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不能答流庄州十余年乃举进士高第累擢监察
御史突厥默啜请尚公主逢尧以御史中丞摄鸿胪
卿报可默啜遣贵近颉利来曰诏送金镂具鞍乃涂
金非天子意使者不可信虽得公主犹非实请罢和
亲欲驰去左右色动逢尧呼曰我大国使不受我辞
可辄去乃牵持其人谓曰汉法重女□而送鞍具欲
安且久不以金为贵可汗乃贪金而不贵信邪默啜
闻曰汉使至吾国众矣斯食铁石人不可易因备礼
以见逢尧说之曰天子昔为单于都护思与可汗通
旧好可汗尚向风慕义袭冠冕取重诸藩默啜信之
为敛发紫衣南面再拜称臣遣子入朝逢尧以使有
指擢户部侍郎坐善太平公主斥朗州司马终柘州
刺史逢尧诙诡当大事敢侥福故卒以附丽废然唐
兴奉使者称逢尧
萧昕
按唐书本传昕字中明梁鄱阳王恢七世孙世居河
南再中博学宏辞科调寿安尉累迁左补阙哥舒翰
为副元帅拒安禄山辟掌书记翰败儳道走蜀肃宗
立奉诰册见行在历中书舍人礼部侍郎代宗狩陜
昕由武关从帝擢国子祭酒建请崇太学以树教本
帝寤其言诏群臣有籍于朝及神策六军子弟隶业
者听补生员大历中持节吊回纥回纥恃功廷让昕
曰乃中国乱非我无以平奈何市马不时归我直众
失色昕徐曰国家龛定寇难功虽丝毫不遗赏况邻
国乎仆固怀恩我之叛臣尔与连祸又引吐蕃暴我
郊甸天舍其衷吐蕃败北回纥悔惧叩颡乞和非天
子恤旧功则只马不得出塞下孰为失信者回纥大
惭因厚礼昕遣使者约和转工部尚书封晋陵侯德
宗出奉天昕年八十余步出城贼求之急独窜山谷
间仅至奉天迁太子少傅爵郡公兼礼部尚书知贡
举久之以太子少师致仕卒年九十二赠扬州大都
督谥曰懿昕始荐张镐来瑱在礼部擢杜黄裳高郢
裴□其后镐兴布衣不数年位将相瑱为将有威名
黄裳等继辅政并为名宰云
孔巢父
按唐书本传巢父字弱翁孔子三十七世孙少力学
隐徂来山永王璘称兵江淮辟署幕府不应铲迹民
伍璘败知名广德中李季卿宣抚江淮荐为左卫兵
曹□军三迁库部员外郎出为径原行军司马累拜
湖南观察使未行会晋王为荆襄副元帅署行军司
马俄而德宗狩奉天行在擢给事中为河中陕华招
讨使累上破贼方略帝嘉纳未几兼御史大夫为魏
博宣慰使巢父辩而才及见田悦与言君臣大义利
害顺逆开晓其众是时悦久不臣下皆厌乱杂然喜
曰不图今日还为王人酒中悦起自陈骑射工曰陛
下见用何敌不摧巢父曰若尔不蚤自归乃一剧贼
耳悦曰能为剧贼岂不能为功臣乎巢父曰国方多
虞待子而息悦谢焉数日田绪杀悦与大将邢曹俊
等听命巢父即以绪权知军务纾其难李怀光据河
中帝复令巢父宣慰罢其兵以太子太保授之怀光
素服侍命巢父不止众忿曰太尉无官矣方宣诏乃
噪而合害巢父并杀中人啖守盈初巢父至怀光以
其使魏博而田悦死疑其谋出巢父故军乱不肯救
帝闻震悼赠尚书左仆射谥曰忠诏具礼收葬赐其
家粟帛存恤之从子戣戡戢
后唐
李严
按五代史唐臣传严幽州人也初名让坤事刘守光
为刺史后事庄宗为客省使严为人明敏多艺能习
骑射颇知书而辩同光三年使于蜀为王衍陈唐兴
复功德之盛音辞清亮蜀人听之皆动衍枢密使
宋光嗣召严置酒从容问中国事严对曰前年天子
建大号于邺宫自郓趋汴定天下不旬日而梁之降
兵犹三十万东渐于海西极甘凉北蹑幽陵南逾闽
岭四方万里莫不臣妾而淮南杨氏承累世之强凤
翔李公恃先朝之旧皆遣子入侍稽首称藩至于荆
湖吴越修贡职效珍奇愿自比于列郡者至无虚月
天子方怀之以德而震之以威天下之势不得不一
也光嗣曰荆湖吴越非吾所知若凤翔则蜀之姻亲
也其人反复其可信乎又闻契丹日益强盛大国其
可无虑乎严曰契丹之强孰与伪梁光嗣曰比梁差
劣尔严曰唐灭梁如拉朽况其不及乎唐兵布天下
发一镇之众可以灭辽使无类然而不在九州之内
自前古王者皆存而不论盖不欲穷兵黩武也蜀人
闻严应对愈益奇之是时蜀之君臣皆庸暗而恃险
自安穷极奢僭严自蜀还具言可取之状初庄宗遣
严以名马入蜀市珍奇以充后宫而蜀法严禁以奇
货出剑门其非奇物而出者名曰入草物由是严无
所得而还惟得金二百两地衣毛布之类庄宗闻之
大怒曰物归中国谓之入草王衍其能免为入草人
乎于是决议伐蜀冬魏王继岌西伐以严为三川招
讨使与康延孝以兵五千先行所过州县皆迎降延
孝至汉州王衍告曰得李严来即降众皆以伐蜀之
谋自严始而衍怨严深不宜往严闻之喜即驰骑入
益州衍见严以妻母为托即日以蜀降严还明宗以
为泗州防御使客省使如故其后孟知祥倔强于蜀
安重诲稍裁抑之思有以制知祥者严求为西川兵
马督监将行其母曰汝前启破蜀之谋今行其以死
报蜀人矣严不听初严与知祥同事庄宗时知祥为
中门使严尝有过庄宗怒甚命斩之知祥戒行刑者
少缓入白庄宗曰严小过不宜以喜怒杀人恐失士
大夫心庄宗怒稍解命知祥监笞严二十而释之知
祥虽与严有旧恩而恶其来蜀人闻严来亦皆恶之
严至知祥置酒从容问严曰朝廷以公来邪公意自
欲来邪严曰君命也知祥发怒曰天下藩镇皆无监
军安得尔独来此此乃孺子荧惑朝廷尔即擒斩之
明宗不能诘也知祥由此遂反
辽
耶律虎古
按辽史本传虎古字海邻六院夷离堇觌烈之孙少
□悟重然诺保宁初补御盏郎君十年使宋还以宋
取河东之意闻于上燕王韩匡嗣曰何以知之虎古
曰诸僭号之国宋皆并收惟河东未下今宋讲武习
战意必在汉匡嗣力沮乃止明年宋果伐汉帝以虎
古能料事器之乃曰吾与匡嗣虑不及此授涿州刺
史统和初皇太后称制召赴京师与韩德让以事相
忤德让怒取护卫所执戎仗击其脑卒子磨鲁古
萧和尚
按辽史本传和尚字洪宁国舅大父房之后忠直多
志略开泰初补玉盏郎君寻为内史太医等局都林
牙使宋贺正将宴典仪者告班节度使下和尚曰班
次如此是不以大国之使相礼且以锦服为贶如待
蕃部若果如是吾不预宴宋臣不能对易以紫服位
视执政使礼始定八年秋为唐古部节度使卒弟特
末
牛温舒
按辽史本传温舒范阳人刚正尚节义有远器咸雍
中擢进士第滞小官大安初累迁户部使转给事中
知三司使事国民兼足上以为能加户部侍郎改三
司使寿隆中拜□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摄中京
留守部民诣阙请真拜从之召为三司使干统初复
□知政事知南院枢密使事五年夏为宋所攻来请
和解温舒与萧得里底使宋方大燕优人为道士装
索土泥药炉优曰土少不能和温舒遽起以手藉土
怀之宋主问其故温舒对曰臣奉天子威命来和若
不从则当卷土收去宋人大惊遂许夏和还加中书
令卒
宋
毕仲衍
按宋史毕士安传士安曾孙仲衍字夷仲以荫为阳
翟主簿举进士中第调沈丘令欧阳修吕公着荐之
入司农为主簿升丞吴充引为中书检正奉使契丹
宴射连破的众惊异之且伟其恣容密使人取其衣
为度制服以赐时预其元会尽能记其朝仪节奏图
画归献后钱勰出使契丹主犹问毕少卿何官今安
在王珪与充不相能以仲衍为充所用数求罪过欲
伤之卒无可乘但留滞不迁经四年乃以秘阁校理
同知太常礼院为官制局检讨官制文字千万计区
别分类损益删补皆曲尽其当凡从中问其事必须
仲衍然后报他人不知也撰中书备对三十卷士大
夫家争传其书高丽使入贡诏馆之上元夕与使者
宴东阙下作诗诵圣德神宗次韵赐焉当时以为宠
官制行帝自擢起居郎王珪留除命谓为太峻争于
前帝连称曰是当得尔未几暴得疾一夕卒年四十
三帝遣中使唁其家赙钱五十万
高遵裕
按宋史本传遵裕字公绰忠武军节度使琼之孙也
以父任累迁供备库副使镇戎军驻泊都监夏人寇
大顺城谅祚中矢遁会英宗晏驾遣遵裕告哀抵宥
州下宫夏人遣王盥受命以吉服至遵裕切责之遂
易服既而具食上宫语及大顺城事盥曰剽掠辈耳
遵裕曰若主寇边扶伤而遁斯言非妄邪夏人以为
辱亟遣人代对终食不敢发口辄忿怒曰王人蔑视
下国弊邑虽小控弦十数万亦能躬执櫜鞬与君周
旋遵裕瞑目曰主上天纵神武毋肆狂獗以干诛夷
时谅祚觇于屏间摇手使止神宗闻而嘉之擢知保
安军
曹勋
按宋史本传勋字公显阳翟人父组宣和中以合门
宣赞舍人为睿思殿应制以占对开敏得幸勋用恩
补承信郎特命赴进士廷试赐甲科为武吏如故靖
康初为合门宣赞舍人勾当龙德宫除武义大夫从
徽宗北迁过河十余日谓勋曰不知中原之民推戴
康王否翌日出御衣书领中曰可使即真来救父母
并持韦贤妃邢夫人信命勋间行诣王又谕勋见康
王第言有清中原之策悉举行之毋以我为念又言
艺祖有誓约藏之太庙不杀大臣及言事官违者不
祥勋自燕山遁归建炎元年七月至南京以御衣所
书进入高宗泣以示辅臣勋建议募死士航海入金
国东京奉徽宗由海道归执政难之出勋于外凡九
年不得迁秩绍兴五年除江西兵马副都监勋以远
次为请改浙东言者论其不闲武艺专事请求竟夺
新命十一年兀朮遣使议和授勋成州团练使副刘
光远报之及淮遇兀朮遣还言当遣尊官右职持节
而来盖欲亟和也勋还迁忠州防御使金使萧毅等
来命勋为接伴使未几落阶官为容州观察使充金
国报谢副使召入内殿帝洒泣谕以恳请亲族之意
及见金主正使何铸伏地不能言勋反复开谕金主
首肯许还梓宫及太后勋归金遣高居安等卫送太
后至临安命勋充接伴使迁保信军承宣使枢密副
都承旨二十九年拜昭信军节度使副王伦为称谢
使时金主亮已定侵淮计勋与伦还言邻国恭顺和
好无他人讥其妄孝宗朝加太尉提举皇城司开府
仪同三司淳熙元年卒赠少保
卫肤敏
按宋史本传肤敏字商彦华亭人以上舍生登宣和
元年进士第授文林郎南京宗子博士寻改教授六
年召对改宣教郎秘书省校书郎命假给事中贺金
主生辰肤敏奏曰彼生辰后天宁节五日金人未闻
入贺而反先之以失国体万一金使不来为朝廷羞
请至燕山候之彼若不来则以币置境上而已帝可
其奏既至燕金贺使果不至遂置币而还七年复假
给事中以行及庆源府逢许亢宗还语金国事曰彼
且大入其势不可往肤敏至燕报愈急众惧不敢进
肤敏叱曰吾将君命以行其可止乎既至金国知其
兵已举殊不为屈及将还金人所答国书欲以押字
代玺肤敏力争曰押字岂所以交邻国论难往复卒
易以玺及受书欲令双跪肤敏曰双跪乃北朝礼安
可令南朝人行之哉争辨逾时卒单跪以受金人积
不说中道羇留且半年至涿州新城与斡离不遇遣
人约相见拒之不可遂语之曰必欲相见其礼当如
何曰有例肤敏笑曰例谓趋伏罗拜此礼焉可用北
朝止一君耳皇子郎君虽贵人臣也一介之使虽贱
亦人臣也两国之臣相见而用君臣之礼是北朝一
国有二君也金人气折始曰惟所欲肤敏长揖而入
既坐金人出誓书示之肤敏却不视曰远使久不闻
朝廷事此书真伪不可知因论用兵事又以语折之
几复为所留靖康初始还进三官迁吏部员外郎会
高丽遣使来贺命假太常少卿往接之朝论欲改称
宣问使肤敏曰国家厚遇高丽久矣今边事方作不
可遽削其礼失远人心愿姑仍旧乃复称接伴使既
至明州会京师多难乃便宜称诏厚赐使者遣还建
炎元年复命自劾矫制之罪高宗嘉赏迁卫尉少卿
朱弁
按宋史本传弁字少章徽州婺源人少□悟读书日
数千言既冠入太学晁说之见其诗奇之与归新郑
妻以兄女新郑介汴洛间多故家遣俗弁游其中闻
见日广靖康之乱家碎于贼弁南归建炎初议遗使
问安两宫弁奋身自献诏补修武郎借吉州团练使
为通问副使至云中见粘罕邀说甚切粘罕不听使
就馆守之以兵弁复与书言用兵讲和利害甚悉绍
兴二年金人忽遣宇文虚中来言和议可成当遣一
人诣元帅府受书还虚中欲弁与正使王伦探策决
去留弁曰吾来固自分必死岂应今日觊幸先归愿
正使受书归报天子成两国之好蚤申四海之养于
两宫则吾虽暴骨外国犹生之年也伦将归弁请曰
古之使者有节以为信今无节有印印亦信也愿留
印使弁得抱以死死不腐矣伦解以授弁弁受而怀
之卧起与俱金人迫弁仕刘豫且訹之曰此南归之
渐弁曰豫汝国贼吾尝恨不食其肉又忍北面臣之
吾有死耳金人怒绝其饩遗以困之弁固拒驿门忍
饥待尽誓不为屈金人亦感动致礼如初久之复欲
易其官弁曰自古兵交使在其间言可从从之不可
从则囚之杀之何必易其官吾官受之本朝有死而
已誓不易以辱吾君也且移书耶律绍文等曰上国
之威命朝以至则使人夕以死夕以至则朝以死又
以书诀后使洪皓曰杀行人非细事吾曹遭之命也
要当舍生以全义尔乃具酒食召被掠士夫饮半酣
语之曰吾已得近郊某寺地一旦毕命报国诸公幸
瘗我其处题其上曰有宋通问副使朱公之墓于我
幸矣众皆泣下莫能仰视弁谈笑自若曰此臣子之
常诸君何悲也金人知其终不可屈遂不复强王伦
还朝言弁守节不屈帝为官其子林赐其家银帛会
粘罕等相继死灭弁密疏其事及金国虚实曰此不
可失之时也遣李发等间行归报其后伦复归又以
弁奉送徽宗大行之文为献其辞有曰叹马角之未
生魂消雪窖攀龙□而莫逮泪洒冰天帝读之感泣
官其亲属五人赐吴兴田五顷帝谓丞相张浚曰归
日当以禁林处之八年金使乌陵思谋石庆充至称
弁忠节诏附黄金三十两以赐十三年和议成弁得
归入见便殿弁谢且曰人之所难得者时而时之运
无已事之不可失者几而几之藏无形惟无已也故
来迟而难遇惟无形也故动微而难见陛下与金人
讲和上返梓宫次迎太母又其次则怜赤子之无辜
此皆知时知几之明验然时运而往或难固执几动
有变宜鉴未兆盟可守而诡诈之心宜嘿以待之兵
可息而销弭之术宜详以讲之金人以黩武为至德
以苟安为太平虐民而不恤民广地而不广德此皆
天助中兴之势若时与几陛下既知于始愿图厥终
帝纳其言赐金帛甚厚弁又以金国所得六朝御容
及宣和御书画为献秦桧恶其言敌情奏以初补官
易宣教郎直秘阁有司校其考十七年应迁数官桧
沮之仅转奉议郎十四年卒弁为文慕陆宣公援据
精博曲尽事理诗学李义山词气雍容不蹈其险怪
奇涩之弊金国名王贵人多遣子弟就学弁因文字
往来说以和好之利及归述北方所见闻忠臣义士
朱昭史玩张忠辅高景平孙益孙谷傅伟文李丹五
台僧宝真妇人丁氏晏氏小校阎进朱绩等死节事
状请加褒录以劝来者有聘游集四十二卷书解十
卷曲洧旧闻三卷续骫骳说一卷杂书一卷风月堂
诗话三卷新郑旧诗一卷南归诗文一卷
张邵
按宋史本传邵字才彦乌江人登宣和三年上舍第
建炎元年为衢州司刑曹事会诏求直言邵上疏曰
有中原之形势有东南之形势今纵未能遽争中原
宜进都金陵因江淮蜀汉闽广之资以图恢复不应
退自削弱三年金人南侵诏求可至军前者邵慨然
请行转五官直龙图阁假礼部尚书充通问使武官
杨宪副之即日就道至潍州接伴使置酒张乐邵曰
二帝北迁邵为臣子所不忍听请止乐至于三四闻
者泣下翌日见左监军挞揽命邵拜邵曰监军与邵
为南北朝从臣无相拜礼且以书抵之曰兵不在强
弱在曲直宣和以来我非无兵也帅臣初开边隙谋
臣复启兵端是以大国能胜之厥后伪楚僭立群盗
□起曾几何时电扫无余是天意人心未厌宋德也
今大国复裂地以封刘豫穷兵不已曲有在矣挞揽
怒取国书去执邵送密州囚于祚山寨明年又送邵
于刘豫使用之邵见刘豫长揖而已又呼为殿院责
以君臣大义词气俱厉豫怒械置于狱杨宪遂降豫
知邵不屈久之复送于金拘之燕山僧寺从者皆莫
知所之后又作书为金言刘豫挟大国之势日夜南
侵不胜则首鼠两端胜则如养鹰饱则扬去终非大
国之利守者密以告金取其书去益北徙之会宁府
距燕三千里金尝大赦许宋使者自便还乡人人多
占籍淮北冀幸稍南惟邵与洪皓朱弁言家在江南
十三年和议成及皓弁南归八月入见奏前后使者
如陈过庭司马朴滕茂实崔纵魏行可皆殁异域未
褒赠者乞旱颁恤典邵并携崔纵柩归其家升秘阁
修撰主管佑神观左司谏詹大方论其奉使无成改
台州崇道观移书时相劝其迎请钦宗与诸王后妃
十九年以敷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知池
州再奉祠卒年六十一累赠少师邵负气遇事慷慨
常以功名自许出使囚徙屡濒于死其在会宁金人
多从之学喜诵佛书虽异域不废初使金时遇秦桧
于潍州及归上书言桧忠节议者以是少之后弟祁
下大理狱将株连邵会桧死得免有文集十卷子孝
览孝曾孝忠孝曾后亦以出使殁于金金人知为邵
子尚怜之
洪皓
按宋史本传皓字光弼番易人少有奇节慷慨有经
略四方志登政和五年进士第王黼朱□皆欲婚之
力辞宣和中为秀州司录大水民多失业皓白郡守
以拯荒自任发廪损直以粜民坌集皓恐其纷竞乃
别以青白帜涅其手以识之令严而惠□浙东纲米
过城下皓白守邀留之守不可皓曰愿以一身易十
万人命人感之切骨号洪佛子其后秀军叛纵掠郡
民无一得脱惟过皓门曰此洪佛子家也不敢犯建
炎三年五月帝将如金陵皓上书言内患甫平外敌
方炽若轻至建康恐金人乘虚侵轶宜先遣近臣往
经营俟告办回銮未晚时朝仪已定不从既而悔之
他日帝问宰辅近谏移跸者为谁张浚以皓对时议
遣使金国浚又荐皓于吕颐浩召与语大悦皓方居
父丧颐浩解衣巾俾易墨衰绖入对帝以国步艰难
两宫远播为忧皓极言天道好还金人安能久陵中
夏此正春秋邲郢之役天其或者警晋训楚也帝悦
迁皓五官擢徽猷阁待制假礼部尚书为大金通问
使龚副之令与执政议国书皓欲有所易颐浩不
乐遂抑迁官之命时淮南盗贼踵起李成甫就招即
命知泗州羁縻之乃命皓兼淮南京东等路抚谕使
俾成以所部卫皓至南京比过淮南成方与耿坚共
围楚州责权州事贾敦诗以降敌实持叛心皓先以
书抵成成以汴涸虹有红巾贼军食绝不可往皓闻
坚起义兵可撼以义遣人密谕之曰君数千里赴国
家急山阳纵有罪当禀命于朝今擅攻围名勤王实
作贼尔坚意动遂强成敛兵皓至泗境迎骑介而来
龚曰虎口不可入皓遂还上疏言成以朝廷馈饷
不继有引众建康之语今靳赛据扬州薛庆据高邮
万一三叛连衡何以待之此含垢之时宜使人谕意
优进官秩畀之以京口纲运如晋明帝待王敦可也
疏奏帝即遣使抚成给米五万石颐浩恶其直达而
不先白堂奏皓托事稽留贬二秩皓遂请出滁阳路
自寿春由东京以行至顺昌闻群盗李阎罗小张俊
者梗□上道皓与其党遇譬晓之曰自古无白头贼
其党悔悟皓使持书至贼巢二渠魁听命领兵入宿
卫皓至太原留几一年金遇使人礼日薄及至云中
粘罕迫二使仕刘豫皓曰万里衔命不得奉两宫南
归恨力不能磔逆豫忍事之耶留亦死不即豫亦死
不愿偷生鼠狗间愿就鼎镬无悔粘罕怒将杀之旁
一酋唶曰此真忠臣也目止剑士为之跪请得流递
冷山流递犹编窜也惟至汴受豫官云中至冷山
行六十日距金主所都仅百里地苦寒四月草生八
月已雪穴居百家陈王悟室聚落也悟室敬皓使教
其八子或二年不给食盛夏衣粗布尝大雪薪尽以
马矢然火煨面食之或献取蜀策悟室持问皓皓力
折之悟室锐欲南侵曰孰谓海大我力可干但不能
