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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本竹书纪年辑证》·(附)五帝紀晉紀魏紀

古本竹书纪年辑证 佚名 著

〔附〕五帝紀〔一〕《竹書》云:昌意降居若水,產帝乾荒。《山海經?海內經》注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一云:「《大戴禮?帝繫》曰:「黃帝居軒轅之丘,娶于西陵氏之子,謂之嫘祖氏,產青陽及昌意。青陽降居泜水,昌意降居若水。」《史記?五帝本紀》「泜」作「江」,餘同。索隱曰:「降,下也,言帝子下為諸侯。」……《海內經》曰:「黃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居若水,生韓流。……」郭注引此紀證之,謂乾荒即韓流也。」

  〔二〕《汲冢書》云:黃帝仙去,其臣有左徹者,削木作黃帝之像,帥諸侯奉之。《意林》卷四(《抱朴子》)

  (《抱朴子》又曰:《汲郡冢中竹書》言:黃帝既仙去,其臣有左徹者,削木為黃帝之像,帥諸侯朝奉之。《太平御覽》卷七九皇王部《抱朴子》曰:張華《博物志》曰:黃帝仙去,其臣左徹者削木為黃帝像,帥諸侯奉之。亦見《汲冢書》。《太平御覽》卷三九六人事部案:此不見今本《抱朴子》,平津館本《抱朴子》以為外篇佚文。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九云:「案《博物志》云:「黃帝仙去,其臣左徹者削木象黃帝,帥諸侯以朝。七年不還,左徹乃立顓頊,左徹亦仙去也。」其說與《紀年》注亦同亦異,疑非事實。夫顓頊之於黃帝,世代懸隔,焉得云七年即立顓頊乎?」所云《紀年》注指今本。

  《意林》一條、《御覽》卷三九六一條,《存真》、《輯校》、《訂補》失收。   〔三〕《竹書》曰:顓頊產伯鯀,是維若陽,居天穆之陽。《山海經?大荒西經》注案:《史記?夏本紀》:「鯀之父曰帝顓頊。」索隱:「皇甫謐云:「鯀,帝顓頊之子,字熙。」……《系本》亦以鯀為顓頊子。」《山海經?海內經》注引《世本》同,與《竹書》合。

  〔四〕《竹書紀年》曰:堯元年景子。《隋書?律曆志》案:「景」本為「丙」,避唐諱改。《存真》云:「古人不以甲子名歲,自王莽下書言:「始建國五年,歲在壽星,倉龍癸酉。」又云:「天鳳七年,歲在大梁,倉龍庚辰。」是始變古。原古人之法,以歲星定太歲之所舍,星有超辰,則太歲亦與俱超,故不可以甲子名歲也。東漢以來,步曆家廢超辰之法,乃以甲子紀年,以便推算。此「丙子」二字,疑荀勖、和嶠等所增也。」

  〔五〕《括地志》云:……《竹書》云:昔堯德衰,為舜所囚也。《史記?五帝本紀》正義《汲冢竹書》云:舜囚堯于平陽,取之帝位。

  《廣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汲冢書》云:舜放堯於平陽。《史通?疑古》案:《存真》未收,僅於案語中謂《史記?五帝本紀》正義引《竹書》云云、《廣弘明集》十一引《汲冢竹書》云云,云:「案《史通?雜說篇》引此以為《瑣語》文,故不錄,《路史》注以為《紀年》文,妄也。」其說蓋本於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趙紹祖曰:「其言不似《紀年》本文」,此論甚確,(劉)知幾定以為《瑣語》,信也。」案劉知幾《史通?疑古》兩引「舜放堯於平陽」,一云出《汲冢瑣語》,一云出《汲冢書》。其云出《汲冢書》者尚有「益為啟所誅」、「太甲殺伊尹」、「文丁殺季歷」三事,據《晉書?束皙傳》及杜預《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此三事皆出《紀年》,則「舜放堯於平陽」一條當亦為《紀年》之文。其又云出《汲冢瑣語》者,蓋此事又見《瑣語》,不能執此即定其非《紀年》。《存真》誤以《疑古》為《雜說》,與陳逢衡《集證》同,蓋本此而未檢視原書,所誤亦同。趙紹祖《校補竹書紀年》卷一引作《史通?疑古篇》,不誤。《輯校》不錄,《訂補》補輯。   《訂補》云:「《太平寰宇記》濮州鄄城縣下有「堯城在城北五里」。又有「偃朱城在縣西北十五里」。萬廷蘭校注云:「案原本二城下皆引《紀年》云云,且云:《十道志》已錄,今不欲去之。究竟事涉荒誕,不見經傳,非聖者無法,不如去之。」是萬氏所見《寰宇記》原本有引《紀年》二則,而為萬氏所刪去,刻本遂不見此文。乾隆癸丑樂氏刻本亦脫去之。此二則文雖不見,然以萬校語詞觀之,可確信其與《五帝本紀》正義所引相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中之《辨〈太平御覽〉、〈寰宇記〉之誤》條,所引《寰宇記》文,即萬氏所見之原本。案《寰宇記》所云「堯城在城北五里」、「偃朱城在縣西北十五里」,與正義所引《括地志》之文同,《括地志》於此文後即兩引《竹書》云云。原本所云「《十道志》已錄」,疑《十道志》亦錄自《括地志》,並改《竹書》為《竹書紀年》。以未見原本,不入輯。

  〔六〕《括地志》云:……《竹書》云:舜囚堯,復偃塞丹朱,使不與父相見也。《史記?五帝本紀》正義案:《存真》未收,僅于案語中引之,以為《瑣語》文。《輯校》不錄,《訂補》補輯。參前條。

  〔七〕《括地志》云:……《汲冢紀年》云:后稷放帝子丹朱于丹水。《史記?高祖本紀》正義《竹書》亦曰:后稷放帝朱于丹水。《山海經?海內南經》注《汲冢紀年》云:后稷放帝子丹朱。《史記?五帝本紀》正義案:《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0注見本書附錄。

  〔八〕命咎陶作刑。《紀年》云。《北堂書鈔》卷一七帝王部〔九〕《汲冢紀年》曰:三苗將亡,天雨血,夏有冰,地坼及泉,青龍生於廟,日夜出,晝日不出。《通鑑外紀》卷一注案:《外紀》注引作《隨巢子》、《汲冢紀年》云云。《存真》、《輯校》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二注,見本書附錄。

