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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四

明朝 皇明经世文编 陈子龙 著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选辑

  杨澄清通侯参阅

  蒋文定公湘皋集(疏揭 书)

  蒋冕

  疏揭

  乞取回刘允及停止张玉不差题本

  请回銮兼乞勿以威武大将军钧帖调遣军马支给钱粮题本

  请重边防以备虏患题本

  请停止无名赏赐揭帖

  请勿堕虏计中揭帖

  论郊礼不可行于留都旧坛题本

  请停止南京郊祀题本

  乞革去武忠御马监并团营管事揭帖

  为后大宗疏

  乞取回刘允及停止张玉不差题本【停差内官】

  臣某等窃见天下赋税、岁入有常、而国用日增、无有限制、虽年谷丰登、尚难支持、一遇荒歉、尤为狼狈况今虏患未宁、军需粮草、在在缺乏、太仓每岁解去各边银两、每不足以供一岁官军之用、所赖以接济者、惟有塩课一事、然往日开中塩引、如正德十年则开中正德元年以前课额、今各处运司、该年正课、俱巳开中尽绝、凡有奏请开中。多是预先支给。塩法因此大坏猝有边警。召募客商。多不上纳。边方既无以仰给。又不免动支太仓银两。助买支应。成化中此弊巳盛盖因公差人员奏讨引目数多。本等客商守支艰难。以玫如此。夫以太仓有限银两、既不足以给缓急之需、塩课成法、又日益废坏、无以接济边用、万一复报有重大声息势须多用粮草不知 朝廷将何处之、近该司设监太监刘允差往乌思藏赍送番供等物、奏讨长芦运司见塩一万引、两淮运司见塩六万引、其跟随人役、多有挟势谋剁之徒、往往该支一万引。或夹带至八九万引以此载塩船只。填满河道南北官民商旅舟楫一切阻塞。不容往来。其所用拽船人夫。多至二三千名。威势逼迫役及妇人。所过之处。怨声载道。非惟有坏塩法。抑恐激成他变。臣等实切忧之、夫人君之所当敬者。惟天与 祖宗而巳。 列圣以来。每于郊庙之祭。必竭诚备物。以尽报本追远之道。所以天心悦豫 祖考来格。灾害不生。福祥骈集。具有明征。初非以奉事西佛而然也。西番僧者即彼中头目耳祖宗立法王等号因其俗以羁縻之非奉佛也乃若乌思藏者。西番化外之教。其徒饮酒食肉。不知戒律。又释氏之所耻言者。 圣明在上。正宜申严禁戒。远斥其人。岂宜崇信其说。遣使送供。浪费国计。而贻生民之害也再照陜西延绥甘肃等处连年灾伤、米谷薄收、人多饥馑、加以去年虏贼深入抢掠、又有回贼屡年作耗、疮痍之民、尚未苏息、地方十分艰苦、钱粮十分窘乏、彼处布政司等官、计无所出、具本奏请通融议处、又乞赈济、方患无以应之、今该司礼监传奉 圣旨、差御马监太监张玉前去彼处造办应贡各样土宜物件、其合用钱粮茶品等项、欲令陜西镇廵都布按三司等官及甘肃地方官员计处、交与张玉置办、凡百大小事情、悉听张玉便宜处治、所在大小衙门、毋得违阻、令臣等备以此意撰写敕书、臣等踌躇累月、未敢仰承 圣意、缘前项地方兵荒贫窘、民不聊生、若令措办钱粮。取之于官。则库藏匮乏取之于民。则田野空虚。所在大小衙门官员。虽欲钦奉诏旨。无得违阻。而公私匮竭。无从出办。傥或严刑峻法。剥民膏脂。有所不顾。窃恐事极变生。民穷盗起。势所必至。将来意外之患。有不可胜言者矣。仰惟 圣明在上、神武聪明爱民如子、切切以保安地方为念、今忽欲有此举。臣等窃意 圣虑一时偶有未及。实亦臣等不能开陈之罪也。况甘肃切近土鲁番、诸夷日夜窥伺。欲为边患。设若内地盗起。彼必乘机寇边。地方安危。关系非小。至于便宜处治。惟军机重务得以行之寻常公干岂可援此为例此事臣等且未暇悉论、持以关系 圣治。及地方安危者。冐昧言之。伏望 皇上俯垂天听、亟将刘允取回、今后凡有奏讨塩引者、一槩不与、重念陜西之民贫苦可悯、更将张玉停止不差、前项敕书、免令臣等撰拟、地方幸甚、生灵幸甚、