使天地相拍尔皓曰兵犹火也勿戢将自焚自古无
四十年用兵不止者又数为言所以来为两国事既
不受使乃令深入教小儿非古者待使之礼也悟室
或答或默忽发怒曰汝作和事官而口硬如许谓我
不能杀汝耶皓曰自分当死顾大国无受杀行人之
名愿投之水以坠渊为名可也悟室义之而止和议
将成悟室问所议十事皓条析甚至大略谓封册乃
虚名年号本朝自有金三千两景德所无东南不宜
蚕绢不可增也至于取淮北人景德载书犹可覆视
悟室曰诛投附人何为不可皓曰昔魏侯景归梁梁
武帝欲以易其侄萧明于魏景遂叛陷台城中国决
不蹈其覆辙悟室悟曰汝性直不诳我吾与汝如燕
遣汝归议遂行会莫将北来议不合事复中止留燕
甫一月兀朮杀悟室党类株连者数千人独皓与异
论几死故得免方二帝迁居五国城皓在云中密遣
人奏书以桃梨粟面献二帝始知帝即位皓闻佑陵
讣北向泣血旦夕临讳日操文以祭其辞激烈旧臣
读之皆挥涕绍兴十年因谍者赵德书机事数万言
藏故絮中归达于帝言顺昌之役金人震惧夺魄燕
山珍宝尽徙以北意欲捐燕以南弃之王师亟还自
失机会今再举尚可十一年又求得太后书遣李微
持归帝大喜曰朕不知太后宁否几二十年虽遣使
百辈不如此一书是冬又密奏书曰金已厌兵势不
能久异时以妇女随军今不敢也若和议未决不若
乘势进击再造反掌尔又言胡铨封事此或有之金
人知中国有人益惧张丞相名动异域惜置之散地
又问李纲赵鼎安否献六朝御容徽宗御书其后梓
宫及太后归音皓皆先报初皓至燕宇文虚中已受
金官因荐皓金主闻其名欲以为翰林直学士力辞
皓有逃归意乃请于□政韩昉乞于真定或大名以
自养昉怒始易皓官为中京副留守再降为留司判
官趣行屡矣皓乞不就职昉竟不能屈金法虽未易
官而曾经任使者永不可归昉遂令皓校云中进士
试盖欲以计堕皓也皓复以疾辞未几金主以生子
大赦许使人还乡皓与张邵朱弁三人在遣中金人
惧为患犹遣人追之七骑及淮而皓已登舟十二年
七月见于内殿力求郡养母帝曰卿忠贯日月志不
忘君虽苏武不能过岂可舍朕去耶请见慈宁宫帟
人设帘太后曰吾故识尚书命撤之皓自建炎己酉
出使至是还留北中凡十五年同时使者十三人惟
皓邵弁得生还而忠义之声闻于天下者独皓而已
皓既对退见秦桧语连日不止曰张和公金人所惮
乃不得用钱塘暂居而景灵宫太庙皆极土木之华
岂非示无中原意乎桧不怿谓皓子适曰尊公信有
忠节得上眷但官职如读书速则易终而无味须如
黄锺大吕乃可八月除徽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
兼权直学士院金人来取赵彬等三十人家属诏归
之皓曰昔韩起谒环于郑郑小国也能引义不与金
既限淮官属皆吴人宜留不遣盖虑知其虚实也彼
方困于蒙兀姑示强以尝中国若遽从之谓秦无人
益轻我矣桧变色曰公无谓秦无人既而复上疏曰
恐以不与之故或致渝盟宜告之曰俟渊圣及皇族
归乃遣又言王伦郭元迈以身徇国弃之不取缓急
何以使人桧大怒又因言室捻寄声桧怒益甚语在
桧传翌日侍御史李文会劾皓不省母出知饶州明
年大水中官白锷宣言燮理乖盭洪尚书名闻天下
胡不用桧闻之愈怒系锷大理狱寻流岭表谏官詹
大方遂论皓与锷为刎颈交更相称誉罢皓提举江
州太平观锷初不识皓特以从太后北归在金国素
知皓名尔寻居母丧他言者犹谓皓睥睨钧衡终丧
除饶州通判李勤又附桧诬皓作欺世飞语责濠州
团练副使安置英州居九年始复朝奉郎徙袁州至
南雄州卒年六十八死后一日桧亦死帝闻皓卒嗟
惜之复敷文阁学士赠四官久之复徽猷阁学士谥
忠宣皓虽久在北庭不堪其苦然为金人所敬所著
诗文争钞诵求锓梓既归后使者至必问皓为何官
居何地性急义当艰危中不少变懿节后之戚赵伯
璘隶悟室戏下贫甚皓赒之范镇之孙祖平为佣奴
皓言于金人而释之刘光世庶女为人豢豕赎而嫁
之他贵族流落贱微者皆力拔以出惟为桧所嫉不
死于敌国乃死于谗慝皓博学强记有文集五十卷
及帝王通要姓氏指南松漠纪闻金国文具录等书
子适遵迈
魏杞
按宋史本传杞字南夫寿春人祖荫入官绍兴十二
年登进士第知宣州泾县从臣钱端礼荐其才召对
擢太府寺主簿进丞端礼宣谕淮东杞以考功员外
郎为□议官迁宗正少卿汤思退建和议命杞为金
通问使孝宗面谕今遣使一正名二退师三减岁币
四不发归附人杞条上十七事拟问对上随事画可
陛辞奏曰臣若将指出疆其敢不免万一无厌愿速
加兵上善之行次盱眙金所遣大将仆散忠义纥石
烈志宁等方拥兵闯淮遣权泗州赵房长问所以来
意求观国书杞曰书御封也见主当廷授房长驰曰
仆散忠义疑国书不如式又求割商秦地及归正人
且欲岁币二十万杞以闻上命尽依初式再易国书
岁币亦如其数忠义以未如所欲遂与志宁分兵犯
山阳战不利骁将魏胜死之上怒金反复诏以礼物
犒督府师杞奏金若从约而金缯不具岂不瘠国体
格事机乎乃以礼物行至燕见金主褒具言天子神
圣才杰奋起人人有敌忾意北朝用兵能保必胜乎
和则两国享其福战则将士蒙其利昔人论之甚悉
金君臣环听拱馆伴张恭愈以国书称大宋胁去
大字杞拒之卒正敌国礼损岁币五万不发归正人
北还上慰藉甚渥守起居舍人迁给事中同知枢密
院事进□知政事右仆射兼枢密使时方借职田助
边降人萧鹧巴赐淮南田意不惬以职田请杞言圭
租食功养廉借之尚可夺之不可上是其言杞以使
金不辱命繇庶官一岁至相位上锐意恢复杞左右
其论会郊祀冬雷用汉制灾异策免守左谏议大夫
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六年授观文殿学士知平江
府谏官王希吕论杞贪墨夺职后以端明殿学士奉
祠告老复资正殿大学士淳熙十一年十一月薨赠
特进嘉泰中谥文节
方信孺
按宋史本传信孺字孚若兴化军人有隽才未冠能
文周必大杨万里见而异之以父崧卿荫补番禺县
尉盗劫海贾信孺捕之盗方沙聚分卤获惶骇欲趋
舟信孺已使人负盗舟去矣乃悉缚盗不失一人韩
胄举恢复之谋诸将愤军边衅不已朝廷寻悔金
人亦厌兵乃遣韩元靓来使而都督府亦再遣壮士
遗敌书然皆莫能得其要领近臣荐信孺可使自萧
山丞召赴都命以使事信孺曰开衅自我金人设问
首谋当何以答之胄矍然假朝奉郎枢密院检详
文字充枢密院参谋官持督帅张岩书通问于金国
元帅府至濠州金帅纥石烈子仁止于狱中露刃环
守之绝其薪水要以五事信孺曰反俘归币可也缚
送首谋于古无之称藩割地则非臣子所忍言子仁
怒曰若不望生还耶信孺曰吾将命出国门时已置
生死度外矣至汴见金左丞相都元帅完颜宗浩出
就传舍宗浩使将命者来坚持五说且谓称藩割地
自有故事信孺曰昔靖康仓卒割三镇绍兴以太母
故暂屈今日顾可用为故事耶此事不独小臣不敢
言行府亦不敢奏也请面见丞相决之将命者引而
前宗浩方坐幄中陈兵见之云五事不从兵南下矣
信孺辩对不少诎宗浩叱之曰前日兴兵今日求和
何也信孺曰前日兴兵复雠为社稷也今日屈己求
和为生灵也宗浩不能诘授以报书曰和与战俟再
至决之信孺还诏侍从两省台谏官议所以复命众
议还俘获罪首谋增岁币五万遣信孺再往时吴曦
已诛金人气颇索然犹执初议信孺曰本朝谓增币
已为卑屈况名分地界哉且以曲直较之本朝兴兵
在去年四月若贻书诱吴曦则去年三月也其曲固
有在矣如以强弱言之若得滁濠我亦得泗涟水若
夸胥浦桥之胜我亦有凤凰山之捷若谓我不能下
宿寿若围庐和楚果能下乎五事已从其三而犹不
我听不过再交兵耳金人见信孺忠恳乃曰割地之
议姑寝但称藩不从当以叔为伯岁币外别犒师可
也信孺固执不许宗浩计穷遂密与定约复命再差
充通谢国信所□谋官奉国玺书誓草及许通谢百
万缗抵汴宗浩变前说怒信孺不曲折建白遽以誓
书来有诛戮禁锢语信孺不为动将命曰此事非犒
军钱可了别出事目信孺曰岁币不可再增故代以
通谢钱今得此求彼吾有陨首而已将命曰不尔丞
相欲留公信孺曰留于此死辱命亦死不若死于此
会蜀兵取散关金人益疑信孺还言敌所欲者五事
割两淮一增岁币二犒军三索归正等人四其五不
敢言胄再三问至厉声诘之信孺徐曰欲得太师
头耳胄大怒夺三秩临江军居住信孺自春至秋
使金三往返以口舌折强敌金人计屈情见然愤其
不屈议遂弗就已而王楠出使定和议增币函首皆
前信孺所指不可者楠白庙堂信孺辩折敌酋于强
愎未易告语之时信孺当其难楠当其易楠每见金
人必问信孺安在公论所推虽敌人不能掩也乃诏
信孺自便寻知韶州累迁淮东转运判官兼提刑知
真州即北山匮水筑石堤袤二十里人莫知其所为
后金人薄仪真守将决水匮以退敌城乃获全山东
初内附信孺言豪杰不可以虚名驾驭武夫不可以
弱势弹压宜选威望重臣将精兵数万开幕山东以
主制客以重驭轻则可以包山东固江北而两河在
吾目中矣坐责降三秩再奉祠稍复官信孺性豪爽
挥金如粪土所至宾客满其后车使北时年财三十
既龃龉归营居室岩窦自放于诗酒后赀用竭宾客
益落信孺寻亦死矣
王柟
按宋史本传楠字汝良大名人祖伦同签书枢密院
事伦使北死孝宗访求其孙之未禄者三人官之楠
其一也调通州海门尉乘轻舟入海涛捕剧贼小吴
郎并其徒十七人获之狱成不受赏韩胄以恢复
起兵端天子思继好息民凡七遣使无成续遣方信
孺往将有成说矣坐白事忤胄得□欲再遣使顾
在廷无可者近臣以楠荐擢监登闻鼓院假右司郎
中使持书北行楠归白其母母曰而祖以忠死国故
恩及子孙汝其勉旃毋以吾老为念乃拜命疾驱抵
敌所金将乌骨论等四人列坐问韩胄贵显几年
矣楠对已十余年平章国事财二年耳又问金欲去
此人可乎楠曰主上英断去之何难四人相顾而笑
有完颜天宠者袖出文书云王楠虽持韩胄书乃
朝廷有旨遣其来元帅府议和宜详议以报于是金
人知胄已诛和议遂决楠持金人牒归求函胄
首以起居郎许奕为通谢使楠为通谢所参谋官楠
自军前再还议以胄首易淮陕侵地从之楠奏和
约之成皆方信孺备尝险阻再三将命之功臣因人
成事乞录信孺功而蠲其过朝论以楠不掩人扬己
多之守车器少监知楚州累官至太府卿告归以右
文殿修撰知太平州加集英殿修撰致仕卒赠宝章
阁待制
行人司部名臣列传四
金
韩昉
按金史本传昉字公美燕京人仕辽累世通显昉五
岁丧父哭泣能尽哀天庆二年中进士第一补右拾
遗转史馆修撰累迁少府少监干文阁待制加卫尉
卿知制诰充高丽国信使高丽虽旧通好天会四年
奉表称藩而不肯进誓表累使要约皆不得要领而
昉复至高丽移督再三高丽征国中读书知古今者
商摧辞旨使酬荅专对凡涉旬乃始置对谓昉曰小
国事辽宋二百年无誓表未尝失藩臣礼今事上国
当与事辽宋同礼而屡盟长乱圣人所不与必不敢
用誓表昉曰贵国必欲用古礼舜五载一巡狩群后
四朝周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诸侯各朝
于方岳今天下方事西狩则贵国当从朝会矣高丽
人无以对乃曰徐议之昉曰誓表朝会一言决耳于
是高丽乃进誓表如约昉乃还宗干大说曰非卿谁
能办此因谓执事者曰自今出疆之使皆宜择人明
年加昭文馆直学士兼堂后官再加谏议大夫迁翰
林院侍讲学士改礼部尚书迁翰林学士兼太常卿
修国史尚书如故昉自天会十二年入礼部在职凡
七年当是时朝廷方议礼制度或因或革故昉在礼
部兼太常甚久云除济南尹拜□知政事皇统四年
表乞致仕不许六年再表乞致仕乃除汴京留守封
郓国公复请如初以仪同三司致仕天德初加开府
仪同三司薨年六十八昉性仁厚待物甚宽有家奴
诬告昉以马资送叛人出境考之无状有司以奴还
昉昉待之如初曰奴诬主人以罪求为良耳何足怪
哉人称其长者昉虽贵读书未尝去手善属文最长
于诏册作太祖睿德神功碑当世称之自使高丽归
后高丽使者至必问昉安否云
元
铁连
按元史本传铁连乃蛮人也居绛州祖伯不花为宗
王拔都王傅铁连魁伟寡言有谋略早岁宿卫王府
拔都分地平阳以铁连监隰州中统初调平阳马步
站达鲁花赤至元初宗王海都叛廷议欲伐之世祖
曰朕以宗室之情惟当怀之以德其择谨密足任大
事者往使焉左右以铁连对遂召见语及大事铁连
应对称旨帝嘉其辩慧曰此事非汝不可然必先诣
拔都蒙哥铁木王所相与计事而后行使二人副之
铁连既奉命欲直造海都境视其虚实然后议于诸
王副者弗从曰上命我辈先议于王今遽造敌境不
可铁连曰亲承密旨汝辈违则当诛副者惧而从之
行既至海都日召宗亲宴饮将伺其隙谋害之铁连
乃厉声斥之曰且食勿语望语言脱口相摭为罪耶
良久海都曰直哉酒半铁连求衣为欢海都嘉其雄
辩将解与之其妃止之以皮服二袭付之因语其属
曰为使者当如是矣厚赠以行既至拔都蒙哥铁木
王所具告以故王曰祖宗有训叛者人得诛之如通
好不从奉师以行天罚我即外应掩袭剿绝不难矣
铁连还悉以事闻因言于帝曰海都兵繁而锐不宜
速战来则坚垒待之去则勿追自守既固则无虞矣
帝深然之□所受海都皮服全饰以金凡朝会宜服
以表示焉其赏赐不可胜计后屡使拔都王所道遇
海都游兵副者前行失对遇害铁连后至曰我为天
子使可以非礼犯之耶游兵语屈乃曰前者伪使此
真使也释之遂独得还帝尝谓侍臣曰有铁连则朕
之宗族将不失和矣海都觇伺拔都王为备已严意
乃帖然铁连始终凡四往返历十四年帝谓铁连曰
在朝官之要重者惟汝所择对曰臣志在王室其事
未办不敢奉命今臣母在绛州老且病得侍朝夕幸
也诏从其请授绛州达鲁花赤至元十五年平阳李
二谋乱铁连捕问尽得其状中书奏进其秩帝曰铁
连岂惟能办此耶加宣武将军至元十八年病卒于
官年六十四子荅刺带嗣官信武将军同知大同路
总管府事
郝经
按元史本传经字伯常其先潞州人徙泽州之陵川
家世业儒祖天廷元裕尝从之学金末父思温辟地
河南之鲁山河南乱居民匿窖中乱兵以火熏灼之
民多死经母许亦死经以蜜和寒葅汁决母齿饮之
即苏时经九岁人皆异之金亡徙顺天家贫昼则负
薪米为养暮则读书居五年为守帅张柔贾辅所知
延为上客二家藏书皆万卷经博览无不通往来燕
赵间元裕每语之曰子貌类汝祖才器非常勉之宪
宗二年世祖以皇弟开邸金莲川召经谘以经国安
民之道条上数十事大悦遂留王府是时连兵于宋
宪宗入蜀命世祖总统东师经从至濮会有得宋国
奏议以献其言谨边防守冲要凡七道遂下诸将议
经曰古之一天下者以德不以力彼今未有败亡之
衅我乃空国而出诸侯窥伺于内小民雕弊于外经
见其危未见其利也王不如修德布惠敦族简贤绥
怀远人控制诸道结盟饬备以待西师上应天心下
系人望顺时而动宋不足图也世祖以经儒生愕然
曰汝与张拔都议耶经对曰经少馆张柔家尝闻其
论议此则经臆说耳柔不知也进七道议七千余言
乃以杨惟中为江淮荆湖南北等路宣抚使经为副
将归德军先至江上宣布恩信纳降附惟中欲私还
汴经谓之曰我与公同受命南征不闻受命还汴也
惟中怒弗听经率麾下扬旌而南惟中惧谢乃与经
俱行经闻宪宗在蜀师久无功进东师议其略曰经
闻图天下之事于未然则易救天下之事于已然则
难已然之中复有未然者使往者不失而来者得遂
是尤难也国家以一旅之众奋起朔漠斡斗极以图
天下马首所向无不摧破灭金源并西夏蹂荆襄克
成都平大理躏跞诸夷奄征四海有天下十八尽元
魏金源故地而加多廓然莫与侔大也惟宋不下未
能混一连兵构祸逾二十年何曩时掇取之易而今
日图惟之难也夫取天下有可以力并有可以术图
并之以力则不可久久则顿弊而不振图之以术则
不可急急则侥幸而难成故自汉唐以来树立攻取
或五六年未有踰十年者是以其力不弊而卒能保
大定功晋之取吴隋之取陈皆经营比佽十有余年
是以其术得成而卒能混一或久或近要之成功各
当其可不妄为而已国家建极开统垂五十年而一
之以兵遗黎残姓游气惊魂虔刘劘荡殆欲歼尽自
古用兵未有如是之久且多也其力安得不弊乎且
括兵率赋朝下令而夕出师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阖
国大举以之伐宋而图混一以志则锐以力则强以
土则大而其术则未尽也苟于诸国既平之后息师
抚民致治成化创法立制敷布条纲上下井井不挠
不紊任老成为辅相起英特为将帅选贤能为任使
鸠智计为机衡平赋以足用屯农以足食内治既举
外御亦备如其不服姑以文诰拒而不从而后伺隙
观衅以正天伐自东海至于襄邓重兵数道联帜接
武以为正兵自汉中至于大理轻兵捷出批亢抵胁
以为奇兵帅臣得人师出以律高拱九重之内而海
外有截矣是而不为乃于间岁遽为大举上下震动
兵连祸结底安于危是已然而莫可止者也东师未
出大王仁明则犹有未然者可不议乎国家用兵一
以国俗为制而不师古不计师之众寡地之险易敌
之强弱必合围把□猎取之若禽兽然聚如丘山散
如风雨迅如雷电捷如鹰鹘鞭弭所属指期约日万
里不忒得兵家之诡道而长于用奇自浍河之战乘
胜下燕云遂遗兵而去似无意于取者既破回鹘灭
西夏乃下兵关陕以败金师然后知所以深取之是
长于用奇也既而为斡腹之举由金房绕出潼关之
背以攻汴为捣虚之计自西和径入石泉威茂以取
蜀为示远之谋自临洮吐番穿彻西南以平大理皆
用奇也夫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而后可以用奇岂有
连百万之众首尾万余里六飞雷动乘舆亲出竭天
下倒四海腾掷宇宙轩豁天地大极于遐侥之土细
穷于委巷之民撞其钟而掩其耳啮其脐而蔽其目
如是用奇乎是执千金之璧而投瓦石也其初以奇
胜也关陇江淮之北平原旷野之多而吾长于骑故
所向不能御兵锋新锐民物稠伙拥而挤之郡邑自
溃而吾长于攻故所击无不破是以用其奇而骤胜
今限以大山深谷厄以重险荐阻迂以危途缭径我
之乘险以用奇则难彼之因险以制奇则易况于客
主势悬蕴蓄情露无虏掠以为资无俘获以备役以
有限之险虽有奇谋秘略无所用之力无所用与无
力同勇无所施与不勇同计不能行与无计同泰山
压卵之势河海濯爇之举拥遏顿滞盘桓而不得进
所谓强弩之末不能射鲁缟者也为今之计则宜救
已然之失防未然之变而已西师既构猝不可解如
两虎相□猝入于岩阻见之者辟易不暇又焉能以
理相喻使之逡巡自退彼知其危竭国以并命我必
其取无由以自悔兵连祸结何时而已殿下宜遣人
禀命于行在所大军压境遣使喻宋示以大信令降
名进币割地纳质彼必受命姑为之和偃兵息民以
全吾力而图后举天地人神之福也禀命不从殿下
之义尽而后进吾师重慎详审不为躁轻飘忽为前
定之谋而一之以正大假西师以为奇而用吾正比
师南辕先示恩信申其文移喻以祸福使知殿下仁