  《墨子?非攻下》:「昔者三苗大亂,天命殛之。日妖宵出,雨血三朝,龍生於廟,犬哭乎市,夏冰,地坼及泉,五穀變化,民乃大振。高陽乃命玄宮,禹親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與《紀年》略同。

  晉紀〔一〕(《竹書紀年》):鄭桓公(厲)〔宣〕王之子。《史通?雜說上》案:《史通?雜說上》:「《竹書紀年》出於晉代,學者始知……鄭桓公厲王之子,則與經典所載乖剌甚多。」趙紹祖《竹書紀年校補》卷二云:「按《史通》所引本皆與經典乖剌者,若桓公為厲王之子,則正與《史記》合,劉知幾不應云乖剌也,疑《史通》有誤字耳。」浦起龍《史通通釋》卷一六云:「句有誤,厲王疑本作宣王。」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亦云:「《史通?雜說篇》又誤「宣」作「厲」,……案劉氏所謂經典,即《世本》、《史記》等書及漢晉人傳注也。秦漢以後著述家皆以鄭桓為厲王子,而《紀年》獨以為宣王子,故曰乖剌,若《竹書》本是厲王,何乖剌之有乎?」是,據改。

  〔二〕《竹書紀年》:晉文侯二年,周宣王子多父伐鄶,克之。乃居鄭父之丘,名之曰鄭,是曰桓公。《水經?洧水注》案:「周宣」,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同惠」。戴震校本改「同」為「周」。楊守敬《水經注疏》卷二二據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改作「周宣」。案《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云:「近本《水經注》「周宣」多誤作「同惠」,或更脫「惠」字,……「同」「周」、「惠」「宣」字形相似,故鈔錄鋟板者多誤。」《存真》改作「周厲」,《輯校》亦云:「「同惠」疑「周厲」之訛。」非是。現從雷說,并據《注疏》本。《史記?鄭世家》桓公名友,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三五、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二六及《存真》皆以「友」、「多」字形相近,因或作「友」,或作「多」。   《水經?渭水注》引《漢書》薛瓚注:「幽王既敗,虢儈又滅,遷居其地,國於鄭父之丘,是為鄭桓公。」《漢書?地理志》注亦引臣瓚曰:「幽王既敗,二年而滅會,四年而滅虢,居於鄭父之丘,是以為鄭桓公。」顏注所引為詳,當係臣瓚原文,《水經注》為約舉之辭。《輯校》云:「傅瓚親校《竹書》,其言又與《洧水注》所引《紀年》略同,蓋亦本《紀年》。然臣瓚以伐鄶為在幽王既敗二年,《水經注》以為晉文侯二年,未知孰是。」案幽王既敗二年,據《史記?十二諸侯年表》當晉文侯十二年,則《洧水注》所引本為「十二年」,脫一「十」字。《存真》、《輯校》列於晉文侯二年,現改列於十二年。

  《國語?鄭語》及《史記?鄭世家》皆謂鄭桓公與幽王同死驪山之下,與《紀年》異。   〔三〕《汲冢竹書紀年》:二十一年,攜王為晉文公所殺。以本非適,故稱「攜王」。《左傳?昭公二十六年》正義《汲冢紀年》曰:余為晉文侯所殺,是為攜王。《通鑑外紀》卷三案:《輯校》以二十一年屬晉文侯,是。《存真》以為周平王二十一年,當晉文侯三十一年,誤從今本。

  〔四〕《竹書紀年》曰:莊伯以曲沃叛,伐翼,公子萬救翼,荀叔軫追之,至于家谷。《水經?澮水注》案:《存真》據《太平御覽》卷八七六引《史記》:「八年,無雲而雷。十月,莊伯以曲沃叛。」列於曲沃莊伯八年。《輯校》同。所據為鮑刻,影宋本《御覽》「十月」作「十年」。今本《紀年》繫「無雲而雷」於周平王四十八年,當莊伯八年;又以「十月,莊伯以曲沃叛」與本條及下條併,列於桓王元年,當莊伯十二年,繫年據下條,是今本所據亦作「十月」。現仍從《存真》、《輯校》。   〔五〕《竹書紀年》曰:莊伯十二年,翼侯焚曲沃之禾而還。作為文公。《水經?澮水注》案:《存真》刪「作為文公」四字。戴震校本云:「案此句有訛舛,未詳。」趙一清校本則以為「「作」字疑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云:「「作」蓋「是」字之訛。此惠公十五年公子重耳入於曲沃下傳文也,誤衍於此。」   〔六〕(《紀年》):魯隱公及邾莊公盟於姑蔑。《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案:《春秋?隱公元年》:「三月,公及邾儀父盟於蔑。」即此事。《輯校》云:「據《後序》在莊伯十二年正月。」是。《存真》同。

  〔七〕(《竹書》):鄭莊公殺公子圣。《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案:《訂補》列於莊伯十二年。原注:「《春秋》作「段」。」是「公子圣」即《左傳》之「共叔段」。《春秋?隱公元年》「鄭伯克段於鄢」,即此事。《公羊傳》:「鄭伯克段於鄢。克之者何?殺之也。」以段為莊公所殺,與《紀年》同,與《左傳》異。

  〔八〕《竹書》:紀子伯、莒子盟於密。《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案:《春秋?隱公二年》:「紀子伯、莒子盟於密。」《公羊》、《穀梁》同,《左傳》作「子帛」,即此事。《訂補》列於莊伯十三年。

  〔九〕《汲冢竹書紀年》曰:晉武公元年,尚一軍。芮人乘京,荀人董伯皆叛。《水經?河水注》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二九云:「乘即《周語》「乘人不義」、《書序》「周人乘黎」之乘,韋注訓乘為陵,鄭注訓乘為勝。《周禮》曰:「馮弱犯寡則眚之。」鄭注云:「馮猶乘陵也。」京是邑名。」

  〔一0〕《竹書紀年》曰:翼侯伐曲沃,大捷,武公請成于翼,至桐乃返。《水經?涑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洞庭」,朱箋云:「一讀作「桐」。」戴震校本改為「桐」,云:「案近刻「桐」訛作「洞」,下衍「庭」字。」《存真》作「桐」,蓋據戴校本。《輯校》作「桐庭」。《存真》列於曲沃武公元年,云:「《涑水注》不引何年,以文勢論之,當在此。」《輯校》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云:「案此紀不可確知何年,然既云「武公請成」,則非莊伯時事甚明。過此以往,沃日強,翼日弱,翼縱伐沃,無大捷之理,當是武公初立,翼伐其喪,報莊伯復攻之役也。」繫於莊伯十五年「曲沃莊伯卒」後,較《存真》所論為詳,亦合於事理,唯繫於莊伯十五年不如武公元年之明白,現從《存真》。

