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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山有枢

周朝 佚名,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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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枢(shū)、榆(yú)、栲(kǎo)、杻(niǔ):这些都是各种树木的名称。

(2)隰(xí):这是指湿润且地势较低的地方。

(3)曳(yè):意为拖动。娄:同“搂”,指用手将衣物聚拢并提起。《正义》解释说:“曳和娄都是有关穿着衣物的动作。”

(4)宛:通“菀”,用来形容植物枯萎的样子。

(5)栲(kǎo):《毛传》解释说:“栲,是山樗(chū,又叫臭椿)的别名。杻,也叫檍(yì)。”《传疏》对此又解释说:“山樗与樗是两种不同的树。……它的叶子像栎树的叶子,树皮非常厚,可以用来做车的帆。有些人也称它为栲栎。”

(6)廷:通“庭”,庭院。这里是指宫殿内部的空地。

(7)埽(sào):通“扫”,打扫。

(8)考:敲打。

(9)保:占有或拥有。

(10)永:《集传》解释说:“永,意为长久。……饮食作乐,是为了让这一天能够永久绵长。”

译文

刺榆矗立在山坡之上,白榆葱郁长在洼地之间。你拥有华美的好衣裳,不穿不戴闲置在箱底。你拥有高车骏马,不驾不骑停放在一旁。一旦不幸离世而去,这些都将成为他人之物享受其中。
山上的臭椿树挺拔;洼地的杻树茂盛。你拥有宽敞的庭院和房屋,疏于洒扫尘埃堆积。你家中摆设有钟鼓,不曾敲响宛如虚设一般。一旦不幸离世而去,这些都将被他人所占。
山坡上漆树熠熠生辉;洼地中栗树丛生。你藏有美酒与佳肴,为何不每日奏响乐器又宴饮?本可以寻觅欢乐,让自己的每一天都开心。一旦不幸离世而去,他人进入你的居所得意的享受你留下的一切。

评析

《山有枢》一篇,其修辞风格偏口语化,着实给人一种朋友间热心劝诫的感觉。看似一篇提醒对方如何合理享用财富的文章,实则潜藏着对生活态度的探讨。当看到朋友虽拥有丰富的物质财富,却未能充分享受其中的乐趣,可能是出于节制,或者出于天性的吝啬,或者是因为忙于日常琐事,难以拥有一段真正闲适的时光。财富的存在与否,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不能用得其所,只会浪费时间,耗尽生命。这样的场景出现,任何人应当感到愤慨,要通过强烈的警告,提醒他重回正确的人生路径。这样的微言大义,只有真心关切朋友的人,才会倾诸言中。

开章以“山有……,隰有……”这样的言辞拉开序幕,与后文呼唤对象之间似乎并无太大的关联,只是对主题进行了即兴的引出。首章,诗人明说朋友的衣物与车马,虽已拥有,却未用之得法。诗中的“曳”、“娄”,是独特的装扮方式,迥异于寻常。“驱”、“驰”之意,并非单纯的赶路,更多是指无忧无虑的郊游、嬉戏,暗示了一种乌托邦式的生活法则。

接下来的章节,以房屋钟鼓为对象,再度提醒朋友要“洒扫”、“鼓考”。一旦人过于节俭或者忙碌,往往会忽视对自身财富的善待和理智运用。吝啬人本性中,对财富的保护之情无比矛盾,是对财富的敬畏,但与此同时,却常常未能恰当径享。从主人对钟鼓的不知所用,不难猜测朋友的疏于享乐,或许源于其劳碌的生活状态。

第三章甚至是全篇的重心所在,特别是“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这样的句子,若仔细揣摩,“喜乐”和“永日”这两个词,意蕴深长,甚为不凡。有人解释“喜乐”为诗意的生活,或者说诗意的存在,“永日”则被许多人解读为“延日”之意,也就是让生命得以延续,变得美好而隽久。这两个词汇的出现,确实将整篇诗歌的内涵和意志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使得全文偏口语化,直接谈论“死亡”所带来的粗俗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和。

因此,全篇文章的内涵和脉络清晰明了:诗人和朋友都是家财辐卒的贵族,他们的生活方式却有所不同。诗人主张人生短暂,应及时乐在其中,通过乐活的方式感受生活的喜悦,从而实现永恒的快乐。而那个以侧写形式描绘的朋友,更注重的是踏实工作,倾力创造价值。这首诗正是在探讨各种生活方式是否合理,哪种方式最具价值,深刻的诗意就在于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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