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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演义》·冀州侯苏护伐西岐

封神演义 许仲琳 著

苏侯有意欲归周,纣王江山似浪浮;

红日已随山後卸,落花空逐水东流。

人惜久欲投明圣,世局翻为急浪舟;

贵戚亲臣皆已散,独夫犹自卧红楼。

话说天使离了朝歌,前往冀州,一路无词。翌日,来至冀州馆驿安下;怎日报至苏侯府内,苏侯即至馆驿接旨,焚香拜毕,展诏开读。

诏曰:“朕闻:征讨之命,皆出於天子,阃外之寄,实出於元戎,建立功勋,威镇海内,皆臣子分内事也。兹西岐姬发,肆行不道,抵拒王师,情殊可恨,特敕尔冀州侯苏护,总督六师,前往征伐,必擒获渠魁,殄灭祸乱;俟旋师奏效,朕不惜茅土,以待有功,尔其勋哉!”

话说苏侯开读旨意毕,心中大喜,管待天使,敬送程费,打发天使起程;苏护叩谢天地曰:“今日吾方洗得一身之冤,以谢天下。”忙令後厅治酒,与子全忠、夫人共饮曰:“我不幸生女妲己,进上朝歌,谁想这贱人,尽违父母之训,无端作孽,迷惑纣王,无所不为,使天下诸侯,衔恨於我;今武王仁德,播於天下,叁分有二,尽归於西周。不意昏君,反命吾征伐,吾得生平之愿,我明日意欲将满门家眷,带在行营,至西岐归降周主,共享太平。然後会合诸侯,共伐无道,使我苏护,不得遗笑於诸侯,受议於後世,亦不失大丈夫之所为耳。”夫人大喜:“将军之言甚善,正是我母子之心。”且说,次日殿上鼓响,众将官参见,苏护曰:“天子敕下,命吾西征,众将整备起行。”众将得令,整点十万人马,即日祭宝纛,收拾起兵,同先行官赵丙、孙子羽、陈光,五军救应使郑伦,即日离了冀州,军威甚是雄伟。怎见得?有诗为证:

“杀气征云起,金锣鼓又鸣;

幢遮瑞日,剑戟鬼神惊。

平空生雾彩,遍地长愁霎;

闪翻银叶甲,拨转皂雕弓。

人似离山虎,马如出水龙;

头盔生灿烂,铠甲砌龙鳞。

离了冀州界,西土去安营。”

苏侯行兵,非止一日,有探马报入中军:“前是西岐城下。”苏侯传令,安营结寨,升帐坐下,众将参谒,立起帅 。且说子牙在相府,收四方诸侯,本请武王伐纣。忽报马人府,”启老爷!冀州侯苏护来伐西岐。”子牙谓黄飞虎曰:“久闻此人善能用兵,黄将军必知其人,请言其概。”黄飞虎曰:“苏护秉性刚直,不似陷媚无骨之夫,虽是国戚与纣王有隙,一向要归周,时常有书至末将处,此人若来,必定归周,再无疑惑。”子牙闻言大悦。且说苏侯,叁日未来讨战。黄飞虎上殿见子牙曰:“苏侯按兵不动,待末将探他一阵,便知端的。”子牙许之。飞虎领令,上了五色神牛,出得阵来,一声炮响,立於辕门大呼曰:“请苏护答话。”探马报入中军,苏侯令先行官见阵,赵丙领令上马,提方天戟,迳出辕门,认得是武成王黄飞虎,赵丙曰:“黄飞虎!你身为国戚,不思报本,无故造反,致起祸端,使生民涂炭,屡年征伐不息,今奉旨特来擒你,倘不下马受缚,犹自支吾。”摇戟刺来,黄飞虎将 架住,对赵丙曰:“你好好回去,请你主将出来答话,吾自有道理,你何必自称其强也。”赵丙大怒道:“奉命来捉你报功,岂敢犹以语言支吾。”又一戟刺来,黄飞虎大怒:“好大胆匹夫,竟敢连刺吾两戟。”催开神牛,手中 赴面交还,牛马相交,戟并举。怎见得?