  〔一一〕《紀年》又云:晉武公七年,芮伯萬之母芮姜逐萬,萬出奔魏。《水經?河水注》案:《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戊注,見本書附錄。

  《左傳?桓公三年》:「芮伯萬之母芮姜,惡芮伯之多寵人也,故逐之,出居於魏。」即此事。   〔一二〕(《紀年》又云):(晉武公)八年,周師、虢師圍魏,取芮伯萬而東之。《水經?河水注》案:《存真》、《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戊注,見本書附錄。

  《左傳?桓公四年》:「冬,王師、秦師圍魏,執芮伯以歸。」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二九云:「據《紀年》則是役也有虢無秦,以芮伯歸者乃王師、虢師,故紀曰取芮伯萬而東之,周在魏東四百餘里也。」

  〔一三〕(《紀年》又云):(晉武公)九年,戎人逆芮伯萬于郟。《水經?河水注》案:《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戊注,見本書附錄。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郟」,趙一清校本、戴震校本並改作「郊」。郟,王城;郊,周邑,見《左傳》桓公七年及昭公十三年杜注。楊守敬《水經注疏》卷四云:「是作「郊」作「郟」並通。」《存真》、《輯校》作「郊」,蓋據戴校本。現從大典本。   〔一四〕(《竹書》):魯桓公、紀侯、莒子盟於區蛇。《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案:《春秋?桓公十二年》:「夏六月壬寅,公會紀侯、莒子盟於毆蛇。」《公羊》、《穀梁》皆作「紀侯」,《左氏》作「杞侯」;《公羊》「毆蛇」,《穀梁》、《左氏》皆作「曲池」。區蛇、毆蛇、曲池同聲相通。《訂補》列於晉武公十六年。

  〔一五〕(《竹書》):鄭殺其君某。《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案:原釋曰:「是子亹。」《左傳?桓公十八年》:「七月戊戌,齊人殺子亹而轘高渠彌。」此云鄭子亹為齊人所殺,與《竹書》異。《訂補》列於晉武公二十二年。   〔一六〕《竹書》云:齊襄公滅紀郱、鄑、郚。《史記?秦始皇本紀》正義《竹書》云:齊襄公滅紀遷紀。《史記?齊太公世家》正義案:《齊太公世家》正義一條,見日本古鈔本所存正義佚文(《史記會注考證》卷三頁一四),《存真》、《輯校》未及見,《訂補》失收。

  《春秋?莊公元年》:「齊師遷紀郱、鄑、郚。」與《竹書》同。《存真》、《輯校》列於晉武公二十三年。

  〔一七〕(《竹書》):齊人殲于遂。《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竹書紀年》:齊人殲于遂。《新唐書?劉貺傳》案:《春秋?莊公十七年》:「秋,齊人殲于遂。」與《紀年》同。《存真》、《輯校》列於晉武公三十九年。

  〔一八〕《汲冢古文》:晉武公滅荀,以賜大夫原氏黯,是為荀叔。《漢書?地理志》注《汲郡古文》:晉武公滅荀,以賜大夫原氏。《水經?汾水注》《汲郡古文》:晉武公滅郇,以賜大夫原(點)〔黯〕,是為郇叔。《文選?北征賦》注案:《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九注,見本書附錄。《存真》列此於晉武公九年,云:「此未詳何年事,姑附於此。」現據《輯校》列於三十九年。

  〔一九〕《紀年》:晉獻公二年春,周惠王居于鄭。鄭人入王府,多取玉,玉化為蜮射人。《開元占經》卷一二0《書紀年》曰:晉獻公二年春,周惠王居于鄭。鄭人入王府多取玉焉,玉化為蜮射人。《太平御覽》卷九五0蟲豸部《紀年》云:晉獻公二年春,周惠王居于鄭。鄭人入王府取玉焉,玉化為蜮以射人也。《太平廣記》卷四七三昆蟲部引《感應經》所引案:《輯校》、《訂補》所據為鮑刻《御覽》,脫「春」字,影宋本有。《廣記》所引,原注「出《感應經》」。《宋史?藝文志》著錄有李淳風《感應經》三卷,當即其書。書今佚,《廣記》尚略有徵引,皆鈔錄古籍,《紀年》此條即所錄古籍之一。   干寶《搜神記》卷六云:「晉獻公二年,周惠王居於鄭。鄭人入王府多〔脫〕,化為蜮射人。」原注「脫」字,示有脫文,據《御覽》當為「取玉焉玉」四字。干寶曾據《紀年》體例以修《晉紀》,見《史通?申左》,本條當即鈔自《紀年》。

  〔二0〕(《紀年》):衛懿公及赤翟戰于洞澤。

  《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案:《左傳?閔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衛。衛懿公好鶴,鶴有乘軒者。將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祿位,余焉能戰!」公與石祁子玦,與寧莊子矢,使守,曰:「以此贊國,擇利而為之。」與夫人繡衣,曰:「聽於二子。」渠孔御戎,子伯為右,黃夷前驅,孔嬰齊殿。及狄人,戰於熒澤,衛師敗績,遂滅衛。」即此事。《後序》云:「疑「洞」當為「泂」,即《左傳》所謂熒澤也。」「泂」、「熒」音同,是。《存真》、《輯校》列於晉獻公十七年。

  〔二一〕(《竹書》):鄭棄其師。《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竹書紀年》):鄭棄其師。《新唐書?劉貺傳》案:《史通?惑經》亦引「鄭棄其師」,云:「出《瑣語?晉春秋》」,是此既見《紀年》,又見《瑣語》。《春秋?閔公二年》:「鄭棄其師」,與《紀年》同。《存真》、《輯校》列於晉獻公十七年。   〔二二〕《竹書紀年》曰:晉獻公十有九年,獻公會虞師伐虢,滅下陽。虢公醜奔衛。獻公命瑕父、呂甥邑于虢都。《水經?河水注》(《紀年》):晉獻公會虞師伐虢,滅下陽。《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案:《存真》、《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己注,見本書附錄。

  《春秋?僖公二年》:「虞師、晉師滅下陽。」《左氏》「下陽」,《公羊》、《穀梁》皆作「夏陽」。《存真》列「虢公醜奔衛」以下於晉獻公二十二年,當據《左傳?僖公五年》:「冬十二月丙子朔,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輯校》並列入十九年。現從《輯校》。

