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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朱滔传

晋朝 旧唐书 刘昫 著

朱滔,叛贼朱氵此之弟。平州刺史朱希彩任幽州节度使时,因朱滔和自己同姓,很是爱重他,常令他率领心腹亲兵。及至朱氵此任节度使,便派朱滔率三千强兵前往京师,奏请在诸军中率先守备边塞。自从安禄山反叛,山东、范阳虽表面上表示归顺朝廷,实际上都倔强不从。朱氵此带头奉献臣节,代宗非常高兴,命朱滔率兵从东面进入长安通化门,向西出开远门,凡出师辛劳返还的,没有让兵士回到京师的先例,如今允许朱氵此这样,大约是表示格外优宠。之后召见朱滔在三殿对话,代宗在殿前平台上慰劳他,后来又问:“卿与朱氵此相比,谁的才干更高?”朱滔说:“各有长处和短处。统率军队,谋划决断,臣不及朱氵此;臣年二十八岁,得以谒见龙颜,朱氵此比我年长五岁,尚未朝拜过凤阙,这是他不如我之处。”代宗听了愈加欢喜。

  大历九年(774),朱氵此入朝觐见,伺机奏请留用西征吐蕃。朝廷命朱滔试任殿中监、权知幽州卢龙节度留后、兼御史大夫。及至田承嗣谋反,朱滔与李宝臣、李正己等解救磁州之围。建中二年(781),李宝臣死,其子李惟岳谋求袭任父职。朱滔与成德军节度使张孝忠讨伐他,在束鹿大败李惟岳。朱滔命一部分军队镇守束鹿,进兵围困深州。李惟岳便统辖一万多人及田悦的援兵包围束鹿。李惟岳的部将王武俊率三千骑兵列成方阵肆无忌惮地推进。朱滔用绢帛绘制猛兽狻猊的相貌,令百余名猛士蒙在脸上,呐喊着奋力猛冲,贼兵因此惊骇混乱,朱滔随后攻击,大败贼军,李惟岳焚烧营帐而逃遁。朱滔因功加授检校司徒,任幽州卢龙军节度使,将德、棣二州划归他管辖。朝廷任命康日知为深、赵二州团练使,王武俊为恒冀二州团练使。朱滔恼怒失去了深州,王武俊恼怒失去了李宝臣原有地盘,朱滔便勾结王武俊同自己一起造反。马燧在魏州包围了田悦,田悦告急,朱滔与王武俊便联兵援救田悦,在惬山打败李怀光。建中三年(782)十一月,朱滔僭称大冀王,非法任命百官,与李纳、田悦、王武俊同时称王,南面则结好李希烈。兴元初,田悦、王武俊因朱氵此占据了京师,朱滔兵力强盛,弟兄二人首尾相应,田悦常对王武俊说:“朱滔心地阴险,无法防备他。”于是两人相继归顺了他。

  朱氵此建伪号之后,立朱滔为皇太弟,并派人以重赂招降、诱使回纥攻击南边的魏州和贝州,自己则从西面入关。兴元元年(784)正月,朱滔率领燕州、蓟州军队及回纥各部之兵号称五万人,扎营于南河,围攻贝州。三月,田绪杀死田悦,魏州发生动乱。朱滔命大将马萛分兵进逼魏州,在王莽河扎营。德宗驻跸山南,忧虑朱氵此、朱滔二凶合兵,便派使臣宣诏授王武俊平章事,令他与李抱真协力攻击朱滔。四月,恒州、潞州两军驻扎在经城以北,两军行营相距十里,李抱真亲自率领二百名骑兵径直进入王武俊军营,当面表示联盟缔约,结为兄弟。五月四日,进军距贝州三十里地扎营。次日,朱滔命大将马萛、卢南史带领回纥、契丹军前来挑战,王武俊派遣骑兵将领赵珍率精锐骑兵三百人同他们对阵,李抱真部将王虔休成犄角之势等待接应。王武俊与其子王士清亲自同回纥、契丹部落接战。两军交战,喊声动地,回纥兵倚仗敏捷快速,穿越王武俊军阵而过。王武俊勒马不动,等到回纥兵退出,趁势向前进逼,回纥的兵力阻挡不住。王武俊父子纵马急速出击,俘获回纥骑兵三百名。朱滔军阵脚大乱,向东败逃,王、李之军两边追杀,俘获敌人数以万计。入夜,夹住朱滔军垒而驻扎。当夜,朱滔带着残部一千人逃奔德州,丢弃的武器甲胄堆积如山。朱滔到达瀛州,杀了骑兵将领蔡雄、杨布,因为他们担任前锋先被击败;又杀了阴阳先生尹少伯,因为是他说动兵必定取胜的缘故。

  六月,李晟收复京城,朱氵此、姚令言死去。朱滔回到幽州,遭到王武俊进攻,几乎溃不成军,只好向朝廷上章等候治罪。九月,皇上下诏说:“朱滔屡次恳切上疏,深表忠诚,阅后颇觉凄恻,实在令人叹惜!当委命王武俊、李抱真展示大义,深加理解。若他的诚心更加坚固,善行能够发扬,朕当遮掩其罪而记录其功勋,为他洗雪恶名。”贞元元年(785),死在任上,时年四十,追赠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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