而不杀非好攻战辟土地不得已而用兵之意诚意
昭著恩信流行然后阅实精勇别为一军为帐下之
卒举老成知兵者俾为将帅更直宿卫以备不虞其
余师众各侯伯使吾府大官元臣分师总统为战
攻之卒其新入部曲瞢不知兵虽名为兵其实役徒
者使沿边进筑与敌郡邑犬牙相制为屯戍之卒推
择单弱究竟逃匿编葺部伍使闻望重臣为之抚育
总押近里故屯为镇守之卒使掣肘之计不行妄意
之徒屏息内外备御无有缺绽则制节以进既入其
境敦陈固列缓为之行彼善于守而吾不攻彼恃城
壁以不战老吾吾合长围以不攻困彼吾用吾之所
长彼不能用其长选出入便利之地为久驻之基示
必取之势勿焚庐舍勿伤人民开其生路以携其心
亟肄以疲多方以误以弊其力兵势既振蕴蓄既见
则以轻兵掠两淮杜其樵采而遏其粮路使血脉断
绝各守孤城示不足取即进大兵直抵于江沿江上
下列屯万号令明肃部曲严整首尾缔构各具舟
楫声言径渡彼必震迭自起变故□彼之精锐尽在
两淮江面阔越恃其岩阻兵皆柔脆用兵以来未尝
一战焉能当我百战之锐一处崩坏则望风皆溃肱
髀不续外内限绝勇者不能用而怯者不能敌背者
不能返而面者不能御水陆相挤必为我乘是兵家
所谓避坚攻瑕避实击虚者也如欲存养兵力渐次
以进以图万全则先荆后淮先淮后江彼之素论谓
有荆襄则可以保淮甸有淮甸则可以保江南先是
我尝有荆襄有淮甸有上流皆自失之今当从彼所
保以为吾攻命一军出襄邓直渡汉水造舟为梁水
陆济师以轻兵缀襄阳绝其粮路重兵皆趋汉阳出
其不意以伺江隙不然则重兵临襄阳轻兵捷出穿
彻均房远叩归峡以应西师如交广施黔选锋透出
夔门不守大势顺流即并兵大出摧拉荆郢横溃湘
潭以成掎角一军出寿春乘其锐气并取荆山驾淮
为梁以通南北轻兵抄寿春而重兵支布于锺离合
淝之间掇拾湖泺夺取关隘据濡须塞皖口南入舒
和西及于蕲黄徜徉恣肆以觇江口乌江采石广布
戍逻侦江渡之险易测备御之□密徐为之谋而后
进师所谓溃两淮之腹心抉长江之襟要也一军出
维扬连楚蟠亘蹈跨长淮邻我强对通泰海门扬子
江面密彼京畿必皆备御坚厚若遽攻击则必老师
费财当以重兵临维扬合为长围示以必取而以轻
兵出通泰直塞海门瓜步金山柴墟河口游骑上下
吞江吸海并着威信迟以月时以观其变是所谓图
缓持久之势也三道并出东西运衡殿下或处一军
为之节制使我兵力常有余裕如是则未来之变或
可弭已然之失一日或可救也议者必曰三道并进
则兵分势弱不若并力一向则莫我当也曾不知取
国之术与争地之术异并力一向争地之术也诸道
并进取国之术也昔之混一者皆若是矣晋取吴则
六道进隋取陈则九道进宋之于南唐则三面皆进
未闻以一旅之众而能克国者或者有之侥幸之举
也岂有堂堂大国师徒百万而为侥幸之举乎况彼
渡江立国百有余年纪纲修明风俗完厚君臣辑睦
内无祸衅东西南北轮广万里亦未可小自败盟以
来无日不讨军实而申警之仿徨百折当我强对未
尝大败不可谓弱岂可蔑视谓秦无人直欲一军幸
而取胜乎秦王问王剪以伐荆剪曰非六十万不可
秦王曰将军老矣命李信将二十万往不克卒剪
以兵六十万而后举楚□众有所必用事势有不可
悬料而幸取者故王者之举必万全其幸举者崛起
无赖之人也呜呼西师之出已及瓜戍而犹未即功
国家全盛之力在于东左若亦直前振迅锐而图功
一举而下金陵举临安则可也如兵力耗弊役戍迁
延进退不可反为敌人所乘悔可及乎固宜重慎详
审图之以术若前所陈以全吾力是所谓坐胜也虽
然犹有可忧者国家掇取诸国飘忽凌厉本以力胜
今乃无故而为大举若又措置失宜无以挫英雄之
气服天下之心则稔恶怀奸之流得以窥其隙而投
其间国内空虚易为摇荡臣愚所以谆谆于东师反
覆致论谓不在于已然而在于未然者此也遂会兵
渡江围鄂州闻宪宗崩诏诸将属议经复进议曰易
言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殿下聪
明睿智足以有临发强刚毅足以有断进退存亡之
正知之久矣向在沙陀命经曰时未可也又曰时之
一字最当整理又曰可行之时尔自知之大哉王言
时乘六龙之道知之久矣自出师以来进而不退经
有所未解者故言于真定于曹濮于唐邓亟言而不
已未赐开允乃今事急故复进狂言国家自平金以
来惟务进取不遵养时晦老师费财卒无成功三十
年矣蒙哥罕立政当安静以图宁谧忽无故大举进
而不退王东师则不当亦进也而遽进以为有命
不敢自逸至于汝南既闻凶讣即当遣使□告诸帅
各以次退修好于宋归定大事不当复进也而遽进
以有师期会于江滨遣使谕宋息兵安民振旅而归
不当复进也而又进既不宜渡淮又岂宜渡江既不
宜妄进又岂宜攻城若以几不可失敌不可纵亦既
渡江不能中止便当乘虚取鄂分兵四出直造临安
疾雷不及掩耳则宋亦可图如其不可知难而退不
失为金兀朮也师不当进而进江不当渡而渡城不
当攻而攻当速退而不退当速进而不进役戍迁延
盘桓江渚情见势屈举天下兵力不能取一城则我
竭彼盈又何俟乎且诸军疾疫已十四五又延引月
日冬春之交疫必大作恐欲还不能彼既上流无虞
吕文德已并兵拒守知我国疵□气自倍两淮之兵
尽集白鹭江西之兵尽集隆兴岭广之兵尽集长沙
闽越沿海巨舶大舰以次而至伺隙而进如遏截于
江黄津渡邀遮于大城关口塞汉东之石门限郢复
之湖泺则我将安归无已则突入江浙捣其心腹闻
临安海门已具龙舟则已往往还抵金山并命求出
岂无韩世忠之俦且鄂与汉阳分据大别中挟巨浸
号为活城肉薄骨并而拔之则彼委破壁孤城而去
溯流而上则入洞庭保荆襄顺流而下则精兵健橹
突过许黄未易遏也则亦徒费人命我安所得哉区
区一城胜之不武不胜则大损威望复何俟乎虽然
以王本心不欲渡江既渡江不欲攻城既攻城不欲
并命不焚庐舍不伤人民不易其衣冠不毁其坟墓
三百里外不使侵掠或劝径趋临安曰其民人稠伙
若往虽不杀戮亦被践蹂吾所不忍若天与我不必
杀人若天弗与杀人何益而竟不往诸将归罪士人
谓不可用以不杀人故不得城曰彼守城者秪一士
人贾制置汝十万众不能胜杀人数月不能拔汝辈
之罪也岂士人之罪乎益禁杀人岿然一仁上通于
天久有归志不能遂行耳然今事急不可不断也宋
人方惧大敌自救之师虽则毕集未暇谋我第吾国
内空虚塔察国王与李行省肱髀相依在于背胁西
域诸国窥觇关陇隔绝旭烈大王病民诸奸各持两
端观望所立莫不觊觎神器染指垂涎一有狡焉或
启戎心先人举事腹背受敌大事去矣且阿里不哥
已行赦令令脱里赤为断事官行尚书省据燕都按
图籍号令诸道行皇帝事矣虽大王素有人望且握
重兵独不见金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决称受遗
诏便正位号下诏中原行赦江上欲归得乎昨奉命
与张仲一观新月城自西南隅万人敌上可并行大
车排槎串楼缔构重复必不可攻祗有许和而归耳
断然班师亟定大计销祸于未然先命劲兵把截江
面与宋议和许割淮南汉上梓夔两路定疆界岁币
置辎重以轻骑归渡淮乘驲直造燕都则从天而下
彼之奸谋僭志冰释瓦解遣一军逆蒙哥罕灵舆收
皇帝玺遣使召旭烈阿里不哥摩哥及诸王驸马会
丧和林差官于汴京京兆成都西凉东平西京北京
抚慰安辑召真金太子镇燕都示以形势则大宝有
归而社稷安矣会宋守帅贾似道亦遣间使请和乃
班师明年世祖即位以经为翰林侍读学士佩金虎
符充国信使使宋告即位且定和议仍□沿边诸将
毋钞掠经入辞赐蒲萄酒诏曰朕初即位庶事草创
卿当远行凡可辅朕者亟以闻经奏便宜十六事皆
立政大要辞多不载时经有重名平章王文统忌之
既行文统阴嘱李潜师侵宋欲假手害经经至济
南以书止经经以书闻于朝而行宋败军于
淮安经至宿州遣副使刘仁杰□议高翿请入国日
期不报遗书宰相及淮帅李庭芝庭芝复书果疑经
而贾似道方以却敌为功恐经至谋泄竟馆经真州
经乃上表宋主曰愿附鲁连之义排难解纷岂知唐
俭之徒款兵误国又数上书宋主及宰执极陈战和
利害且请入见及归国皆不报驿吏棘垣钥户昼夜
守逻欲以动经经不屈经待下素严又久羁困下多
怨者经谕曰向受命不进我之罪也一入宋境死生
进退听其在彼我终不能屈身辱命汝等不幸宜忍
以待之我视宋祚将不久矣居七年从者怒□死者
数人经独与六人处别馆又九年丞相伯颜奉诏南
伐帝遣礼部尚书中都海牙及经弟行枢密院都事
郝庸入宋问执行人之罪宋惧遣总管段佑以礼送
经归贾似道之谋既泄寻亦窜死经归道病帝□枢
密院及尚医近侍迎劳所过父老瞻望流涕明年夏
至阙锡燕大庭咨以政事赏有差秋七月卒年五
十三官为护丧还葬谥文忠明年宋平经为人尚气
节为学务有用及被留思托言垂后撰续后汉书易
春秋外传太极演原古录通鉴书法王衡贞观等书
及文集凡数百卷其文丰蔚豪宕善议论诗多奇崛
拘宋十六年从者皆通于学书佐苟宗道后官至国
子祭酒经还之岁汴中民射雁金明池得系帛书诗
云霜落风高恣所如归期回首是春初上林天子援
弓缴穷海累臣有帛书后题曰至元五年九月一日
放雁获者勿杀国信大使郝经书于真州忠勇军营
新馆其忠诚如此二弟彝庸皆有名彝字仲常隐居
以寿终庸字季常终颍州守子采麟亦贤起家知林
州仕至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使
梁曾
按元史本传曾字贡父燕人祖守正父德皆以曾贵
赠安定郡公曾少好学日记书数千言中统四年以
翰林学士承旨王鹗荐辟中书左三部令史三转为
中书省掾至元十年用累考及格授云南诸路行省
都事佩银符久之升员外郎十五年转同知广南西
道左右两江宣抚司事明年除知南阳府唐邓二属
州为襄阳府所夺曾按图经稽国制以闻事得复旧
南阳在宋末为边鄙桑柘未成而岁赋丝民甚苦之
曾请折输布民便之十七年朝廷以安南世子陈日
烜不就征选曾使其国召见赐三珠金虎符貂裘一
袭进兵部尚书与礼部尚书柴椿偕行至安南语秘
不传明年日烜遣其叔遗爱奉表从曾又献方物帝
封遗爱为安南国王赐币帛遣归二十一年除曾湖
南宣慰司副使居三年以疾去二十九年改淮西宣
慰司副使复以亲老辞召至京师入见内殿有旨令
曾再使安南授吏部尚书赐三珠金虎符袭衣乘马
弓矢器币以礼部郎中陈孚为副十二月改授淮安
路总管而行三十年正月至安南其国有三门中曰
阳明左曰日新右曰云会部臣郊迎将由日新门入
曾大怒曰奉诏不由中门是我辱君命也即回馆既
而请开云会门入曾复执不可始自阳明门迎诏入
又责日燇亲出迎诏且讲新朝尚右之礼以书往复
者三次具宣布天子威德而风其君入朝世子陈日
燇大感服三月令其国相子奇等从曾诣阙请罪
并上万寿颂金册表章方物而以黄金器币奇物遗
曾为赆曾不受以还诸子奇八月还京师入见进
所与陈日燇往复议事书帝大悦解衣赐之且令坐
地上右丞阿里意不然帝怒曰梁曾两使外国以口
舌息兵戈尔何敢尔是日有亲王至自和林帝命酌
酒先赐曾谓亲王曰汝所办者汝事梁曾所办吾与
汝之事汝勿以为后也复于便殿赐酒馔留宿禁中
语安南事至二鼓方出明日子奇等见诏陈其方
物象鹦鹉于庭而命曾引所献象曾以袖引之象随
曾转如素驯者复命引他象亦然帝以曾为福人且
问曰汝亦惧否对曰虽惧君命不敢违帝称善或谗
曾受安南赂者帝以问曾曾对曰安南以黄金器币
奇物遗臣臣不受以属陶子奇矣帝曰苟受之何不
可也寻赐白金一锭金币二□中书以使安南三珠
金虎符与之仍乘传之任淮安到官兴学校励风俗
河南行省事有疑者皆委曾议之大德元年除杭州
路总管户口复者五万二千四百户请禁莫夜鞠囚
游街酷刑朝廷是之着为令四年丁内艰先是丁忧
之制未行曾上言请如礼七年除潭州路总管以未
终制不赴明年迁两浙都转运盐使又明年拜云南
行省□知政事赐三珠金虎符寻召还京师辞以母
丧未葬扶柩北归至长芦有旨赐钞一百锭使营葬
十年召为中书□议尝预燕赐只孙一袭十一年转
正奉大夫出为河南行省□知政事寻迁湖广行省
□知政事四年以疾辞归□赐药物存问备至皇庆
元年仁宗以曾前朝旧臣特授昭文馆大学士资德
大夫累章乞致仕不允复起为集贤侍讲学士国有
大政必命曾与诸老议之延佑元年奉诏代祀中岳
等神还至汴梁以病不复职寓居淮南杜门不通宾
客惟日以书史自娱至治二年卒年八十一卒之前
十日有大星陨于所居流光烛地人皆异之
明
汪河
按明外史本传河舒城人少倜傥有大志尝师余阙
以文章知名太祖渡江用为行中书省掾数陈时务
帝高其才进大都督府都事会元察罕帖木儿下山
东命河使察罕议论称旨已而其子扩廓帖木儿遣
使尹焕章亦以书币来通好太祖即遣河与钱桢往
报河至河南扩廓遂留之太祖方有事陈友亮未暇
校也久之遣使以书遗扩廓俾遣河还其明年又遗
书曰曩者遣汪河报聘三年不返余窃疑之意者阁
下方与孛罗相竞虑使者或泄其谋乎予窃以为不
然夫幽燕北襟居庸南阻三关此都会之地阁下兼
得而跨有之此所谓霸王之基也阁下应远交近攻
以图大业顾计不出此方且千里裹粮与我争江淮
之利弃旧好而生新衅非策之得也夫兵势既分其
力必薄是以孛罗虽亡余孽跳梁西北凤翔鹿台之
兵合党而东出阁下内无腹心之托外无蚍蜉之援
势孤力竭此皆中原将士来归者所说岂不详于使
臣往复之词耶若复益以东南之兵则四面并起将
何以御之然则执我行人于阁下亦何利焉意者阁
下欲挟天子令诸侯如魏武之于汉乎然魏武能使
公孙康擒袁尚以服辽东使马超擒韩遂以定关中
皇后太子皆在掌中然后略定中原阁下自度能决
此数事乎恐皆出魏武下矣古之为国者非独君善
断于上也其臣亦善谋于下汉王待楚使以草具待
亚夫使以太牢从陈平计也今拘留之意虽出自阁
下亦以见谋臣又出陈平下矣事皆如此霸业其可
得而就邪倘能幡然改辙返我行人续我旧好救
恤患各保疆宇予为阁下计当无便于此者吴元年
春复遗书曰予起义以来拓地江右阁下之先王以
兴复为名提兵河北相距数千余里继闻先王捐馆
阁下克承其绪先命使者跋涉而来予喜阁下能行
先王未行之事用是遣汪河报礼不虞反得罪于阁
下独不知春秋已事乎当春秋之时诸侯分治朝聘
以时会盟以道如鲁襄即位卫使子叔来聘晋使武
子来聘鲁亦以武子如卫穆叔如晋此交好之间不
闻执其使者齐桓伐楚屈完与盟晋人绝秦吕相先
往此交兵之间亦未闻执其使者古人岂不能为阁
下所为哉诚以所争者小所失者大故不为也今阁
下地非不广兵非不多然而张思道操刃于潼关李
师齐抗衡于陇右俞宝之兵蓄变于肘腋王信之众
生衅于近郊予恐阁下自以为功成名立安于泰山
坐使群雄连结祸机一发首尾莫救此深为阁下惜
者也是以奉书惓惓欲尽愚诚竭忠计阁下何为拒
之若是力哉诚能以春秋诸侯为法即择使者将命
且命汪河钱桢南返岂惟不失前盟亦足以取信天
下否则祸患日婴强敌日众仇雠不解阁下必将悔
之前后凡七致书终不报亦不遣河洪武元年王师
下河洛扩廓遁走定西河始得归河被拘凡六年完
节不屈帝甚嘉之进吏部侍郎备陈西征方略扩廓
竟以致败二年改御史台侍御史九年立皇子棡为
晋王拜河晋王左相亲御便殿谕遣之居数岁卒于
官
赵秩 沈秩 杨载
按明外史本传秩不详何许人洪武三年为莱州同
知奉诏往使日本至折木崖入其境拒勿纳秩以书
达其王良怀乃延秩入秩谕以中国德威且援诏旨
贵其不奉皇帝正朔王曰吾国僻在扶桑未尝不慕
中国惟蒙古小视我使使赵姓者觇我虚实用好言
訹我而使者所领水犀战舰已环列海岸赖天之佑
风霆波涛漂溺殆尽自是绝不与通今天使亦赵氏
岂昔蒙古使之苗裔乎殆亦訹我以好语而袭我也
令左右将刃之秩不为动徐曰皇帝圣神文武固非
蒙古比我亦非蒙古使者后尔不我信即杀我尔祸
不旋踵矣况天命所在人孰能违皇帝以礼怀尔孰
若蒙古之以兵袭尔者于是其王气沮下堂延秩礼
遇有加秩遂以其使入朝还海滨被掠入口是时天
子数遣使招谕海外诸国有沈秩者字仲庸乌程人
是岁以福建行省都事与监察御史张敬之往使渤
泥既至其王马合谟沙倨坐不为礼秩乃命译通言
曰皇帝抚有四海海内外无不臣者渤泥弹丸地顾
欲抗天威耶王举首加额曰皇帝为天下主即吾君
父也安敢抗秩随折之曰果如是王若何不敬乃率
官属受诏如礼翌日王辞曰渤泥数被苏禄侵扰国
事不靖俟三年然后入贡秩曰皇帝登大宝有年矣
东则日本高丽南则交址占城阇婆西则土蕃北
则蒙古诸部落其贡使皆接踵于道王遣使已晚何
谓三年王许之已复畏苏禄欲止秩见其相王宗恕
厉声曰尔谓苏禄非中国臣耶苏禄尚称臣尔国何
有宗恕乃以白王濒行秩郄王赠遗王又惑左右言
谓其使曰天使不受刀布若等殆不生还矣秩复走
王所晓譬之王举酒酹地曰愿天使早抵中国亦愿
渤泥使得即还敝邦秩遂以其使至又有杨载者尝
官行人凡再使日本还复使琉球皆有功帝嘉之赏
有加云
傅安
按明外史本传安字志道太康人洪武中起家都督
府吏改通事授序班以才擢兵科给事中二十八年
太祖将通西域命安与给事郭骥御史姚臣中官刘
惟等玺书金币率将士千五百人以行安等于是
出嘉峪关西行八百里抵流沙又西北行二千余里
至哈梅里西涉瀚海行千三百里至火州又西行至
亦剌八里又西行三千里至撒马儿罕所至宣天子
威德颁赐金帛其酋长多稽首愿通贡惟撒马儿罕
酋长骄倨不顺命谓中国去我远天子无如我何也
安等反复开谕陈词慷慨其酋终不听遂羁使者不
令还既而欲夸其国广大道使者由小安西至讨落
思安又西至乙思不罕又南至失剌思还至黑鲁诸
城周行万数千余里阅六年始返其国安等始终不
屈节竟留不遣至永乐五年其酋长死乃遣使臣虎
歹达等送使者还于是安等羁绝域十三年矣出使
时年方壮比归须发尽白同行者多物故将士得还
者十七人而已安等至阙下天子大喜厚之赐安
第东华门外改官礼科给事中安等为言其国王帖
木儿驸马已死今其嗣者驸马孙哈里也天子于是
遣指挥二人往祭其故王而赐今王银币自是西域
使者接迹中国矣明年其王遣使贡马诏安等与其
使偕行赐以珍币并颁赐哈烈诸国又明年撒马儿
罕哈烈及火州诸国各遣使随安等入朝贡西马五
百五十匹天子大喜复遣安等送使臣还国颁赐诸
王九年别失八里王马哈麻遣使贡方物时安等已
还朝复诏送归其使玺书谕马哈麻毋与瓦剌构兵
所以颁赐甚厚十一年马哈麻反火州柳城土鲁番
诸国君长咸遣使随安等诣阙下贡海青名马厚
之遣他使者送还其国明年使者归言马哈麻有母
及弟之丧天子欲怀远人复遣安书慰问赐之文
绮十三年其国遣使告马哈麻之丧且贡方物天子
怜之遣安往祭封其从子为王其使者言国人与哈
烈有隙将交兵时天子方欲辑宁殊域为赐玺书谕
以保境睦邻之义已闻其臣忽歹达辅相四世国人
信服并赐玺书褒谕以彩币安前后使绝域者六