  请回銮兼乞勿以威武大将军钧帖调遣军马支给钱粮题本【请回銮止钧帖】

  伏自 圣驾出京以来、巳经二十余日、今恭遇 万寿圣节、凡亲而宗藩、远而外夷、其奉表来京、与臣等在京在外各衙门官员人等、皆不得一望 天颜、山啾舞蹈、以尽其惓惓敬仰祝颂之诚、况孟冬伊迩礼当时享太庙、若非及早回銮、 躬亲奠献、其何以慰 祖宗在天之灵、亦何以尽 皇上报本追远之意又况近京各处衙门、多抄奉摠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摠兵官印信钧帖、凡调遣军马支给钱粮。槩以此帖行之、臣等伏见 祖宗旧制、一应军马钱粮、非该部奉有敕旨、俱不许擅行支应今乃一旦以此帖行之、他日设有奸人乘机诈冒。不与争体统而独言利害玄言有意军卫有司。不能办别真伪一槩奉行。安能保无他患。伏望 皇上思 祖宗付托之重。念两宫悬望之深。即日回銮。以安中外。今后凡欲调遣兵马。支给钱粮。仍遵旧制而行。前后印信钧帖。俱乞停止不行。以防意外之虞。且毋使天下之人。他日指为口实。以为臣等之罪。宗社臣民、不胜庆幸、

  请重边防以备虏患题本【扈从宣府官兵】

  臣等窃惟宣府为国北门。自永乐以来。每屯聚重兵于此。用以外御虏寇。内卫京师。不容一日而少忽也。今 圣驾巡边、命宣府摠兵朱振、副摠兵陶杰等、统领官军一万六千员名、扈从前去大同等处、其宣府城内、所留军卒、既是不多、又皆羸弱不堪征战之人、地方空虚甚矣、虏贼近边住牧、备知我之虚实、其所以潜形匿迹者。安知彼非欲乘机伺便。以遂其奸谋诡计。使我暗堕其术中而不自觉也哉。倘 驾至前路、少留数日、或更欲西行、万一虏贼长驱而来。径犯宣府。谁能捍御。则保安怀来以东。居庸以南一带。人心皆皇皇无措。京师亦当戒严矣。事之可忧。孰有大于此者。此实宗社安危所系。不可不虑。伏望 皇上俯鉴臣等愚忠、深惟宗社至计、慎重边防、及早回銮、即将朱振等。所领兵马掣回、仍旧镇守地方、以绝夷虏窥伺之心、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请停止无名赏赐揭帖【停止赏边银两】

  本月二十三日该司礼监太监萧敬等传奉 圣旨以 皇上巡历宣府大同等处地方、悯念边兵寒苦、着户部上紧处置银一百万两、委堂上官一员、管领前去该镇交收、以备犒劳之用、臣等窃惟沿边将领士卒、皆国家之臣子、自其祖父以来。世受 朝廷厚恩、官有俸禄军有粮米、冬衣布花并马匹草料盔甲弓箭等项、一皆给之于官、今一旦恭遇 圣驾巡边、凡防御扈从、皆其本等职分、虽曰少效微劳、孰敢希望赏赐、况今各处地方水旱相仍、民穷财尽、府库田野、在在空虚、户部见在各处解到折粮折艹等项银两、止凑得二十万两、又查太仓银库正银全无、止有每年积下余银一十五万两、二项共凑得三十五万两、缘太仓余银、原系备边军需之物、该部见在折粮折艹银两、又系见该补给在京军官夏季俸银、众情悬悬、日以盼望、今巳历过秋季、而夏季该关俸银、尚未得关支、奈何夺此以与彼、岂宣大边兵、宜加悯念、而在京军官、独不宜加念哉、又该部欲开各处生员纳银入监之例、缘前项事例、非遇兵荒紧急事情、不可轻易开行、今以无名之赏、妄开事例、他日万一或有如往年流贼之变及去年白羊口北虏犯顺之举、事出仓卒、欲用粮艹、无从措办、又将设何方法以应急哉、伏望 皇上节用爱民、停止无名之赏、收回前日传奉 旨意、止令该部将太仓余银解赴见差侍郎郑宗仁处交收、准作该镇正额粮艹之用、仍将该部见在银两、照数补给军官俸银、严敕该部今后不许妄开生员纳银入监事例、以致阻坏选法、尤望皇上重念 祖宗创造之不易、大内居守之无人、 朝廷政务、日有万几不可一时而或忽、即日回銮以安宗社、天下臣民、不胜至幸、

