸿胪府的大门都被震。

秋七月戊戌日，新罗国派使者献上地方特产。乙巳曰，任命散骑常侍、兼吏部尚书袁宪为吏部尚书。

八月乙丑朔日，将秦郡改为义州。戊寅日，降霜，冻坏稻谷豆类。

九月壬寅日，任命平北将军樊毅为中领军。乙巳，在娄湖建立方明坛。戊申日，任命中卫将军、扬州刺史始兴王叔陵兼任王官伯赴娄湖盟誓。甲寅日，皇帝舆驾亲临娄湖盟誓。乙卯日，分派大使将盟誓颁布四方，朝廷上下相互警戒。壬戌日，任命宣惠将军江夏王伯义为东扬州刺史。

冬十月戊寅日，撤除义州和琅邪、彭城二郡。建立建兴郡，管辖建安、同夏、乌山、江垂、堕近、塑垫等六县，归属于荡业。戊子日，任命尚书左仆射陆缮为尚书仆射。

十一月辛丑日，任命镇西将军孙埸为郢州刺史。

十二月乙亥日，合州的庐江蛮人田伯兴率众出山劫掠銮盐，刺史叠卢崖讨伐平定了他们。

十一年春正月丁酉日，龙出现于南兖州永宁楼旁的水池中。

二月癸亥曰，皇帝舆驾亲临藉田耕种。

三月丁末日，韶令淮北地区率居民归顺国家的义民，允许依照他们原来籍贯的旧名，建立郡县，就近归属于各州，赐给田地住宅，不向他们征求任何劳役租赋。

夏五月乙巳日，下诏说：“古代黄帝任命风后、直丝、这里为辅佐大臣，向担、望、面生咨询治国方略，身为帝王垂衣拱手，天下风化达到大治。到了坠伐官署列置五曹，且堑官署分设六职，设置官员管理政务，各自履行不同职能，也差不多做到刑法宽平，传世长久，遣全有赖于群官才力，因而创造出丰功伟绩。朕日夜勤劳国事，希望天下大治，但是仍有重要事务无暇处理，政治之道尚未安稳，内心惊惧不安，不知如何措置。正想依靠官员的协助，倚重股肱大臣，循其名而求其实，仰仗济济才士朕才得以安闲。从今以后尚书省的曹、府、寺，宫中官署的监、司所有文案，都要交付局中参议分析定夺。各部门有关军队国家的各项事务如兴建工程、征发租赋劳役、选拔各级官员、处理刑狱案件等，先都要详细断察，然后再上报朝廷。所有要辩论决断的事务，一定要清楚明晰，严守法律制度，对各种事务的处理标准要划一，不得前后抵触，自相矛盾，以至于产生偏差和阻碍。一旦有人曲意玩弄法律条文以谋私利，被发觉后要予以追究纠察，不得宽恕。”甲寅日，又下韶说：“旧有的法律规定对徇私枉法接受贿赂的罪行虽然予以严厉的处罚，但是对那些并不违反法律而接受贿赂的行为处理很轻，这样一来岂不是助长那种贪婪风气，滋生玩弄法律徇私舞弊的弊端?事情阗涉到财物，难道不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吗?现在可以将不违法而接受贿赂者的处罚，改为舆违法接受贿赂者同等处罚。”

六月庚辰日，任命镇前将军豫章王叔英为镇南将军、江州刺史。丙戌日，任命征南将军、江州刺史鄱阳王伯山为中权将军、护军将军。

秋七月辛卯日，开始通用大货币六铢钱。

八月甲子日，青州义民头领朱颢宗等人率领部下七百户归附朝廷。丁卯日，皇帝舆驾亲临大壮观检阅军队。戊寅曰，皇帝舆驾返回皇宫。

冬十月甲戌日，任命安前将军、祠部尚书晋塞王值茎为军师将军，尚书仆射堕蛮为尚书左仆射。

十一月辛卯，下韶说：“上古虞舜时期以画衣冠来代替刑罚而百姓不犯法，商汤时期犯罪要诛及子孙，要以这些方法来改革当时浇薄风俗。朕恭敬地继承帝位，至今已近十二年，希望治理国家达到天下大治，忧国爱民，日暮尚在操劳，半夜才能就寝，但是社会风俗的还朴归真，这条道路还没有迈开第一步，和乐强大美好的盛世，没有迹象表明可以达到。因此审理刑狱的文件，官府裹堆积了许多，犯罪受刑罚的人，充满了牢房。周成王时刑法措置不用，汉文帝亲自审理案件犯罪者很少，朕徒然辛勤治理国家，距离周成、汉文时的盛世相差甚远。加上渺小凶恶的北虏，侵占我彭州、汴州一带，淮水、汝水地区的农夫百姓，急切盼望王朝收复失地，因而治理军队派兵出战，目的在于拯救沦陷区百姓。调集粮草，征战的赋役十分繁重，战士长期忍受夏日的暑雨和冬日的严寒，岂能没有咨怨。加上住宿行军全违背方略，如此严重的教训，责任归咎于指挥军队的统帅，朕内心十分愧疚，犹如驾驭朽车岂能不恐惧。在这美好的十一月中，阳气虽然微弱却已开始发动，与逭舒心的时光相适应，应该散播朝廷宽厚的德泽，可以大赦天下。”甲午日，周派柱国梁士彦率军众抵达肥口。戊戌日，周军进兵围困寿阳。辛丑日，任命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淳于量为长江上流的水军都督；中领军樊毅都督北伐诸军事，加安北将军；散骑常侍、左卫将军任忠都督北伐前军事，加平北将军；前丰州刺史皋文奏率领步兵骑兵三千奔赴阳平郡。癸卯，任忠率领步兵骑兵七千奔赴秦郡。丙午日，新任仁威将军、右卫将军鲁广达率领军众进入淮河地区。当天，樊毅带领水军二万人从东关进入焦湖，武毅将军萧摩诃率步兵骑兵奔赴历阳。戊申日，豫州被周攻陷。辛亥，霍州又被攻陷。癸，任命新任中卫大将军、扬州刺史始兴王叔陵为大都督，总领水步众军。

