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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經世文編》·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八十七

明朝 皇明經世文編 陳子龍等 選輯 著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吳培昌坦公選輯

  檇李巢明盛端明參閱

  林貞肅公集二(疏)

  林俊

  ◆疏

  論寧府用瑠璃疏

  請復常平疏

  藍鄢捷音

  論盜內府財物不當輕貸疏

  題私開倉廒擅收料荳侵欺錢粮事

  正法守疏

  重惜事體以正 朝廷疏

  查處皇莊田土疏

  ○論寧府用瑠璃疏 【 寧藩琉璃】

  臣日者審寧殿下累乞瑠璃瓦、重荷 聖諭於引錢內支二萬兩給換者、此雖一事亦以逆折奸萌臣有以仰窺 陛下聖仁廣大、惇敘九族盛心、而寧王據禮守經、不為無見、然觀鎮廵議奏、欲俟年豐定奪、是巽言不當與也。工部覆奏、謂規制雖相應、事體寔可止、又恐重累地方。作例各府、是正言不當與也。迨寧王又奏。工部又執奏、是申言決不當與也。 陛下先可部議、是明示不當與。後又從其半、是婉示不欲與也。士夫及耆壯公論、論寧府多此一舉、是中外人心皆謂不當與也。寧王讀書明理、聰察識事、斷不為此必勝以損賢名、偶未之思耳、夫事有可為。有不可為。有可巳。有不可巳。江西公私匱竭人民滋困、盜賊未息、此何時也、意者引錢無與于民、不知存積僅二萬七千餘兩、 益府宮殿蟻蠹 益殿下見移東寢、萬分驚虞、責將誰任、修葢之費、約三萬餘兩、此不可巳者也。 淮府造坟、 順昌王 崇安王鎮國將軍起第、巳支五千三百餘兩、後來未計、此不可巳者也。所在儒學文廟傾頹、問其故、謂科罰例嚴、所司顧忌不修之致、此不可巳者也。各處預備倉穀數少、問其故、謂罰贖解部、所司計無自出之致、此不可巳者也。官軍俸粮、通融節縮。歲支尚少四千餘石此不可巳者也。臣嘗見 楚府殿燬久未葢、 荊府多敝漏、 淮府同一江西、頹垣巧柱東拄西撐、飄瓦斷椽、脫落大半、居然廢址、在民庶尚不堪居、惟寧府完美堅緻、金碧燦煌、夫大義不可巳。有可為。割財內帑。為之未過。有可巳。無可為。又何必為此等事哉。古者采椽不斵。茅次不剪。土階贊堯。卑宮贊禹。儒服紀河間。樂善紀東平。湘州之約儉。鎮西之輕財。聖帝明王。所以揚盛休。垂後美者。端亦在是。寧府移封之初。親至親也。巳不用琉璃。再造之會國至富也。又不用琉璃。豈亦慕采椽茅茨之盛。崇古尚質。示樸以垂憲。故如此也哉。今歷百年。傳數世。一旦無故而遽改之。孝子順孫。所以順祖考者。義不當是。夫前之失後人尚諱之。前之善。後人忍改之耶。改則盡沒之矣。沒之非孝子。沒之非順孫。謂賢王忍為之耶。臣所謂偶未之思者也。况性習難靜易動、難儉易奢、操之猶懼或放、縱之何往不流賢王春秋方盛、德業方始、求之身心、自有專務、而矢?見矢?見循常文具之間以毀衊前人法則、臣未知其可、臣數侍賢王、言論多師法古、又誤被禮愛獨至臣服深感切私亦當厚、顧若無右于賢王、臣罪死、臣往年府第之制以不用琉璃美寧先王義不當以用琉璃諛今王且小人先合後迕。君子和不尚同。臣欲愛德市義完賢名。不欲貢諛順 旨虧至孝。孟軻曰、齊人莫如我敬王、臣拘儒、不識通變、但知報主道當如此竭忠盡愚、事 陛下、道當如此。寧王靜思幡悟、必有創于臣言、伏望 聖明篤懿親、斷大義垂善處、使賢王德如純璧、名若完甌、毋涉吳王几杖之賜。叔?京鄙之求。正大明白。恩不掩義。為世世頌美。幸甚。

