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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都人士

周朝 佚名,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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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都人士:指当时京城中的贵族阶层,他们通常受到极高的尊敬。有的解释认为“都人”也可以指美貌的人。

(2)黄黄:用以形容狐狸皮毛的金黄色泽。

(3)容:指一个人的外表和风度。

(4)章:形容说话或文章优美,富有文采。

(5)望:向上看,仰视。

(6)台笠:由莎草编织的草帽。台,通“苔”,意指莎草。缁(zī)撮(cuō):黑色的布料制成的束发小帽。

(7)绸直:头发浓密且直顺。绸,通“稠”,表示密集。如发:指女性的头发。犹言“乃发”,表示“她们的头发”。

(8)说(yuè):通“悦”,意为高兴、喜悦。

(9)充耳:也称瑱(tiàn),是古代帽冠上用玉石制成的装饰品,用于塞耳边。琇(xiù):指一种美丽的宝石,这里强调其晶莹剔透、美观可爱。

(10)尹吉:可能指的是一个叫尹吉的女子,或是指尹氏和吉氏这两个当时显贵的家族。

(11)苑(yùn)结:表达内心的忧愁和压抑。苑在这里的另一种写法是“菀”。

(12)垂带:腰间佩戴的带子向下垂落。厉,通“裂”,意指作为装饰的丝带。

(13)卷(quán)发:呈现螺旋状的卷曲头发。虿:一种蝎子,这里用来形容头发像蝎子的尾巴一样向上卷曲。

(14)言:这里作为语气助词,类似于“于是”。从之:指因此而采取行动。迈:这里解释为行走,意为愿意跟随去做。

(15)旟(yú):指头发向上翘起的样子。

(16)盱(xū):借用“吁”的发音,表达内心的忧伤或忧虑。

译文

昔日京都的才子佳人,身着狐裘毛色黄,风采依旧,出口成章。当他们重返西周古都,万众瞩目,令人心生敬仰。
昔日京都的才子佳人,头戴丝带飘逸的草笠。举止娴雅端庄秀丽,浓密的发丝如丝绦般柔顺。眼前的景象已不复当年,令人感到郁闷与苦恼。
昔日京都的才子佳人,佩戴着晶莹剔透的玉石坠子。娴静端庄的君子淑女,被赞誉为尹吉般的佳人。往日的盛景已不复存在,令人心中郁郁难忘。
昔日京都的才子佳人,丝绦垂拂飘逸动人。优雅端庄的贵妇们,卷发如蝎尾般向上翘。时光荏苒,昔日的辉煌已见不到,只能默默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不是一定要垂挂丝带,而是丝带本该自然垂坠。卷发也非刻意而为之,只因头发自然卷起。往昔的辉煌已然见不到,心中怎能不泛起忧伤之情。

评析

这首诗包含五章,每章由六句组成,独特的排列使其浸润在深情蕴含的赞赏之中。采用赋体的写作方式,它在柔和、平淡的叙事中,表达出了强烈的感情。

一开始,诗的开头即以“彼都人士”刻画了其故事的时空背景及人物。这个“彼”字深沉地包含了诗人在逝去岁月面前的哀痛之情。它描绘出了一张美丽的画卷:一位历经沧桑,受尽乱世磨难的老者,用他那带有一丝沧桑的声音向后人述说:“当年的京都贵人啊…。”而他们的各种特点——“狐裘黄黄”的衣着,“其容不改”的风度,“出言有章”的言辞,都体现了他们的尊贵与文雅,充分展现了他们的人格魅力。它在赞美当时京都人士的同时,以微妙的方式暗指了当下的社会风气已与昔日大相径庭。它指出,“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唤醒人们对于文化根源与安宁社会的渴望,并抒发出对于礼节复归、社会繁荣的期盼。

虽然这些“彼都人士”的形象各有千秋,但其中,他们服饰的美感无疑是最能直观反映他们精神风貌的层面,因此,这首诗的后续章节大都在详细赞赏他们华美的服饰和儒雅的风度。

第二、三章又从更具象的角度,描绘出了当时贵族男女的形象。这些男性的草笠和青布冠,以及女性的精细长发,都精确反映出了他们的社会身份。尤其是耳上的宝石装饰,更透露出贵族的富贵。提及尹氏和吉氏,则用以象征当时举足轻重的世家。而现在这些昔日的辉煌,皆已逝去,不禁让人感到深深的惋惜。

余悸未消的惋惜感使人更加难以忘怀昔日的雅致。落地的衣带飘摇,上卷的卷发扬起,暗含了那个时代的审美寓蓄和礼节法则。这并非随意装扮,而是周密设计的产物,如同世事规律。

然而,在整首诗的表述中,并未涉及到现如今的社会景象,它只是以此借以赞美昔日京都贵族的华裳美态,强化出昔日与今日的鲜明对比。这也被诗人巧妙的运用,深刻地表达出他对过去繁荣时代的怀念,以及对当前衰落的悲观情绪。

诗人笔下的描绘,就如同在追忆周朝当年的盛景,遥望其早已烟消云散的繁荣,实则暗示了社会发展的大幕已经拉开,在新旧制度更替过程中,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和观念正在发生巨大变革。昔日的“仪容之美”与现日的“礼崩乐坏”都表现出旧式人物面对时代变迁和社会发展的无奈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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