  〔二三〕(《紀年》):重耳出奔。《史通?惑經》案:《史通?惑經》:「且案汲冢竹書《晉春秋》及《紀年》之載事也,如「重耳出奔」、「惠公見獲」,書其本國,皆無所隱。」《晉春秋》即《瑣語?晉春秋》,是《紀年》、《瑣語》二書皆載此事。

  《左傳?僖公四年》:「重耳奔蒲。」《存真》、《輯校》據此列於晉獻公二十一年。   〔二四〕《竹書紀年》:晉獻公二十五年正月,翟人伐晉,周陽有白兔舞於市。《水經?涑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周」,全祖望、趙一清、戴震校本同。楊守敬《水經注疏》卷六作「周陽」。案《水經》云:「西過周陽邑南。」作「周陽」者是。《存真》、《輯校》皆作「周陽」。

  〔二五〕《竹書紀年》:穆公十一年,取靈邱。

  董逌《廣川書跋》卷四《竹書紀年》:穆公十一年,取靈邱。《古文苑》卷一注引王順伯《詛楚文跋》案:《存真》、《輯校》列於晉惠公二年。王順伯跋云:「「亞駝」即呼沱河。顧野王考其地在靈丘,《竹書紀年》穆公十一年取靈丘,故亞駝自穆公以來為秦境也。」(《書跋》同)則《紀年》之文疑出顧野王《輿地志》所引。本輯斷限迄於北宋中,厚之為乾道進士,董逌亦靖康間人,以所引《紀年》似轉引而來,姑次於此。

  〔二六〕(《竹書紀年》):隕石于宋五。《史通?惑經》案:《春秋?僖公十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於宋五。」與《紀年》同。《存真》、《輯校》列於晉惠公六年。

  〔二七〕(《紀年》):惠公見獲。《史通?惑經》案:據《史通?惑經》,此條亦見《瑣語?晉春秋》。《春秋?僖公十五年》:「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於韓,獲晉侯。」即此事。《存真》、《輯校》列於晉惠公六年。

  〔二八〕《汲郡竹書紀年》曰:晉惠公十五年,秦穆公率師送公子重耳,涉自河曲。《水經?河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十五年」。趙一清校本引沈氏說:「晉惠公以十四年卒,無十五年,……《涑水篇》誤同。」戴震校本仍作「十五年」,《涑水注》所引(見下條)則改作「十四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云:「「十五年」,諸本從《左傳》、《史記》文作「十四年」,甚誤。案《春秋》經文,里克弒其君卓,在魯僖公十年正月,以夏正言之,則九年之十一月也。國君踰年改元,而晉用夏正,則魯僖公之十年三月,即晉惠公之元年正月矣。至僖公二十四年冬,經始書曰「晉侯夷吾卒」。通計之,是惠公在位實十五年。《外傳?晉語》亦云「十五年十月惠公卒」,而《水經》《河水》、《涑水》二注引《紀年》亦皆有晉惠公十五年之文。唯《左氏內傳》誤以惠公之卒繫於僖公二十三年,又誤以秦納重耳事繫於僖公二十四年春正月,史遷作《世家》、《年表》從其說。而世之為左學諛遷書者遂奉其誤而不悟。……今據《春秋》、《國語》及《水經注》文改正。」楊守敬《水經注疏》卷四從雷說,於河水、涑水二注皆作「十五年」。

  趙紹祖《竹書紀年校補》卷二、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皆以惠公無十五年,當為十四年之誤。《存真》作「十四年」,云:「「四」,一作「五」,誤也。」《輯校》仍作「十五年」。

  〔二九〕《竹書紀年》云:晉惠公十有五年,秦穆公率師送公子重耳,圍令狐、桑泉、臼衰,皆降于秦師。狐毛與先軫禦秦,至於廬柳,乃謂秦穆公使公子縶來與師言,退舍,次於郇,盟於軍。《水經?涑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十有五年」,戴震校本改作「十四年」。《存真》作「十四年」,《輯校》作「十五年」。參上條。《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戊,見本書附錄。

  〔三0〕(《紀年》):周襄王會諸侯於河陽。《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案:《春秋?僖公二十八年》:「冬,天王狩於河陽。」即此事。《存真》、《輯校》列於晉文公五年。

  〔三一〕《汲冢古文》:文公城荀。《漢書?地理志》注(《汲郡古文》)又云:文公城郇。《文選?北征賦》注案:本條無年次,《存真》、《輯校》列於文公五年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繫於元年,皆無確證。現姑從《存真》、《輯校》。   〔三二〕《竹書紀年》:齊師逐鄭太子齒奔城張陽南鄭。《水經?涑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城張陽南鄭」,戴震校本改作「張城南鄭」。《涑水注》云「涑水又西南逕張陽城東」,下即引《書紀年》云云,似「陽」字非衍。今本《紀年》作「城張南鄭」,戴校據之刪「陽」字,又乙「城張」為「張城」。《存真》、《輯校》皆據戴校。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作「張陽南鄭」,刪「城」字。現據大典本。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引鄭環說,以「「齊」乃「晉」之訛,「逐」乃「送」之訛,「齒」乃「蘭」之訛,「奔」乃「于」之訛,「南」乃「歸」之訛」,即《左傳?僖公三十年》所記晉文公圍鄭,納公子蘭事。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0繫於晉獻公二十四年,云:「齊師即伐鄭之師,太子齒即世子華也。「華」、「齒」二字形似,故誤。……據《左傳》:「是年春,齊人伐鄭。夏,鄭殺申侯以說於齊。秋,盟於寧毌。鄭伯使太子華聽命於會,華謂齊侯:若去洩氏、孔氏、子人氏,我以鄭為內臣。齊侯將許之,管仲斥言子華之姦,使無列於會,子華由是得罪於鄭。」蓋齊桓因管仲之言,惡華之為人,逐之,不使在會。華知其言已洩,難以復國,乃奔於晉之張城,又徙於秦之南鄭,卒且歸鄭而嬰戮也。」皆屬猜擬之辭,未足取信。疑《涑水注》所引文有訛舛。

  《存真》與上條同列於文公五年後,云:「以上二條不詳何年。」《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今本《紀年》繫於周襄王二十二年,當晉文公七年。現姑從《存真》編次。

  〔三三〕《竹書紀年》:晉襄公六年,洛絕於○。《水經?洛水注》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三九云:「案字書無「○」字,當是「泂」字。泂音熒,衛地。否則是「向」字誤添水旁。案《小雅》「作都於向」,注謂「向在東都畿內」。」《存真》改作「泂」,《輯校》仍作「○」。

