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月下良缘已有期,谗言忍把旧盟欺。
谁知贞媛心非席,石烂泉枯总不移。
话说方兰,既得了何半虚的重谢,急来向着老安人说道:“红玉仙为窝赃的事,前解到防官王守备处,正欲鞫问,谁想心虚,从着半夜里,竟自逃走去了。现今行文各处查缉,大抵是出头不得的了。所虑妹妹今已长成,还是别选良姻,还是守他来成亲么?”方老安人失惊道:“原来他做了这样违条犯法的事,早是你来说着,不然我那里知道。只是他小小年纪,做了一个秀才,怎不守分。如今又不知逃在何处,若把你妹子嫁与他,只怕误了终身。若就别许人家,又恐老红要来说话。以此两难,如何是好?”方兰道:“那红老儿是说不得的,他不曾费得半个铜钱,我这里并没出个八字,又没有聘书与他,怎见得就是他的媳妇。况且是自家儿子,做了不法的事,终不然把一个清白闺女,去嫁那不肖子不成。凭他告到官司,也是说得过的。”只这一番话,却中了方老安人的心。遂点头道:“侄儿你到说来不差,只是如今所许的人家,须要胜着红家几分才好。据你前日所说的何宅,不知人家何如?可以对得么?”方兰道:“我正为此事,要来与婶母商议。谁想何某已有了官职,不日就要上任。若肯许他,须作速出一庚帖,等他即日行礼。若婶母要依前盟,守着红玉仙回来,待我回绝了何家罢。”方老安人听说何半虚有了官职,不觉喜道:“你说来不差,悉凭你主持就是。”方兰听见许允,满心欢喜,连忙去对何半虚道:“承托的事体,家婶母初意,坚执不肯,被我再四把那话儿笼络他,业已妥当的了。但须作速订期纳聘,省得迟则有变。”何半虚大喜道:“完美此姻,皆赖仁兄玉成厚爱,此恩此德,容当图报。至如聘金礼物,一一遵命便了。”遂选了吉日,送过聘来。方老安人少不得备办回盘礼物,俱不消细说。
却说素云在房,闻了这个信息,心下惊疑,暗着凌霄探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