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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颂·玄鸟

周朝 佚名,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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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玄鸟:燕子之黑者。传说中有娀氏女子简狄,吞燕卵而受孕,生下契,契便是商的始祖。

(2)商:此指商的始祖契。

(3)宅:居也。芒芒:广大无垠之貌,与“茫茫”同义。

(4)古:昔时。帝:上天之主宰,即天帝。武汤:汤之尊号,号武。

(5)正(zhēng):同“征”,亦可解为修正疆域。

(6)方:遍及之意。后:此指各部落的首领,即诸侯。

(7)奄:覆盖,意指统治。九有:即九州,禹治水时所划之天下地域。《尔雅·释地》载有九州之名。

(8)先后:对先王、先君的尊称。

(9)命:上天所赋之使命。殆:通“怠”,懒惰,懈怠之意。

(10)武丁:殷商之高宗,承汤之血脉。

(11)武王:即武汤,成汤之别称。胜:足以胜任。

(12)旂(qí):古代旗帜,画龙于上,挂铜铃于竿头。乘(shèng):古时的车辆,由四马所拉。

(13)糦(xī):同“饎”,意为酒食。此言大糦为承之前置,意即献上丰富的酒食。

(14)邦畿(jī):国家之疆界。

(15)止:居留之地。

(16)肇域四海:初创时即拥有四海之地。四海,《尔雅》中解释为各方的异族,即“九夷、八狄、七戎、六蛮”。另有解释“肇”为“兆”,意指开创广大的疆域。

(17)来假(gé):诸侯来朝之意。假,通“格”,至也。

(18)祁祁:形容众多而杂乱的样子。

(19)景:指景山,位于今河南商丘,旧称亳,为商朝都城所在地。景,亦指广大地域。员,地域之范围。

(20)咸宜:众人皆认为合适。

(21)百禄:意指多福。何(hè):通“荷”,承载、担当、蒙受。

译文

天命神鸟降临人间,简狄生契商祖先,居住在广袤肥沃且宽阔的殷地。成汤被天帝选中的领袖,肩负使命平定四方安定天下。
向各部落的首领昭示天意,宣告商朝的土地遍布九州。先王们一脉相承,不敢有丝毫懈怠。武丁以其贤德和智慧脱颖而出,被誉为商朝最杰出的后裔。继承成汤的遗业,更将其发扬光大。
他拥有着龙旗飘扬的十乘大车,车上常载满贡献的丰盛粮食。国土辽阔,疆域横跨千里,百姓在他的治理下生活得安定祥和。
开拓的疆域辽远至四海,四夷与小国纷纷来朝,车队络绎,马蹄不息。景山外围黄河环绕,殷商受天命人称颂其为善治。商朝的百姓享有各式各样的福祉与富饶,幸福安康。

评析

《玄鸟》一诗,向我们展现了殷商后代宋国对其祖先武丁的崇敬之情。从远古的神话传说,到殷商时期的政治现实,此诗如同一部跨越时空的历史长卷,生动地描绘了武丁中兴的辉煌景象。

在商族的传说中,他们的祖先契是由其母有娀氏之女吞下燕卵之后诞下的。这个“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神话,不仅是关于商的起源的最早文献资料,也展现了商族以鸟为图腾的深厚信仰。这一信仰在晚商青铜器《玄鸟妇壶》上的铭文“玄鸟妇”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来看,这一神话作为商部族的原型,具有深远的典型意义。

然而,《玄鸟》并非仅仅沉浸于神话的遐想之中。它同样扎根于殷商时期的政治土壤,展现了武丁中兴的历史画卷。诗中提到的“雊雉之异”,据《史记·殷本纪》记载,是武丁在祭祀成汤时发生的一件异事。此事被解读为武丁修德以应天命的象征,也预示了殷道的复兴。

武丁作为一位中兴之主,他的功业在诗中得到了充分的彰显。诗云:“龙旂十乘,大糦是乘。”这不仅描绘了武丁孙子们的武功和王德,也表现了诸侯们对武丁的崇敬和臣服。此时的殷商王朝,如同一条巨龙盘踞在中原大地,四方来朝,万邦臣服。

《玄鸟》一诗通过对神话和历史的交织叙述,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伟大而崇高的武丁形象。他不仅是商族的祖先和图腾的象征,更是殷商中兴的伟大君主。此诗以生动的语言和丰富的意象,展现了殷商王朝的辉煌和武丁的崇高地位,同时也表达了对祖先的深深敬仰和对中兴之主的无限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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