奉将威命殊方君长稽首称臣□职贡者相属天子
深嘉之频有赐至是使还自陈衰老乞骸骨归里
天子优诏不许命食禄京师不视事已而念安有母
在俾奉养不复遣宣宗立安请敕命吏部以来经考
核执不许帝曰安为朝廷通使西域其劳多矣可循
常例乎遂给之宣德四年卒特赐祭
陈诚
按明外史傅安传诚字子实吉水人洪武中举进士
以行人使沙里畏兀儿立安定曲先阿端五卫又使
塔滩里招谕彝人寻偕同官吕让使安南令还所侵
思明地却其赆还擢翰林检讨历吏部员外郎永乐
十一年哈烈入贡诏诚偕中官李达户部主事李暹
等送其使臣还遂颁赐西域诸国诚等于是遍历哈
烈撒马儿罕俺都淮商八答商迭里迷沙鹿海牙达
失干卜花儿塞蓝渴石养夷别失八里火州柳城土
鲁番蓝泽哈密凡十七国谕以天子神圣中国广大
所以招怀之意其君长欣然咸欲自达于天子于是
各遣使者随诚等入朝贡文豹名马珍宝之属诚所
过辄图其山川城郭志其风俗物产为西域记以献
天子大悦所以褒既渥擢诚郎中余进秩有差十
四年哈烈马儿罕俺都淮与失剌思诸国复遣使入
贡天子嘉其诚诏诚偕中官鲁安等送使者归所过
州郡置宴并颁赐俺的干亦儿弗罕诸部其明年诸
国复各遣使随诚入贡天子以诚奉使劳擢广东参
议十八年哈烈撒马儿罕八答商及于阗复遣使贡
名马诏进诚右□政偕中官郭敬等往诸国报聘使
还累官右通政卒诚数奉使辙迹遍于西土所至酋
长服其威信由是麒麟狮象诸异兽岁进尚方殊邦
异域之宝充牣内府天子心益侈益发使招徕旁午
于道而中国所费亦不赀西鄙之民力疲焉
周让
按明外史本传让始为吏永乐元年以能擢户科给
事中三年天子欲遣使招谕大古剌诸番乃命让偕
中官杨瑄金币往至则其酋泼的那浪不拜诏让
等责之其酋怒曰吾居此知受拜而已焉知拜人遂
徙使者南难河不遣让等亦不屈久之有言于其酋
曰中国以抚我来乃拘其使我实不直倘中国举大
兵压境我安能抗之其酋悟乃礼谢使者先遣使随
千户孟景贤入贡继遣使送让等还且谢罪天子悦
厚礼其使者使者因言其邻境别部有六曰小古剌
曰底马撒曰茶山曰底板曰孟伦曰八家塔皆居西
南极边自昔不通中国今咸愿内属乞设官统理因
招谕旁近未附者天子从之以大古剌底马撒地大
乃设宣慰司二余并为长官司复遣让诰印□符
就拜之自是西南诸番咸通上国朝贡不绝矣明年
让等还言泼的那浪发兵攻底板孟伦八家塔据其
地虏其酋以去请讨之天子不欲劳师远外乃赐玺
书晓谕俾释其人还所侵地是时中国威灵燀赫使
者所至遐方君长无敢不顺命而中官使西域南夷
道经镇康者为其知州曩光所遏夺其币物事闻
下诏诘问曩光恐遣使入朝乞宥罪乃复命让偕行
人方浚往谕之让起刀笔频使异域皆不辱命一时
称其能与诚同奉使李暹长安人起家乡举以主事
使西域后凡五奉使积官至户部侍郎亦以吏能闻
而是时通西洋者中官郑和功最着
郭骥
按明外史傅安传与安同使西域者郭骥亦有才辨
既归自西域为天子所器永乐七年迤北可汗本雅
失里新立有言其欲通好中国者天子闻之喜遣骥
偕一都指挥玺书金币往谕既至可汗殊无通好
意骥反复谕之不听竟杀骥天子闻之大怒于是定
北伐计当是时天子以中国乂安府藏充实遂欲勤
远略由是南平交址西下西洋东招野人黑水诸部
女直北兴挞伐之师
行人司部艺文一
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传 公羊高
庄公十九年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
宋公盟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
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壹聘九女诸
侯不再娶媵不书此何以书为其有遂事书大夫无
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竟有可
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
郑众论 梁元帝
汉世衔命匈奴困而不辱者二人而已子卿手持汉
节卧伏冰霜仲师固无下拜隔绝水火况复风生稽
落日隐龙堆瀚海飞沙皋兰走雪岂不酸鼻痛心忆
雒阳之宫陛屑泣横悲想长安之城阙直以为臣之
道义不为生事君之节生为义尽岂望拔幽泉出重
仞经长乐抵未央及还望塞亭来依候火傍观上郡
侧眺云中虽在己之愿自隆而于时之报未尽
奉使表 隋薛道衡
江东蕞尔一隅僭擅遂久实由永嘉已后华夏分崩
刘石苻姚慕容赫连之辈妄窃名号寻亦灭亡魏氏
自北徂南未遑远略周齐两立务在兼并所以江表
逋诛积有年祀陛下圣德天挺光应宝祚比隆三代
平一九州岂容使区区之陈久在天网之外臣今奉
使请责以称藩
送殷员外序 唐韩愈
唐受天命为天子凡四方万国不问海内外无大小
咸臣顺于朝时节贡水土百物大者特来小者附集
元和睿圣文武皇帝既嗣位悉治方内就法度十二
年诏曰四方万国惟回鹘于唐最亲奉职尤谨丞相
其选宗室四品一人持节往赐君长告之朕意又选
学有经法通知时事者一人与之为贰由殷侯侑自
太常博士迁尚书虞部员外郎兼侍御史朱衣象笏
承命以行朝之大夫莫不出饯酒半右庶子韩愈执
盏言曰殷大夫今人适数百里出门惘惘有离别可
怜之色持被入直三省丁宁顾婢子语剌剌不能休
今子使万里外国独无几微出于言面岂不真知轻
重大丈夫哉丞相以子应诏真诚知人矣士不通经
果不足用于是相属为诗以道其行云
洪皓传论 宋史
孔子云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当建炎绍兴
之际凡使金者如探虎口能全节而归若朱弁张邵
洪皓其庶几乎望之不足议也皓留北十五年忠节
尤着高宗谓苏武不能过诚哉然竟以忤秦桧谪死
悲夫其子适遵迈相继登词科文名满天下适位极
台辅而迈文学尤高立朝议论最多所谓忠义之报
讵不信夫
送石昌言为北使引 苏洵
昌言举进士时吾始数岁未学也忆与群儿戏先府
君侧昌言从旁取枣栗啖我家居相近又以亲戚故
甚狎昌言举进士日有名吾后渐长亦稍知读书学
句读属对声律未成而废昌言闻吾废学虽不言察
其意甚恨后十余年昌言及第第四人守官四方不
相闻吾日以壮大乃能感悟摧折复学又数年游京
师见昌言长安相与劳问如平生欢出文十数首昌
言甚喜称善吾晚学无师虽日为文中心自惭及闻
昌言说乃颇自喜今十余年又来京师而昌言官两
制乃为天子出使万里之外强悍不屈之辽廷建大
□从骑数百送车千乘出都门意气慨然自思为儿
时见昌言先府君旁安知其至此富贵不足怪吾于
昌言独自有感也大丈夫生不为将得为使折冲口
舌之间足矣往年彭任从富公使还为我言曰既出
境宿驿亭闻介马数万骑驰过剑槊相摩终夜有声
从者怛然失色及明视道上马迹尚心掉不自禁凡
辽所以夸辉中国者多此类也中国之人不测也故
或至于震惧而失辞以为辽人笑呜呼何其不思之
甚也昔者奉春君使冒顿壮士健马皆匿不见是以
有平城之役今之匈奴吾知其无能为也孟子曰说
大人则藐之况于匈奴请以为赠
行人司箴 明宣宗
法古建官以熙于治国之行人实承周制慎简髦士
俾居俾臧朝有命令肃肃用将有容有章必敬必饬
毋为奇□毋纵贪墨载驰载驱周爰咨诹靡及之怀
益毖弗渝克笃念兹不忝于士不忝于国有闻于世
题差疏 张宁
切惟太祖高皇帝设官定职各有攸司其在京各衙
门郎中主事等官俱有官守不宜一时旷废所以特
设行人以通使命往来自洪武二十七年以前止以
承差任使后欲以通达君体不辱君命始专以进士
除授任用之意盖亦重矣爰自定制以来一应合差
事件俱属行人间有别项官员无非一时特旨或因
行人不敷故也岂因袭既久遂以为常今各衙门官
员一切指此要求请托苞苴公行有因亲旧在任而
假途营求者有离家日久而枉道回还者有因懒于
坐理而托此游逸者有因有所规避而假此疏释者
求之者不已主之者不辞易于取□者皆归之请托
难于办给者必委之行人致使为是官者群坐无为
一筹莫展仍乞再行查考旧制及近今事例遇有事
务先尽行人方许差遣别项官员其奉特旨者仍前
不拘此例如有请托等项事发一体治罪庶使祖制
不违而职有定守官难作弊而人不苟求矣
行人司部艺文二
诗
小雅四牡五章
朱
注
此劳使臣之诗也
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怀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
赋
也
四牡騑騑啴啴骆马岂不怀归王事靡盬不遑启处
赋
也
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
兴
也
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
兴
也
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怀归是用作歌将母来谂
赋
也
皇华五章
朱
注
此遣使臣之诗也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
兴
也
我马维驹六辔如濡载驰载驱周爰咨诹
赋
也
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
赋
也
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
赋
也
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
赋
也
北山六章
朱
注
大夫行役而作此诗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
忧我父母
赋
也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
我从事独贤
赋
也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膂力方刚
经营四方
赋
也
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或不已于行
赋
也
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
赋
也
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
赋
也
小明五章
朱
注
大夫以二月西征至于岁暮而未得归故呼天
而诉之
明明上天昭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
载离寒暑心之忧矣其毒大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
岂不怀归畏此罪罟
赋
也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曷云其还岁聿云莫念我独兮
我事孔庶心之忧矣惮我不暇念彼共人眷眷怀顾
岂不怀归畏此谴怒
赋
也
昔我往矣日月方奥曷云其还政事愈蹙岁聿云莫
采萧获菽心之忧矣自诒伊戚念彼共人兴言出宿
岂不怀归畏此反复
赋
也
嗟尔君子无恒安处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
式谷以女
赋
也
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
介尔景福
赋
也
赠北使
征虽入隋而
此诗作于陈
陈潘徽
业定三边静时和四海敦行人仍礼籍使者接輶轩
宾荣君享燕客踞我司存既美齐婴学欣逄郑产言
琴酒时欢会篇章极讨论回旌逗陇左返轴指河源
塞榆行隐路津柳稍垂门日沈山气合潮落水花翻
离情欲寄鸟别泪不因猿所以缄怀袖方以代兰萱
公馆燕酬南使徐陵 北齐裴让之
嵩山表京邑锺岭对江津方域殊风壤分野各星辰
出境君图事寻盟我恤邻有才称竹箭无用忝丝纶
列乐歌钟响张旃玉帛陈皇华徒受命延誉本无因
韩宣将聘楚申胥欲去秦方期饮河朔翻属卧漳滨
礼酒盈三献宾筵盛八珍岁稔鸣铜雀兵戢坐金人
云来朝起□日落晚催轮异国犹兄弟相知无旧新
邺馆公燕 裴讷之
晋楚敦盟好侨札同心赏礼成樽俎陈乐和金石响
朝云驾马进晓日乘龙上双阙表皇居三台映仙掌
当阶篁筱密约岸荷蕖长束带尽欢娱谁言骛归两
将命至邺酬祖正员 北周庾信
我皇临九有声教洎无堤兴文盛礼乐偃武息氓黎
承乏驱骐骥旌旗事琬珪古碑文字尽荒城年代迷
被陇文瓜熟交塍香穗低投琼实有慰报李更无蹊
又将命至邺 前人
按信在梁为通直散骑常侍聘于东魏文章辞令
甚为邺下所称
大国修聘礼亲邻自此敦张旃事原隰负扆报成言
西过犯风露北指度轘辕交欢值公子展礼觌王孙
何以誉嘉树徒欣赋采蘩四牢盈折俎三献满罍樽
人臣无境外何由欣此言风俗既殊阻山河不复论
无因旅南馆空欲祭西门眷然惟此别风期幸共存
对晏齐使 前人
归轩下宾馆送□出河堤酒正离杯促歌工别曲凄
林寒木皮厚沙迥雁飞低故人倘相访知余已执珪
聘齐秋晚馆中饮酒 前人
欣兹河朔饮对此洛阳才残秋欲屏扇余菊尚浮杯
漳流鸣二水日色下三台无因侍清夜同此月徘徊
将命使北始度瓜步江 前人
校尉始辞国楼船欲渡河輴轩临碛岸旌节映江沱
观涛想帷□争长忆干戈虽同燕市泣犹听赵津歌
反命河朔始入武州 前人
轻车初逐李定远未随班受诏祈连反申威□勒还
飞蓬损腰带秋鬓落容颜寄言旧相识知余生入关
赠别司马幼之南聘 隋卢思道
故交忽千里輶车莅远盟幽人重离别握手送征行
晚霞浮极浦落景照长亭拂雾扬龙节乘风□鸟旌
楚山百里映吴江万仞清夏云楼阁起秋涛帷盖生
陆侯持宝剑终子系长缨前修亦何远君其勖令名
赠刘仪同西聘 前人
开邛昔柔远宾越尽招岂若驰天使玉节抚遗黎
五祠临渭圮双岭带崤西故关看金马余坛听宝鸡
垂丝被柳陌落锦覆桃蹊分袪俄易惨离思实难齐
极野云峰合遥嶂日轮低尘暗前旌没风长后骑嘶
灞陵行可望函谷久无泥须君劳旋罢春草共萋萋
在南接北使 虞世基
会玉二崤至瑞节三秦归林蝉□欲尽江雁断还飞
墙垣崇客馆旌盖入王畿共此敦封植方欣荐缟衣
安辑岭表事平罢归 唐李峤
云端想京县帝乡如可见天涯望越台海路几悠哉
六月飞鹏去三年瑞雉来境遥铜柱出山险石门开
自我违瀍洛瞻途屡挥霍朝朝寒露多夜夜征衣薄
白简承朝宪朱方抚夷落既弘天覆广且谕皇恩博
皇恩溢外区憬俗咏来苏声朔臣天子坛□拜老夫
绛宫韬将略黄石寝兵符返□收龙虎空营集鸟乌
日落澄氛霭凭高视襟带东瓯抗于越南斗临吴会
春色绕边邮飞花出方外卉服纷如积长川思游客
风生丹桂晚云起苍梧夕去轴舣清江归轩趋紫陌
衣裳会百蛮琛赆委重关不学金刀使空持宝剑还
送和蕃使 杜审言
使出凤凰池京师阳春晚圣朝尚边策诏谕兵戈偃
拜手明光殿摇心上林苑种落逾青羌关山度赤□
疆□及无事雅歌而餐饭宁独息和戎更当封定远
送徐郎中 王维
东郊春草色驱马去悠悠况复乡山外猿啼湘水流
岛夷传露版江馆候鸣驺卉服为诸吏珠官拜本州
孤莺吟远墅野杏发山邮早晚方归奏南中绝忌秋
九日寄严大夫 杜甫
九日应愁思经时冒险艰不眠持汉节何路出巴山
小驿香醪嫩重岩细菊斑遥知簇鞍马回首白云间
送翰林张司马南海勒碑
自注云
相国制文
前人
冠冕通南极文章落上台诏从三殿去碑到百蛮开
野馆浓花发春帆细雨来不知沧海上天遣几时回
送张二十□军赴蜀州因呈杨五侍御
前人
好去张公子通家别恨添两行秦树直万点蜀山尖
御史新骢马□军旧紫□皇华吾善处于汝定无嫌
送杨六判官使西蕃 前人
送远秋风落西征海气寒帝京氛祲满人世别离难
绝域遥怀怒和亲愿结欢敕书怜赞普兵甲望长安
宣命前程急惟良待子宽子云清自守今日起为官
垂泪方投笔伤时即据鞍儒衣山鸟怪汉节野童看
边酒排金盏夷歌捧玉盘草肥蕃马健雪重拂庐干
慎尔参筹画从兹正羽翰归来权可取九万一朝抟
送友人使河源 贾至
送君鲁郊外下车上高丘萧条千里暮日落黄云秋
举酒有遗恨论边无远谋河源望不见旌□去悠悠
武威暮春闻宇文判官西使还已到晋昌
岑参
片雨过城头黄鹂上戍楼塞花□客泪边柳挂乡愁
白发悲明镜青春换弊裘君从万里使闻已到瓜州
赋得绵绵思远道送岑判官入岭 钱起
极目烟霞外孤舟一使星兴中寻白雪梦里过沧溟
夜月松江戍秋风竹坞亭不知行远近芳草日青青
送归中丞使新罗 皇甫冉
诏使殊方远朝仪旧典行浮天无尽处望日计前程
暂喜孤山出长愁积水萦野风飘迭鼓海雨湿危旌
异俗知文教通儒有令名还将大戴礼方外授诸生
送张阁老中丞持节吊回鹘 权德舆
旌□翩翩拥汉官君行当得远人欢分职南台知礼
重校书东观见才难金章玉节鸣驺远白草黄云出
塞寒欲散别愁唯有酒蹔烦宾从驻征鞍
送归中丞使新罗册立吊祭 李益
东望扶桑日何年是到时片帆通雨露积水隔华夷
浩渺风来远虚明鸟去迟长波静云月孤岛宿旌旗
别叶传秋意回潮动客思沧溟无旧路何处问前期
送汤中丞和蕃 皇甫曾
继好中司出天心外国知已传尧雨露更说汉威仪
陇上应回首河源复载驰孤峰问徒御空碛见旄麾
春草乡愁起边城旅梦移莫嗟行地远此去答恩私
奉送崔侍御和蕃 耿湋
万里华戎隔风沙道路秋新恩明主启旧好使臣修
旌节随边草关山见戍楼俗殊人左□地远水西流
日暮冰先合春深雪未休无论善长对博望自封侯
送归中丞使新罗册立吊祭 前人
远国通王化儒林得使臣立君成典册行吊奉丝纶
云水连孤棹恩私在一身悠悠龙节去渺渺蜃楼新
望里山仍暮波中岁又春昏明看日色灵□问舟人
城邑分华夏衣裳拟缙绅他时礼命毕归路不迷津
送源中丞使新罗 姚合
丹墀召对使殊方官重霜台紫绶光玉节在船清海
怪金函开诏拜戎王云晴渐觉山川异风便那知道
路长谁得似君将雨露海东万里洒扶桑
送册东陵王使 马戴
越海传金册华戎礼命行片帆秋色动万里信潮生
