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首诗都表达了对家人的挂念,第一首通篇都是写给弟弟苏辙的,尤其吐露出浓浓的手足深情:身逢盛世,身为微臣的自己却愚蠢地自蹈死地。中年殒命,算是提前偿还了前生的孽债,但是一家老少十多口人,从此就要拖累弟弟来抚养了。一死何足道哉,到处的青山都可以埋葬骨骸,只是当年与弟弟相约夜雨对床的盟誓再也无法实现,此后夜雨潇潇的时刻,子由只能独自伤心了。但愿与子由世世代代都做兄弟,把未了的因缘付诸来生!。
苏轼与弟弟苏辙不仅在文章创作方面同列“唐宋八大家”,现实中更是手足情深,他们有感于唐代诗人韦应物“宁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的诗句,相约异日功成身退、对床而眠,共享闲居之乐。此时苏轼自料将死,不免感慨昔日愿望,与此同时,“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的期望更是感人至深。
第二首是写给妻儿的,表达对妻子儿女的思念以及对自己的伤怀,除此之外还有对身后事的嘱托,“柏台霜气夜凄凄,风动琅珰月向低”,这二句描绘出月光下御史台监狱阴森的侧影。汉代御史台多种柏树,所以又称柏台(见《汉书·朱博传》)。琅珰,指屋檐下系的铃铎。诗人在不眠的寒夜,想到自己在刽子手屠刀的阴影之下,心中充满了惊骇之情。
“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一联可圈可点,是苏轼善用比喻的体现,表达出作者心如鹿撞,命运似鸡的心情,也是其诗歌的一个重要特点。
最后二句:“百岁神游定何处?桐乡知葬浙江西。”作者在这里自注说:“狱中闻杭湖间民为余作解厄道场者累月,故有此句”。当年苏轼由京官外放,首先就到杭州任三年通判(地方副长官),在任期间,大有功德于杭州人,因此杭州人民思之不已,为他作道场累月,给了很大的精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