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建都长安,到汉武帝时期,由于京都人口不断增加,官僚机构迅速膨胀,又要用兵匈奴和经营西域,中央政府的粮食支出非常浩繁,压力很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西汉政府一方面在关中大修水利,以便发展当地农业,就近取粮。另一方面是改善水运条件,以便从当时主要产粮区的东部地方,调运更多的粮食进京。
西汉从函谷关以东运粮入京,本来取道渭水西运。但渭水多沙,水道浅涩曲折,运输功能很差。从长安东到黄河,陆路只有300多里,而曲折的渭河水道,却长达900多里。又由于封冻和水量不足等原因,一年中,它只有六个月可以勉强通航。因此,渭河年运输量很少,西运入京的粮食,只有几十万石。汉武帝时,须从东方调入粮食几百万石,急需另觅途径解决运粮问题。因此,当大司农(主管全国农业的长官)郑当时建议在渭南凿一条径直的运粮渠道时,汉武帝立即采纳了。历史上把这条渠道称为漕渠。
漕渠工程动工于汉武帝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由齐人水工徐伯负责勘查、测量、定线,由几万军工负责施工。渠首位于长安城西北,引渭水为水源,经长安城南向东,与渭水平行,沿途接纳泬〔jue决〕水(皂河)、浐〔chan产〕水、霸水,以增加漕渠的水量。这些水道都发源于南山,含沙量很少。漕渠穿过霸陵(治所在今西安市东北)、新丰(治所在今临潼县东北)、郑县(治所在今华县)、华阳(治所在今华阳县东南)等县,到渭水口附近与黄河会合,全长300多里,历时三年完工。汉武帝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又在长安西南凿昆明池,周长40多里,将沣水、滈〔hao号〕水拦蓄池内。凿昆明池除了用来操练水兵外,还可以调济漕渠水量和供应京师的生活用水。
漕渠的通航能力很高,它一直是西汉中后期东粮西运的主要渠道,一般年代,年运输量在400万石左右,最高年份达到600万石,约为渭水运量的10倍。除航运外,它还有灌溉农田之利,溉田面积约10000顷上下,比白渠多一倍以上,约与当时的成国渠相当。西汉亡国后,东粮西运的工作不再继续,漕渠因失修而逐渐湮废。
东汉定都洛阳,漕运工程的重点随着东移,既凿了一条名叫阳渠的新水道,又比较彻底地治理了汴渠。
洛阳虽有洛水可通黄河,但洛水大部分河段河床很浅,不便航运。为了使粮船可以直达京师,光武帝建武五年(公元29年),在河南尹王梁主持下,着手兴建运河。他组织力量,“穿渠引谷水(洛水支流)注洛阳城下,东写(泻)巩川。”由于谷水水量不足和渠线安排不当,渠虽凿成了,但不通水。19年后,即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大司空张纯再度在京师附近修建运河。他汲取王梁失败的教训,一方面增加运河水源,除仍引谷水外,又引来了洛水干流;另一方面重新安排渠道线路,西起宜阳东部,向东经过洛阳城的西面、南面和东面,再向东到郾师附近回注洛水。这条运河名叫阳渠。第二次工程很成功,东汉从此以后,来自南方、东方、北方等地的粮船,经邗沟、汴河、黄河等航道,再循洛水、阳渠,可在洛阳城下傍岸了。阳渠的穿凿,不仅便于政府通漕,而且也使“百姓得其利”。
不过,东汉最大的运河工程,当数汴河的治理。从西汉后期到王莽统治时期,鸿沟水运体系,由于黄河的一再决口,已经支离破碎,有些运道完全断航,由丹水演变而来的汴河,航道也经常受阻。汴河是京师洛阳的主要粮道,在全国入京的租赋中,来自豫、兖、徐、扬、荆等州所占比重很大,多循此河入京。因此,对汴河的治理,东汉朝廷非常重视,其中最重要的一次,是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由王景、王吴主持的治河、治汴工程。黄河泛滥是汴河堵塞的根源,治汴必须治河(治河工程详见本书《九、历代治河工程》)。治汴工程主要有改造渠口和筑堤、浚渠等。
汴河以黄河水为水源,而黄河主溜在河床中摆动无常,单一引水口不能稳定地引入河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王景、王吴除修复旧闸外,又建新闸,实行多口引水。同时,将引水闸由原来的木结构改成石结构,以便更好地控制进水。黄河洪水流量很大,即便汴口设闸控制,仍然会有过量的洪水进入汴河,汴河仍然会决堤成灾。为了增加汴河的安全系数,二人又在其上游,即浚仪渠,用“墕流法”将涌入的过量的水,有控制地排出堤外。从荥阳到泗水,汴河全长800里,他们还全面地建筑河堤,深挖河床。经过这次治理,汴河的漕粮能力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