  ○請復常平疏 【 江西常平】

  臣聞古無常豐之歲、而民不患於不給、無他、積之有豫也夫民司命者官、而恃以為命者穀、穀不積、民有衣寶玉而死者矣、故預備之計、於民最急、今江西所屬預備倉穀湖口縣不及一千石、彭澤縣不及六百石、石城縣僅二千有奇、泰和大縣、亦僅八千有奇、其餘積蓄俱少臣竊憂之、夫凶則散。豐則歛。官府常規散則樂。歛則怨。人情大致。詭名冒領。適長市道之奸。抵斗追還。竟諧里老之計。公催稍急。則交扇互搖。巧呈哀訴。只得停止。以致數縮于官。有出而無入。約爽于民。有借而無還。出非原泉、運非鬼神、伊阿能繼、今欲公私兩便。惟有常平可復而已。查得近例。一里約積穀一千五百石。江西衛所。姑未槩論。試以有司言之。六十九縣。總計一萬一百四十五里。穀以一里千石計之。尚該一千一十四萬五千石。見在所積。十未及一。約少九百萬石每穀五石。作銀一兩。該銀一百八十萬兩。盡括司府庫藏。不盡一十萬兩糴本羞澀。力難求濟。是外非重罰罪囚。則勒勸大戶。取彼與此仁者不為。况今法日以弊。難開勸罰之門。義日以衰。難求輸助之戶。若棄是不務、則今年直小荒耳、待哺嗷嗷、聚群搶穀、南康起、九江起、饒州又起、熄之復炎、痛之而無畏、萬一大荒、其無尤甚者乎、是正謀國所當預處者也、宋仁宗時、嘗出內庫百萬緡、以助糴本、今日內庫、臣未敢知、若承差吏典納銀之例、又妨正體、彼善之法。冠帶尚義猶可行耳。伏望 聖明軫念江西為控扼楚蜀閩 擁護金陵要地、人民凋瘵之餘、垂仁加卹、特 敕該部計議奏行、布政司招納義民官一千名、除問革官吏外、不拘本省別省客商軍民舍餘老疾監生、廩增附學吏典、及子孫追榮父祖、各聽納銀七十兩者、授正七品、五十兩者、正八品西十兩者、正九品、各散官、二十兩者、冠帶榮身、監生減十之三、廩膳減十之二、陸續填給、收完銀兩、分倀各縣、以資糴本、各該冠帶、雖不免其差役。亦用加之禮貌、毋妄黜罰、毋輕差遣、使絕輘轢、樂於順從、其不願冠帶、願立表義牌坊者、若出穀二百石、亦容葢竪、不限不停以補官之、臣又見凡問口外為民邊遠充軍囚或逃而不去、或去而即逃、徒名治奸、無益事實、乞敕法司計議、除情重外、如扛幫誣告強盜人命不實、誣告十人以上、因事忿爭、執操兇器、誤傷傍人、勢豪不納錢粮、原情稍輕不係巨惡、參審得過之家、願納穀一千石。或七八百五六百石。容其自贖、免擬發遣。其誣告負累平人致死、律雖不摘、情實猶重幷窩藏強盜、資引迯走、抗拒官府不服拘捕、本罪之外、量其家道、勸穀自五百石一百石以警刁豪。俱繇撫廵參詳、無容司属專濫、臣仍與廵按督併二司、專責守令、於囚犯紙米、并應追賍罰工價、逐旋存積、務取數足為期、不容分外科罰、如縣一十里、則積一萬石、二十里、則積二萬石、糴本精選該學行簡富戶、量加領買上上六百石、次四百石、次三百石、又次二百石、不許市民公役冒領侵費、專廒收受、名曰常平、如秋成穀賤。六石糴入。春夏穀貴。五石四斗糶出。秋成五名糴入。春夏四石五斗糶出。每石明扣一斗以備折耗存積。俱令社長社正開報貧民。每丁止買二錢。以杜兼利。前項銀兩、當令前該富戶給領、秋成照價糴入穀貴依前糶出。循環如常。若穀賤年分、不必發糶、仍別查弘治十四十五十六三年、放過饑民稻穀、量追一半、如借一石者、追五斗、另廒收受、審實極貧、倍加賤糶、如時一錢四斗、則與六斗、果甚孤獨無歸、委難自糴、方與賑濟、不必追還、若得過冒領、問罪之外、每穀一石、罰穀十石、衛所常平。亦依此法。衛一萬石、所二千石為則、各該掌印有司考滿定殿最、軍職管事、酌取去留、所貴上下相資、人法並任、同心遠大之圖、用復常平之政、臣再勸社民、各立義倉、與義學義塜例、置名曰阜俗三義。盡一義者。書一義之門。二義三義稱是。義倉之畧、社中富民任其出穀六百石、或四百石、別處一倉、極貧利一分、次貧利一分、春借秋還。轉相周助。民樂表異似亦有從若常平既復。社倉又行。則饑饉有備。而地方可保無虞。此預備至計、子民至急、而江西今日尤為急者、伏惟 聖慈留意、