  请勿堕虏计中揭帖【圣驾亲与虏战】

  伏惟 皇上驻跸阳和久未回銮、今该大埶虏贼、拥众而来、既以一枝札营阳和后口。窥伺行在。欲谋入寇。又分一枝抢卤阳和西南地方。以阻延绥人马东来救援。又分一枝东至宣府各处地方。其后面相继而来者。烟尘不绝。盖又不知几千万众也。虏贼压境。既如此其众。其为计决非往常刼掠牲畜。暂来即去者比。若思虑不审。轻出与之接战。则即堕虏奸计中。他日虽悔。亦无及矣远则汉高祖被围白登。近则我 英庙蒙尘土木。皆可为万世之永鉴也。伏望 皇上以宗社为心、切勿轻视此虏、纵使虏贼三二十骑前来诱引。亦勿 亲出与之对阵。严督各该城堡官军。四面防御。瞭望分明。探报的确。若果虏贼离边稍远。猝难拆墙而入。则请 皇上轻骑入关。严兵殿后。勿再迟疑、以蹈汉高祖及我 英庙覆辙。此诚宗社安危所系。呼及之间、有存有亡。诚不可不熟思也。臣等兴言及此、言与泪俱下、伏惟 圣明俯鉴愚忠、留神听纳、宗社生灵、不胜庆幸、

  论郊礼不可行于留都旧坛题本【谏止留都郊祀】

  臣某等谨题、今月初十日该司礼监官传谕 圣意、以明年郊天日期既近、谓欲暂于南京行礼、命臣等详议可否、臣等窃惟国家大事、莫大于郊祀之礼、是以古昔帝王、与我 祖宗列圣莫不致慎于斯、仰惟 皇上奉天明命而为天子、居古昔帝王与我 祖宗列圣之位、不可不体古昔帝王与我 祖宗列圣敬天之心、今欲轻易移郊于南、稽之古典、水之今制揆之事体、度之人心、皆所未安、臣等虽愚、死亦不敢奉诏、所有鄙见数条、开列于后、伏望 皇上俯垂采纳、停止前议、早赐回銮、以成大礼、使天下后世、无得而议宗社生灵、不胜庆幸、

  一我 太祖高皇帝每遇郊祀大礼前期巳行慎重临事尤加敬谨、 圣言谆谆、备载 祖训诸书、 列圣相承、守而勿失、至我 太宗文皇帝、临御之日、虽因国有大事、不得巳亲征廵狩、及至郊期将近。随即先事回銮未尝废礼。今日尤当遵守。

  一我 孝宗敬皇帝尝因 圣体违和、未能出朝、不得巳暂改郊祀日期、然 圣化兢兢、甚不自安。每语近侍群臣。以此为歉。及至 圣体康复。躬成大礼。然后 圣心始宁在于今日、尤所当法、

  一南京郊坛配位、洪武时止有 仁祖一位、永乐初方增 太祖一位、自迁都巳后、京师郊坛、止以 太祖太宗并配、今若欲于南京旧坛行礼。既不可除去 仁祖配位。又不可擅设 太宗配位。若此事体、至重至大。臣等尤不敢妄议

  一古者国君迁都、然后移祀天地。此皆事非得巳。今若移郊南京。似与古人迁都之举无异。窃恐涉于不祥。未可轻议。

  一凡郊礼以敬为主、其牺牲制帛等项、皆须预养素办。严谨省视。不然不敢行礼。今若仓猝措置。取具一时。卤莽苟简徒为亵渎。其为不敬。孰大于此。如此而欲天心克享。锡福降祥于天下。未之有也。臣等岂敢阿謏苟从以速天谴、

  一燔柴用特、取其馨香上达、其所用特牛并所祀牛犊古人皆谓之帝牛、以其祀昊天上帝也凡帝牛若至临祀之时。卜而不吉。或有死伤等项。不敢辄代以他牛。必取在涤过三月者。然后用之。谓之涤者。牢中清除之所。盖以精洁为义。肆我 祖宗百五十年来。

