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疗马集》版本论

作者：王成
引 言

《元亨疗马集》，清代至今俗称《牛马经》，原系明朝南直隶庐州府六安州（今安徽六安县）喻仁（字本元）、喻杰（字本亨）两人所著，自明代万历戊申（1608）年初梓（按丁宾序言“近梓其治疗图方”一句确定）以来，流传全国各地甚至日本、朝鲜、德国等国，出现了内容互有出入的多种版本[1]，为中国乃至世界畜牧兽医学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

从20世纪40年代起，一些中兽医学家在利用《元亨疗马集》指导医疗实践时开始注重了版本考证等文献研究，除了各出版社出版的《元亨疗马集》石印本、点句本、校勘本、注释本附有版本考证之类的专文外，《中国兽医学杂志·纪念元亨疗马集刊行350周年·中兽医专号》（科学出版社1958年10月）、《纪念元亨疗马集付梓380周年学术讨论会论文汇编》（安徽省畜牧兽医学会等1988年5月）、《纪念元亨疗马集付梓390周年·创造新世纪中兽医学》（中国农业大学出版社1998年8月）等也有重点介绍。
中国农业大学于船教授1956年在与同事吴学聪教授（1920-1982）、农业部畜牧兽医总局金重冶教授级高级兽医师组建中国畜牧兽医学会中兽医学组时便与（中国）农业出版社合作主持了以《元亨疗马集》为重点的“中国古农书丛刊·畜牧兽医之部”选编工作，吴学聪教授在《中国抟窖г又尽?958年第10期发表了“《元亨疗马集》的版本类型”（第462-468页），此后于船教授、南京农业大学邹介正研究员、安徽省农科院畜牧兽医研究所许长乐研究员、山东畜牧兽医职业学院郭光纪副教授等也在有关论著中进行了阐述，本文重点对上述涉及《元亨疗马集》版本概况、版本分类、版本争论的研究作一总结，以供进一步研究时参考。

版本概况

从1949年10月至今，大陆一些出版社相继出版了《元亨疗马集》的石印本、点句本、校勘本及注释本（简称“今本”）11种。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主要是石印本、点句本、校勘本，如建文书局（1954）石印本、锦章书局（1955）石印本[2]、中华书局（1957）校勘本[3]、农业出版社（1960）点句本[4]、农业出版社（1963）重编本[5]；80年代后则以各种注释本为主，如山东科技出版社（1983）许（锵）序注释本[6]、农业出版社（1984）选释本[7]、北京农业大学出版社（1990）丁（宾）序校注本[8]。《新刻注释马牛驼经大全集》（清·郭怀西），系《元亨疗马集》的最早注释本，该书1979年12 月在安徽六安县发现，作为“中国农学珍本丛刊”、“中国古农书丛刊·畜牧兽医之部”由农业出版社出版了影印本（1983）[9]、校正本（1988）[10]。值得说明的是《新牛马经》，它是金重冶教授级高级兽医师以《元亨疗马集》为蓝本并根据本人的实际经验予以改编而成的著作，农业出版社出版过初版、第二版、第三版[11]，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影响最大的著作，截止1965年5月共印14次，印数高达 282000册；在20世纪特别是60年代后，流传最广的还是中国农科院中兽医研究所的重编校正本，它综合了《元亨疗马集》明清各个时期的各种版本，并按分类重排系统地进行校正、改错、补漏、标点，成为学习、研究和临床运用中国中兽医学的重要工具书，截止1985年12月印数已达146250册，当今很多学术探讨都以此书为蓝本[12]。

上述今本，出版底本以明清木刻本、石印本为主，据统计有金陵汝显堂梓本、汝显堂梓尚息堂重梓本、汝显堂梓松盛堂重梓本、汝显堂梓文发堂重梓本、大德松藏版本[13]、大德堂版本、致盛堂版本、桐石房版本、桂花楼版本、兴文堂版本、泰山堂版本、文兴堂版本、文成堂版本、文盛堂版本、文富堂版本、聚文堂版本[14]、宝仁堂版本、善成堂版本、书业堂梓本[15]、三益堂版本等20多种，这些底本多收藏在中国国家图书馆、南京图书馆等处，河南教育出版社《中国科技典籍通汇》、（山东）齐鲁书社《四库存目丛书》也曾影印，只是流传不广而已。

