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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版《史记》十二本纪·秦始皇本纪

西汉 史记 司马迁 著
简体 原文 段译 译文

秦始皇是秦庄襄王的儿子。庄襄王当年在赵国做人质时,见到了吕不韦的姬妾,十分喜欢,就娶了她,后来生下始皇。始皇在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出生在邯郸。出生后,取名为政,姓赵氏。始皇十三岁时,庄襄王去世,他接替王位,成为秦王。这时候,秦国的领土已经吞并了巴国、蜀国、汉中地区,越过宛城占据了郢都,设置了南郡;向北收复了上郡以东的地区,拥有河东、太原、上党三郡;向东到荥阳,灭掉了东周、西周,设置了三川郡。吕不韦担任丞相,被封十万户食邑,号称文信侯。他招揽天下宾客和有才能的人,想要凭借他们吞并天下。李斯当时是吕不韦的门客。蒙骜、王齮(yǐ)、麃(biāo)公等人担任将军。秦王年纪还小,刚即位,把国家大事托付给大臣们处理。

秦王政元年,晋阳发生叛乱,将军蒙骜率军平定了叛乱。二年,麃公率领士兵攻打卷地,斩杀敌军三万人。三年,蒙骜攻打韩国,攻占十三座城池。王齮去世。十月,将军蒙骜攻打魏国的畼(chàng )地、有诡。这一年发生了严重的饥荒。四年,秦军攻占畼地、有诡。三月,军队停战撤回。秦国在赵国的人质回到秦国,赵国的太子也返回赵国。十月庚寅日,蝗虫从东方飞来,遮天蔽日。天下爆发瘟疫。百姓只要向官府缴纳一千石粮食,就能被封爵一级。五年,将军蒙骜攻打魏国,平定了酸枣、燕地、虚地、长平、雍丘、山阳城,全部攻占,共夺取二十座城池。秦国首次设置东郡。这一年冬天出现了打雷的异常现象。六年,韩国、魏国、赵国、卫国、楚国联合攻打秦国,攻占了寿陵。秦国出兵反击,五国联军撤军。秦军攻占卫国都城,逼近东郡,卫国君主角率领亲属迁居到野王,凭借山势险要保住了魏国的河内地区。七年,彗星先在东方出现,又出现在北方,五月出现在西方。将军蒙骜去世。秦军此前攻打龙地、孤地、庆都,之后回师攻打汲地。彗星在西方再次出现,持续了十六天。夏太后去世。八年,秦王的弟弟长安君成蟜(jiǎo)率领军队攻打赵国,中途反叛,在屯留被杀。参与叛乱的军官全部被斩首,屯留的百姓被迁到临洮。将军壁去世,屯留、蒲鶮(pú qiān)的士兵趁机反叛,叛军被平定后,反叛士兵的尸体被戮尸示众。黄河里的鱼大量涌上河岸,百姓们赶着车马向东迁徙寻找食物。

嫪毐(lào ǎi)被封为长信侯,秦王把山阳地赏赐给他,让他居住在那里。宫室、车马、衣服、园林、打猎等各种特权,嫪毐都能随意享用。国家大事无论大小,都由嫪毐决定。秦王还把河西的太原郡改为嫪毐的封国。九年,彗星出现,有的彗星横贯天空。秦军攻打魏国的垣地、蒲阳。四月,秦王前往雍城居住。己酉日,秦王举行冠礼,开始佩戴宝剑。长信侯嫪毐发动叛乱,却被提前察觉。他盗用秦王和太后的印玺,征调各县的士兵、宫廷侍卫、官府骑兵、戎翟部落首领和自己的门客,准备攻打蕲年宫发动政变。秦王得知后,命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率领士兵攻打嫪毐。双方在咸阳交战,斩杀叛军数百人,参战的士兵都被封爵;就连参与作战的宦官,也被封爵一级。嫪毐等人战败逃跑。秦王随即在全国下令:有活捉嫪毐的,赏赐一百万钱;杀死他的,赏赐五十万钱。最终,嫪毐等人全部被抓获。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名嫪毐的同党,全部被斩首示众。嫪毐被处以车裂之刑,并在全国示众,他的家族被灭族。嫪毐的门客中,罪行较轻的被判处 “鬼薪” 之刑(为官府砍柴三年的劳役);还有四千多家被剥夺爵位,迁到蜀地,定居在房陵。这个月天气严寒,有不少人被冻死。杨端和率军攻打衍氏。彗星在西方出现,又出现在北方,从北斗星以南的位置持续了八十天。十年,相国吕不韦因为受到嫪毐之乱的牵连,被罢免官职。桓齮(huán yǐ)担任将军。齐国、赵国派使者前来,秦王设宴招待。齐国人茅焦劝说秦王:“秦国正以统一天下为目标,可大王有流放母亲太后的名声,恐怕诸侯们听说后,会因此背叛秦国。” 秦王于是派人从雍城迎接太后回到咸阳,让她重新居住在甘泉宫。