二将阵前势无比,拨开牛马定生死;这一个摇动钢 神鬼愁,那一个画戟展开分彼此。一来一往势无休,你生我死虽能已;从来恶战不寻常,搅海断江无底止。

话说黄飞虎大战赵丙二十回合,被飞虎生擒活捉,拿解相府来见子牙,报入府中;子牙令飞虎进见:“将军出阵胜负如何?”飞虎曰:“生擒赵丙,听令定夺。”子牙命推来,士卒将赵丙拥至殿前,赵丙立而不跪,子牙曰:“既已被捉,尚何得抗礼。”赵丙曰:“奉命征讨,指望成功,不幸被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子牙传令,暂且因於禁中。且说苏护闻报赵丙被擒,低首不语,只见郑伦在傍曰:“君侯在上,黄飞虎自恃强暴,待明日拿来,解往朝歌,免致生灵涂炭。”次日,郑伦上了火眼金睛兽,提了降魔杵,往城下请战;左右报入相府,子牙令黄将军出阵走一遭。飞虎领令出城,见一员战将,面如紫枣,十分丑恶,骑着火眼金睛兽。怎见得?有诗为证:

“道术精奇别样 ,降魔宝杵世无变;

忠肝义胆堪称诵,无奈昏君酒色荒。”

话说飞虎大呼曰:“来者何人?”郑伦曰:“吾乃苏护麾下郑伦是也。黄飞虎你这叛贼,为何屡年征伐,百姓遭殃,今天兵到日,尚不投戈伏罪,意欲何为?”飞虎曰:“郑伦你且回去,请你主将出来,吾自有话说;你若是不知机变,如赵丙自投陷身之祸。”郑伦大怒,抡杵就打,黄飞虎手中 急架相还,二兽相交, 杵并举;两家大战叁十回合,郑伦把杵一摆,他有叁千乌鸦兵,走动行如长蛇之势;郑伦窍中两道白光,往鼻子内出来,哼的一声响,黄将军正是:

见白光叁魂即散,听声响撞下鞍鞒。

乌鸦兵用挠钩搭住,一踊上前拿翻,剥了衣甲, 缠索绑;飞虎被绑上子,二目方睁,飞虎点首曰:“今日之擒,如同做梦一般,真是心中不服。”郑伦掌得胜鼓,回营来见苏护,入帐报功,今日生擒反叛黄飞虎,至辕门请令发落。苏侯令推来,小校将飞虎推至帐前,飞虎曰:“今被邪术所擒,愿请一死,以报国恩。”苏护曰:“本当斩首,且监侯留解朝歌,请天子定罪。”左右将黄飞虎送下後营。且说探马入相府,言黄飞虎被擒,子牙大惊曰:“如何擒去?”掠阵官启曰:“苏护帐下有一郑伦,与武成王正战之间,只见他鼻子内放出一道白光,黄将军便坠骑,被他拿去。”子牙心中十分不乐,又是左道之术;只见黄天化在旁,听见父亲被擒,恨不得平吞了郑伦。当日晚间不题。次日,天化上帐请令出阵,以探父亲消息、子牙许之。天化领令上了玉麒麟,出城请战;探马报人营中,有将请战,苏护曰:“谁去见阵走一遭?”郑伦答曰:“愿往。”上了金睛兽,礮声响处,来至阵前,黄天化曰:“尔乃是郑伦,擒武成王者是你,不要走,吃吾一 。”一似流星闪灼光辉,呼呼风响,郑伦忙将杵劈面相还。二将交兵未及十合,郑伦见天化腰束丝绦,是个道家之士:若不先下手,恐反遭其害;把杵望空中一摆,乌鸦兵齐至,如长蛇一般,郑伦鼻窍中一道白光吐出,如钟鸣一样,天化看见白光出窍,耳听其声,坐不住玉麒麟,翻身落骑,乌鸦兵依旧把天化绑缚起来,急睁目开睛,不觉其身自受绑缚。郑伦又擒黄天化进营来见,郑伦曰:“末将擒黄天化已至辕门等令。”苏侯令推至中军,见黄天化眼光暴露,威风凛凛,一表非俗,立而不跪,苏侯即命监在後营,黄天化入後营,看见父亲监禁在後,大呼曰:“爹爹!我父子遭妖术成擒,心中甚是不服。”飞虎曰:“虽是如此,当思报国。”按下黄家父子。且说探马报入相府,黄天化又被擒去,子牙惊道:“黄将军说:『苏侯有意归周。』不料擒他父子。”子牙心中纳闷。且说郑伦捉了二将,军威甚盛。次日又来请战,探马报入相府,子牙急令:“谁人走一遭?”言未毕,土行孙答曰:“弟子归周寸功当立,愿去走一遭,探其虚实何加。”子牙许之。土行孙领令出府,傍有邓婵玉上前告曰:“末将父子蒙恩,当得掠阵。”子牙并许之。郑伦听得城内礮响,见两扇门开, 麾动,见一女将飞来。怎见得?有诗为证:

“此女生来锦织成,腰肢一搦体轻盈;

西岐山下归明主,留得芳名照汗青。”

郑伦见城内女将飞马而来,不曾看见土行孙;土行孙生得矮小,郑伦只看了前面,未曾照看下面。土行孙大呼曰:“那匹夫!你看那里?”郑伦往下一看,见是个矮子,郑伦笑曰:“你那矮子,来此做甚麽?”土行孙曰:“吾奉姜丞相将令,特来擒你。”郑伦复大笑曰:“看你只,形如婴儿,乳毛未退,敢出大言,自来送死。”土行孙听见骂他,甚是卑微,大叫:“好匹夫,焉敢辱我。”便开铁棍一滚而来,就打金睛兽的蹄子,郑伦急用杵来迎架,只是捞不着;大抵郑伦坐的高,土行孙身子矮小,故此往下打费力。几个回合把郑伦挣了一身汗,反不好用力,心内焦燥起来,把杵一晃,那乌鸦兵飞走而来,土行孙不知那里响,郑伦把鼻子内白光喷出,哼然有声,土行孙眼看耳听,魂魄尽散,一交跌在地下,乌鸦兵把土行孙拿了,绑将起来。土行孙睁开眼,见浑身上了绳子,道声:“噫!倒有趣。”土行孙绑着,邓婵玉看见,走马大呼曰:“匹夫不必逞凶擒将。”把刀飞来直取,郑伦手中杵劈面打来,婵玉未及数合,拨马就走,郑伦不赶,佳人挂下刃,取五光石,侧坐鞍鞒,回手一石。正是:

从来暗器最伤人,自古妇人为更毒。

郑伦呵呵的一声,面上着伤,败回营中,来见苏侯。苏侯曰:“郑伦你失机了。”郑伦答曰:“拿了一个矮子, 待回营,不意有一员女将来战,夫及数合,回马就走,末将不曾赶他,他便回手一石,急自躲时,面上已着了伤,如今那个矮子,拿在辕门听令。”苏候传令推将进来,众将卒将土行孙簇拥推至帐下,苏侯曰:“这样将官拿他何用,推出去斩了。”土行孙曰:“且不要斩我,回去说个信来。”苏侯笑曰:“这是个呆子,推出斩了。”土行孙曰:“你不肯,我就逃了。”众人大笑。正是:

仙家 授真奇妙,迎风一见影无踪。

众人一见大惊,忙至帐前来禀:“启老爷!方 将矮子推出辕门,他将身子一扭,就不见了。”苏侯叹曰:“西岐异人甚多,无怪屡次征伐,俱是片甲不回,无能取胜。”嗟叹不已;郑伦在旁,只是切齿,自己用丹药敷贴,欲报一石之恨。次日郑伦又来请战,坐名要女将,邓婵玉就要出马,子牙曰:“不可,他此来必有深意。”哪吒应声曰:“弟子愿往。”子牙许之。哪吒上了风火轮,出城大呼曰:“来者可是郑伦?”郑伦启曰:“然也。”哪吒不答话,登轮就杀,郑伦急用杵相还,轮兽交兵。怎见得?有诗为证:

哪吒怒发气吞牛,郑伦思性展双眸;

火尖 摆喷云雾,宝杵施开转捷稠。

这一个倾心辅佐周王驾,那一个有意能分纣王忧;

二将能战西岐地,江沸山翻神鬼愁。

话说郑伦大战哪吒,怒哪吒先下手,把杵一摆,乌扰兵如长蛇一般,都拿着挠钩套索,前来等着。哪吒看见心下着忙,只见郑伦对着哪吒一声哼,哪吒无魂魄,怎能得跌下轮来,郑伦见此术不能响应,大惊曰:“吾师秘授,随时响应乃今日如何不验?”又将白光吐出鼻子窍中,哪吒见头一次不验,第二次就不理他。郑伦着忙连哼第叁次,哪吒笑曰:“你这匹夫!害的是甚麽病,只管哼?”郑伦大怒,把杵劈头乱打。又战二一十回合,哪吒把乾坤圈祭在空中,一圈的打将下来,郑伦难逃此厄,正中其背;只打得筋断骨折,几乎坠骑,败回行营。哪吒得胜回来,见子牙将郑伦如此如此,被乾坤圈打伤,败回去,说了一遍,子牙大喜,上了哪吒功不表。且说苏侯在中军,闲郑伦失机来见,苏侯见郑伦着伤,站立不住,其实离当。苏侯借此要说郑伦,乃慰之曰:“郑伦!观此天命有在,何必强为,前闻天下诸侯归周,俱欲共伐无道,只闻太师屡欲扭转天心,故遭俱此屠戮,实生民之难,我今奉敕征讨,你得功莫非暂时侥幸耳,吾见你着此重伤,心下甚是不忍,我与你名为主副之将,实有手足之情;今见天下纷纷,刀兵未息,此乃国家不祥,人心天命可知。昔尧帝之子丹朱不肖,尧崩,天下不归丹朱,而归於舜;舜之子商均亦不肖,舜崩,天下不归商均而归於禹。方今世乱如麻,真假可见,从来天运循环,无往不复;今主上失德,暴虐乱常,天下分崩,黯然气象,莫非天意也。我观你遭此重伤,是上天惊醒你我,且吾思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不若归周,共享安康,以伐无道,此正天心人意,不卜可知,你意下如何?”郑伦闻言,正色大呼曰:“君侯此言差矣!天下诸侯归周,君侯不比诸侯,乃是国戚,国亡与亡,国存与存;今君侯受纣王莫大之恩,娘娘享宫闱之宠,今一旦负国,谓之不义;今国事艰难,不思报效,而欲归反叛,谓之不仁;郑伦窃为君侯不取也。若为国捐生,舍身报主,不惜血肉之躯,以死自誓,乃郑伦忠君之愿,其他非所知也。”苏护曰:“将军之言,虽是,古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古人有行之不损令名者,伊尹是也;黄飞虎官居王位,今主上失德,有乖天意,人心思乱,故舍纣而归周,邓九公见武王、子牙,以德行仁,如其必昌,纣王无道,知其必亡,亦舍纣而从周,以故人要见机,顺时行事,不失为智,你不可执迷,恐後悔无及。”郑伦曰:“君侯既有归周之心,我决然不顺从於反贼,待我早间死,君侯晚上归周,我午前死,君侯午後归周;我忠心不改,此颈可断,心不可污。”转身回帐调养伤痕不提。且说苏侯退帐,沈思良久,命苏全忠後帐治酒:二鼓时分,即命全忠往後营,把黄飞虎父子放了,请到帐前;苏护下拜请罪言曰:“末将有意归周久矣。”黄飞虎忙答拜曰:“今蒙盛德,感赐再生,前闻君侯意欲归周,使我心怀渴思,喜如雀跃,末将 至营前,欲会君侯,问其虚实耳,不期被郑伦所擒,有辱君命;今蒙开其生路,有何吩咐,愚父子惟命是从。”苏护曰:“不才久欲归周,不能得便,今奉敕西征,实欲乘机归顺,怎奈偏将郑伦,坚执不允,我将言语,开说上古顺逆有归之语,他只是不从,今特设此酒,请大王公子少叙心曲,以赎不才冒渎之罪。”飞虎曰:“君侯既肯归顺,宜当速行,虽无郑伦执拗,只可用计除之,大丈夫先立功业,共扶明主,垂名竹帛,岂得效区区匹夫匹妇之不忠小义哉。”酒至叁更,苏护起身言曰:“大王贤公子出後粮门,回见姜丞相,把不才心事,呈与丞相,以知吾之心腹也。”遂送黄飞虎父子出城。飞虎至城下叫门,城上听得是武成王,不敢夤夜开门,来见子牙,子牙听得是叁更天气,报黄飞虎回来,忙传令开城门;少时,飞虎至相府来见子牙,子牙曰:“黄将军被奸恶所获,为何夤夜而归?”黄飞虎把苏护心事有意归周,一一说了一遍,只是郑伦把持,不得露其初心,再等一两日,他自有处治不表。飞虎回城。且说苏护父子不得归周,作何商议,苏全忠曰:“不若乘郑伦身着重伤,修书一封,送入城中,知会子牙,前来劫营,将郑伦生擒进城,看他归顺不归顺,任姜丞相处治,孩儿与爹爹早得归周,恐致後来疑惑。”苏护曰:“此计虽好,只是郑伦也是个好人,必须周全得他方可。”全忠曰:“只是不要伤他性命便了。”苏护大喜,明日准行,父子计较停当,来日行事。有诗为证:

“苏侯有意欲归周,怎奈门官不肯投;

只是子牙该有厄,西岐传染病无休。”

话说郑伦被哪吒打伤肩背,虽有丹药,只是不好,一夜声唤,心神不宁,又思主将心存归周,恨不能即报国恩,以遂其忠悃。其如凡事不能就绪,如之奈何。且说苏护次日升帐,打点行计,忽听得把辕门宫报入中军:“有一道人,叁只眼,穿大红袍,要见老爷。”苏护不是道家出身,不知道门尊大,便叫:“令来”。左右出辕门,报与道人,道人听得叫令来,不曾说个请字,心下郁郁不乐,欲待不进营去,恐辜负了申公豹之意,道人自思,且进营去看他如何,只得忍气吞声,进营来至中军。苏护见道人来,不知何事,道人见苏侯曰:“贫道稽首了!”苏侯亦还礼毕,问曰:“道者今到此间,有何见谕?”道人曰:“贫道特来相助老将军,共破西岐擒反贼,以解天子。”苏侯曰:“道者居住那里,从何处而来?”道人答曰:“吾从海岛而来。”有诗为证:

“弱水行来不用船,周游天下妙无端;

阳神出窍从难见,水虎牵来事更玄。

九龙岛内经修 ,截教门中我最先;

若论衲子名和姓,吕岳声名四海传。”

话说道人作罢诗,对苏护曰:“衲子九龙岛声名山 气士也,姓吕名岳,乃申公豹请我来助老将军,将军何必见疑乎?”苏侯欠身请坐,吕道人也不谦让,就上坐了,只听得郑伦声唤曰:“痛杀吾也。”吕道人问:“是何人叫苦?”苏侯暗想,把郑伦扶将出来,吓他一吓,苏侯答曰:“是吾军大将郑伦,被西岐将官打伤了,故此叫苦。”吕道人曰:“且扶他出来,待吾看看如何?”左右把郑伦扶将出来。吕道人一看笑曰:“就是乾坤圈打的,不妨,待吾救你。”豹皮囊中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一粒丹药,用水研开,敷於上面,如甘露沁心一般,即时全愈。正是:

猛虎又生变胁翅,蛟龙依旧海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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