  ○藍鄢捷音 【 討平流寇】

  廼者四川大夥流賊藍廷瑞鄢本恕等、本皆小醜、輒逞元兇、猖亂歲更二三、烏合人餘十萬、私造軍器、而建五方旗旌、偽授職官、而鑄萬戶府、干紀僣號、始起釁於兩川、攻城殺官、遂流毒於三省、殺人難以數計、刧財無有紀極、軍民妻女、為其姦擄、鄉市房屋、為之燒燬、所過屠戮、厥罪貫盈、致厪 聖慮、命官興師、該總制尚書洪鍾、會臣等仰體 皇上欽卹好生之德神武不殺之心、屢給榜文招撫、有能自首及自相擒斬者免罪、詎意各賊執迷不悟、陽則節稱聽撫以計緩我師。陰則益肆刼殺以戕害人命。先該四川在於門枕城峽等處、後該湖廣在於鎮坪茅埧地方、勦殺大敗、逃散不多、但以首惡未擒。遂致復聚為患。攻燒營山縣治、殺死僉事王源、陸續添虜、又至萬餘總制咨臣整兵征勦、又咨陝西都御史藍章、行副總兵閻綱等、統兵副使來球、監軍侯原委、湖廣紀功御史何棐、分守左參議方璘、分投監督都指揮李玉、樊燁、所統辰九等衛、幷永保等司漢土官兵、一路西由漢中約同陝兵、一路東由大寧、直趨通巴、俱會同四川守廵等官、至參政曹祥僉事李恕、今陞按察使公勉仁、右參議錢朝鳳等、督領軍兵鄉勇人等、屢次擒斬功級、及先後調河南都指揮徐節鮑威、統領軍兵三千前來金州、恊力戰守、今該監軍紀功御史何棐參議方璘呈該中哨領兵都指揮李玉報稱、統督永順等漢、土官兵、於本年四月二十八日追至陝西石泉縣熨斗埧地方、賊見官兵追急、及因無得搶擄。呌願聽撫。彼欲不聽。但各哨官兵追赶未齊。只得用計撫。令到於四川東鄉縣地方金寶寺聽撫。及引賊差小老人何坤等三名、并保靖宣慰彭翰、亦引小老人李萬良一名、執旗吏何定馬湖土舍安宇并鮮永金等亦引小老人譚文章楊相馮軫劉宗四名、俱來告撫、於本年五月初八日、蒙總制會臣給與牌榜、責限六月初八日齊到金寶寺、十二日前赴達縣軍門投見若有變詐違限。就不准撫。即便會兵勦殺。遵奉節次差人催促前來。及合哨湖廣保保靖宣慰彭翰茅岡峝長覃良佐、四川領兵署都指揮李蔭、酉陽土舍冉震等、先後各到圍隨、安宇何定通判第五德緊隨賊後、陝西廵撫都御史藍章亦督發副使來球監督副總兵閻綱、領兵在於延昌關守把、都指揮金冕領兵二千圍隨營賊到川境竹峪關等處、寇盜情形今昔同律任勦撫之職者可以為鑒自知罪惡深重賊首不宥意圖隨路延至交秋田野稻熟得以搶食乘隙迯走。十日不見前來。致違前限。纔於十四日方到浪洋寺、相離金寶寺尚遠、又不肯來、在彼依山分營駐劄。使人到哨、會說要將伊等人眾撥與營山縣、或臨江市地方、一處安插。方去聽撫。彼時明知賊計變詐。只得含糊應答。令其來哨會話。又不肯來投見勒要旗牌官員質當。方令鄢本恕先來。見過回營。然後藍廷瑞來見。呈文仍稱平司衙門字樣、俱送軍門看實、又在松樹埡刼擄姓袁人家、將男婦二人割耳及割去腦皮、詐已顯露但因圍隨兵眾、不能脫走訪得自十一日起、餘黨乘夜走散數多、恐被賊首脫迯、只得設計擒拏間十五日藍廷瑞又將擄得幼女一口、詐係伊女藍云女。