  〔三四〕(《紀年》):齊國佐來獻玉磬、紀公之甗。《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案:《左傳?成公二年》:「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即此事。賓媚人,《春秋?成公二年》作國佐。杜注,賓媚人即國佐。國佐亦稱國武子,齊之上卿。金文有《國差○》,首云:「國差立事歲。」許瀚云:「齊國佐所為器,「差」,「佐」古通用。佐亦曰賓媚人,諡武子,詳《春秋左氏傳》。」(于省吾《雙劍誃吉金文選》卷上三引)《存真》、《輯校》列于晉景公十一年。

  〔三五〕《竹書紀年》曰:楚共王會宋平公於湖陽。《水經?沘水注》案:《存真》云:「案楚共王立於晉景公九年,卒於晉悼公十四年。宋平公立於晉厲公五年。檢《春秋》,是時宋皆從晉,惟魯成公六年,魯、衛兩以晉命侵宋,然是宋共公之世,非平公也。當闕疑。」現姑據《存真》列於晉厲公元年後。《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

  〔三六〕《竹書紀年》:晉昭公元年,河赤於龍門三里。《水經?河水注》案:戴震校本云:「案近刻「河」下有「水」字。」《存真》、《輯校》作「河水」。此據永樂大典本。

  〔三七〕《書紀年》曰:昭公六年十二月,桃杏花。《太平御覽》卷九六八果部案:《訂補》云:「按《御覽》引此文在「幽王十年九月,桃杏實」上,同為一條,則昭公疑非晉昭公,當是昭王之誤。今本《紀年》:昭王「六年,冬十二月,桃李華」,所據尚不誤。」案今本《紀年》景王十九年「冬十二月,桃杏花」,當晉昭公六年,所據與今傳《御覽》同。又今本昭王六年條作「桃李花」,與此作「桃杏花」者亦異。《訂補》所疑非是。   〔三八〕《書紀年》曰:晉定六年,漢不見于天。《太平御覽》卷八七五咎徵部案:《輯校》作「晉定公」,影宋本、鮑刻本皆無「公」字。

  〔三九〕(《竹書》):楚囊瓦奔鄭。《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案:原注:「因曰是子常。」《春秋?定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於柏舉,楚師敗績,楚囊瓦出奔鄭。」《左傳》作「子常奔鄭」。《訂補》列於晉定公六年。   〔四0〕《紀年》曰:晉定公十八年,青虹見。《太平御覽》卷一四天部〔四一〕王劭按:《紀年》簡公後次孝公,無獻公。《史記?燕世家》索隱案:《史記》《燕世家》及《十二諸侯年表》於簡公、孝公之間有獻公一代,《紀年》無。《存真》、《輯校》據此作「「燕簡公卒,次孝公立」」,列於晉定公十八年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繫於十九年,云:「索隱於《史記》所言在位年數,凡與《紀年》異者,多引紀文校正之,今於簡公下唯引王劭此說,是紀謂簡公亦在位十二年也。」是。王劭之說當出所著《讀書記》,見《隋書?王劭傳》。

  〔四二〕《竹書紀年》:晉定公二十年,洛絕於周。《水經?洛水注》〔四三〕《紀年》曰:晉定公二十五年,西山女子化為丈夫,與之妻,能生子。其年,鄭一女而生四十人,二十死。《開元占經》卷一一三案:《搜神記》卷六:「周哀王八年,鄭有一婦人,生四十子,其二十人為人,二十人死。」干寶曾見《紀年》,所記當本此條。《輯校》脫「二十死」三字。

  〔四四〕《竹書紀年》曰:晉定公二十八年,淇絕於舊衛。《水經?淇水注》案:永樂大典本作「二十八年」,趙一清、戴震校本刪「二」字。《存真》、《輯校》皆據戴校。今本《竹書紀年》繫於周敬王三十六年,當晉定公二十八年,是所據與大典本《水經注》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亦列於二十八年。現據永樂大典本。

  〔四五〕《竹書紀年》:晉定公三十一年,城頓丘。《水經?淇水注》〔四六〕《竹書紀年》曰:宋殺其大夫皇瑗於丹水之上。又曰:宋大水,丹水壅不流。《水經?獲水注》案:《存真》合為一條,刪「又曰」二字。《輯校》仍分二條,前條繫於晉定公三十五年,後條附「無年世可繫者」。現姑據《存真》編次。《左傳?哀公十八年》:「春,宋殺皇瑗。」《存真》、《輯校》繫年據此。

  〔四七〕《竹書紀年》曰:晉出公五年,澮絕於梁。《水經?澮水注》〔四八〕《竹書紀年》曰:晉出公五年,丹水三日絕不流。《水經?沁水注》〔四九〕《竹書紀年》:晉出公六年,齊、鄭伐衛。荀瑤城宅陽。《水經?濟水注》《竹書》云:宅陽一名北宅。《史記?穰侯列傳》正義案:「宅陽一名北宅」,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並以為注文,《輯校》同。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九云:「此當是荀勖、束皙輩校正之語」,是。

  〔五0〕《紀年》云:晉出公十年十一月,於粵子句踐卒,是為菼執。《史記?越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後有「次鹿郢立」,四字乃他條之文。《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

  一九六五年,湖北江陵望山一號楚墓,曾出土越王勾踐劍,銘文為:「越王鳩淺自作用鐱。」勾踐、鳩淺同聲相通。

  〔五一〕《紀年》云:(衛悼公)四年卒於越。《史記?衛世家》索隱案:《存真》云:「立悼公事,見《左傳?魯哀公二十六年》,當晉出公之六年,則悼公之卒,應在晉出公之十年也。」《輯校》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訂》卷四亦皆據此補於出公十年。   〔五二〕《紀年》云:於粵子句踐卒,次鹿郢立,六年卒。《史記?越世家》索隱案:金陵局本於「勾踐卒」下有「是菼執」三字,宋耿秉本、黃善夫本、元彭寅翁本迄清殿本皆無(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一頁一四)。今據耿秉等本。《存真》、《輯校》列於晉出公十六年,作「「於粵子鹿郢卒,子不壽立」。」《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

