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殷:此处指声音。
(2)遑:指有空闲的时间。
(3)振振:高尚仁厚,一说勤奋有为。
(4)息:休息。
(5)处:居住,停留。
听那隆隆的雷声,在南山的向阳之坡回荡,你为何要选择在这风云变幻的时刻离家而去?实在容不得半点懈怠和悠闲,高尚仁厚的君子,是时候该归来了,归来吧!
听那隆隆的雷声,在南山的边际响起。你为何偏要在这时候离开家园,踏上未知的旅程?前行的路上实在不敢有片刻的休息。高尚仁厚的君子,是时候该归来了,归来吧!
听那隆隆的雷声,在南山的脚下轰鸣。你为何仍要执意离家出走,不顾一切的向前?实在不敢稍作短暂停留。高尚仁厚的君子,是时候该归来了,归来吧!
对于《毛诗序》中的主题,古往今来的文学家们对此大体保持一致的理解,以及后出的解诗者几乎没有大的争议。诗中的心愿对象,虽然不必非得像《毛诗序》那样特定为“大夫”,但从“君子”的称呼来看,诗中的角色显然是统治阶级的一员,不会是寻常百姓。
毛传和郑笺对于诗中的两个“斯”字的阐释,前一个“斯”字是指君子,后一个“斯”字是指此地。朱熹延续这个观点,译为:“这个君子为何单独离开这里,而不敢稍微休息呢?”(《诗集传》)而严粲却解释说:“诵叹大雨的声音,在南山的南面。为何此时匆匆离开这个地方呢?”(《诗缉》)从全篇来看,严粲的解释逻辑更加通畅。女主角在惋惜之后,开始从丈夫的立场理解他:是因为公务缠身,才无暇歇息。想到丈夫一心忙于公务,因此随后便有了“振振君子”的赞美。毛传和郑笺都解释“振振”为诚实。朱熹也接受了这个解释。然而姚际恒在《诗经通论》中认为:“‘振振’是指振作、振兴的意思,也是众盛的意思。”而王先谦的《诗三家义集疏》认为“振振”是“振奋有为”的意思,这更符合实际情况。因此,“振振”一词就成了赞美其丈夫努力有为的赞语。
一边赞美着丈夫,女主人公又发出了“归哉归哉”的呼唤,表明她虽然理解丈夫为公务奔波,但还是希望他能尽早回家。这一转折揭示了情感与理智之间的矛盾冲突。《诗序》提到“劝以义”,这其实一定程度上忽视了感性的一面,而情感的表达恰恰是这首诗的主要部分,因此这个解读被后人质疑。朱熹给出了一个综合点评:“她赞美了他的品德,并期待他尽早处理完公事回家。”(《诗集传》)另一位学者陈子展在《诗经直解》中论到这首诗“既劝人以大道理,又期待他的平安归来,可谓情理兼备”,这是非常公正的评论。
这首诗通过重复和章节的形式,深深的表达了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每章都是以雷声为切入点,变换了雷声的地点,不仅描绘出雷声的不定特性,进一步诱发出对丈夫无定的生活的忧虑。而“遑”、“息”、“居”三字逐层深入,呈现了对工作的忠诚,对责任的不敢松懈。诗的每一章只有几句话,但却充满波澜,展示了女主角的抱怨、理解、赞美、期待等多重情绪的繁复状态。
在重新审视这首诗时,我们可能会产生误解,或者从一个方面去总结全篇,而忽略了诗中的丰富内涵。诗作为心房的自白并不只是二元世界的逻辑推理,诗人的话语正是如此。此诗的精妙之处在于,诗句中的转折矛盾,使得情感活泼起来,也揭示出人性的复杂性。
另外,这首诗语言简洁自然,节奏灵动,仿佛言说的声音,在一唱三叹中抒发深情,传神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