日映孤舟出沙连绝岛明翳空翻大鸟飞雪喷长鲸
旧鬓回应改遐荒梦易惊何当理风□天外问来程
送薛大夫和蕃 亡名氏
戎王归汉命魏绛谕皇恩旌□辞双阙风沙上五原
往涂遵塞道出祖耀都门策令天文盛宣威使者尊
澄波看四海入贡停诸蕃秋杪迎回骑无劳枉梦魂
送张惟信册封唐邸因归省母 明杨慎
鸣玉遥持节分珪重剪桐骅骝开蜀道蟋蟀采唐风
税驾云山外回船月峡东还将南陔什一奏北堂中
行人司部纪事一
左传隐公五年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
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会之伐宋入其郛以
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
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
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
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
新序管仲言桓公曰登降揖让进退闲习臣不如隰
朋请置以为大行
韩非子卫孙文子聘于鲁公登亦登叔孙穆子趋进
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也今子不后寡君一
等寡君未知所过也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
穆子退而告人曰孙子必亡臣而不后君过而不悛
亡之本也
汲冢周书晋平公使叔誉于周见太子晋而与之言
五称而五穷逡巡而退其不遂归告公曰太子晋行
年十五而臣弗能与言君请归声就复与田若不反
及有天下将以为诛平公将归之师旷不可曰请使
瞑臣往与之言若能予反而复之师旷见太子称
曰吾闻王子之语高于泰山夜寝不寐昼居不安不
远长道而求一言王子应之曰吾闻太师将来甚喜
而又惧吾年甚少见子而慑尽忘吾其度师旷曰(
阙
三字)
吾闻王子古之君子甚成不骄自晋始如周行
不知劳王子应之曰古之君子其行至慎天下施关
道路无限百姓悦之相将而远远人来欢视道如尺
师旷告善又称曰古之君子其行可则由舜而下其
孰有广德王子应之曰如舜者天舜居其所以利天
下奉翼远人皆得己仁此之谓天如禹者圣劳而不
居以利天下好取不好与必度其正是谓之圣如文
王者其大道仁其小道惠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敬人
无方服事于商既有其众而返失其身此之谓仁如
武王者义杀一人而以利天下异姓同姓各得之谓
义师旷告善又称曰宣办名命异姓恶方王侯君公
何以为尊何以为上王子应之曰人生而重丈夫谓
之胄子胄子成人能治上官谓之士士率众时作谓
之曰伯伯能移善于众与百姓同谓之公公能树名
与物天道俱谓之侯侯能成群谓之君君有广德分
任诸侯而敦信曰予一人善至于四海曰天子达于
四荒曰天王四荒至莫有怨訾乃登为帝师旷罄然
又称曰温恭敦敏方德不改闻物
阙
二字
下学以起尚
登帝臣乃参天子自古谁王子应之曰穆穆虞舜明
明赫赫立义治律万物皆作分均天财万物熙熙非
舜而谁能师旷东躅其足曰善哉善哉王子曰太师
何举足骤师旷曰天寒足躅是以数也王子曰请入
坐遂敷席注瑟师旷歌无射曰国诚宁矣远人来观
修义经矣好乐无荒乃注瑟于王子王子歌峤曰何
自南极至于北极绝境越国弗愁道远师旷蹶然起
曰瞑臣请归王子赐之乘车四马曰太师亦善御之
师旷对曰御吾未之学也王子曰汝不为夫时诗云
马之刚矣辔之柔矣马亦不刚辔亦不柔志之尘尘
取予不疑以是御之师旷对曰瞑臣无见为人辩也
唯耳之恃而耳又寡闻而易穷王子汝将为天下宗
乎王子曰太师何汝贱我乎自太师以下至于尧舜
禹未有一姓而再有天下者夫大当时而不伐天何
可得且吾问汝之人年长短告吾师旷对曰汝声清
汗汝色赤白火色不寿王子曰吾后三年上宾于帝
所汝慎无言
阙
将及汝师旷归未及三年告死者至
说苑郑简公使公孙成子来聘于晋平公有疾韩宣
子赞授馆客客问君疾对曰君之疾久矣上下神祇
无不遍谕也而无除今梦黄熊入于寝门不知人鬼
耶意厉鬼也子产曰君之明子为政其何厉之有侨
闻之昔鲧违帝命殛之于羽山化为黄熊以入于羽
渊是为夏郊三代举之夫鬼神之所及非其族类则
绍其同位是故天子祠上帝公侯祠百神自卿以下
不过其族今周室少卑晋实继之其或者未举夏郊
也宣子以告祀夏郊董伯为尸五日瘳公见子产赐
之莒鼎
晏子晋平公欲伐齐使范昭往观焉景公觞之饮酒
醉范昭曰请君之弃□公曰酌寡人之□进之于客
范昭饮之晏子曰彻□更之□觯具矣范昭佯醉不
悦而起舞谓太师曰能为我调成周之乐乎吾为子
舞之太师曰瞑臣不习范昭趋而出景公谓晏子曰
晋大国也使人将观吾政今子怒大国之使者将奈
何晏子曰夫范昭之为人也非陋而不知礼也且欲
试吾君臣故绝之也景公谓太师曰子何以不为客
调成周之乐乎太师对曰夫成周之乐天子之乐也
调之必人主舞之今范昭人臣欲舞天子之乐臣故
不为也范昭归以告平公曰齐未可伐也臣欲试其
君而晏子识之臣欲犯其礼而太师知之仲尼闻之
曰夫不出于尊俎之间而知千里之外其晏子之谓
也可谓折冲矣而太师其与焉
晏子使楚以晏子短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
晏子晏子不入曰使狗国者从狗门入今臣使楚不
当从此门入傧者更道从大门入见楚王王曰齐无
人耶晏子对曰临淄三百闾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
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王曰然则子何为使乎晏子
对曰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使贤王不肖者使
使不肖王婴最不肖故直使楚矣
晏子将至楚楚闻之谓左右曰晏婴齐之习辞者也
今方来吾欲辱之何以也左右对曰为其来也臣请
缚一人过王而行王曰何为者也对曰齐人也王曰
何坐曰坐盗晏子至楚王赐晏子酒酒酣吏二缚一
人诣王王曰缚者曷为者也对曰齐人也坐盗王视
晏子曰齐人固善盗乎晏子避席对曰婴闻之橘生
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
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
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王笑曰圣人非所
与嬉也寡人反取病焉
说苑晏子使吴吴王谓行人曰吾闻晏婴盖北方辩
于辞习于礼者也命傧者客见则称天子请见明日
晏子有事行人曰天子请见晏子蹙然行人又曰天
子请见晏子蹙然又曰天子请见晏子蹙然者三曰
臣受命敝邑之君将使于吴王之所以不敏而迷惑
入于天子之朝敢问吴王恶乎存然后吴王曰夫差
请见见之以诸侯之礼
晏子使吴吴王曰寡人得寄僻陋蛮夷之乡希见教
君子之行请私而毋为罪晏子蹙然避位吴王曰吾
闻齐君盖贼以慢野以暴吾子容焉何甚也晏子逡
巡而对曰吾闻之精事不通粗事不能者必劳大事
不得小事不为者必贫大者不能致人小者不能至
人之门者必困此臣之所以仕也如臣者岂能以道
食人者哉晏子出王笑曰嗟乎今日吾讥晏子犹□
而訾高橛者也
景公使晏子使于楚楚王进橘置削晏子不剖而并
食之楚王曰橘当去剖晏子对曰臣闻之赐人主前
者瓜桃不削橘柚不剖今万乘无教令臣故不敢剖
不然臣非不知也
国语齐闾丘来盟子服景伯戒宰人曰陷而入于恭
闵马父笑景伯问之对曰笑吾子之大满也昔正考
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其辑之
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先圣
王之传恭犹不敢专称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
今吾子之戒吏人曰陷而入于恭其满之甚也周恭
王能庇昭穆之阙而为恭楚恭王能知其过而为恭
今吾子之教官寮曰陷而后恭道将何为
说苑齐攻鲁子贡见哀公请求救于吴公曰奚先君
宝之用子贡曰使吴责君宝而与我师是不可恃也
于是以杨干麻筋之弓六往子贡谓吴王曰齐为无
道欲使周公之后不血食且鲁赋五百邾赋三百不
识以此益齐吴之利与非与吴王惧乃兴师救鲁诸
侯曰齐伐周公之后而吴救之遂朝于吴
楚庄王欲伐晋使豚尹观焉反曰不可伐也其忧在
上其乐在下且贤臣在焉曰沈驹明年又使豚尹观
反曰可矣初之贤人死矣谄谀多在君之庐者其君
好乐而无礼其下危处以怨上上下离心兴师伐之
其民必先反庄王从之果如其言矣
赵王遣使者之楚方鼓瑟而遣之诫之曰必如吾言
使者曰王之鼓瑟未尝悲若此也王曰宫商固方调
矣使者曰调则何不书其柱耶王曰天有燥湿弦有
缓急宫商移徙不可知是以不书使者曰明君之使
人也任之以事不制以辞遭吉则贺之凶则吊之今
楚赵相去千有余里吉凶忧患不可豫知犹柱之不
可书也诗曰莘莘征夫每怀靡及
梁王赘其群臣而议其过任座进谏曰主君国广以
大民坚而众国中无贤人辩士奈何王曰寡人国小
以狭民弱臣少寡人独治之安所用贤人辩士乎任
座曰不然昔齐无故起兵攻鲁鲁军患之召其相曰
为之奈何相对曰夫柳下惠少好学长而嘉智主君
试召使于齐鲁君曰吾千乘主也身自使于齐齐不
听夫柳下惠特布衣韦带之士也使之又何益乎相
对曰臣闻之乞火不得不望其炮矣今使柳下惠于
齐纵不解于齐兵终不愈益攻于鲁矣鲁君乃曰然
乎相即使人召柳下惠来入门袪衣不趋鲁君避席
而立曰寡人所谓饥而求黍稷渴而穿井者未尝能
以欢喜见子今国事急百姓恐惧愿藉子大夫使齐
柳下惠曰诺乃东见齐侯齐侯曰鲁君将惧乎柳下
惠曰臣君不惧齐侯忿然怒曰吾望而鲁城芒若类
失亡国百姓发屋伐木以救城郭吾视若鲁君类吾
国子曰不惧何也柳下惠曰臣之君所以不惧者以
其先人出周封于鲁君之先君亦出周封于齐相与
出周南门刳羊而约曰自后子孙敢有相攻者令其
罪若此刳羊矣臣之君固以刳羊不惧矣不然百姓
非不急也齐侯乃解兵三百里夫柳下惠特布衣韦
带之士至解齐释鲁之难奈何无贤士圣人乎
晋楚之君相与为好会于宛丘之上宋人往之晋楚
大夫曰趣以见天子礼见于吾君君为我见子焉使
者曰冠虽敝宜加其上履虽新宜居其下周室虽微
诸侯未之能易也师升宋城臣犹不更臣之服也揖
而去之诸大夫瞿然遂以诸侯之礼见之
越使诸发执一枝梅遗梁王梁王之臣曰韩子顾谓
左右曰恶有以一枝梅以遗列国之君者乎请为二
三子惭之出谓诸发曰大王有命客冠则以礼见不
冠则否诸发曰彼越亦天子之封也不得冀兖之州
乃处海垂之际屏外蕃以为居而蛟龙又与我争焉
是以剪发文身烂然成章以像龙子者将避水神也
今大国其命冠则见以礼不冠则否假令大国之使
时过敝邑敝邑之君亦有命矣曰客必剪发文身然
后见之于大国何如意而安之愿假冠以见意如不
安愿无变国俗梁王闻之披衣出见令逐韩子
秦楚构兵秦王使人使楚楚王使人戏之曰子来亦
卜之乎对曰然卜之谓何对曰吉楚人曰噫甚矣子
之国无良龟也王方杀之以衅钟其吉如何使者曰
秦楚构兵吾王使我先窥我死而不还则吾王知警
戒整齐兵以备楚是吾所谓吉也且使死者而无知
也又何衅于钟死者而有知也吾岂错秦相楚哉我
将使楚之钟鼓无声钟鼓无声则将无以整齐其士
卒而理君军夫杀人之使绝人之谋非古之通议也
子大夫试熟计之使者以报楚王楚王赦之
楚使使聘于齐齐王飨之梧宫使者曰大哉梧乎王
曰江汉之鱼吞舟大国之树必巨使何怪焉使者曰
昔燕攻齐遵洛路渡济桥焚雍门击齐左而虚其右
王歜绝颈而死于杜山公孙差格死于龙门饮马乎
淄渑定获乎琅邪王与太后奔于莒逃于城阳之山
当此之时则梧之大何如乎王曰陈先生对之陈子
曰臣不如刁王曰刁先生应之刁曰使者问梧
之年耶昔者荆平王为无道加诸申氏杀子胥父与
其兄子胥被发乞食于吴阖闾以为将相三年将吴
兵复雠乎楚战胜乎柏举级头百万囊瓦奔郑王保
于随引师入郢军云行乎郢之都子胥亲射宫门掘
平王冢笞其坟数以其罪曰吾先人无罪而子杀之
士卒人加百焉然后止当若此时梧可以为其柎矣
蔡使师强王坚使于楚楚王闻之曰人名多章章者
独为师强王坚乎趣见之无以次视其人状疑其名
而丑其声又恶其形楚王大怒曰今蔡无人乎国可
伐也有人不遣乎国可伐也端以此人诫寡人乎国
可伐也故发二使见三谋伐者蔡也
赵简子将袭卫使史黯往视之期以一月六日而后
反简子曰何久也黯曰谋利而得害由不察也今蘧
伯玉为相史佐焉孔子为客子贡使令于君前甚
听易曰涣其群元吉涣者贤也群者众也元者吉之
始也涣其群元吉者其佐多贤矣简子按兵而不动
庄子渔父篇宋有人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
车数乘王说之益车百乘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
闾厄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晤万
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
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所
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邪何得车之多也子
行矣
白虎通退让篇翟王使使至楚楚王夸使者以章华
之台台甚高三休乃至楚王曰翟国亦有此台乎使
者曰否翟窭国也恶见此台也翟王之自为室也堂
高三尺壤陛三絫茆茨弗剪采椽弗刮且王犹以作
之者大苦居之者大佚翟国恶见此台也楚王愧
后汉书孔融传融迁少府初太傅马日磾奉使山东
及至淮南数有意于袁术术轻侮之遂夺取其节求
去又不听因欲逼为军帅日磾深自恨遂呕血而毙
及丧还朝廷议欲加礼融乃独议曰日磾以上公之
尊秉髦节之使衔命直指宁辑东夏而曲媚奸臣为
所牵率章表署用辄使首名附下罔上奸以事君昔
国佐当晋军而不挠宜僚临白刃而正色王室大臣
岂得以见胁为辞又袁术僭逆非一朝一夕日磾随
从周旋历岁汉律与罪人交关三日已上皆应知情
春秋鲁叔孙得臣卒以不发扬襄仲之罪贬不书日
郑人讨幽公之乱斫子家之棺圣上哀矜旧臣未忍
追案不宜加礼朝廷从之
三国蜀志费袆传袆为昭信校尉使吴孙权性既滑
稽嘲啁无方诸葛恪羊□等才博果辨论难锋至袆
辞顺义笃据理以答终不能屈权甚器之谓袆曰君
天下淑德必当股肱蜀朝恐不能数来也
注
袆别传
曰孙权每别酌好酒以饮袆视其已醉然后问以国
事并论当世之务辞难累至袆辄辞以醉退而撰次
所问事事条答无所遗失权乃以手中常所执宝刀
赠之袆答曰臣以不才何以堪明命然刀所以讨不
庭禁暴乱者也但愿大王勉建功业同奖汉室臣虽
暗弱终不负东顾
华阳国志后主即位南中诸郡并叛诸葛亮以新遭
大丧未便加兵遣尚书南阳邓芝固好于吴王吴王
孙权曰吾诚愿与蜀和亲但主幼国小虑不自存芝
对曰吴蜀二国之地吴有三江之阻蜀有重险之固
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一时之杰合此二长共为唇齿
进可兼并天下退可鼎足而跱大王如臣服于魏魏
则上望大王入朝其次求太子入侍若其不从则奉
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
王之有也吴王大悦与蜀和亲使聘岁通芝后累往
权曰若灭魏之后二主分治不亦乐乎芝对曰灭魏
之后大王未深识天命者战争方始耳权曰君之诚
恳乃至于此书与亮曰丁□掞张阴化不尽和合二
国惟有邓芝
三国魏志牵招传太祖领冀州辟招为从事太祖将
讨袁谭而柳城乌丸欲出骑助谭太祖以招尝领乌
丸遣诣柳城到值峭王严以五千骑当遣诣谭又辽
东太守公孙康自称平州牧遣使韩忠赍单于印绶
往假峭王峭王大会群长忠亦在坐峭王问招昔袁
公言受天子之命假我为单于今曹公复言当更白
天子假我真单于辽东复持印绶来如此谁当为正
招答曰昔袁公承制得有所拜假中间违错天子命
曹公代之言当白天子更假真单于是也辽东下郡
何得擅称拜假也忠曰我辽东在沧海之东拥兵百
万又有扶余濊貊之用当今之势强者为右曹操独
何得为是也招呵忠曰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
叛柔服宁静四海汝君臣顽嚚今恃险远背违王命
欲擅拜假侮弄神器方当屠戮何敢慢易咎毁大人
便捉忠头顿筑拔刀欲斩之峭王惊怖徒跣抱招以
救请忠左右失色招乃还坐为峭王等说成败之效
祸福所归皆下席跪伏敬受敕教便辞辽东之使罢
所严骑
吴志张温传温拜议郎选曹尚书徙太子太傅甚见
信重时年三十二以辅义中郎将使蜀权谓温曰卿
不宜远出恐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与曹氏通意以
故屈卿行若山越都除便欲大构于蜀行人之义受
命不受辞也温对曰臣入无腹心之规出无专对之
用惧无张老延誉之功又无子产陈事之□然诸葛
亮达见计数必知神虑屈申之宜加受朝廷天覆之
惠推亮之心必无疑贰温至蜀对关拜章曰昔高宗
以谅暗昌殷祚于再兴成王以幼冲隆周德于太平
功冒溥天声贯罔极今陛下以聪明之姿等契往古
总百揆于良佐□列精之炳耀遐迩望风莫不欣赖
吴国勤任旅力清澄江浒愿与有道平一宇内委心
协规有如河水军事兴烦使役乏少是以忍鄙倍之
羞使下臣温通致情好陛下敦崇礼义未便耻忽臣