  鹿郢,《史記?越世家》作「鼫與」,索隱引樂資云:「《越語》謂鹿郢為鼫與也。」當出所為《春秋後傳》(見《隋書?經籍志》),書今佚,據殘存佚文,頗引《紀年》以證史,此云「鹿郢」蓋亦本《紀年》。《左傳?哀公二十四年》作「適郢」,《越絕書》卷八作「與夷」,《吳越春秋》卷一0作「興夷」。金文有《者○鐘》,銘曰:「隹戉十有九年,王曰:者○」,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謂為勾踐十九年器,疑作器者「者○」即與夷,亦即鹿郢(《燕京學報》第三七期頁一八七)。

  〔五三〕《竹書紀年》曰:荀瑤伐中山,取窮魚之丘。《水經?巨馬水注》《竹書》曰:晉荀瑤伐中山窮魚之丘。《初學記》卷八州郡部《竹書紀年》曰:晉荀瑤伐中山,取窮魚之丘。《太平御覽》卷六四地部《竹書紀年》云:晉荀瑤伐中山,取窮魚之丘。《太平寰宇記》卷六七易州易縣案:《存真》云「此未詳何年」,次於晉出公十六年後,《輯校》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列於十八年,蓋從今本。現姑據《存真》列此。

  〔五四〕《竹書紀年》:晉出公十九年,晉韓龍取盧氏城。《水經?洛水注》案:永樂大典本無「取盧」二字,今據戴校。《存真》作「龍」,云:「「龍」,一作「龐」。」《輯校》作「龐」。戴校云:「「龍」,今《竹書紀年》作「龐」。」「龍」、「龐」古音同相通。

  〔五五〕《竹書紀年》:晉出公(三)〔二〕十年,智伯瑤城高梁。《水經?汾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三十年」,晉出公在位僅二十三年,顯誤。趙一清、戴震校本據今本《紀年》改作「十三年」,《存真》、《輯校》從之。又今本本條附注云:「一本晉出公二十年。」今本已將《紀年》晉年全改為周年,則所謂「一本」,絕非指今本《紀年》之另一本。蓋今本此條當亦輯自《水經注》,見「三十年」有誤,乃肊定為「十三年」,當周貞定王七年。注者見他本《水經注》有作「二十年」者,因注於下,則所謂「一本」當指《水經注》。趙紹祖《竹書紀年校補》卷二云:「出公無三十年,當以二十年為是。」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二亦云:「酈注云:……《竹書紀年》:晉出公二十年,智伯瑤城高梁。」即據此注語改正,并列於出公二十年,是。

  《義證》云:「智伯瑤即荀瑤,詳見上。智本邑名,《左傳》自荀首以下皆以「知」稱。」   〔五六〕按《紀年》:成侯名載。《史記?燕世家》索隱按《紀年》:智伯滅,在成公二年也。《史記?燕世家》索隱案:宋黃善夫本迄清殿本皆作「成侯」,金陵書局本作「成公」(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三四頁一二)。   此以智伯滅在燕成公二年,《晉世家》索隱引《紀年》以為在晉出公二十二年(見下),則成公元年當出公二十一年。逾年改元,孝公之卒,成公之立,當在出公二十年。《存真》據此列為「「二十年,燕侯載立」」,是。《輯校》作「燕孝公卒,次成侯載立」,繫於出公十九年。金文多郾(燕)侯載器,《三代吉金文存》卷一九、二0著錄有《郾侯載戈》、《郾侯載矛》,與《紀年》可互證。

  〔五七〕《竹書紀年》:晉出公二十二年,河絕於扈。《水經?河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二十二年」,趙一清、戴震校本據今本《紀年》改作「十二年」,《存真》、《輯校》據之。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繫於二十二年,是。《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丁,見本書附錄。

  〔五八〕如《紀年》之說,此乃出公二十二年事。《史記?晉世家》索隱案:《史記?晉世家》:「哀公四年,趙襄子、韓康子、魏桓子共殺知伯,盡并其地。」索隱:「如《紀年》之說,此乃出公二十二年事。」《存真》據此作「「二十二年,魏桓子、韓康子、趙襄子共殺智伯,并其地」」,《輯校》作「「二十二年,趙襄子、韓康子、魏桓子共殺智伯,盡并其地。」」皆據《史記?晉世家》,《輯校》更全錄《史記》之文。

  〔五九〕《紀年》又云:出公二十三年奔楚,乃立昭公之孫,是為敬公。《史記?晉世家》索隱案:《史記?晉世家》:「出公十七年,知伯與趙、韓、魏共分范、中行地以為邑。出公怒,告齊、魯,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反攻出公,出公奔齊,道死。故知伯乃立昭公曾孫驕為晉君,是為哀公。哀公大父雍,晉昭公少子也,號為戴子。戴子生忌,忌善知伯,蚤死,故知伯欲盡并晉,未敢,乃立忌子驕為君。」《趙世家》:「襄子立四年,知伯與趙、韓、魏盡分其范、中行故地。晉出公怒,告齊、魯,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共攻出公。出公奔齊,道死。知伯乃立昭公曾孫驕,是為晉懿公。」據《晉世家》,出公之後為哀公,《趙世家》則出公之後為懿公,《六國年表》之世次又為出公錯、哀公忌、懿公驕,(今本脫懿公一代,蓋後人據《晉世家》刪之,《晉世家》索隱、《六國年表》正義所引皆有。)又皆無《紀年》之敬公一代,似莫可究詰。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二云:「《晉世家》明云:「立昭公曾孫驕為哀公。」《趙世家》又謂驕是懿公,則哀懿自是一人之諡,猶周之貞定王,《左傳》正義引《世本》,或稱貞王,或稱定王也,《竹書》又謂哀懿公即敬公耳。傳謂敬公是昭公之孫,孫即曾孫,猶《魯頌》謂僖公為周公之孫,蓋孫是後裔之大名,非必皆子之子也。奔齊奔楚及在位年數,與《史記》各殊,此聞見異詞,而《竹書》以晉人紀晉事,當不誤也。」是。

  〔六0〕《紀年》云:不壽立十年見殺,是為盲姑,次朱句立。《史記?越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晉敬公三年。《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

  金文有「越王州勾矛」及「越王州勾劍」,銘文為「越王州勾自作用矛」或「越王州勾自作用劍」,皆鳥書,見容庚《鳥書考》(《中山大學學報》一九六四年第一期)。一九七三年,湖北江陵藤店一號楚墓亦出土越王州勾劍一,鳥書,銘文與過去發現者同。「州勾」即「朱勾」。朱勾,《史記?越世家》、《越絕書》卷八、《吳越春秋》卷一0皆作「翁」。

