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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大田

周朝 佚名,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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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大田:指广袤无垠的农田。

(2)稼:泛指播种和种植庄稼。

(3)既:已经完成的意思。种:这里特指挑选良种。戒:同“械”,指维护和修理农具。

(4)乃事:指上文提到的这些工作或事务。

(5)覃(yǎn):通“剡”,形容锋利。耜(sì):是一种类似锹形状的古代农具。

(6)俶(chù)载:意为开始着手进行。

(7)厥:指代词,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其”。

(8)庭:同“挺”,指挺拔。硕:形容谷物的穗大。

(9)曾孙是若:指周王在祭祀时,自称为曾孙,以示对先祖的敬顺。若,在这里意为顺应、遵循。

(10)方:通“房”,指稻谷开始长出嫩壳,尚未完全饱满。皁(zào):指稻谷壳已经形成,但内部的籽粒还未坚硬。

(11)既坚既好:形容谷物的籽粒已经长得十分坚实和完美。

(12)稂(láng):指禾本科植物的空壳穗。莠(yǒu):指田间的杂草,俗称狗尾巴草。

(13)螟(míng):一种危害禾本科作物心部的害虫。螣(tè):指危害禾本科作物叶部的害虫。

(14)蟊(máo):指侵害禾本科作物根部的害虫。贼:一种危害禾本科作物茎节的害虫。

(15)稚:指幼小的禾苗。

(16)田祖:指守护农田的神灵。

(17)秉:拿着、持有的意思。畀:赐予。炎火:比喻阳光强烈的夏日。

(18)有渰(yǎn):天气阴沉,云层厚重的样子。

(19)祁祁:形容风徐徐吹来的样子。

(20)公田:古代井田制度中属于公共所有,由社区共同耕种的田地。普遍位于井田中心,其收成用于支持社区的公共事务。

(21)私:这里指私人拥有的田地。

(22)稚:此处指尚未成熟,较小的稻穗。

(23)穧(jì):指已经收割但还未运走的谷物束。

(24)秉:这里指一把,一束束捆扎好的谷物。

(25)滞:指未及时收回,留在田间的。

(26)伊:是,表示肯定。

(27)馌(yè):送饭的行为。南亩:泛指农田,这里可能特指南边的田地。

(28)田畯(jùn):周代负责管理农事和监督农奴的官员。

(29)禋(yīn)祀:指向天祭祀,祈求神灵保佑。也泛指进行祭祀活动。

(30)骍(xīn):特指红色的牛。黑:这里指的是黑色的猪或羊。

(31)与:加上,意为添置或增加。

(32)介:“丐”的假借,此处指祈求。景福:指巨大的幸福、福气。

译文

广袤的田野即将开始播种,农人们正忙着选取优良的种子,整修农具,为即将到来的农事活动做好充分准备,我扛起锋利的板锹,从南北走向的地块开始,播撒下五谷杂粮的种子。庄稼茁壮成长,棵棵挺拔健壮,曾孙们看了喜上眉梢。
禾苗开始抽穗灌浆,颗粒坚硬长势好。田野里不见秕谷和杂草,及时除掉食心虫、食叶虫等害虫,还有那些吃苗根的虫子,保护着嫩苗的健康成长。祈求田祖农神的庇佑,将害虫付之一炬,以确保庄稼的丰收。
高空中浓厚的流云漫过山间,带来淅淅沥沥的细雨,滋润着大地。农人们先灌溉好公家的田地,再浇灌自己家的私田。那里嫩苗未收割,这里割的稻谷未捆扎。那里遗落有禾把,这里又遗漏谷穗,孤寡老妇将它捡。
周王亲临田间地头视察,他携妻带子和农夫们交流,还为农人们送来饭食,主管农业的小官喜笑颜开。周王虔诚地祭祀田祖农神,献上红牛黑猪等牺牲品,以及五谷杂粮等供品。祭祀进献供品把香烧,祈求上苍降下大福赐子孙。

评析

全诗四章,每一章都有其独特的意义和韵味,但第三章无疑是整首诗的高潮和核心,其他各章则以其铺垫和映衬的作用,使得第三章更加璀璨夺目。如同月亮需要群星的环绕才能更显其光辉,绿叶的存在也是为了更好地衬托花朵的美丽。

在第三章中,诗人以生动的笔触描绘了一个丰收的场景。而为了这个丰收,从春耕到夏耘,农夫们的每一滴汗水都凝聚了对土地的深深眷恋和对生活的美好期待。诗的首章,就为我们展现了春耕的繁忙与精心准备。诗人以“大田多稼”起笔,画面宽广,仿佛可以看到农夫们辛勤耕耘的身影。而“既种既戒”一句,又揭示了农业生产的关键所在,那就是选择良种和修缮农具。只有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才能确保百谷的茁壮成长。

次章则带我们进入了夏天,田间管理的繁忙时期。除草、除虫,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诗人用“既方既皁,既坚既好”四个“既”字,精准地捕捉了作物生长的每一个阶段。而“不稂不莠”一句,更是道出了农夫们的辛勤付出和他们对粮食的珍视。此外,诗人还提到了用火攻除虫的办法,这既显示了农夫们的智慧,也揭示了他们对农神的信仰和敬畏。

然而,除了人力的付出,天时也是农业生产中不可忽视的因素。第三章的前四句就描绘了风调雨顺的情景,为丰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接下来的五句,诗人则以侧写的方式,通过描绘农夫们故意不收割殆尽的场景,来烘托出丰收的喜悦。这种巧妙的构思和细腻的笔触,让人拍案叫绝。

此外,诗中还提到了“伊寡妇之利”,这一细节不仅升华了诗的意境,也展现了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恻隐之心和宽广胸怀。农夫们故意留下一些粮食让鳏寡孤独者自行采拾,这种善良和仁爱让人感动不已。

至于诗的最后一章,则描绘了曾孙省敛的情景。这一章与首章相呼应,形成了完整的结构。同时,通过描写曾孙祭祀田祖和四方神的场景,进一步彰显了王权的威严和神权的神秘。然而,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背后,也透露出一些真实的社会现象和人情世故。

在艺术上,《大田》一诗造诣颇深。诗人主要运用白描手法通过细腻入微的描写展现了上古时代农业生产方面的民情风俗画卷。诗中的人物形象鲜明生动各具特色给人以真实感受。整首诗语言简练而意蕴丰富让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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