  一应大祀特牛犊牛。皆先期畜养。务令肥腯洁净。深合古人制礼之意。其它牺牲。俱如此类。今若不然。何以尽事天之敬。小大臣工孰敢轻议、

  一国家郊庙之礼、皆我 太祖高皇帝与当时在廷文武大臣及诸儒臣礼官考古证今、原情定议、斟酌损益、尽善尽美、行之万世而不可易者、 祖训国法、昭然具在、内外文武之臣孰无身家、谁敢倡为新说以变旧章伏望 皇上俯从臣等愚言、使臣等上不得罪于天地 祖宗、下不得罪于天下后世臣等幸甚、宗社幸甚、

  一我 祖宗凡有祭祀、于未祭之先、七日戒、三日斋、当此斋戒之际、大小衙门、并不许奏刑名。以其有徒流斩绞等项字面也。不许奏丧葬。以其有薨逝死亡等项字面也。况兵尤刑之大者。而郊又祀礼之至大至重者乎。今出兵讨罪。未及班师乃欲因便而行郊祀之礼。求之 祖宗之制。未见其有合也。擅更成宪、孰任其咎、

  请停止南京郊祀题本【南坛配位】

  臣某等谨题连日该司礼监太监魏彬等传谕、 圣意谓欲暂于南京郊祀旧坛、增减配位以便行礼、臣等闻命兢惕、莫知所为、窃惟自古帝王郊祀天地、而以 祖宗配享、以尽报本反始之道、皆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未有辄以巳意擅为增减者也我朝郊祀之礼、初都于南而奉 仁祖以为配、继都于北而奉 太祖 太宗以并配、旧坛配位、则有 仁祖 太祖、京坛配位、则有 太祖 太宗、 仁祖配位。既不可奉迁而北。 太宗配位。又不可奉行而南。今日一时仓猝、欲行郊礼、不知于我 二祖 一宗、果将何以奉配天地、臣等反复思之、决然知其不可、况 二祖 一宗配享之初、既博考于圣经、又详集秋廷议、既诏谕于宗藩、又诏谕于天下、不知今日欲为此举、亦能如 祖宗之时从容廷议诏谕否乎。此臣等所以始终决然以为不可也、伏望 皇上俯纳臣等先后所言、停止前议、早赐回銮、恪遵旧制、躬成大礼以奉答天地之心、以慰 祖宗在天之灵、宗社生灵、不胜庆幸、

  乞革去武忠御马监并团营管事揭帖【谏止邪珰典兵】

  臣等看得天寿山守备太监武忠近日蒙调御马监管事、今又令其提督团营、命下之日、人皆骇愣、以为御马监职掌禁兵团营摠戎重务、岂可授非其人、武忠昔在孝庙时、憸邪阿附、坏事颇多、特加斥逐不用、正德年间夤缘守陵、愈肆贪虐、强占民田、累死人命数多、克削军粮、岁取动以数万、卖放军人二千有余、恃埶为恶、人心积怨、所以给事中史道刘世扬前后交章论奏、欲付之法司、明正其罪、并追究援引之人、盖亦去邪虑患之深意也、伏望 皇上俯赐鉴纳、恐是时内臣恣肆更有甚于武忠者亟将武忠革去御马监并团营管事、止令外私宅闲住、别选廉静老成、小心无过之人、俾典禁兵、仍与新命太监张忠、一同提督营务、庶几军政修明、人心悦服、邪党殄除、贤良进用、 陛下清明之政、亦无累矣、臣等不胜惓惓之至、

  为后大宗疏【大礼议】

  臣备员内阁、窃见 朝廷二三年来、累次命官会议大礼、因考之仪礼、及春秋经传等书、于古人为后大宗之义、颇知其槩、世之学者、任情违礼、言人人殊、岂人人故自殊其言哉、学术不明、人自为说、陷于一偏一曲而不自知也、我 祖宗朝、建学立师、专以五经四书为教、凡儒先注释虽兼采众说一主二程朱子之言、以上宗于孔子、科目所取、 朝廷所用、非明经而不悖于程朱之说者不得与、近数年来、异说竞起、是以古人为后大宗之义、不明于天下、臣因举程朱诸儒所论、有与古义互相发明者、撮其大要、条列一二谨录进呈、伏望 皇上留神省览、益坚 圣明专意正统之盛心、则凡任情违礼之说、自不得以上惑 圣聪、而于 君德世道、皆不能无小补矣、不胜惓惓愿望之至、

