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欠者,每索,必辞以不在家。一日,又辞,索者识其音,正欠主也,曰:“汝在家,如何回我?”应曰:“我非某人,乃其亲眷耳。”索者湿破纸窗,认出之。其人即大怒曰:“所欠几何?而坏吾窗也。俟补好,当还汝。”索者曰:“是不难。”即为补讫。复索之,应曰:“如今又不在家了。”
相传此为祝京兆枝山回鱼钱事。京兆有债僻,每肩舆出,则索逋者累累相随。盖债家谓不往索,恐其复借,而京兆亦恬然不为怪也。尝托言款客,往友家借银镶钟数事。既借,主人心疑,遣仆随其舆察之,则已汲汲擗银,而弃胚于外矣。仆追止之,京兆曰:“借我,即我物也;汝欲用,亦拿一两事去不妨。”又岁尽乏用,遍走柬于所亲知,托言吊丧,借得白圆领共五十余件,并付质库。过岁首,诸家奴云集,则皆索白圆领者也。觅典票,已失之矣。事极可笑。然于京兆,不妨奇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