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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诗词

凤雏生高岩,风雨摧其翼。养痾深林中,百鸟惊辟易。

虞人视为妖,举网争弹弋。此本王者瑞,惜哉谁能识。

吾方哀其穷,胡忍复相亟?鸱枭据丛林,驱鸟恣搏食。

嗟尔独何心?枭凤如白黑。

古洞瑀荒僻,虚设疑相待。
披莱历风磴,移居喜幽垲。
营炊就岩窦,放榻依石垒。
穹窒旋薰塞,阿坎仍扫洒。
卷帙漫堆列,樽壶动光彩。
夷居信何陋,恬淡意方在。
岂不桑梓怀,素位聊无悔。¤
何处花香入夜清?石林茅屋隔溪声。
幽人月出每孤往,栖鸟山空时一鸣。
草露不辞芒屦湿,松风偏与葛衣轻。
临流欲写猗兰意,江北江南无限情。

醴陵西来涉湘水,信宿江城沮风雨。不独病齿畏风湿,泥潦侵途绝行旅。

人言岳麓最形胜,隔水溟蒙隐云雾。赵侯需晴邀我游,故人徐陈各传语。

周生好事屡来速,森森雨脚何由住。晓来阴翳稍披拂,便携周生涉江去。

戒令休遣府中知,徒尔劳人更妨务。橘洲僧寺浮江流,鸣钟出延立沙际。

停桡一至答其情,三洲连绵亦佳处。行云散漫浮日色,是时峰峦益开霁。

乱流荡桨济倏忽,系楫江边老檀树。岸行里许入麓口,周生道予勤指顾。

柳溪梅堤存彷佛,道林林壑独如故。赤沙想像虚田中,西屿倾颓今冢墓。

道乡荒趾留突兀,赫曦远望石如鼓。殿堂释菜礼从宜,下拜朱张息游地。

凿石开山面势改,双峰辟阙见江渚。闻是吴君所规画,此举良是反遭忌。

九仞谁亏一篑功,叹息遗基独延伫。浮屠观阁摩青霄,盘据名区遍寰宇。

其徒素为儒所摈,以此方之反多愧。爱礼思存告朔羊,况此实作匪文具。

人云赵侯意颇深,隐忍调停旋修举。昨来风雨破栋脊,方遣圬人补残敝。

予闻此语心稍慰,野人蔬蕨亦罗置。欣然一酌才举杯,津夫走报郡侯至。

此行隐迹何由闻?遣骑候访自吾寓。潜来鄙意正为此,仓卒行庖益劳费。

整冠出讶见两盖,乃知王君亦同禦。肴羞层叠丝竹繁,避席兴辞恳莫拒。

多仪劣薄非所承,乐阕觞周日将暮。黄堂吏散君请先,病夫沾醉须少憩。

入舟暝色渐微茫,却喜顺流还易渡。严城灯火人已稀,小巷曲折忘归路。

仙宫酣倦成熟寐,晓闻檐声复如注。昨游偶遂实天假,信知行乐皆有数。

涉躐差偿夙好心,尚有名山敢多慕。齿角盈亏分则然,行李虽淹吾不恶。

故园今夕是元宵,独向蛮村坐寂寥。
赖有遗经堪作伴,喜无车马过相邀。
春还草阁梅先动,月满虚庭雪未消。
堂上花灯诸第集,重闱应念一身遥。

去年今日卧燕台,铜鼓中宵隐地雷。
月傍苑楼灯影暗,风传阁道马蹄回。
炎荒万里频回首,羌笛三更谩自哀。
尚忆先朝多乐事,孝皇曾为两宫开。

之子将去远,雪夜来相寻。秉烛耿无寐,怜此岁寒心。

岁寒岂徒尔,何以赠远行?圣路塞已久,千载无复寻。

岂无群儒迹?蹊径榛茆深。浚流须寻源,积土成高岑。

揽衣望远道,请君从此征。

江上孤臣一片心,几经漂没水痕深。
极怜撑住即从古,正恐崩颓或自今。
藓蚀秋螺残老翠,蟂鸣春雨落空音。
好携双鹤矶头坐,明月中宵一朗吟。
晓行山径树高低,雨后春泥没马蹄。
翠色拖云开叠嶂,寒声隔竹隐晴溪。
已闻南去艰舟楫,漫忆东归阻杖藜。
夜宿仙家见明月,清光还似鉴湖西。