  一三代及汉魏唐宋以来为人后之议公羊高传春秋曰为人后者为之子、非高创为斯言也、此议武宗称谓甚当亦不甚与张桂异也高为子夏高第弟子、子夏上传于孔子、而以授之于高也、世之学者、不原其所自、遂直以为汉儒之言、误矣、惟以此言为出于汉儒、而不知为孔门之所传授、由是不明春秋跻僖公之旨、 逆祀之说、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之说、先祢而后祖之说、无昭穆则是无祖之说、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之说、臣子一例之说、皆莫之讲、而三代以来为人后以重承祀继统之大义、皆托之空言矣、邪说纷然、卒莫之禁、国固可以有二统、尊固可以有二上、人固可以有二考、人欲肆而天理微、彝伦斁而世道降、未必不由此以致之也、唐之宣宗。禘祭祝文于穆宗及敬文武三宗。皆称嗣皇帝臣某昭告。犹为不失此意。穆于宣为兄。而敬也文也武也。则皆宣之犹子也。叔父之于犹子。尚可以称嗣称臣。况宣之于穆。本弟之于兄乎。故弟之于兄。叔父之于犹子。皆以君臣例之。与父子无不同焉者。虽祖孙亦然。可以考则称考。可以兄则称兄。其名称皆不敢紊。至于叔父虽尊行。臣也。犹子虽卑行。君也。举其所重。惟以臣道自处。而不敢不以君道事先君焉。叔父之名。犹子之名。皆不必着于宗祝之文。而亦未尝废也、夏有天下四百三十余年、传十七世、凡十七君、而以弟继兄者二人、仲康之于太康则兄终弟及之始也、商有天下六百十余年、传十七世、凡三十君而以以弟继兄者至十三人、孔光所谓殷之及王是也、周有天下八百六十余年、传三十二世、凡三十七君、而以弟继兄者犹五人焉、兄终弟及、自三代以来、不为少矣、三代宗祝之文。今虽不可考见、而凡嗣先君者。未尝不称嗣。亦未尝不以臣道自处弟之于兄。亦何以异于子之于父哉。春秋书公孙婴齐不曰公孙婴齐而曰仲婴齐者、见婴齐以弟而后兄也、列国陪臣、尚明此义、况有天下者乎、胡氏谓其乱昭穆之序者、以兄不可以子其弟。故谓弟不可以后其兄也。不知例以君臣之道。而仍不废兄弟之名。固春秋之所予也。昭穆之序。何有于乱乎。独不记僖跻于闵。臣子一例之说乎。由前之说。则兄为弟后既可以行于国君矣。由今之说。何弟为兄后。乃不可以行于卿大夫乎。不知道虽例以君臣。而名不废于兄弟。则虽有天下者。无不可行。而况于有国有家者。何不可行之有哉。又春秋于定公八年书从祀先公、三传皆谓先公为闵、僖以文公逆祀、至定公始正先公之位次为顺祀也、刘原父释经、至谓阳虎恶季氏以臣而陵君、犹僖公以子而先父、故先正逆祀以微谕其意、则直称僖为子、谓闵为父、而兄为弟后者。亦以君臣例之于父子矣况弟为兄后者乎。汉周举吊引闵僖二公事、以断殇顺二帝昭穆之序、谓殇帝在先。于秩为父。顺帝在后于亲为子。亦固以君臣例之。诚有得于春秋之义矣。自汉成帝以兄弟不得相入庙、舍其弟中山王而立侄定陶王、于是兄终弟及之典。不复见于世。唐之敬文武三宗虽相继。而然皆乘时之乱。立不以正未有若我 武宗皇帝遵奉 祖训。而亲挈神器以授之于我 皇上者也。念大统之所由传。思大义之所当尽。据经守礼。正名定分。岂非今日之第一义乎。今之不明此义者、乃曰 皇上由宗藩入继大统、与宋之英宗素养育于宫中者不同、不思舍所生而后所继、大统所在、既身嗣之、自不得不以父道视之矣、岂为其有养育之恩哉、特兄弟之名。自有不容泯焉者耳。又曰 孝宗有 武宗为之后矣、今乃又后于 孝宗、 武宗无后矣、今顾不为之后、不思嗣 武宗之统。即为 武宗之后。既后 武宗。即继 武宗而子于 孝宗。正如 孝宗原有二子。而兄终弟及。非越武宗而直上嗣夫 孝宗之统也。统之所在。即当后之。嗣其统。即所以后其人而承其祀。 武宗岂果无后哉。此义既明。则夫兄而父事之。不敢不以兄名称焉。弟而以子道自处。不敢紊夫弟之名以自称也。由是伯父而父之、伯母而母之、父矣而不敢自父焉、母矣而不敢自母焉、礼仪之节、称谓之等、一皆有义以制礼、有礼以防情、原乎天理之正、即乎人心之安、名无不正、言无不顺施无不当、行无不宜者矣、知继正统也、知重大宗也、亲固在所略矣、小宗固有所不暇顾矣、使本生兼厚焉、小宗兼重焉、则为后之义不专矣、揆之于道、夫岂顺乎、度之于礼、夫岂协乎、春乎之义、不如是也、师丹之议讲于汉、明帝之诏行于魏、程子之论著于宋、虽言之浅深、义之精粗、未可以槩论皆有得于春秋之旨者也。议礼之臣、上濧三代、下则兼取汉魏唐宋以来行之而善者用之于今日、庶几不失圣人春秋之义伏、臣谨按宋儒朱熹谓礼家先儒之说、兄弟传国、以其尝为君臣、便同父子、各为一世、此为礼之正法、由熹此言观之、则春秋臣子一例之说、虽圣人复起、亦有不可易者、古者为人后之义、至是益彰彰然明矣、