  〔六一〕按《紀年》:魏文侯初立,在敬公十八年。《史記?晉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晉敬公十八年,於晉烈公十五年「魏文侯卒」下云:「索隱云:「《紀年》文侯五十年卒。」考文侯立於晉敬公十八年,《晉世家》索隱有明文可據。是歲當周考王七年,至此歷三十八年,當周安王五年。《魏世家》云:「文侯三十八年卒。」是也。若果有五十年,則文侯初立應在晉敬公六年,又與《晉世家》索隱所引不合,應闕疑。」是《紀年》文侯立於敬公十八年與在位五十年卒,二者之間不合,如朱氏所疑。《輯校》列於敬公六年,云:「案《魏世家》索隱引《紀年》:「文侯五十年卒,武侯二十六年卒。」由武侯卒年上推之,則文侯初立,當在敬公六年。索隱作「十八年」,「十八」二字乃「六」字誤離為二也。」此說實本於雷學淇《介庵經說》,所著《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亦繫「魏文侯立」於晉敬公六年,云:「「十八」即「六」字之訛,蓋「六」字點形少長,出於畫下,即似「十八」。」

  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以《紀年》兩條本無不合,云:「魏斯在位五十年,立十二年而自稱侯,故《晉世家》索隱云:「按《紀年》文侯初立在敬公十八年。」據《紀年》,敬公十八年當周考王七年,魏斯既立之十二年也;其明年,周考王八年、晉幽公元年,文侯改元稱元年,下至周安王六年,為稱侯之三十八年,在位之五十年。由此上推五十年至周定王二十四年為魏斯元年。此所考訂,本《紀年》魏斯(文侯)在位五十年卒之記載,分前十二年為未稱侯而後三十八年為稱侯改元。稱侯改元之年又據《晉世家》索隱所引《紀年》文,而此「文侯初立」應在稱侯改元之前一年。」(見《燕京學報》第三六期頁一一八)此折衷之論,可備一說。現從《輯校》列於敬公六年。

  〔六二〕《紀年》云:晉幽公七年,大旱,地長生鹽。《北堂書鈔》卷一四六酒食部〔六三〕《竹書紀年》曰:(晉)幽公九年,丹水出相反擊。《水經?沁水注》〔六四〕《竹書紀年》:幽公十三年,魯季孫會晉幽公於楚丘,取葭密,遂城之。《水經?濟水注》《竹書紀年》:幽公十三年,魯季孫會晉侯于楚,取葭密,遂城之。《太平寰宇記》卷一三曹州乘氏縣案:永樂大典本《水經注》「幽公十三年」朱謀?本作「幽王」,箋云:「舊本作「幽公」。」全祖望、趙一清、戴震校本改作「元公三年」。戴校本云:「案近刻訛作幽王十三年。」《存真》、《輯校》列於晉幽公三年,「幽公」從舊本,「三年」從戴校。現據大典本《水經注》及《太平寰宇記》列於幽公十三年。

  〔六五〕《紀年》云:夫人秦嬴賊公於高寢之上。《史記?晉世家》索隱案:《太平御覽》卷八七六引《史記》:「幽公十二年,無雲而雷,至十八年,晉夫人秦嬴賊君于高寢。」

  《存真》云:「今《史記》無之,當是《紀年》文也。」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亦以為引《紀年》而誤。此《史記》非《紀年》,詳本書附錄。《存真》、《輯校》列於晉幽公十八年,繫年據此,則是。

  〔六六〕《竹書紀年》曰:晉烈公元年,趙獻子城泫氏。《水經?沁水注》《竹書紀年》曰:晉烈公元年,趙獻子城泫氏。《太平寰宇記》卷四四澤州高平縣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又所補《寰宇記》一條僅見清萬廷蘭刻本,清乾隆樂氏本、晚清金陵書局本皆無,《存真》、《輯校》亦未收。

  〔六七〕《竹書紀年》:晉烈公元年,韓武子都平陽。《水經?汾水注》〔六八〕《紀年》:於粵子朱句三十四年滅滕。《史記?越世家》索隱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甲,見本書附錄。

  《存真》、《輯校》列於晉幽公十四年,誤。案晉敬公在位僅十八年,此誤從今本《紀年》,以敬公在位為二十二年。(王國維《今本竹書紀年疏證》卷下,見本書二七六頁。)其間相差四年,故本條應列於晉烈公元年。說詳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燕京學報》第三六期頁一一六),《訂補》本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繫於烈公二年。現從《訂補》。

  〔六九〕按《紀年》作(燕)文公二十四年卒,簡公立。《史記?燕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晉幽公十四年,誤,當列於晉烈公元年,說詳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燕京學報》第三七期頁一七五)雷學淇《考證竹書紀年》亦繫於烈公元年。   〔七0〕《紀年》內……無「肅」字。《史記?秦始皇本紀》索隱案:《秦始皇本紀》:「肅靈公,昭子子也。」索隱:「《紀年》及《系本》無「肅」字。立十年,《表》同。《紀》十二年。」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三據此補「秦靈公卒」,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補「秦靈公立十年卒」。《存真》、《輯校》亦作「「秦靈公卒」」。是皆以索隱所引「立十年」為《紀年》之文。案索隱僅以《紀年》無「肅」字,與《始皇本紀》異。「立十年」即《本紀》之「享國十年」,與《六國年表》同,而與《秦本紀》作「十二年」者異,索隱之意如此,是此三字當非《紀年》所有,似不應補為「秦靈公卒」。《紀年》之文已不可知,但索隱繫此於靈公即位之下,疑《紀年》本有秦靈公初立之文,或可書為「秦靈公立」。

  《考訂》列於晉烈公二年,《存真》、《輯校》列於晉幽公十五年。《訂補》云:「按靈公卒,《史記?六國表》在威烈王十一年,則當在晉烈公元年,見附表。此因敬公年歲之差異,遂誤前四年。」此說雖是,但本條是否可補為「秦靈公卒」,尚在疑似之間,現姑從舊輯,列於烈公元年。

  〔七一〕《竹書紀年》:晉烈公四年,越子朱句滅郯,以郯子鴣歸。《水經?沂水注》《紀年》:於粵子朱句……三十五年滅郯。《史記?越世家》索隱案:《存真》云:「《水經?沂水注》引作晉烈公四年,疑傳刻訛也。」《輯校》亦以《沂水注》所引繫年與索隱不合。《存真》、《輯校》皆列於晉幽公十五年。《訂補》云:「據《越世家》索隱所引越紀年排算,此事當在晉烈公二年,見附表。疑《沂水注》「四」字或為「二」之誤。《通鑑外紀目錄》:「晉烈公四年,越滅郯。」當即本《紀年》,則四年之訛相傳已久。」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繫於烈公三年,云:「蓋古文「三」「四」皆積畫成字,故「三」誤為「?」也。」現從《訂補》列於二年。