自入远境及即近郊频蒙劳来恩诏辄加以荣自惧
悚怛若惊谨奉所赍函书一封蜀甚贵其才
晋书张骏传骏遣参军王骘聘于刘曜曜谓之曰贵
州必欲追踪窦融款诚和好卿能保之乎骘曰不能
曜侍中徐邈曰君来和同而云不能何也骘曰齐桓
贯泽之盟忧心兢兢诸侯不召自至葵丘之会骄而
矜诞叛者九国赵国之化常如今日可也若政教陵
迟尚未能察迩者之变况鄙州乎曜顾谓左右曰此
凉州高士使乎得人礼而遣之
沮渠蒙逊载记姚兴遣使人梁斐张构等拜蒙逊镇
西大将军沙州刺史西海侯时兴亦拜秃发□檀为
车骑将军封广武公蒙逊闻之不悦谓斐等曰□檀
上公之位而身为侯者何也构对曰□檀轻狡不仁
款诚未着圣朝所以加其重爵者褒其归善即叙之
义耳将军忠贯白日勋高一时当入谐鼎味匡赞帝
室安可以不信待也圣朝爵必称功官不越德如尹
纬姚晃佐命初基齐难徐洛元勋骁将并位纔二品
爵止侯伯将军何以先之乎窦融殷勤固让不欲居
旧臣之右未解将军忽有此问蒙逊曰朝廷何不即
以张掖见封乃更远封西海耶构曰张掖规画之内
将军已目有之所以远授西海者□欲广大将军之
国耳蒙逊大悦乃受拜
苻生载记生闻张祚见杀元靓幼冲命其征东苻柳
参军阎负梁殊使凉州以书喻之负殊至姑藏元靓
年幼不见殊等其凉州牧张瓘谓负殊曰孤之本朝
世执忠节远宗大晋臣无境外之交君等何为而至
负殊曰晋王以邻藩义好有自来矣虽拥阻山河然
风通道会不欲使羊陆二公独美于前主上以钦明
绍统八表宅心光被四海格于天地晋王思与张王
齐曜大明交玉帛之好兼与君公同金兰之契是以
不远而来有何怪乎瓘曰羊陆一时之事亦非纯臣
之义也本朝六世重光固忠不二若与苻征东交玉
帛之好者便是上违先公纯诚雅志下乖河右遵奉
之情负殊曰昔微子去殷项伯归汉虽背君违亲前
史美其先觉亡晋之余远逃江会天命去之故尊先
王翻然改图北面二赵盖神筭无方鉴机而作君公
若欲称制河西众旅非秦之敌如欲宗归遗晋深乖
先君雅旨孰若远踪窦融附汉之规近述先王归赵
之事垂祚无穷永享遐祉乎瓘曰中州无信好食言
往与石氏通好旋见寇袭中国风诫在昔日不足复
论通和之事也负殊曰三王异政五帝殊风赵多奸
诈秦以信义岂可同年而语哉张先杨初皆擅兵一
方不供王贡先帝命将擒之宥其难恕之罪加以爵
封之荣今上道合二仪慈弘山海信符阴阳御物无
际不可以二赵相况也瓘曰秦若兵强化盛自可先
取江南天下自然尽为秦有何辱征东之命负殊曰
先帝以大圣神武开构鸿基强燕纳款八州顺轨主
上钦明道必隆世慨徽号拥于西河正朔未加吴会
以吴必须兵凉可以义故遣行人先申大好如君公
不能蹈机而发者正可缓江南数年之命回师西□
恐凉州弗可保也瓘曰我跨据三州带甲十万西包
昆域东阻大河伐人有余而况自固秦何能为患负
殊曰贵州险塞孰若崤函五郡之众何如秦雍张琚
杜洪因赵之成资据天阻之固策三秦之锐藉陆海
之饶劲士风集骁骑如云自谓天下可平关中可固
先帝神矛一指望旗冰解人咏来苏不觉易主燕虽
武视关东犹以地势之义逆顺之理北面称藩贡不
逾月致肃慎楛矢通九夷之珍单于屈膝名王内附
控弦之士百有余万鼓行而济西河者君公何以抗
之盍追遵先王臣赵故事世享大美为秦之西藩瓘
曰然秦之德义加于天下江南何以不宾负殊曰文
身之俗负阻江山道洿先叛化盛后宾自古而然岂
但今也故诗曰蠢尔蛮荆大邦为仇言其不可以德
义怀也瓘曰秦汉旧都地兼将相文武辅臣领袖
一时者谁也负殊曰皇室懿藩忠若公旦者则大司
马武都王安征东大将军晋王柳文武兼才神器秀
拔入可允厘百工出能折冲万里者卫大将军广平
王黄眉后将军清河王法龙骧将军东海王坚之兄
弟其耆年硕德德侔尚父者则太师录尚书事广□
公鱼遵其清素刚严骨鲠贞亮则左光禄大夫强平
金紫光禄程肱牛夷博闻强识探颐索幽则中书监
胡文中书令王鱼黄门侍郎李柔雄毅厚重权智无
方则左卫将军李威右卫将军苻雅才识明达令行
禁止则特进领御史中丞梁平老特进光禄大夫强
汪侍中尚书吕婆楼文史富赡郁为文宗则尚书右
仆射董荣秘书监王扬著作郎梁谠骁勇多权略攻
必取战必胜关张之流万人之敌者则前将军新兴
王飞建节将军邓羌立忠将军彭越安远将军范俱
难建武将军徐盛常伯纳言卿校牧守则人皆文武
莫非才贤其余怀经世之才蕴佐时之略守南山之
操遂而不夺者王猛朱彤之伦相望于岩谷济济多
士焉可罄言姚襄张平一时之杰各拥众数万狼顾
偏方皆委忠献款请为臣妾小不事大春秋所诛惟
君公图之瓘笑曰此事决之主上非身所了负殊曰
凉王虽天纵英睿然尚幼冲君公居伊霍之任安危
所系见机之义实在君公瓘新辅政河西所在兵起
惧秦师之至乃言于元靓遣使称藩生因其所称而
授之
秃发□檀载记□檀遣□军关尚聘于姚兴兴谓尚
曰车骑投诚献款为国藩屏擅兴兵众辄造大城为
臣之道固若是乎尚曰王侯设险以自固先王之制
也所以安人卫众预备不虞车骑僻在遐藩密迩勍
寇南则逆羌未宾西则蒙逊跋扈盖为国家重门之
防不图陛下忽以为嫌兴笑曰卿言是也
□檀遣西曹从事史皓聘于姚兴兴谓皓曰车骑坐
定凉州衣锦本国其德我乎皓曰车骑积德河西少
播英问王威未接投诚万里陛下官方任才量功受
职彝伦之常何德之有兴曰臣不以州授车骑者车
骑何从得之皓曰使河西云扰吕氏颠狈者实由车
骑倾其根本陛下虽鸿罗遐被凉州犹在天网之外
故征西以周召之重力屈姑臧齐难以王旅之盛势
挫张掖王尚孤城独守外逼群狄陛下不连兵十年
殚竭中国凉州未易取也今以虚名假人内收大利
乃知妙算自天圣与道合虽云迁授盖亦时宜兴悦
其言拜骑都尉
慕容超载记超母妻先在长安为姚兴所据责超称
藩求太乐诸伎若不可使送吴口千人超下书诏群
臣详议左仆射段晖议曰太上囚楚高祖不回今陛
下嗣守社稷不宜以私亲之故而降统天之尊又太
乐诸伎皆是前世伶人不可与彼使移风易俗宜掠
吴口与之尚书张华曰若彼侵掠吴边必成邻怨此
既能往彼亦能来兵连祸结非国之福也昔孙权重
黎庶之命屈己以臣魏惠施惜爱子之头舍志以尊
齐况陛下慈德在秦方寸崩乱宜暂降大号以申至
孝之情权变之道典谟所许韩范智能回物辨足倾
人昔与姚兴俱为秦太子中舍人可遣将命降号修
和所谓屈于一人之下伸于万人之上也超大悦曰
张尚书得吾心矣使范聘于兴及至长安兴谓范曰
封恺前来燕王与朕抗礼及卿至也款然而附为依
春秋以小事大之义为当专以孝敬为母屈也范曰
昔周爵五等公侯异品大小之礼因而生焉今陛下
命世龙兴光宅西秦本朝主上承祖宗遗烈定鼎东
齐中分天曜南面并帝通聘结好义尚谦冲使至矜
诞苟折行人殊似吴晋争盟滕薛竞长恐伤大秦堂
堂之盛有损皇燕巍巍之美彼我俱失窃未安之兴
怒曰若如卿言便是非为大小而来范曰虽由大小
之义亦缘寡君纯孝过于重华愿陛下体敬亲之道
霈然垂愍兴曰吾久不见贾生自谓过之今不及矣
于是为范设旧交之礼申叙平生谓范曰燕王在此
朕亦见之风表乃可于机辩未也范曰大辩若讷圣
人美之况尔日龙潜凤戢和光同尘若使负日月而
行则无继天之业矣兴笑曰可谓使乎延誉者也范
承间逞说姚兴大悦赐范千金许以超母妻还之慕
容凝自梁父奔于姚兴言于兴曰燕王称藩本非推
德权为母屈耳古之帝王尚兴师征质岂可虚还其
母乎母若一还必不复臣也宜先制其送伎然后归
之兴意乃变遣使聘于超超遣其仆射张华给事中
宗正元入长安送大乐伎一百二十人于姚兴兴大
悦延华入燕酒酣乐作兴黄门侍郎尹雅谓华曰昔
殷之将亡乐师归周今皇秦道盛燕乐来庭废兴之
兆见于此矣华曰自古帝王为道不同权谲之理会
于功成故老子曰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今总章西入
必由余东归祸福之验此其兆乎兴怒曰昔齐楚竞
辩二国连师卿小国之臣何敢抗衡朝士华逊辞曰
奉使之始实愿交欢上国上国既遗小国之臣辱及
寡君社稷臣亦何心而不仰酬兴善之于是还超母
妻
南齐书始安贞王道生传道生子凤凤子遥昌建武
元年进号冠军将军封丰城县公千五百户未之镇
徙督豫州郢州之西阳司州之汝南二郡军事征虏
将军豫州剌史持节如故二年卤主元宏寇寿春遣
使呼城内人遥昌遣□军崔庆远朱选之诣宏庆远
曰旌盖飘飖远涉淮泗风尘惨烈无乃上劳宏曰六
龙腾跃倏忽千里经途未远不足为劳庆远曰川境
既殊远劳轩驾屈完有言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
宏曰故当有故卿欲使我含瑕依违为欲指斥其事
庆远曰君包荒之德本施北政未承来议无所含瑕
宏曰朕本欲有言会卿来问齐主废立有其例不庆
远曰废昏立明古今同揆中兴克昌岂惟一代主上
与先武帝非唯昆季有同鱼水武帝临崩托以后事
嗣孙荒迷废为□林功臣固请爰立明圣上逼大后
之严令下迫群臣之稽颡俯从亿兆践登皇极未审
圣旨独何疑怪宏曰闻卿此言殊解我心但哲妇倾
城何足可用果如所言武帝子弟今皆何在庆远曰
七王同恶皆伏管蔡之诛其余列藩二十余国内升
清阶外典方牧哲妇之戒古人所惑然十乱盈朝实
唯文母宏曰如我所闻靡有孑遗卿言美而乖实未
之全信宏又曰云罗所掩六合宜一故往年与齐武
有书言今日之事书似未达齐主命也南使反情有
怆然朕亦保兵此段犹是本意不必专为问罪若如
卿言便可释然庆远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圣人奇
兵今旨欲宪章圣人不失旧好岂不善哉宏曰卿为
欲朕和亲为欲不和庆远曰和亲则二国交欢苍生
再赖不和则二国交怒苍生涂炭和与不和裁由圣
衷宏曰朕来为复游行盐境北去洛都率尔便至亦
不攻城亦不伐坞卿勿以为虑宏设酒及羊炙杂果
又谓庆远曰听卿主克黜凶嗣不违忠孝何以不立
近亲如周公辅成王而苟欲自取庆远答曰成王有
亚圣之贤故周公得辅而相之今近藩虽无悖德未
有成王之贤霍光亦舍汉藩亲而远立宣帝宏曰若
尔霍光向自立为君当复得为忠臣不庆远曰此非
其类乃可言宣帝立与不立义当云何皇上岂得与
霍光为匹若尔何以不言武王伐纣何意不立微子
而辅之苟贪天下宏大笑明日引军向城东遣道登
道人进城内施众僧绢五百匹庆远选之各□褶络
带
梁书王锡传初魏始连和使刘善明来聘□使中书
舍人朱异接之预燕者皆归化北人善明负其才气
酒酣谓异曰南国辩学如中书者几人异对曰异所
以得接宾宴者乃分职是司二国通和所敦亲好若
以才辩相尚则不容见使善明乃曰王锡张缵北间
所闻云何可见异具启敕即使于南苑设宴锡与张
缵朱异四人而已善明造席遍论经史兼以嘲谑锡
缵随方酬对无所稽疑未尝访彼一事善明甚相叹
揖它日谓异曰一日见二贤实副所期不有君子安
得为国
北梦琐言梁太祖初兼四镇先主遣押衙潘岏持聘
岏饮酒一石不乱每举燕饮礼容益庄梁祖爱之饮
酣梁祖曰押衙能饮一盘器物乎岏曰不敢乃簇在
席器皿次第注酌岏并饮之岏愈温充梁祖谓其归
馆多应倾写困卧俾人侦之岏簪□箨冠子举所得
酒器涤而藏之他日又遣押衙郑顼持聘梁祖问以
剑阁道路顼极言危峻梁祖曰贤主人何以过得顼
对曰若不上闻恐□令公军机梁祖大笑此亦近代
使令之美者也
酉阳杂俎梁祖宴魏使李骞崔劼乐作梁舍人贺季
曰音声感人深也劼曰昔申喜听歌怆然知是其母
理实精妙然也梁主客王充曰听音观俗转是精者
劼曰延陵昔聘上国实有观风之美季曰卿发此言
乃欲挑战骞曰请执鞭弭与君周旋季曰未敢三舍
劼曰数奔之事久已相谢季曰车乱旗靡恐有所归
劼曰平阴之役先鸣已久充曰吾方欲馆谷而旌武
功骞曰王夷师熸将以谁属遂共大笑而止乐欲讫
有马数十匹驰过末有阉人骞曰巷伯乃同趣马讵
非侵官季曰此乃貌似劼曰若值袁绍恐不能免
梁遣黄门侍郎明少遐秣陵令谢藻信威长史王缵
冲宣城王文学萧恺兼散骑常侍袁狎兼通直散骑
常侍贺文发宴魏使李骞崔劼温良毕少遐咏骞赠
其诗曰萧萧风帘举依依然可想骞曰未若灯花寒
不结最附时事少遐报诗中有此语劼问少遐曰今
岁奇寒江淮之间不乃冰冻少遐曰在此虽有薄冰
亦不废行不似河冰一合便胜车马狎曰河冰上有
狸迹便堪人渡劼曰狸当为狐应是字错少遐曰是
狐性多疑鼬性多豫狐疑鼬豫因此而传耳劼曰鹊
巢避风雉去恶政乃是鸟之一长狐疑鼬豫可谓兽
之一短也
梁正旦使北使乘车至阙下入端门其门上层题曰
朱明观次曰应门门下有一大画鼓次曰大门左有
高楼悬一大钟门右有朝堂门辟左右亦有二大画
鼓北使入门击钟磬至马道北悬钟内道西北立引
其宣城王等数人后入击磬道东北面立其钟悬外
东西厢皆有陛臣马道南近道东有茹茹昆仑客近
道西有高句丽百济客及其升殿之官三千许人位
定梁主从东堂中出云斋在外宿故不由上阁来击
钟鼓乘舆警跸侍从升东阶南面幄内坐幄是绿油
天皂裙甚高用绳系着四柱凭黑漆曲几坐定梁诸
臣从西门入着具服博山远游冠缨末以翠羽真珠
为饰双双佩带剑黑舄初入二人在前导引次二人
并行次一人擎牙箱班剑箱别二十人具省服从者
百余人至宣城王前数步北面有重席为位再拜便
次出引王公登献玉梁主不为兴魏使李同轨陆操
聘梁入乐游苑西门内青油幕下梁主备三仗乘舆
从东门入操等东面再拜梁主北入林光殿未几引
台使入梁主在皂帐南面诸宾及群官俱坐定遣中
书舍人殷灵宣旨慰劳具有辞答其中庭设钟悬及
百戏殿上流杯池中行酒具进梁主者题曰御杯自
余各题官姓之杯至前者即饮又图象旧事令随流
而转始至讫于坐罢首尾不绝也
陈书徐陵传太清二年陵兼通直散骑常侍使魏魏
人授馆宴宾是日甚热其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
热当由徐常侍来陵即答曰昔王肃至此为魏始制
礼仪今我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收大惭
魏书公孙表传表第二子轨兼大鸿胪持节拜氐王
扬元为南秦王及境元不郊迎轨数元曰昔尉他跨
据及陆贾至匍匐奉顺故能垂名竹帛今君王无肃
恭之礼非藩臣也元使其属赵客子对曰天子以六
合为家孰非王庭是以敢请入国然后受谒轨答曰
大夫入境尚有郊劳而况王命者乎请奉策以还元
惧诣郊受命轨使还称旨拜尚书赐爵燕郡公
卢元传元子度世度世子昶字叔达小字师颜学涉
经史早有时誉太和初为太子中舍人兼员外散骑
常侍使于萧昭业高祖诏昶曰卿便至彼勿存彼我
密迩江扬不早当晚会是朕物卿等欲言便无相疑
难又□副使玉清石曰卿莫以本是南人言语致虑
若彼先有所知所识欲见便见须论即论卢昶正是
宽柔君子无多文才或主客命卿作诗可率卿所知
莫以昶不作便复罢也凡使人之体以和为贵勿递
相矜夸见于色貌失将命之体卿等各率所知以相
规诲及昶至彼值萧鸾僭立于是高祖南讨之昶兄
渊为别道将而萧鸾以朝廷加兵遂酷遇昶等昶本
非骨鲠闻南人云兄既作将弟为使者乃大恐怖泪
汗交横鸾以腐米臭鱼莝豆供之而谒者张思宁辞
气謇谔曾不屈挠遂以壮烈死于馆中昶还高祖责
之曰衔命之礼有死无辱虽流放海隅犹宜抱节致
殒卿不能长缨羁首已是可恨何乃俯眉饮啄自同
犬马有生必死修短几何卿若杀身成名贻之竹素
何如甘彼刍菽以辱君父乎纵不远惭苏武宁不近
愧思宁昶对曰臣器乏陆随忝使闽越属萧鸾□狂
诛戮无道恐不得仰奉明时归养老母苟存尺蠖屈
以求伸负辱朝命罪宜万死乞归司寇伏听斧钺遂
见罢黜久之复除彭城王友转秘书丞
李彪传彪加员外散骑常侍使于萧赜赜遣其主客
郎刘绘接对并设燕乐彪辞乐及坐彪曰齐主既赐
燕乐以劳行人向辞乐者卿或未相体自丧礼废替
于兹以久我皇孝性自天追慕罔极故有今者丧除
之议去三月晦朝臣始除衰裳犹以素服从事裴谢
在此固应具此我今辞乐想卿无怪绘答言辞乐之
事向以不异请问魏朝丧礼竟何所依彪曰高宗三
年孝文逾月今圣上追鞠育之深恩感慈训之厚德
执于殷汉之间可谓得礼之变绘复问若欲遵古何
为不终三年彪曰万机不可久旷故割至慕俯从群
议服变不异三年而限同一□可谓亡礼之礼绘言
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彪曰圣朝自为旷代之制何
关许人绘言百官总己听于冢宰万机何虑于旷彪
曰我闻载籍五帝之臣臣不若君故君亲揽其事三
王君臣智等故共理机务五霸臣过于君故事决于
下我朝官司皆五帝之臣主上亲揽盖远轨轩唐彪
将还赜亲谓曰卿前使还日赋阮诗云但愿长闲暇
后岁复来游果如今日卿此还也复有来理否彪答
曰使臣请重赋阮诗曰宴衍清都中一去永矣哉赜
惘然曰清都可尔一去何事观卿此言似成长阔朕
当以殊礼相送赜遂亲至琅邪城登山临水命群臣
赋诗以送别其见重如此彪前后六度衔命南人奇
其謇谔
李平传平子谐字虔和孝静初为魏尹卫将军如故
萧衍求通和好朝廷盛选行人以谐兼散骑常侍为
聘使主谐至石头萧衍遣主客郎范胥当接谐问胥
曰主客任郎官几时胥答曰我本训冑虎门适复今
任谐言国子博士不应左转为郎胥答曰特为接应
远宾故权兼耳谐言屈己济物诚得事宜由我一介
行人令卿左转胥答曰自顾菲薄不足对扬盛美岂
敢言屈胥问曰今犹尚暖北间当小寒于此谐答曰
地居阴阳之正寒暑适时不知多少胥曰所访邺下
岂是测影之地谐答曰皆是皇居帝里相去不远可
得统而言之胥曰洛阳既称盛美何事迁邺谐答曰
不常厥邑于兹五邦王者无外所在关河复何所怪
胥曰殷人否危故迁相耿贵朝何为而迁谐答圣人
藏往知来相时而动何必俟于隆替胥曰金陵王气
兆于先代黄旗紫盖本出东南君临万邦故宜在此
谐答曰帝王符命岂得与中国比隆紫盖黄旗终于
入洛无乃自害也有口之说乃是俳谐亦何足道萧
衍亲问谐曰魏朝人士德行四科之徒凡有几人谐
对曰本朝多士义等如林文武贤才布在列位四科
之美非无其人庸短造次无以备启衍曰武王有乱
臣十人魏虽人物之盛岂得顿如卿言谐曰愚谓周
称十人本无佐命至于济济多士实是文王之诗皇
朝廊庙之才足与周人有竞衍曰若尔文足标异武
有冠绝者便可指陈谐曰大丞相渤海王秉文经武
左右皇极画一九州悬衡四海录尚书汝阳王元叔
昭尚书令元世□宗室之秀绾政朝端左仆射司马
子如右仆射高隆之并时誉民英戮力匡辅侍中高
岳侍中孙腾勋贤忠亮宣赞王自余才美不可具
悉衍曰故宜辅弼幼主永固基业深不可言江南称
其才辩使还除大司农卿加骠骑将军转秘书监
北齐书李浑传浑弟绘武定初兼常侍为聘梁使主
梁武帝问绘高相今在何处绘曰今在晋阳肃遏边
寇梁武曰黑獭若以形容高相作何经略绘曰黑獭