  一汉宋名臣大儒为人后之议、汉宣帝初即位、诏议故太子谥、有司之奏巳谓礼为人后者为之子、及成帝召丞相御大大夫议宜为嗣者、又皆以为礼曰昆弟之子犹子也、为其后者为之子也、至哀帝欲加定陶共皇称号、师丹亦曰为人后者为之子、西山真氏取丹此议、编入文章正宗、且曰丹议甚得礼经本指、其曰为人后者为之子、本仪礼云、盖此语虽创见于公羊高春秋传中、而实本于仪礼、古之治礼者世守焉、所以语类载、朱子语学者英宗朝事、亦曰当时濮议之争、都是不曾好好读古礼、见得古人意思、为人后为人子、其义甚详、汉宋以来、名臣大儒、凡论主后事、未尝不以此言为准、臣谨按汉文帝时尝赐天下民当为父后者爵一级、由此观之、则子之于父、有当为后者、亦有不当为后者、非谓凡为人子者、皆可以为父后也、子之后其父者、既继其统系、即承其宗祀皆为后之事、非如今之人谓继统为承其基业而为后、乃是继嗣而为子也、可见今之人继统不继嗣之说、皆不明于礼为人后之义者也

  一朱熹论宋英宗事、朱熹尝因门弟子问濮议、答曰欧阳修之说断不可、且如今有为人后者、一日所后之父与所生之父相对坐、其子来唤所后父为父、终不成又唤所生父为父、这自是道理不可、试坐仁宗于此、亦坐濮王于此、使英宗过焉终不成都唤两人为父、只缘众人道是死后为鬼神不可考、胡乱呼都不妨、都不思道理不可如此、先时仁宗有诏云、朕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犹朕之子也、此甚分明、当时只以此为据足矣、臣谨按朱熹此言可见所后所生、其称谓之间、自有不得而同者、大宗正统、义固有所专也

  一宋孝宗理宗于其本生父母止称为所生父所生母。甚得古礼为后之义。宋高宗既立孝宗为皇太子、封皇太子所生父子偁为秀王、所生母张氏为夫人、理宗既后、宁宗为帝、追封所生父希瓐为荣王、所生母全氏为国夫人、其后二君在位三四十年、于其所生父母、并无别样称呼之事、臣谨按孝宗于其所后父高宗及所后母吴太后最尽孝道、所以得称为孝、其后理宗亦以专意正统于所后、伦理无失、得称为理、不但以其能表章理学而巳、若二君者、可以为万世为后大宗者之法矣、

  书

  与萧提督书

  与萧提督书【军粮】

  各处官军俸粮、自当于各府州县秋粮夏税中支给、吾广右去年徧地旱伤、粮税何从而出哉、若必待征完粮税、而后以本色给之。则官军与民。皆不堪命矣、今暂将广东湖广所籴军饷支给随征官军外。量行借与守城官军。先由桂林以次及于柳庆。随支随籴。随籴随运。但支给两三月本色米。而不折银与之。则不独随征官军无缺乏之忧而里居士民。亦免饥馁之叹。不日秋成田禾收获雨水渐稀、林箐可入、则平贼有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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