十二月乙丑，南北兖、晋三州，同盱眙、山阳、阳平、马头、秦、历阳、沛、北谯、南梁等九郡，守军自行弃城还回京城。谯州、北徐州又被攻陷。从此以后淮南地区全部被周占领。己巳日，下诏说：“古代尧、舜身为帝王，住茅屋履土阶，汤、禹身为君主，拄藜杖系皮带。至于上等罗帐缀珠丝络，华丽壁柱装饰璧瑺之类，并不能带来太平盛世，而祇是徒然令人闻说穷奢极欲而已。朕追慕古代圣王，希望刑狱公平，但是正义之道多有违背，浇薄风气正在蔓延。如今豪贵人家，金铺地玉作鞋，贫居陋巷人家，吃猪食穿草衣，要使事物公平，是何等遥远。战火没有止息，劳役赋税又使百姓劳困，执法的官吏奸猾贪婪，妄自滥用刑律条规。又加上集市的旗亭关卡，税收繁重，不是为了充实京都内的钱财，也不是供应水军船械的费用，他们威逼勒索商买，完全是谋求私人的积蓄。沉思这种种弊端，应该予以改变。如果不弘扬王道，怎能拯救百姓的苦难?现在可以宣示主衣、尚方等官署，倘若不是军事国政所需，不准建造各种器物。后宫的各级官吏，假若有事要颁布，上给朝廷的奏章，都必须立即酌情遣送处理。大予令官署演出的稀奇戏目，与礼经上的规定不同，乐府倡优演奏的音乐，凡不合雅正之音的，都可加以删除更改。集市价格渡口税收，军队令规国家典章，更须详实划定，一定要公平允当。别观离宫，处在城郊野外，并非经常飨宴聚会，不必又加修治。并且命令朝廷内外各级文武官员的车马住宅，都要遵循节俭的原则，不要崇尚奢侈豪华的风气。违背我严厉法规，或许会受到刑律的制裁。所有这些规定都要一一列出条例，张贴在榜上宣示天下，使大家都明白朕的本心。”癸酉，派平北将军沈恪、电威将军裴子烈镇守南徐州，开远将军徐道奴镇守栅口，前信州刺史杨宝安镇守白下。戊寅曰，任命中领军樊毅为镇西将军、都督荆郢巴武四州水陆诸军事。

十二年春正月戊戌曰，任命散骑常侍、左卫将军任忠为干南将军、南豫州刺史，掌管沿长江军事防御事项。

三月壬辰，任命平北将军庐陵王伯仁为翊左将军、中领军。

夏四月癸亥日，尚书左仆射陆缮去世。乙丑，任命宣毅将军河东王叔献为南徐州刺史。己卯，皇帝亲自祭天求雨。壬午曰，下雨。

五月癸巳，任命军师将军、尚书右仆射晋安王伯恭为尚书仆射。

六月壬戌日，大风刮坏皋门中间的小门。

秋八月己未，周朝的使持节、上柱国、郧州总管荣阳郡公司马消难率领郧、随、温、应、土、顺、沔、澴、岳等九州，和鲁山、甑山、沌阳、应城、平靖、武阳、上明、损水等八镇归顺朝廷。诏令司马消难为使持节、侍中、大都督、总管安随等九州八镇诸军事、车骑将军、司空，封随郡公，赐给鼓吹、女乐各一部。庚申日，诏令镇西将军樊毅再督沔水、漠水地区诸军事。派平南将军、南豫州刺史任忠率领军队奔赴历阳；通直散骑常侍、超武将军陈慧纪为前军都督，奔赴南兖州。戊辰日，任命新任司空司马消难为大都督水陆诸军事。庚午日，通直散骑常侍淳于陵攻克临江郡。癸酉曰，智武将军鲁广达攻克郭默城。甲戌曰，下大雨。丙子日，淳于陵攻克佑州城。

九月癸末日，周朝的临江太守刘显光率部下归顺朝廷。这天夜晚，天东南方出现声响，犹如风水相击，三夜才止息。丙戌日，将安陆郡改为南司州。丁亥日，周将王延贵率军队援救历阳，任忠击败周军，生俘王延贵等人。己酉日，周广陵郡的义民头领曹药率军众入朝归顺。