游魂关右人神厌毒连岁凶灾百姓怀土丞相奇略
不世畜锐观衅攻昧取亡势必不远梁武曰如卿言
极佳与梁人泛言氏族袁狎曰未若我本出自黄帝
姓在十四之限绘曰兄所出虽远当共车千秋分一
字耳一坐大笑前后行人皆通启求市绘独守清尚
梁人重其廉洁
李浑传浑子湛字处元涉猎文史有家风为太子舍
人兼常侍聘陈使副袭爵泾阳县男浑与弟绘伟俱
为聘梁使主湛又为使副是以赵郡人士目为四使
之门
阳斐传斐字叔鸾兴和中除起部郎中兼通直散骑
常侍聘于梁梁尚书羊□魏之叛人也与斐有旧欲
请斐至宅三致书斐不答梁人曰羊来已久经贵朝
迁革李卢亦诣宅相见卿何致难斐曰柳下惠则可
吾不可梁主乃亲谓斐曰羊□极愿相见今二国和
好天下一家安得复论彼此斐终辞焉使还除廷尉
少卿
张华原传华原字国满周文帝始据雍州也高祖犹
欲以逆顺晓之使华原入关说焉周文密有拘留之
意谓华原曰若能屈骥足于此当共享富贵不尔命
悬今日华原曰渤海王命世诞生殆天所纵以明公
蕞尔关右便自隔绝故使华原衔喻公旨明公不以
此日改图转祸为福乃欲赐胁有死而已周文嘉其
亮正乃使东还高祖以华原久而不返每叹惜之及
闻其来喜见于色累迁为兖州刺史
魏书魏收自叙帝西入关收兼通直散骑常侍副王
昕聘萧衍昕风流文辩收辞藻富逸衍及其群臣咸
加敬异先是南北初和李谐卢元明首通使命二人
才器并为邻国所重至此衍称曰卢李命世王魏中
兴未知后来复何如耳
酉阳杂俎北齐迎南使太学博士监舍传诏二人骑
马荷信在前羊车二人捉刀在传诏后监舍一人典
客令一人并进贤冠朱衣骑马罩伞十余绛衫一人
引从使车前又绛衫骑马平巾帻六人使主副各乘
车但马在车后铁甲者百余人仪仗百余人剪彩如
衣带白羽间为□髶发绛袍帽凡五色袍随髶色以
木为□刃戟画绛为虾幡
周书库狄峙传峙仕魏位高阳郡守孝武西迁峙乃
弃官从入关大统元年拜中书舍人参掌机密以恭
谨见称迁黄门侍郎时与东魏争衡戎马不息蠕蠕
乘虚屡为边患朝议欲结和亲乃使峙往峙状貌魁
梧善于辞令蠕蠕主雅信重之自是不复为寇太祖
谓峙曰昔魏绛和戎见称前史以君方之彼有愧色
窦炽传炽兄子毅保定三年征还朝治左宫伯转小
宗伯寻拜大将军时与齐人争衡戎车岁动并交结
突厥以为外援在太祖之时突厥已许纳女于我齐
人亦甘言重币遣使求婚狄固贪婪便欲有悔朝廷
乃令扬荐等累使结之往还十余方复前好至是虽
期往逆犹惧改图以毅地兼勋戚素有威重乃命为
使及毅之至齐使亦在焉突厥君臣犹有贰志毅抗
言正色以大义责之累旬乃定卒以皇后归朝议嘉
之
陆逞传天和三年齐遣侍中斛斯文略中书侍郎刘
逖来聘初修邻好盛选行人诏逞为使主尹公正为
副以报之逞美容止善辞令敏而有礼齐人称焉还
届近畿诏令路车饰服郊迎而入时人荣之
隋书潘徽传徽为陈容馆令隋遣魏聘于陈陈人
使徽接对之淡将反命为启于陈主曰敬奉弘慈曲
垂饯送徽以为伏奉为重敬奉为轻却其启而不奏
立议曰曲礼注曰礼主于敬诗曰维桑与梓必恭
敬止孝经曰宗庙致敬又云不敬其亲谓之悖礼孔
子敬天之怒成汤圣敬日跻宗庙极重上天极高父
极尊君极贵四者咸同一敬五经未有异文不知以
敬为轻竟何所据徽难之曰向所论敬字本不全以
为轻但施用处殊义成通别礼主于敬此是通言犹
如男子冠而字之注云成人敬其名也春秋有冀缺
夫妻亦云相敬既于子则有敬名之义在夫亦有敬
妻之说此可复并谓极重乎至若谢诸公固非尊地
公子敬爱止施宾友敬问敬报弥见雷同敬听敬酬
何关贵隔当知敬之为义虽是不轻但敬之于语则
有时混漫今云敬奉所以成疑聊举一隅未为深据
不能对遂从而改焉
行人司部纪事二
唐书汉阳郡王传始为郡公进王高祖使持币
遗突厥颉利可汗言和亲事颉利始见倨甚开
说示以厚币乃大喜改容加礼因遣使随入献名马
后复聘颉利谓其下曰前来悔不少屈之当使拜
我伺知之既见颉利即长揖颉利怒留不遣意
象自若不为屈颉利知不可劫卒以礼遣
蒋俨传俨常州义兴人擢明经第为右屯卫兵曹参
军太宗将伐高丽募为使者人皆惮行俨奋曰以天
子雄武四裔畏威蕞尔国敢图王人有如不幸固吾
死所也遂请行为莫离支所囚以兵胁之不屈内窟
室中高丽平乃得归帝奇其节授朝散大夫为幽州
司马
韦弘机传弘机京兆万年人仕贞观时为左千牛冑
曹参军使西突厥册拜同俄设为可汗会石国叛道
梗三年不得归裂裾录所过诸国风俗物产为西征
记比还太宗问外国事即上其书帝大悦擢朝散大
夫
董晋传晋字混成河中虞乡人累迁祠部郎中大历
中李涵持节送崇徽公主于回纥署晋判官回纥恃
有功见使者倨因问岁市马而唐归我贿不足何也
涵惧未及对数目晋晋曰我非无马而与尔为市为
尔赐者不已多乎尔之马岁五至而边有司数皮偿
赀天子不忘尔劳敕吏无得问尔反用是望我邪诸
戎以我之尔与也莫敢确尔父子宁畜马蕃非我则
谁使众皆南面拜不敢有言还迁秘书少监
归崇敬传大历初授崇敬仓部郎中充吊祭册立新
罗使海道风涛舟几坏众惊谋以单舸载而免答曰
今共舟数十百人我何忍独济哉少选风息先是使
外国多赍金帛贸易所无崇敬囊橐惟衾衣东夷传
其清德
胡证传证充京西京北巡边使太和公主降回鹘以
检校工部尚书为和亲使旧制行人有私觌礼县官
不能具召富人子纳赀于使而命之官证请俭受省
费以绝鬻官之滥次漠南回鹘欲屈胁之且言使者
必易国服又欲主便道疾驱者证固不从以唐官仪
自将讫不辱命还拜工部侍郎
卢群传群迁兵部郎中淮西吴少诚擅决司洧水溉
田使者止之不奉诏命群临诘少诚曰是于人有利
群曰臣道贵顺恭恪所以为顺也专命废顺虽利何
有且怠于事上者固不能责其下矣少诚听命群又
为陈古今成败事逆顺祸福皆有效所以感动之少
诚然既置酒与赋诗又歌以慰之少诚感悦不敢
桀以奉使称旨迁检校秘书监
李揆传揆入为国子祭酒礼部尚书德宗幸山南揆
素为卢杞所恶用为入蕃会盟使拜尚书左仆射揆
辞老恐死道路不能达命帝恻然杞曰和戎者当练
朝廷事非揆不可异时年少揆者不敢辞揆至蕃酋
长曰闻唐有第一人李揆公是否揆畏留因绐之曰
彼李揆安肯来邪还卒凤州年七十四
崔从传从迁尚书右丞王承宗请割德棣而遣子入
侍也宪宗选堪使者以命从议者谓承宗狠谲非单
使可屈次魏田弘正请以五百骑从辞之惟童骑十
数疾趋镇集军士球场宣诏为陈逆顺大节祸福之
效音辞畅厉士感动承宗自失貌愈恭至泣下即按
二州户口符印上之还为山南西道节度使
韦丹传丹以殿中侍御史召为舍人新罗国君死诏
拜司封郎中往吊故事使外国赐州县十官卖以取
赀号私觌官丹曰使外国不足于资宜上请安有贸
官受钱即具疏所宜费帝命有司与之因着令未行
而新罗立君死还为容州刺史
韩愈传愈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镇州乱杀田弘
正而立王廷凑诏愈宣抚既行众皆危之元稹言韩
愈可惜穆宗亦悔诏愈度事从宜无必入愈至廷凑
严兵迓之甲士陈廷既坐廷凑曰所以纷纷者乃此
士卒也愈大声曰天子以公为有将帅材故赐以节
岂意同贼反邪语未终士前奋曰先太师为国击朱
滔血衣犹在此军何负乃以为贼乎愈曰以为尔不
记先太师也若犹记之固善天宝以来安禄山史思
明李希烈等有子若孙在乎亦有居官者乎众曰无
愈曰田公以魏博六州归朝廷官中书令父子受旗
节刘悟李佑皆大镇此尔军所共闻也众曰弘正刻
故此军不安愈曰然尔曹亦害田公又残其家矣复
何道众欢曰善廷凑虑众变疾麾使去因曰今欲廷
凑何所为愈曰神策六军将如牛元翼者为不乏但
朝廷顾大体不可弃之公久围之何也廷凑曰即出
之愈曰若尔则无事矣会元翼亦溃围出廷凑不追
愈归奏其语帝大悦转吏部侍郎
北梦琐言唐薛廷珪少师右族名流仕于衰世梁太
祖兵力日强朝廷倾动渐自尊大天下惧之孤卿为
四镇官告使夷门客将刘翰先来类会恐申中外孤
卿佯言不会谓谒者曰某无德安敢辄授令公拜竟
不为屈洎受禅之后勉事于梁而太祖优容之寿考
而终中间奉命册蜀先主为司徒馆中旧疾发动蜀
送当医人杨仆射俾攻疗之孤卿致书感谢其书末
请借肩舆归京寻医蜀主讶之乃曰幸有方药可俟
愈而行坚请且驻行轩公谓客将曰夜来问此医官
殊不识字安可以性命委之乎竟不服药而北归
后唐相国韦公说仕梁为中书舍人倅轺于钱塘先
是钱尚父自一方每要姑息梁主以河北关西悉
为勍敌又频失利于淮海甚籍两浙牵掎之其次又
资贡赋凡命使臣远泛沧溟一则希其丰遗二则惧
不周旋悉皆拜之钱公亦自尊大唯京兆公长揖而
己既不辱命识者异之竟有岩廊之拜也
辽史刘六符传六符父慎行子六人一德二元三嘏
四端五常六符四端以卫尉少卿使宋贺生辰方宴
大张女乐竟席不顾人惮其严还拜枢密直学士六
符有志操能文重熙初迁政事舍人擢翰林学士十
一年与宣徽使萧特末使宋索十县地还为汉人行
宫副部署会宋遣使增岁币以易十县复与耶律仁
先使宋定进贡名宋难之六符曰本朝兵强将勇海
内共知人人愿从事于宋若恣其俘获以饱所欲与
进贡字孰多况大兵驻燕万一南进何以御之顾小
节忘大患悔将何及宋乃从之岁币称贡六符还加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及宋币至命六符为三司使以
受之
耶律合里只传合里只字特满六院夷离堇蒲古只
之后重熙中累迁西南面招讨都监充宋国生辰使
馆于白沟驿宋宴劳优者嘲萧惠河西之败合里只
曰胜负兵家常事我嗣圣皇帝俘石重贵至今兴中
有石家寨惠之一败何足较哉宋人惭服帝闻之曰
优伶失辞何可伤两国交好鞭二百免官
宋史王延德传延德大名人少给事晋邸太平兴国
初补殿前承旨再迁供奉官六年会高昌国遣使朝
贡太宗以远人输诚遣延德与殿前承旨白勋使焉
自夏州渡河经沙碛历伊州望北庭万五千里雍熙
二年使还撰西州程记以献
孔维传维为礼记博士太平兴国七年使高丽王治
问礼于维维对以君臣父子之道升降等威之序治
悦称之曰今日复见中国之夫子也
李若拙传若拙雍熙三年假秘书监使交州先是黎
桓制度逾僭若拙既入境即遣左右戒以臣礼由是
桓听命拜诏尽恭燕飨日以奇货异物列于前若拙
一不留眄取先蛮使邓君辨以归礼币外不受其
私觌使还上谓其不辱命迁起居舍人
韩国华传国华雍熙中假太常少卿使高丽太宗将
北征以高丽接辽境屡为其所侵命赍诏谕之且令
发兵西会既至其俗颇犷骜恃险迁延未即奉诏国
华移檄谕以朝廷威德宜亟守臣节否则天兵东下
无以逃责于是俯伏听命使还赐绯鱼
赵安仁传景德初以安仁为工部员外郎充翰林学
士初雍熙中太宗诏询文武御戎之策安仁父孚极
陈和好之利至是安仁从幸澶州会北边请盟首命
安仁撰答书又独记太祖时聘问书式辽使韩杞至
首命接伴凡觐见仪制多所裁定馆舍夕饮杞举橙
子曰此果尝见高丽贡安仁曰橙橘产吴楚朝廷职
方掌天下图经凡他国所产靡不知也今给事中吕
佑之尝使高丽未闻有橙柚杞失于夸诞有愧色杞
既受袭衣之赐且以长为解将辞复左衽安仁曰君
将升殿受还书天颜咫尺如不衣所赐衣可乎杞乃
服以入及姚柬之至又令安仁接伴柬之谈次颇矜
兵强战胜安仁曰老氏云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
得已而用之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也乐杀
人者不得志于天下柬之自是不敢复言王继忠将
兵陷没不能死节而反事之柬之屡称其材安仁曰
继忠早事藩邸闻其稍谨不知其他其敏于酬对切
中事机类如此时论翕然称其得体上益器之自是
有意柄用安仁又集和好以来事宜及采古事作戴
斗怀柔录三卷以献
张耆传耆子希一官真定府路总管累使辽及馆客
辽人尝以雄州不当禁渔界河及役白沟两属民为
言希一曰界河之禁起于大国统和年今文移尚存
白沟本输中国田租我太宗特除之自是大国侵矣
立税故名两属恶有中国不役之理辽人词塞
王洙传洙除史馆修撰迁知制诰尝使契丹至淀
契丹令刘六符来伴宴且言耶律防善画向持礼南
朝写圣容以归欲持至馆中洙曰此非瞻拜之地也
六符言恐未得其真欲遣防再往传绘洙力拒之
欧阳修传修迁翰林学士俾修唐书奉使契丹其主
命贵臣四人押宴曰此非常制以卿名重故尔
王信传信权中书舍人假礼部尚书使于金肄射都
亭连中其的金人駴曰尚书得非黑王相公子孙耶
谓王德用也信得米芾书法金人宝之归言金人必
衰之兆有四在我当备之策有二上首肯之
程师孟传师孟为给事中集贤殿修撰判都水监贺
契丹生辰至涿州契丹命席迎者正南向涿州官西
向宋使介东向师孟曰是卑我也不就列自日昃争
至暮从者失色师孟辞气益厉叱傧者易之于是更
与迎者东西向
孙瑜传瑜字叔礼博平人以父任为将作监主簿贾
昌朝荐为崇文检讨同知礼院开封府判官使契丹
适西讨捷书至馆伴要入贺啖以厚饷瑜辞以奉使
有指不肯贺
王拱辰传至和三年复拜拱辰三司使聘契丹见其
主混同江设宴垂钓每得鱼必酌拱辰酒亲鼓琵琶
以侑饮谓其相曰此南朝少年状元也入翰林十五
年故吾厚待之使还御史赵抃论其辄当非正之礼
异时北使援此以请将何辞拒之
聂冠卿传冠卿以兵部郎中知制诰判太常礼院纠
察刑狱奉使契丹其主谓曰君家先世奉道子孙固
有昌者尝观所著蕲春集词极清丽因自击球纵饮
命冠卿赋诗礼遇甚厚
刘敞传敞知制诰奉使契丹素习知山川道径契丹
导之行自古北口至柳河回居殆千里欲夸示险远
敞质译人曰自松亭趋柳河甚径且易不数日可抵
中京何为故道此译相顾骇愧曰实然但通好以来
置驿如是不敢变也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而食虎
豹契丹不能识问敞敞曰此所谓驳也为说其声音
形状且诵山海经管子书晓之契丹益叹服
苏采传采擢侍御史知杂事判刑部使契丹还及半
道闻英宗晏驾契丹置宴仍用乐采谓送者曰两朝
兄弟国家君臣之义吾与君等一也此而可忍孰不
可忍遂为之彻乐
赵□传□为翰林学士聘契丹契丹主会猎请赋信
誓如山河诗诗成亲酌玉杯为□劝且授侍臣刘六
符素扇写之纳袖中其礼重如此
阎询传询为盐铁判官使契丹询颇谙北方疆理时
契丹在靴淀迓者王惠导询由松亭往询曰此松亭
路也胡不径□岭而迂枉若是岂非夸大国地广以
相欺邪惠惭不能对
韩传以开封府判官迎契丹使使问南朝不闻
打围何也曰我后仁及昆虫非时不为耳
沈遘传遘弟括为河北西路察访使辽萧禧来理河
东黄嵬地留馆不肯辞曰必得请而后反帝遣括往
聘括诣枢密院阅故牍得须岁所议疆地书指古长
城为境今所争盖三十里远表论之帝以休日开天
章阁召对喜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几误国事命以画
图示禧禧议始屈赐括白金千两使行至契丹庭契
丹相杨益戒来就议括得地讼之籍数十预使吏士
诵之益戒有所问则顾吏举以答他日复问亦如之
益戒无以应谩曰数里之地不忍而轻绝好乎括曰
师直为壮曲为老今北朝弃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
民非我朝之不利也凡六会契丹知不可夺遂舍黄
嵬而以大池请括乃还在道图其山川险易迂直风
俗之纯人情之向背为使契丹图抄上之
苏颂传颂为右谏议大夫使契丹遇冬至其国历后
宋历一日北人问孰为是颂曰历家筭术小异迟速
不同如亥时节气交犹是今夕若逾数刻则属子时
为明日矣或先或后各从其历可也北人以为然使
还以奏神宗嘉曰朕尝思之此最难处卿所对殊善
因问其山川人情向背对曰彼讲和日久颇窃中国
典章礼仪以维持其政上下相安未有离贰之意昔
汉武帝自谓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虽久勤征讨而
匈奴终不服至宣帝呼韩单于稽首称藩唐自中叶
以后河隍陷于吐蕃宪宗每读贞观政要慨然有收
复意至宣宗时乃以三关七州归于有司由此观之
外国之叛服不常不系中国之盛衰也颂意盖有所
讽神宗然之颂判尚书吏部因陛对神宗谓颂曰欲
修一书非卿不可契丹通好八十余年盟誓聘使礼
币仪式皆无所考据但患修书者迁延不早成耳然
以卿度此书何时可就颂曰须一二年曰果然非卿
不能如是之敏也及书成帝读序引喜曰正类序卦
之文赐名鲁卫信录
钱惟演传勰字穆父惟演从弟易易子彦远之子也
历提点京西河北京东刑狱奉使吊高丽外意颇谓
欲结之以北伐勰入请使指帝曰高丽好文又重士
大夫家世所以选卿无他也乃求吕端故事以行凡
馈饩非故所有者皆弗纳归次紫燕岛王遣二吏追
饷金银器四千两勰曰在馆时既辞之矣今何为者
吏泣曰王有命徒归则死且左番已受勰曰左右番
各有职吾唯例是视汝可死吾不可受竟却之还拜
中书舍人
苏辙传辙权吏部尚书使契丹馆客者侍读学士王
师儒能诵洵轼之文及辙伏苓赋恨不得见全集
吕大防传吕大防为翰林学士权开封府馆伴契丹
使其使黠语颇及朝廷大防密擿其隐事诘之曰北
朝试进士至心独运赋不知此题于书何出使错□
不能对自是不敢复出嫚词
范雍传雍子宗杰宗杰子子奇入判将作监使于辽
导者改路回远子奇谓曰此去云中有直道旬日可
至何为出此导者又欲沮子奇下马馆门外子奇曰
异时于中门下马今何以辄易导者计屈
韩亿传亿子综迁三司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使契
丹契丹主问其家世综言亿在先朝尝持礼来契丹
主喜曰与中国通好久父子俱使我宜酌我酒综率
同使者五人起为寿契丹主亦离席酬之欢甚既还
陈执中以为生事出知滑州综尝为契丹馆伴使使
者欲为书称北朝而去契丹号综曰自古未有建国
而无号者使惭遂不复言其后朝廷择馆伴契丹使
者帝曰孰有如韩综者乎
洪皓传皓子迈迁左司员外郎绍兴三十二年春金
主褒遣左监军高忠建来告登位且议和迈为接伴
使知合门张抡副之上谓执政曰向日讲和本为梓
宫太后虽屈己卑辞有所不惮今两国之盟已绝名
称以何为正疆土以何为准朝见之仪岁币之数所
宜先定及迈抡入辞上又曰朕料此事终归于和欲
首议名分而土地次之迈于是奏更接伴礼数凡十
有四事自渡江以来屈己含忍多过礼至是一切杀
之用敌国体凡远迎及引接金银等皆罢既而高忠
建有贵臣礼及取新复州郡之议迈以闻且奏言土
疆实利不可与礼际虚名不足惜礼部侍郎黄中闻
之亟奏曰名定实随百世不易不可谓虚土疆得失
