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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德王李裕传

晋朝 旧唐书 刘昫 著

德王李裕,是昭宗的长子。大顺二年(891)六月二十八日封王,乾宁四年(897)二月十四日册封为皇太子。当时昭宗在华州,镇国军节度使韩建害怕宗室诸亲王执掌朝廷军事大权,诱使城防士卒张行思、花重武相继告发通王李滋以下的诸亲王要杀掉韩建。过了几天,韩建又制造谣言说:诸亲王想要劫持皇帝,迁移到别的藩镇。诸亲王感到害怕,一道去韩建家主动表白;韩建将他们引进卧室,同时暗地派人向昭宗报告说:“此刻睦王、济王、韶王、通王、彭王、韩王、仪王、陈王等八人到我的公署,臣无法揣度他们来见臣是何事由。臣心里衡量:按制度规矩,臣不应当与诸位亲王相见;同时又担心诸亲王在我这里时间久了,在责任上对臣很不适当。诸亲王突然登门,意向难以预测。”并上呈奏疏,请求将诸亲王遣返各自的住所;韩建像这样呈奏多次,昭宗始终没有应允。韩建担心诸亲王设法对付他,于是派遣精兵数千人包围了行宫,奏请诛杀定州护驾都将军李筠。昭宗恐惧至极,下诏在大云桥将李筠斩首。李筠统率的来自三个都的军士,接着也被遣返回原所属的各道。殿后都的军士原也与三都军士一样环卫护驾。这时,一并紧急命令将他们遣散。同时诏令免除诸亲王的兵权。韩建怕这样一来引起皇帝对他不满,于是上表奏请册封德王李裕为皇太子。这年八月,嗣延王李戒丕由太原返回京都,昭宗下诏李戒丕与通王李滋以下共八个亲王在石堤谷处死。

  光化末年(900),枢密使刘季述、王仲先等人将昭宗禁闭在东内宫,册封李裕为皇帝。到天复初年(901)诛杀刘季述、王仲先时,李裕与宫廷近侍躲藏在右军,众大臣奏请杀掉李裕,昭宗说:“太子年纪幼小,是被逆贼强迫所立。”依旧让他返回少阳院。待到朱全忠从凤翔将昭宗迎还京都,看见李裕眉目疏朗清秀,年纪渐渐成人,总是感到畏惧,于是对宰相崔胤说:“德王曾经窃取皇帝宝座,普天下人尽皆知。皇上应大义灭亲,怎么能让他久留人世?这是用不孝的先例来教后代人了,请明公秘密启奏皇上。”崔胤同意这样做,但昭宗不予采纳。过了一些日子,昭宗对朱全忠讲到这件事,朱全忠说:“这是国家大事,微臣哪里敢私下随意议论?这完全是崔胤诬陷我。”不久,委派后来的哀帝李木兄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

  后来,昭宗去到洛下,一天,游览福先寺,他对枢密使蒋玄晖说:“德王是朕的爱子,朱全忠为什么一定要废黜他,还想把他杀掉?”说罢,伤心落泪,还将中指咬得血流。蒋玄晖将以上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都报告给朱全忠知道,由此,朱全忠转而愤恨昭宗。昭宗遇害被杀时,蒋玄晖在西内宫中设筵祭祀地神,正当宴饮酣畅之际,德王李裕及其以下的亲王共六人遭蒋玄晖杀害,尸首被抛进了九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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