送與彭世麟為妾。意要將伊和縱。彭世麟暫且收下。設計要請各賊首到哨會親會話何定安宇令藍廷瑞母舅族屬鮮永金等、設計引誘出官、有藍廷瑞鄢本恕、并大小賊老人總甲王金李尚鑾冷玉珍王守忠陳凱李忠相潘秀山謝金舟張萬友趙永清余春李彪馮宗何伯陽馮軫胡木??劉俸任文輝宋金邦劉漢陽苟永清曹紀李萬良陳、珊劉渭何坤等二十八人、俱於十六日齊到本哨。遂被伏兵盡皆生擒。攘閙間。餘黨聞知。散亂奔迯。隨發官兵追殺。除射殺身死不曾割級并淹死不筭外、通計共擒斬四百四十名口顆副、奪獲騾馬六十七頭匹、賊衣六十一件、腦包一十一箇、旗五面、鎗刀一十四根把、銅鑼一面、神像一尊、角帶三條、道印一顆、銀四十三兩四錢八分、布三十疋斬獲馬尾七尾、砍死騾馬九十餘頭匹、并稱各賊告願聽撫、臣又差藍廷瑞母鮮氏、母舅鮮永金、戶內藍相藍永金姨夫吏何鸞節次入營招撫、節回聽撫緣由前來、緣前項流賊日久誑猾不來迎敵惟務速迯疲我官兵追逐乘隙遂肆刼掠。已經總制會臣議行清野之法。示令居民。近者搬移入城。遠者擇立山寨將人口騾馬粮食盡行收保。賊來則堅壁拒守。賊過則趁時耕種。賊果艱於搶食。虜騎迯過陝西彼亦如斯。因是勢窮內屈。又被官兵追緊。意欲再假聽撫。延緩至秋。田野稻熟。豈意官兵凑集。圍隨深厚。只得跟隨前來。探知臣等先已分布。賊心疑懼、遲延違限、止至浪洋寺、依山分營散住、不肯前來投見、致被永順土舍彭世麟并各哨亦各有人、何定安宇等、又令鮮永金何鸞等、在內設計、將各賊首誘出、盡數擒獲、止有小老人廖麻子一名迯走、未知存亡、餘黨勦散、除已獲外、其餘鑽林散迯者、又行嚴督各哨官兵四散分投追勦。及嚴令領兵等官。并各處地方守隘人員。遍搜山箐。務期盡絕。若散走十人以下者俱要生擒解審二三十人以上。執有兵器拒敵者方准首級耳功以杜妄殺總制又會臣出給告示者。發去各該州縣鄉村地方張掛曉諭但有迯散賊黨。或三五人。或十數人。為一夥。躲在山林逃命者。許照奉 敕諭內。除首惡不宥。其脅從之人。有能自首免罪事理。俱赴所在官司自首。與免本罪。審發回籍。復業優卹。不許官兵把隘人等阻拏報功。如此則散賊可以盡滅。地方可以保安靖矣。臣等議照藍廷瑞鄢本恕首倡為亂王金珠李尚鑾冷玉珍等、同惡相濟、始稱順天括地掃地三王、一十八總旗、上偽書貧王天子、後改八大老人、總管四十八營小老人、藍廷瑞仍稱總兵官、收掌萬戶府偽印、遇有更換老人總甲等項、印給批帖、追獲見在似此罪惡貫盈、神人憤怒、是以天奪其魄即今首惡盡擒、餘黨勦散、軍民胥悅、地方巳安、此葢仰賴 祖宗在天之靈、 皇上無疆之福、 聖謨神武、施及遐方、總制洪鍾籌畫周詳、與鎮守等官、叶心贊理、是以將士用命、成此武功、臣愚陋無能、不勝欣躍慶幸之至、除將首惡藍廷瑞等、俱發湖川二省三司等官會問取招、通行解京、及散迯餘黨、追捕盡絕并將見獲功次發與紀功御史等官、何棐等紀驗外、緣係捷音事理謹具題知、