冬十月癸丑日，下大冰雹，并有地震。

十一月己丑日，下韶说：“朕统治天下，日夜辛劳，希望天下大治，但未能达到这个目标。况且大规模出兵作战，军费开支尤其烦重，粮草的调集转运，不能征收赋税。今年夏季大早伤害农田，京城附近尤为严重，百姓失去生活资源，一年的所需没有着落。这是因为国家政治刑律尚不完善，阴阳失去调和，普通百姓忍饥受饿，君主怎么能富足呢?冷静地想想，责任在我身上，应该广布朝廷的恩泽，普遍惠顾农民百姓。丹腥、昱垦、置尘、M塑、羞墨、塞遵、值羞、速留、江陵等十郡，和各官署属田当年要上交的田税、官员的俸禄，都免除一半，丁租的一半延缓到明年秋收后上交。”

十二月庚辰日，宣毅将军、南徐州刺史河东王叔献去世。

十三年春正月壬午日，任命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蓬王量为左光禄大夫；中权将军、护军将军鄱阳王伯山以本将军号开府仪同三司；镇右将军、国子祭酒新安王伯固任扬州刺史；军师将军、尚书仆射晋安王伯恭任尚书左仆射；安右将军、丹阳尹徐陵为中书监，兼太子詹事；吏部尚书袁宪为尚书右仆射。庚寅日，任命轻车将军、卫尉卿宜都王叔明为南徐州刺史。

二月甲寅日，诏令赐给司马消难部下的原周朝大将军田广等人不同等级的封爵。乙亥曰，皇帝舆驾亲自耕种藉田。

夏四月乙巳日，分割衡州的始兴郡为束衡州，衡州改为西衡州。

五月丙辰日，任命前镇西将军樊毅为中护军。

六月卒卯日，任命新任中护军樊毅为护军将军。

秋九月癸亥日，夜晚，大风从西北吹来，掀掉屋顶拔起树木，巨雷震动又下大冰雹。

冬十月癸末日，任命散骑常侍、丹阳尹毛喜为吏部尚书，护军将军樊毅为镇西将军、荆州刺史。将鄱阳郡改为吴州。壬寅日，丹丹国派遣使者献上地方特产。

十二月辛巳曰，出现了彗星。己亥日，任命翊右将军、卫尉卿沈恪为护军将军。

十四年春正月己酉日，高宗病重。甲寅日，在宣担腿驾崩，当时五十三岁。遣诏说：“朕自患病以来，时间还不到十天，医药不起作用，便病危不起了，人的生死寿命都有定分，朕又有什么可说的呢?衹是我统治天下，已有十四年，的确是具有美德而不自夸，每日谨慎小心地处理政务，知道宗庙社稷责任重大，认识到帝业守成的艰难。但是边境颇多忧患，人民不得安宁，正要荡清四海，统一天下，然而大志不能实现，九泉之下遣恨无穷。皇太子叔宝是朕的嫡传后裔，年轻有为，继承皇位大业，社稷已有君主。群公卿士，朝廷内外文武官员，都要倾注心力，共同竭力辅助朝廷，平常往来迎送处理政务，都要尽忠诚的节操，当官尽心职守，建立辅佐朝廷的功绩。一定要精诚团结，不要违背朕的意愿。凡是丧葬事宜，都要遵从节省的原则。金银一类的饰物，不必埋入坟墓中，陪葬的器具，一律用瓦器制作。衹要做到节俭而符合礼仪，不得因豪奢而违背制度。新君掌权太后避位，已经有通行规定，帝王因公除丧服的制度，全依据旧有准则。在朝任职的百官，三日后临朝，地方的各级长官，五等爵位的诸侯，都各自执行自己的职守，一律停止赴朝廷奔丧。”

二月辛卯，定皇上谧号为孝宣皇帝，庙号为高宗。癸巳，葬在显宁陵。

高宗在野之时，便有宏大器度和干练才略，当他即位为帝时，的确允合天意人愿。梁朝丧乱，淮南一带的土地全被北齐占领，高宗在太建初年，志在收复旧有疆土，于是运用神机妙策，授命将帅出兵，至于战胜敌军攻取失地，捷报相继而至，最终收复了被侵占的土地，功绩实在丰厚。等到周灭掉齐，乘胜掠取土地，又进攻到长江边上。

史臣曰：高宗器度弘伟宽厚，也有帝王的器量。世祖明白自己的继承人仁厚柔弱，不可以将帝位传给他，高宗的地位相当于周公姬旦，世祖又存有吴太伯谦让的情怀。当他病危不能痊愈时，将国家大事完全委托给高宗。高宗继位后，国家事务治理允当，选派将帅出兵北伐，攻克淮南一带的失地，开拓疆土，使国内安宁。统治国家十多年，志向远大而意气骄逸，因而招致在吕梁全军覆没，丧失了大量兵员。江束的削弱，大概这是重要原因。呜呼!高宗的功德不及文帝，智谋不及武帝，虽说所得所失都是因为个人但也是因为缺乏防御敌人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