一彼一此不可谓实兵部侍郎陈俊卿亦谓先正名
分名分正则国威张而岁币亦可损矣进起居舍人
时议遣使报金国聘三月丁巳诏侍从台谏各举可
备使命者一人初迈之接伴也既持旧礼折伏金使
至是慨然请行于是假翰林学士充贺登位使欲令
金称兄弟敌国而归河南地夏四月戊子迈辞行书
用敌国礼高宗亲札赐迈等曰祖宗陵寝隔阔三十
年不得以时洒扫祭祀心实痛之若彼能以河南地
见归必欲居尊如故正复屈己亦何所惜迈奏言山
东之兵未解则两国之好不成至燕金合门见国书
呼曰不如式抑令使人于表中改陪臣二字朝见之
仪必欲用旧礼迈初执不可既而金锁使馆自旦及
暮水浆不通三日乃得见金人语极不逊大都督怀
忠议欲质留左丞相张浩持不可乃遣还七月迈回
朝则孝宗已即位矣殿中侍御史张震以迈使金辱
命论罢之
陆佃传佃迁吏部尚书报聘于辽归半道闻辽主洪
基丧送伴者赴临而返诮佃曰国哀如是汉使殊无
吊唁之仪何也佃徐应曰始意君匍匐哭踊而相见
即行吊礼今偃然如常时尚何所吊伴者不能答
范雍传雍子宗杰宗杰子子奇子奇子坦字伯履以
父任为开封府推官金部员外郎大理少卿改左司
员外郎押伴夏国使应对合旨赐进士第权起居舍
人使于辽复命具语录以献徽宗览而善之付鸿胪
令后奉使者视为式迁殿中监知开封府再命使辽
时兴边议非时遣使以观衅坦以不宜始祸辞其行
徽宗怒责舒州团练副使
林摅传摅为翰林学士初朝廷数取西夏地夏求援
于辽辽为请命摅报聘蔡京密使激怒之以起衅入
境盛气以待迓者小不如仪辄辨诘及见辽主始跪
授书即抗言数夏人之罪谓北朝不能加责而反为
之请礼出不意辽之君臣不知所答及辞辽使摅附
奏求还进筑夏人城栅摅答语复不巽辽人大怒空
客馆水浆绝烟火至舍外积潦亦污以矢溲使饥渴
无所得如是三日乃遣还凡饔饩祖犒皆废归复命
议者以为怒邻生事犹除礼部尚书既而辽人以失
礼言出知颍州
王云传云字子飞泽州人父献可仕至英州剌史知
泸州黄庭坚谪于涪献可遇之甚厚时人称之云举
进士从使高丽撰鸡林志以进擢秘书省校书郎
王纶传纶绍兴二十八年除同知枢密院事二十九
年六月朝论欲遣大臣为泛使觇敌且坚盟好纶请
行乃以为称谢使曹勋副之至金馆礼甚隆一日急
召使人金主御便殿惟一执政在焉连发数问纶条
对金主不能屈九月还朝入见言邻国恭顺和好皆
陛下威德所致宰臣汤思退等皆贺然当时金已谋
犯江特以善意绐纶耳纶旧疾作力丐外除资政殿
大学士知福州上解所御犀带赐之明年知建康府
兼行宫留守敌犯江纶每以守御利害驿闻上多从
之
章谊传谊迁枢密都承旨绍兴四年金遣李永寿王
翊来求还刘豫之俘及西北人在东南者又欲画江
以益刘豫时议难之欲遣大臣为报使参政席益以
母老辞荐谊为代加谊龙图阁学士充军前奉表通
问使给事中孙近副之谊至云中与粘罕兀室论事
不少屈金人谕亟还谊曰万里衔命兼迎两宫必俟
得请金人乃令萧庆授书并以风闻事责谊谊诘其
所自金人以实告乃还至南京刘豫留之以计得归
帝嘉劳之擢刑部尚书初席益荐谊使金帝曰谊亦
母老朕当自谕之谊闻命略无难色戒其家人勿使
母知将行告母曰是行不数月即归大似往年太学
谒告时尔及还母竟不知其使金也
韩肖胄传肖胄绍兴三年拜端明殿学士同佥书枢
密院事充通问使以胡松年副之肖冑慨然受命时
金酋粘罕专执政方恃兵强持和战离合之策行人
皆危之肖冑入奏曰大臣各循己见致和战未有定
论然和乃权时之宜他日国家安强军声大振誓当
雪此雠耻今臣等行或半年不返命必复有谋宜速
进兵不可因臣等在彼而缓之也将行母又语之曰
汝家世受国恩当受命即行勿以我老为念帝称为
贤母封荣国夫人肖胄至金国金人知其家世甚重
之往返纔半年自帝即位使者凡六七年未尝报聘
至是始遣人偕来肖冑先北使入对与朱胜非议不
合力求去以旧职知温州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京镗传镗累迁右司郎官金遣贺生辰使来上居高
宗丧不欲引见镗为傧佐以旨拒之使者请少留阙
下镗曰信使之来以诞节也诞节礼毕欲留何名乎
使行上嘉其称职转中书门下省捡正诸房公事金
人遣使来吊镗为报谢使金人故事南使至汴京则
赐宴镗请免宴郊劳使康元弼等不从镗谓必不免
宴则请彻乐遗之书曰镗闻邻丧者舂不相里殡者
不巷歌今镗衔命而来繄北朝之惠吊是荷是谢北
朝勤其远而悯其劳遣郊劳之使藏式宴之仪德莫
厚焉外臣受赐敢不重拜若曰而必听乐是于圣经
为悖理于臣节为悖义岂惟贻本朝之羞亦岂昭北
朝之懿哉相持甚久镗即馆相礼者趋就席镗曰若
不彻乐不敢即席金人迫之镗弗为动徐曰吾头可
取乐不可闻也乃帅其属出馆门甲士露刃向镗镗
叱退之金人知镗不可夺驰白其主主叹曰南朝直
臣也特命免乐自是恒去乐而后宴镗孝宗闻之喜
谓辅臣曰士大夫平居孰不以节义自许有能临危
不变如镗者乎使还入见上劳之曰卿能执礼为国
家增气朕将何以赏卿镗顿首曰北人畏陛下威德
非畏臣也正使臣死于北庭亦臣子之常分耳敢言
赏乎故事使还当增秩右相周必大言于上曰增秩
常典尔京镗奇节今之毛遂也惟陛下念之乃命镗
权工部侍郎四川阙帅以镗为安抚制置使兼知成
都府
施师点传干道八年师点假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
读使金致命金立班既定相仪者以亲王将至命
师点退位师点屹立相仪者请数四师点正色曰班
立已定尚欲何为不肯少动在廷相顾骇愕知其有
守不敢复以为请九年使还有言其事于上者上嘉
叹不已及后金使贺正日至阙问馆伴师点今居何
官馆伴宇文价于班列中指师点以示之金使恍然
曰一见正人令人眼明
范成大传隆兴再讲和失定受书之礼上尝悔之迁
成大起居郎假资政殿大学士充金祈请国信使国
书专求陵寝盖泛使也上面谕受书事成大乞并载
书中不从金迓使者慕成大名至求巾帻□之至燕
山密草奏具言受书式怀之入初进国书词气慷慨
金君臣方倾听成大忽奏曰两朝既为叔侄而受书
礼未称臣有疏搢笏出之金主大骇曰此岂献书处
耶左右以笏标起之成大屹不动必欲书达既而归
馆所金主遣伴使宣旨取奏成大之未起也金庭纷
然太子欲杀成大越王止之竟得全节而归
张诏传诏字君卿成州人少隶张俊帐下积功守和
州尝被旨介聘一日金人持所绘佑献二陵像至馆
中皆北地服诏向之再拜馆者问之答曰诏虽不识
其人但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疑非北朝祖宗也敢不
拜孝宗闻而喜之由是骤用
丘传迁枢密院检详文字被命接伴金国贺生
辰使金历九月晦与统天历不合接使者以恩意
乃徐告以南北历法异同合从会庆节正日随班上
寿金使初难之卒屈服孝宗喜谓曰使人听命成
礼而还卿之力也
刘甲传甲字师文以枢密院检讨兼国史院编修官
实录院检讨官使金至燕山伴宴完颜者名犯仁庙
嫌讳甲力辞完颜更名修自绍兴后凡出疆遇忌俱
辞设宴皆不得免秦桧所定也九月二十三日金宴
甲以宣仁圣烈后忌辞还除司农少卿
云麓漫抄陶谷使吴越钱王因举酒令曰白玉石碧
波亭上迎仙客陶对曰口耳王圣明天子客钱塘宣
政间林摅奉使契丹国中新为碧室云如中国之明
堂伴使举令曰白玉石天子建碧室林对曰口耳王
圣人坐明堂伴使云奉使不识字只有口耳壬却无
口耳王林词屈骂之几辱命彼之大臣云所争非国
事岂可以细故成隙遂备牒奏上朝廷一时为之降
黜后以其骂契丹进用至中书侍郎
笔记内侍都知阎承翰质直强干景德初契丹方睦
于我聘使往来凡百供馈赐与程式未定俾承翰专
掌其事执政间有欲以汉衣冠赐彼来使者承翰以
为不可曰南北异宜请各从其土俗而已上以承翰
所议为定
景德中初契丹通好首命故给事中孙公仅奉使而
往洎至彼国属修聘之始迎劳饔饩颁给之礼殊未
详备北人馆待优异务在丰腆无所不至然事或过
差仅必抑而罢之自余皆为随事损益俾丰腆中度
而后已迄今信使往复不改其制
中山诗话余靖两使契丹其情益亲能辽语作辽语
诗辽主曰卿能道我为卿饮靖举曰夜宴设逻
厚
盛也
臣拜洗
受
赐
两朝厥荷
通
好
情感勒
厚
重
微臣雅鲁
拜
舞
祝若
统
福
佑
圣寿铁摆
嵩
高
俱可忒
无
极
主大笑遂为釂觞刘沆
亦使辽使凌压之契丹馆客曰有酒如渑系行人而
不住沆应声曰在北为狄吹出塞以何妨仁宗待辽
有礼不使纤微迕之二公俱谪官
清波杂志康定二年刘涣奉使入西羌招纳唃厮啰
族部蕃法唯僧人所过不被拘留资给饮食涣乃落
发僧衣
渑水燕谈录康定中赵元昊既虏刘平遂约吐蕃毋
与中国通阴相为援朝廷患之择能使绝域者将以
恩信谯让唃氏尚书屯田员外郎刘涣上书请行间
道驰至青唐城唃氏皆顿首悔谢请以死捍边因图
画其地形并誓书还奏仁宗嘉叹进直昭文馆俄而
元昊臣服再加刑部郎中赐金紫
梦溪笔谈李士衡为馆职使高丽一武人为副高丽
礼币赠遗之物士衡皆不关意一切委于副使时□
底疏漏副使者以士衡所得缣帛藉□底然后实己
物以避漏湿至海中遇大风□欲倾覆舟人大恐请
尽弃所载不尔船重必难免副使仓惶取船中之物
投之海中便不暇拣择约投及半风息船定既而点
检所投皆副使之物士衡所得在船底一无所失
邻几杂志韩忠宪使辽其介刘太后之姻庸而自专
私与辽使云太后言两朝欢好传云子孙韩了不知
忽置一筵遣臣来伴因问太后有此语何故不传忠
宪答云皇太后每遣使使人帘前受此语戒使人令
慎重尔于是以手顶礼云两朝生灵之福也
老学庵笔记仁宗皇帝庆历中尝赐辽使刘六符飞
白书八字曰南北两朝永通和好会六符知贡举乃
以两朝永通和好为赋题而以南北两朝永通和好
为韵云出南朝皇帝御飞白书六符盖为辽画策增
岁赂者然其尊戴中国尚如此则盟好中绝诚可惜
也
春渚纪闻元佑三年辽贺正使刘霄等入贺东坡与
狄咏馆伴锡燕回始行马而公马小蹶刘即前讯曰
马惊无苦否公应之曰衔勒在御虽小失无伤也
画墁录元佑末宇文昌龄命称聘契丹皇城使张璪
价焉张颓龄枢府难其行璪哀请故事死于辽朝廷
恩数甚渥辽棺银装校三百两既行璪饮冷食生无
忌昌龄戒之不纳既至辽境益甚昌龄颇患之禁从
者无供璪怒骂不足果病噤不纳粥药至十许日一
行人病之既而三病三愈竟不复命登对进前上面
哂之退语近臣曰张璪生还奈何诣政堂诸公大笑
昌龄直被他害杀每夜使人防视若有些好恶只是
自家不了至其家妇孙睥睨阿翁□地又却来也
挥尘后录绍圣初孟后废处道宫偶辽国遣使来诏
命邢和叔馆之邢白时宰章子厚曰北使万一问及
瑶华事何以为词子厚曰当云罪如诏书已而北人
不及之忽问曰南朝近日行遣元佑人何邪邢即以
子厚语答之归奏泰陵大喜以谓善于专对
老学庵笔记赵相挺之使金方盛寒在殿上金主忽
顾挺之耳愕然急呼小臣指示之盖阉也俄持一小
玉合子至合中有药色正黄涂挺之两耳周匝而去
其热如火既出殿门主客者揖贺曰大使耳若用药
迟且拆裂缺落甚则全耳皆堕而无血扣其玉合中
药为何物乃不肯言但云此药市中亦有之价甚贵
方匕直钱数千某辈早朝遇极寒则涂少许吏卒辈
则别有药以狐溺调涂之亦效
却扫编政和中杜相充以列卿使辽时新更左右仆
射为太宰少宰既至辽馆伴者问南朝新定宰相官
名亦有据乎杜曰曾读周礼否馆伴者不悦曰周礼
岂不尝读正以周官太宰卿一人则天官之长也小
宰中大夫二人其属耳安得相抗而为二宰哉杜无
以应及还以失言被黜
老学庵笔记魏道弼参政使金人军中抗辞不挠金
人大怒欲于马前斩之挥□垂及颈而止故道弼头
微偏
国老谈苑赵世长以宗正卿北使时九月既宴荐瓜
主客举谓世长曰北方气候诚早彼想未也世长对
曰本朝来岁季夏此味方盛故知其节物晚也
贵耳集孝庙在御北使进国书必起御座三步中贵
取进忽贺正使至殿上去御座数十步必欲屈万乘
亲临移时不决知阁王抃忽撒起国书云驾兴虏使
失仪而孝庙喜王抃之机捷孝庙圣语云在朝无一
人乞斩北使者毗陵丁逢以选人上书乞斩北使不
执臣礼以存中国之体孝庙大喜即改京秩
老学庵笔记淳熙己酉金国贺登宝位使自云悟室
之孙喜读书著作郎权兵部郎官邓千里馆之因游
西湖至林和靖祠堂忽问曰林公尝守临安耶千里
笑而已
贵耳集石湖范至能成大以中书舍人为祈请使至
卤庭颇立节葛王临辞有言曰天下是天下之天下
有德者得之但使宋帝修德而已不忧天下之不归
寿皇所以圣德日新基于此也
老学庵笔记谢子肃使回云金群臣自徒单相以下
大抵皆白首老人徒单年过九十矣又云金姓多三
两字又极怪至有姓斜卯者己酉春金移文境上曰
皇帝生日本是七月今为南朝使人冒暑不便已权
改作九月一日其内乡之意亦可嘉也
贵耳集寿皇议遣汤鹏举使金沈詹事枢在同列间
发一语操吴音曰官家好呆此语遂达于上大怒差
四从官审责沈曾与不曾有此语对云臣有此语即
日谪筠州汤侍御史使金寿皇专差中贵等人
使回程先取国书星夜以闻寿皇得之启匣元封不
开国书复回汤以专对失职得谪汤以先言有验得
归
谢文昌源明馆伴北使时宁庙初即位定册时诸臣
颇有议论北使忽问谢云伊尹放太甲于桐此何义
指光宗属疾而言谢答曰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
之志则不可避一篡字朝论甚伟
金史刘筈传皇统元年筈充江南封册使假中书侍
郎既至临安而宋人榜其居曰行宫筈曰未受命而
名行宫非也请去榜而后行礼宋人惊服其有识欲
厚贿说之奉金珠三十余万而筈不之顾皆叹曰大
国有人焉
梁肃传肃改刑部尚书宋主屡请免立受国书之仪
世宗不从及大兴尹璋为十四年正旦使宋主使人
就馆夺其书而重赂之璋还杖一百五十除名以肃
为宋国详问使其书略曰盟书所载止于帝加皇字
免奉表称臣称名再拜量减岁币便用旧仪亲接国
书兹礼一定于今十年今知岁元国信使到彼不依
礼例引见辄令迫取于馆侄国礼体当如是耶往问
其详宜以诚报肃至宋宋主一一如约立接国书肃
还附书谢其略曰侄宋皇帝谨再拜致书于叔大金
应天兴祚钦文广武仁德圣孝皇帝阙下惟十载遵
盟之久无一毫成约之违独顾礼文宜存折衷矧辱
函封之贶尚循躬受之仪既俯迫于舆情常屡伸于
诚请因岁元之来使遂商榷以从权敢劳将命之还
先布鄙悰之恳自余专使肃控请祈肃还至泗州先
遣都管赵王府长史□满蒲马入奏世宗大喜欲以
肃为执政左丞相良弼曰梁肃可相但使宋还即为
之宋人自此轻我矣上乃止
张通古传通古易州易县人除中京副留守为诏谕
江南使宋主欲南面使通古北面通古曰大国之卿
当小国之君天子以河南陕西赐之宋宋约奉表称
臣使者不可以北面若欲贬损使者使者不敢传诏
遂索马欲北归宋主遽命设东西位使者东面宋主
西面受诏拜起皆如仪使还闻宋已置戍河南谓送
伴韩肖胄曰天子裂壤地益南国南国当思图报大
恩今辄置守戍自取嫌疑若兴师问罪将何以为辞
江左且不可保况齐乎肖胄惶恐曰敬闻命矣即驰
白宋主宋主遽命罢戍通古至上京具以白宗干及
其部置未定当议收复宗干喜曰是吾志也即除参
知行台尚书省事
黄久约传久约授左谏议大夫兼礼部侍郎为贺宋
生日副使至临安适馆伴使病宋人议欲以副使代
行使事久约曰设副使亦病又将使都辖掌仪辈行
礼乎竟令国信使独前行副使与馆伴副使联骑如
故乃终礼而还
元史速哥传速哥蒙古怯烈氏世传李唐外族父怀
都事太祖尝从饮班朮居河水速哥为人外若质直
而内实沉勇有谋雅为太宗所知命使金因俾觇其
虚实语之曰即不还子孙无忧不富贵也速哥顿首
曰臣死职耳奉陛下威命以行可无虑也帝悦赐所
常御马至河金人闭之舟中七日始登南岸又三旬
乃达汴及见金主曰天子念尔土地日狭民力日疲
故遣我致命尔能共修岁币通好不绝则转祸为福
矣谒者令下拜速哥曰我大国使为尔屈乎金主壮
之取金□饮之酒曰归语汝主必欲加兵敢率精锐
以相周旋岁币非所闻也速哥饮毕即怀金□以出
速哥虽佯为不智而默识其地理厄塞城郭人民之
强弱既复命备以虚实告且以所怀金□献帝喜曰
我得金于汝手中矣复以赐之
辍□录翰林学士元文敏公明善字复初清河人参
议中书日会朝廷遣蒙古大臣一员使交趾公副之
将还国之伪主以金蒙古受之公固辞伪主曰彼
使臣已受矣公独何为公曰彼所以受者安小国之
心我所以不受者全大国之体伪主叹服
中州野录徐芳谷字明善鄱阳人至正间任江西等
处提举尝奉使交趾国其王子陈日炫闻公善诗举
□酒立召索吟公遂口占云乘传入南中云章照海
红天边龙虎气南侥马牛风日月八荒烛车书万里
同丹青入王会茅土祚无穷日炫遂纳款奉贡公声
名大振
见闻录侯琎永乐乡试第一交趾黎麟请命公辅礼
部侍郎章公往锡封至其境关门低且隘先驱者谓
当伛度公止之曰此中国所谓狗窦也于土人出入
则宜今天命下临不可由此度迓者惊愕为撤关而
入由是蛮人益谨礼不敢肆既归毫发无所受
宣庙嗣位交趾黎利弗靖成山侯王通等用兵无功
时庐陵罗公简为御史升工部右侍郎与李琦等赍
玺书谕利未至而通与利和自率众出境矣众止公
勿往公曰王通师败辱国我受命谕贼可退缩不进
乎贼虽凶暴必不敢拒诏与琦亟驰至其国宣上恩
意利惶恐率其属拜自首其过遣使献金又奉表诣
阙称谢且请立陈氏之孙皓复命公往立之既至利
以皓已死乃张筵列女乐设宴公叱曰皓死尔国人
安可淫乐尽击破其尊罍乐器时天晴忽阴风起大
雨雷震焚利居室利惧贡方物表谢还朝
行人司部杂录
续明道杂志嘉佑中韩魏公当国遣使出诸道以宽
恤民力为名使既行魏公大悔之每见外来宾客必
问宽恤使者不扰郡县否意恐诏使骚扰民重不安
也无几皆罢之王荆公行新法每遣使其大者曰察
访小至于兴水利种稻田皆遣使使者项背相望于
道荆公尝言读大小雅言周文武故事而小雅第二
篇便言皇皇者华君遣使臣故遣使为先务二公所
见如是
读书镜宣和时傅忠肃公察为接伴使时金人已渝
盟公至燕山闻斡离不入寇或劝其毋遽行公曰□
命而行闻难而止若君命何遂去不顾陈忠肃公过
庭当金人再犯京师议割两河须大臣皆行聂昌耿
南仲皆以事辞公曰主忧臣辱臣愿效死钦宗挥涕
叹息遣之壮哉两忠肃也苟有闻二公之风者则奉
使渡海必不捐印而还遣勘出关自当膏车而去庶
几所谓东西南北惟上所使者欤
西峰淡话国初差行人极易故行人官极多而资格
亦不贵后则不然矣如民有输粟千石以上者必降
玺书使行人至其家旌为义民此盖郑重奖掖不然
行人固易差玺书岂易降其家乎今于报功旌善俱
草草矣人焉肯自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