  ○論盜內府財物不當輕貸疏 【 嚴治內侍侵盜】

  竊以內府嚴密之地、內監親近之臣、而內庫之儲、付以監守、責亦專矣不謂王王?巳等大肆奸貪。潛通陳俊等、恣意侵盜、夫一時侵盜如是、平時侵盜何如一起事發如是、各起事未發何如、中間隱侵、又有不可以數計者、夫當正德蠱極之時、嘉靖起而應亨嘉之會、豹房等財物、天意為中興積也、而道路相傳、多見侵沒、今被該廠訪出、宜示大戒、顧乃得送司禮監奏請發落、夫以近日內有犯不付有司。猶非大盜。尚為失刑。今王王?巳等大盜容不付有司耶。成化間內使張來保盜昭德宮財物。奏擬處决。且累掌宮太監。亦發海寧子充軍。夫昭德之財物。猶私財也。尚示大戒。况內府公家之積。內而大禮。外而大費皆於是乎出。不示大戒。誠恐江河不足以實漏巵。羣盜效尤。國計一空。其弊可勝道耶。書云君曰辟曰宥、臣曰勿辟勿宥、言不當狥君以為生殺。惟當審輕重之宜。此法官萬世訓也、臣等為國守法、豈容忍默以漏大奸。乞將王王?巳盧能等下之有司、明正其罪、太監張得玉等、及該直守門守衛內外官軍、亦各查究如律、庶羣奸屏息、積弊一清矣、

  ○題私開倉廒擅收料荳侵欺錢粮事 【 內犯付法司】

  嘉靖元年十月管牛房尚膳監左少監賈全奉御王太安郭文王川、長隨?仲張仲堂姜輔閻川、內使任信等、侵盜喂養牛隻料荳三十九石、倉官徐鈞減等杖罪、具奏送審、奉 聖旨是、賈全送司禮監奏請發落。徐鈞等送大理寺審了來說、欽此、看得刑部大理寺。皆古刑官。虞謂之士師。周謂之司寇。我 太祖慎重刑獄。鞫於刑部。而讞於大理寺。然後告成于 天子而聽之。此成法也近者內侍有犯。多付司禮監似無刑部也今付刑部。又即付司禮監又似無大理也竊意終非 祖宗成法。伏望 聖明將賈全等仍同徐鈞等送大理寺審錄、然後付之司禮監、庶幾成法具存、為 聖子神孫萬世不易之定守、臣等不勝願幸

  ○正法守疏 【 法司治獄】

  廠衛可以察小奸而時梗大法公為刑官每力爭之先朝大臣風槩如此

  嘉靖二年該太監崔文題為分豁妄捏虗詞陷害良善事、切惟 祖宗設立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謂之法司、凡大小罪犯、無不由之、錦衣衛謂之親軍、伺察諸奸細、鎮撫司鞫訊大盜妖言、洪武二十年、我 太祖以鎮撫司非法凌虐、燒其刑具、以所繫囚送刑部、洪武二十六年、申明鞫刑之禁、凡罪囚俱送法司、永樂以後、任遇漸加、而職事仍舊、見之 大明會典者如此、 列聖相承、恪遵無易、正德年間、劉瑾錢寧等、相繼擅權、凡意中憂惡、輒奪付鎮撫、文致成獄、以遂其奸。而 祖宗之法大壞。劇盜四起巨逆繼作。皆 陛下所習聞而痛惡者。天啟我 皇上入正大統、撥亂世而反之正、先朝之牢奸錮弊、一舉而剪除之、天下方仰中興之治、不意忽有此未思之舉、豈崔文有所膚愬或假手以濟其私乎、夫法本大公、罪必居一、使宋鈺所告崔文等涉虗、目有反坐之律、所告果實亦有必當之條此 祖宗成法。在 陛下亦有所不得私者。况臣等微末之臣耶。今不待法司問結、而輒付鎮撫、是固臣等奉職無狀。只可治臣等之罪。而未可廢 祖宗之法。况今風霾雨土、赤日無光、天之示戒甚明、正上下內外省身修德之日、今此小事尚爾有拂于天、萬一有大於是、將何如耶、誠恐將來之變、有不可測者、伏願 皇上念 祖宗之法、畏上天之戒、收回成命、仍將李陽鳳等付法司、從公問結、以為將來之戒、則刑罰當而天下服矣、