  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有吏目云自京来者,不知其名氏,携一子一仆,将之任,过龙场,投宿土苗家。予从篱落间望见之,阴雨昏黑,欲就问讯北来事,不果。明早,遣人觇之,已行矣。
  薄午,有人自蜈蚣坡来,云:“一老人死坡下,傍两人哭之哀。”予曰:“此必吏目死矣。伤哉!”薄暮,复有人来,云:“坡下死者二人,傍一人坐哭。”询其状,则其子又死矣。明日,复有人来,云:“见坡下积尸三焉。”则其仆又死矣。呜呼伤哉!
  念其暴骨无主,将二童子持畚、锸往瘗之,二童子有难色然。予曰:“嘻!吾与尔犹彼也!”二童闵然涕下,请往。就其傍山麓为三坎,埋之。又以只鸡、饭三盂,嗟吁涕洟而告之,曰:
  呜呼伤哉!繄何人?繄何人?吾龙场驿丞余姚王守仁也。吾与尔皆中土之产,吾不知尔郡邑,尔乌为乎来为兹山之鬼乎?古者重去其乡,游宦不逾千里。吾以窜逐而来此,宜也。尔亦何辜乎?闻尔官吏目耳,俸不能五斗,尔率妻子躬耕可有也。乌为乎以五斗而易尔七尺之躯?又不足,而益以尔子与仆乎?呜呼伤哉!
  尔诚恋兹五斗而来,则宜欣然就道,胡为乎吾昨望见尔容蹙然,盖不任其忧者?夫冲冒雾露,扳援崖壁,行万峰之顶,饥渴劳顿,筋骨疲惫,而又瘴疬侵其外,忧郁攻其中,其能以无死乎?吾固知尔之必死,然不谓若是其速,又不谓尔子尔仆亦遽然奄忽也!皆尔自取,谓之何哉!吾念尔三骨之无依而来瘗尔,乃使吾有无穷之怆也。
  呜呼伤哉!纵不尔瘗,幽崖之狐成群,阴壑之虺如车轮,亦必能葬尔于腹,不致久暴露尔。尔既已无知,然吾何能违心乎?自吾去父母乡国而来此,三年矣,历瘴毒而苟能自全,以吾未尝一日之戚戚也。今悲伤若此,是吾为尔者重,而自为者轻也。吾不宜复为尔悲矣。
  吾为尔歌,尔听之。歌曰:连峰际天兮,飞鸟不通。游子怀乡兮,莫知西东。莫知西东兮,维天则同。异域殊方兮,环海之中。达观随寓兮,奚必予宫。魂兮魂兮,无悲以恫。
  又歌以慰之曰:与尔皆乡土之离兮,蛮之人言语不相知兮。性命不可期,吾苟死于兹兮,率尔子仆,来从予兮。吾与尔遨以嬉兮,骖紫彪而乘文螭兮,登望故乡而嘘唏兮。吾苟获生归兮,尔子尔仆,尚尔随兮,无以无侣为悲兮!道旁之冢累累兮,多中土之流离兮,相与呼啸而徘徊兮。餐风饮露,无尔饥兮。朝友麋鹿,暮猿与栖兮。尔安尔居兮,无为厉于兹墟兮!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支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王守仁

王守仁

王守仁(1472年10月31日-1529年1月9日),汉族,幼名云,字伯安,号阳明,封新建伯,谥文成,人称王阳明。明代最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和军事家。王阳明不仅是宋明心学的集大成者,一生事功也是赫赫有名,故称之为“真三不朽”其学术思想在中国、日本、朝鲜半岛以及东南亚国家乃至全球都有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因此,王守仁(心学集大成者)和孔子(儒学创始人)、孟子(儒学集大成者)、朱熹(理学集大成者)并称为孔、孟、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