版本分类

从数量上看，《元亨疗马集》版本的确很多。如从版本类型上看，不外乎3-4种。一说“虽然版本很多，但基本上可分为丁序本、许序本以及郭注本三种类型”[16]，另一说“有四种类型的版本：第一种是明版丁序《元亨疗马集》本；第二种是增添了《牛经》、《驼经》的丁序增补本，或者说是清版《元亨疗马集附牛驼经》本：第三种是李玉书编纂的《牛马驼经全集》，包括一些不含《驼经》称为《牛马经》的版本，上有许锵作的序，通称许序本；第四种是1949年后将丁序增补本和许序本合并，重新编纂而成的重编本，如《重编校正元亨疗马牛驼经全集》”[17]。前一说在“丁序校注本”里又增加了“重编校正本”，算来也是四种[18]。按作序人将《元亨疗马集》分类，可分成丁（宾）序本（喻仁、喻杰著）、许（锵）序本（李玉书编）及重编校正本（丁序本许序本的合编本）三种，其中丁序本应该包括明版丁序本、清版丁序增补本，实际是后一种说法的简称。现存丁序本，主要有金陵汝显堂梓本、大德松藏版本等几种，其它都是许序本。

此外，按刻印形式可分为木刻本（如金陵汝显堂梓本、书业堂梓本）、石印本（如致盛堂本、建文书局本）、铅印本（如农业出版社的各种版本）三种：按编排形式又可分为竖排本（如各种古本、中华书局许序本）、横排本（如山东科技出版社许序注释本、农业出版社选释本、北京农业大学出版社丁序校注本）两种；按作者情况可分为原著本（如金陵汝显堂梓本、大德松藏版本）、改编本（如兴文堂许序本、农业出版社重编校正本）、注释本（如农业出版社选释本、郭注本）三种。虽然分法不一，但一般还是提丁序本、许序本以及重编校正本三种比较适宜。

版本争论

合适的版本，有助于研究和反映喻仁（字本元）、喻杰（字本亨）的学术思想及学术成就，按此明版丁序本应该最能体现这一观点。“丁序校注本”作者于船教授认为“汝显堂梓本和大德松藏版丁序本为喻氏兄弟之原著”[19]，并认为“现经查明丁宾作序的明本，是《元亨疗马集》的原本。原书分春、夏、秋、冬四卷，附《牛驼经》’’[20]。而邹介正研究员却认为“现存的丁序本《元亨疗马集》为清代人重刻增补版，不是明版本”[21]，理由有两点：一是现存丁序本有《牛驼经》，《牛经》之前还有“已未有事金陵”后写的“元亨疗牛集序”；二是现存丁序本卷后有杨潮（字东源）、朱从玺字样，据郭（怀西）注本自序“至康熙十九年庚申岁（1680），吾州医兽杨东源翻刻，今乾隆四十年已未岁（1775）又复翻刻”等。笔者所藏的金陵汝显堂梓丁序本，卷前有“新刻苏本大清道光三十年增辑”字样[22]，故比较同意后一说法，即现存丁序本不是明刻本，而是清版增补本。

至于《元亨疗马集》丁序本和许序本是不是一部书的两种不同版本，邹介正研究员认为“明刊丁序的《元亨疗马集》与清李玉书的《牛马驼经全集》，书名不同，内容不同……它们不是不同版本，而是内容有部分相同的两部集刊式类书，是作者不同的两部兽医书”[23]，随后又补充说“后世人把《牛马驼经全集》因市场需要而更名为《元亨疗马驼经全集》、《牛马经（附驼经）》、《元亨疗马集（附牛驼经）》等等是不妥当的”，并从五个方面加以论证。虽然如此，人们由于习惯因素仍然把它们作为一部书的两种版本是可以理解的，就连丁序本本身也有几种书名，如《元亨疗马牛经大全（附驼经）》（道光三十年增辑、金陵汝显堂梓本）[24]，即使是许序本也有《新镌元亨疗马集大全》（书业堂梓本）[25]、《元亨全图疗牛马集大全》（善成堂梓本）等书名。