秦王下令在全国大肆搜捕,驱逐外来宾客。李斯上书劝说秦王,秦王才废除了逐客令。李斯趁机劝说秦王,建议先攻打韩国,以此震慑其他各国。秦王于是派李斯前往韩国游说。韩王对此非常担忧,和韩非商议削弱秦国的办法。大梁人尉缭来到秦国,劝说秦王:“凭借秦国的强大,诸侯们就像郡县的长官一样容易对付。我只担心诸侯们联合起来,突然发动出其不意的进攻 —— 这正是智伯、夫差、齐湣王灭亡的原因啊。希望大王不要吝啬财物,用重金贿赂各国的权贵大臣,打乱他们的合纵计谋。花费不超过三十万金,就能把诸侯全部消灭。”秦王采纳了尉缭的计策,接见尉缭时用平等的礼节(“亢礼”,指君主与臣子平起平坐,以示尊重),衣服、饮食都和尉缭一样。尉缭私下说:“秦王的相貌,高鼻梁,长眼睛,鸡胸,说话声音像豺狼。他刻薄寡恩,内心像虎狼一样凶狠。穷困时容易对人谦卑,一旦得志就会轻易吃人。我只是个平民,可他见我时却常常降低身份。如果秦王真的统一天下,天下人都会成为他的奴隶。不能和他长久相处。” 于是尉缭准备逃走。秦王察觉后,坚决挽留尉缭,任命他为秦国尉,最终采纳了他的全部计策。同时,李斯开始执掌国政。

十一年,王翦、桓齮、杨端和率军攻打邺城,攻占九座城池。王翦攻打阏与、橑杨,将两支军队合并为一支。王翦率军十八天后,让军中斗食以下的低级军官回家,每十人中挑选两人留下从军。邺城、安阳最终由桓齮率军攻占。十二年,文信侯吕不韦去世,被私下安葬。他的门客中前来吊唁的,是晋国人的全部被驱逐;秦国人中俸禄六百石以上的,被剥夺爵位并流放;五百石以下的,只流放,不剥夺爵位。秦王下令:从今以后,凡是像嫪毐、吕不韦这样执掌国政却作恶乱政的人,一律抄没其家族,照此执行。这一年秋天,秦王赦免了被迁到蜀地的嫪毐门客,让他们返回。当时,天下发生大旱,从六月到八月才下雨。

秦王政十三年,将军桓齮(huán yǐ)攻打赵国的平阳,杀死赵国将领扈辄(hù zhé),斩杀赵军十万人。秦王前往河南地区巡视。这一年正月,彗星在东方出现。十月,桓齮再次率军攻打赵国。十四年,秦军在平阳再次攻打赵军,攻占宜安,大败赵军,杀死赵国守将。桓齮率军平定了平阳、武城。韩国的韩非出使秦国,秦国采用李斯的计谋,扣留了韩非。最终韩非死在云阳。韩王见状,只好向秦国请求称臣。

十五年,秦国大举出兵,一支军队抵达邺城,另一支军队抵达太原,攻占了狼孟。这一年发生了地震。十六年九月,秦王派士兵接收韩国南阳地区,任命腾为代理郡守。秦国首次下令,要求男子登记年龄。魏国向秦国献出土地。秦国设置丽邑。十七年,内史腾率军攻打韩国,俘虏了韩王安,吞并了韩国的全部土地。秦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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