  ○重惜事體以正 朝廷疏 【 逮問府官】

  聽奸民一面誣訐之言逮問職官甚傷治體安得如貞肅公者時發昌言哉

  近該東廠太監芮景賢、受民趙紀詞、奏奉 欽依、差錦衣衛官校、拏解知府郭九臯等來京問理一事、已經科道官連日抗章紏正其失、節奉 聖旨、未賜允納、昨者又奉 聖旨、趙紀所告係于人命重情、又贓私數多、特差官校拏解來京、待到京之日、朝廷自有處置、你每如何又這等來說、該衙門知道、欽此、據趙紀告稱因定國公家奏陳土豪久隱功田、被知府郭九皋問發伊趙文子充軍、仍訐愬九皋並同知張守、接受馬甫廣等金銀、致死人命等情、臣查得定國公徐光祚於去年實有此奏、奉 欽依著撫按官會同原差科道部屬官、選委公正人員、審勘明白、議處停當來說、欽此、該廵撫順天等府地方右副都御史孟春、廵按監察御史郭同臣與監察御史樊繼祖戶部主事張希尹、行委知府郭九皋、同知張守、定國公奏內事情、從公查勘、續據該府勘明、申稱奸民趙紀、違例投獻、捏稱馬甫廣等霸占等因、已經都御史孟春會同具題外。據今趙紀所告前事、則是摭拾原勘官員、中間似有依憑城社之迹姦弊顯著、法當懲治、奈何反開告訐之門。遽興拏官之獄。况 朝廷設官分職自有定制、臣下奉法任事。各有常守。今天下一應詞訟。內則從三法司。外則從按察司及撫按衙門。 祖宗以來。守為成法。况東廠原奉 敕諭責在緝事專為京城其永平府係直隸地方。遠在千里。縱干人命贓私。自屬彼處撫按衙門。東廠委的不應受理。又不當輒與聞奏。趙紀縱有冤枉重情。自當赴本管上司陳訴。若有見監人犯亦合具本奏行法司。不應驀赴東廠首告。今芮景賢昧于事體。輒受民詞。既以聞之 陛下。一時未察。不宜付之所司。輒差官挍拏解。今日舉措。委于事體非宜。且 陛下之言曰。待拏解到日、朝廷自有處置、臣謂 朝廷處置。亦惟有法而已。今拏解之舉。已為法外之事臣未見法外行事而可以服天下者也且 朝廷行政。貴識體要。人主為治。宜攬大綱。即使郭九皋拏解到日。鞫問貪酷是實。 陛下猶不免以天子之尊下侵有司之事頗類苛察足傷大體設或趙紀所告涉虛九皋被逮而死則虧損 聖德孰任其咎今據紀一面之詞。未經勘鞫。真偽不辨。而九皋先已褫奪衣冠。身就縲絏。道路興嗟。甚非美事。風聞四方。人人解體。恐非 國家待士大夫之道也。况此事根因。原屬撫按衙門。所告情詞。牽連人犯頗眾。徒使拏解到京。終是難與結斷。萬一盡屬虗謬。於 朝廷所損非輕。臣愚乞 陛下俯垂明察。示人至公。無主先入之言。勿與臣下爭勝。特降 明旨。將知府郭九皋提解永平府聽理。將趙紀所告事情。選差刑部錦衣衛官各一員前去。會同北直隸撫按官逐一體勘待勘得郭九皋等贓私是實。人命果真。然後拏解前來。處以重典。以為天下貪酷官員之戒。實為未晚。若趙紀所告事出誣妄。則亂法之姦罪在不赦。亦乞 朝廷從重處治。用懲頑梗。如此則事理不失。法令自行。議論自息。 朝廷正而人心安矣。臣昧冒進言、無任隕越、伏惟 陛下留神省察、則天下幸甚、