结 语

《元亨疗马集》是一部国内外流传最广最受人珍视的中国中兽医学经典，自问世以来就被世界一些国家所重视，日本早在日本明历二年（1656）就出版了《马经大全》（中国国家图书馆有藏）[26]，就是国内今天也还为畜牧兽医尤其中兽医工作者所推崇。选择适宜的版本有助于更好地学习和研究这一巨著，掌握喻氏的学术思想及学术成就，从而有利于中国中兽医学的进一步研究。笔者才疏识浅，不敢妄自尊大，只是希望有关科研院校、行政主管部门、学术团体进一步重视《元亨疗马集》研究，以期实现中国中兽医学的再振兴高潮的到来。

注 释

[1]《元亨疗马集校注（丁宾序本）》（于船、郭光纪、郑动才、李德福校注），北京农业大学出版社1990年12月，第一版，“前言”

[2]“农业古籍整理出版情况”（肖克之、李兆昆），《古今农业》1990年第一期，第169页

[3]《元亨疗马集（附牛驼经）》（谢成侠、金重冶校勘），中华书局1957年2月，第一版

[4]《农业出版社图书目录（1958-1985）》（本社编），农业出版社1987年9月，第一版，第240页
[5]《重编校正元亨疗马牛驼经全集》（中国农科院中兽医研究所重编校正），农业出版社1963年1月，第一版

[6]《元亨疗马集许序注释》（郭光纪、荆允正注释），山东科技出版社1983年11月，第一版
[7] 《元亨疗马集选释》（中国农科院中兽医研究所主编），农业出版社1984年10月，第一版

[8]《元亨疗马集校注（丁宾序本）》，同[1]

[9]《新刻注释马牛驼经大全集》（安徽省农科院畜牧兽医研究所整理），农业出版社（影印）1983年8月，第一版

[10]《新刻注释马牛驼经大全集》（许长乐校正），农业出版社（校正）1987年9月，第一版

[11]《新牛马经》（金重冶著），农业出版社1965年5月，第三版

[12]“解放以来整理研究《元亨疗马集》的概况及其展望”（谢慧胜、王红军），《纪念元亨疗马集付梓380周年学术讨论会论文汇编》（安徽省畜牧兽医学会等编印、1988年5月），第11页

[13]《元亨疗马集校注（丁宾序本）》，同[1]

[14]《重编校正元亨疗马牛驼经全集》，同[5]，“校注说明”

[15]《元亨疗马集许序注释》，同[6]，“注释说明”

[16]“喻氏兄弟和《元亨疗马集》”（于船），同[12]，第1页
[17]“元亨昆仲和《疗马集》”（邹介正），同[12]，第5页

[18]《元亨疗马集校注（丁宾序本）》，同[1]
[19]“喻氏兄弟和《元亨疗马集》”（于船），同[12]，第1页

[20]《元亨疗马集校注（丁宾序本）》，同[1]

[21]“元亨昆仲和《疗马集》”（邹介正），同[12]，第6页

[22]《元亨疗马牛经大全（后附驼经）》（大清道光三十年增辑、金陵汝显堂梓本），存四川筠连县畜牧局王成先生处

[23]“再论《元亨疗马集》”（邹介正），《中国兽医史》（1991年试刊号），第7页

[24]《元亨疗马牛经大全（后附驼经）》，同[22]

[25]《元亨疗马集许序注释》，同[15]

[26]《中国养马史》（谢成侠著），农业出版社1991年5月，修订版（科学出版社1959年4月初版），第4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