  ○查處皇莊田土疏 【 查處皇莊】

  節該戶部題。先因給事中底蘊奏稱正德年未、姦猾無籍之徒、捏稱湖蕩等項無人之地、投獻近侍勢要之官、具奏建為皇莊、臨近居民、被其混賴侵占、乞行撫按等官查勘等因、已經該部議擬、題奉 欽依、轉行各該撫按衙門、委官親詣各該 皇莊處所、從公查勘、通行去後、續因傳奉事理、該部執論、及看得查勘事宜、干係重大、必須另差科道部屬官員、假以事權、公同查勘等因、題奉 欽依是、畿內根本重地、 祖宗朝屢有優侐禁例、近年以來、姦猾無籍之徒、妄將軍民田土、指作空間、設謀投獻管莊官校人等、因而乘機侵奪、藉勢混賴、橫征巧取、百般剋害、利歸羣小、怨在朝廷、以致軍民失業、盜賊生發、朕在藩邸、巳知其弊、覽奏深用惻然、便寫敕差科道部属官各一員、前去會同廵按御史、親詣查勘、但自正德元年以後、朦朧投獻、及額外侵占的、盡行查出、各依擬給主召佃管莊人員、盡數取回、著管屯僉事兼管該徵租稅、照依原定則例、折收錢銀、原係皇莊的、解部類進、係皇親功臣的、赴部關領、不許自行收受亦不許佃戶人等拖欠、欽此、節該部院等衙門、題奉欽依、差臣等前去查勘、臣等切照 皇莊及 皇親、功臣各項莊田、所占各府州縣地方、查得正德十一年以前、巳有三百八十餘處、每處地土、動計數千百頃、中間侵占混奪之弊積襲巳非一朝、為厲之階。實起於姦人欲盡矢?見地利以媚 朝廷。其流之弊。則壞於勢家盡奪產以肥私室。其在宮闈者。則中官禁卒。旁午肆出。而郡縣恣其騷擾。其在勳戚者。則豪奴悍僕。肆行威斷。而官府莫敢誰何。節經委官查勘。終於患害不除。葢由私人貴戚。憑藉寵靈。猾少奸徒。盤據窟穴。是以積垢宿蠹。莫可爬梳。合勢朋計。動行沮撓。此實累朝弊政。至於 先朝至極。畿輔軍民。剝膚摧髓之害。莫有甚於此者也。茲者伏荷 皇上至仁體物軫念民窮、故因言官建議、亟蒙 俞允之音繼因該部執奏、特降諄切之旨、既將管莊人員、盡數取回、復禁皇親功臣、不許自行收受、厲階禍本、一旦剗除、中外人心、不勝歡慶、但先經該部具題節行撫按衙門、後續因差科道等官、止令前去會同彼處廵按御史、而於廵撫衙門顧未之及、臣等愚昧、以為鋤擊豪強則於廵按之體為切至於撿覈田土則於廵撫之職為宜。必須彼此會同。方於事體穩便且順天等八府、雖曰近在畿甸、然地方遼濶、周延千里、故撫按付以四人分理今 皇莊并各項莊田所占之地、幾遍八府、以正德十一年以前所有計之、無慮九萬餘頃、至於近年以來、歲增日益、踰鄉跨邑、無處無之、且先年秪因一二處奏辯告爭。 朝廷差官亦不過一二處踏勘。尚有經年閱月。方得事竣。今舉列郡 皇莊之多。百年積習之弊。一旦付臣等清理。是宜舉措之間。要必先有次第。訪得各該撫按官員見今巡歷各在一方、相去隔遠、卒難期會、合無查照該部原議、先行撫按衙門、遵照先今節奉 欽依事理、一面委官分投親詣各處 皇莊、逐一查出四至?落、并原額頃畝數目及審有無侵占混賴等弊、開具畧節。聽候臣等領 敕前去。親詣各該地方。備出告諭。嚴加督責。密行體訪。中間或權豪勢要。沮壞行事或侵奪隱占。積久難明。或奸猾刁徒。乘機混賴、或貪官餌賄。枉法欺弊。或冗官玩法。稽於奉行。俱聽臣等會按施行、應拏問者徑自拏問、應參奏者指實參奏、如此先後有序、而施為不至於叢脞、輕重有體、而事理亦得於周詳、尤望天語叮嚀、載之 敕諭、令各該地方官員、文職自知府以下、武職自指揮以下俱聽臣等委用、有公勤幹濟者、許臣等薦聞、闒茸廢事者、許臣等劾治、庶足以振起庸常、儆飭怠傲、而事乃克濟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八十七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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