  〔七二〕《竹書紀年》:晉烈公三年,楚人伐我南鄙,至于上洛。《水經?丹水注》《竹書紀年》云:晉烈公三年,楚人伐我南鄙,至于上洛。《太平寰宇記》卷一四一商州上洛縣《竹書紀年》:晉烈公三年,楚人伐我南鄙,至于上洛。《輿地廣記》卷一四商州上洛縣案:《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

  〔七三〕《竹書紀年》:晉烈公四年,趙城平邑。《水經?河水注》《竹書》曰:晉列公四年,趙城平邑。《初學記》卷八州郡部《竹書紀年》云:晉烈公四年,趙城平邑。《太平寰宇記》卷五四魏州南樂縣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水經注》皆作「四年」,戴震校本改作「二年」,蓋據今本《紀年》。《存真》列於二年,《輯校》列於四年。

  《史記?趙世家》:「(獻侯)十三年,城平邑。」《六國年表》趙獻侯十三年亦列有「城平邑」。《水經??水注》:「?水又東逕平邑縣故城南,趙獻侯十三年,城平邑。」據《紀年》,獻侯十三年當晉烈公五年,與此相差一年。   〔七四〕《紀年》:三十七年朱句卒。《史記?越世家》索隱案:《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存真》、《輯校》列於晉幽公十七年,誤。《訂補》云:「案此事當在晉烈公四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繫於烈公五年。現從《訂補》。   〔七五〕(《竹書紀年》):(晉烈公)五年,田公子居思伐趙鄙,圍平邑。《水經?河水注》案:永樂大典本作「趙鄙」,趙一清、戴震校本改為「邯鄲」,蓋據今本《紀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作「趙鄙」。《存真》、《輯校》據戴校作「邯鄲」,誤。

  《輯校》云:「田居思即《戰國策》之田期思,《史記?田敬仲世家》之田臣思(巨思之訛)。《水經?濟水注》引《紀年》作田期,《史記?田敬仲世家》索隱引《紀年》謂之徐州子期。而據《濟水注》:「齊田期伐我東鄙。」在惠成王十七年,距此凡五十三年,且三家尚未分晉,趙不得有邯鄲之稱。疑《河水注》所引「晉烈公五年」,或有誤字也。」《輯校》沿戴校據今本改「趙鄙」為「邯鄲」之誤,以「三家尚未分晉,趙不得有邯鄲之稱」;又以田居思即田期,因疑《水經注》所引《紀年》之晉烈公五年或有誤字。(《存真》亦云:「趙都邯鄲,《世家》在敬侯元年,當魏武侯十一年,此蓋追書也。」)

  《通鑑外紀》卷一0:「(周威烈王)九年,齊伐趙東鄙,圍平邑。」據《外紀目錄》為晉烈公五年。金履祥《通鑑前編》卷一八:「威烈王十一年,齊田居思伐晉趙氏鄙,圍平邑。」據《史記?六國年表》亦在烈公五年(今本《紀年》此條亦繫於威烈王十一年)。所據皆當為《河水注》引《紀年》,可證兩宋人所見之本皆作「趙鄙」及「晉烈公五年」,與永樂大典本合。《存真》、《輯校》所疑非是。又田居思亦非田期,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三、四六,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四、三七皆曾指出。《義證》卷三四云:「居思者,陳公子完之裔孫也,其系未詳。」「居思乃田氏支庶仕於齊者。」田期即田忌,乃桂陵之戰齊軍統帥,別為一人,見後。   〔七六〕案《紀年》:齊宣公〔四〕十五年,田莊子卒。《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史記?田敬仲完世家》:「(宣公四十五年)莊子卒,子太公和立。」索隱:「案《紀年》:齊宣公十五年,田莊子卒;明年,立田悼子;悼子卒,乃次立田和。是莊子後有悼子,蓋立年無幾,所以作《系本》及記史者不得錄也。而莊周及鬼谷子亦云:田成子殺齊君,十二代而有齊國。今據《系本》、《系家》,自成子至王建之滅,唯只十代,若如《紀年》則悼子及侯剡,即有十二代,乃與《莊子》、《鬼谷》說同,明《紀年》亦非妄。」莊周之說見《莊子?胠篋篇》,今本《鬼谷子》無此語。   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據此補於貞定王二十四年,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二補於貞定王二十八年。《存真》、《輯校》列於晉敬公十一年。此皆據齊宣公十五年推算,誤。

  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作「齊宣公四十五年,田莊子卒」,繫於晉烈公五年,云:「考索隱此段所引紀文,「宣公」下蓋落一「四」字。《紀年》之說本亦謂宣公四十五年莊子卒,明年悼子立,立六年,至晉烈公十一年即卒,故索隱曰「立年無幾」。若莊子於宣公十五年卒,是悼立三十六年矣,豈得云「無幾」乎?」楊守敬《水經注疏》卷二四亦云:「按《史記?田齊世家》:「宣公四十五年,莊子卒。」索隱引《竹書》作「十五年,田莊子卒;明年,立田悼子;悼子卒,乃次立田和」。索隱所引蓋脫一「四」字,若是宣公十五年,不得在晉烈公十一年也。」(《紀年》謂「晉烈公十一年,田悼子卒」。見後,故雷、楊二氏云然。)說是,今據增「四」字,並列於晉烈公五年。   〔七七〕案《紀年》:齊宣公〔四〕十五年,……明年,立田悼子。《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晉敬公十三年。據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應繫於晉烈公六年,說詳見上條。

  〔七八〕《紀年》云:(秦)簡公九年卒,次敬公立。《史記?秦本紀》索隱王劭按:《紀年》云:(秦)簡公後,次敬公。《史記?秦始皇本紀》索隱案:《秦始皇本紀》索隱所引一條,《存真》、《輯校》失收。《存真》、《輯校》列於晉烈公六年。《訂補》云:「當在烈公十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繫於烈公十一年。現從《訂補》。

  《史記?六國年表》秦簡公在位十五年,簡公之後為惠公,惠公在位十三年。據《紀年》則簡公、惠公之間尚有敬公一代,年數亦異。但《六國年表》本於《秦記》,《秦始皇本紀》後所附《秦記》亦同,當以《史記》為正。

  〔七九〕《竹書紀年》:晉烈公十一年,田悼子卒。田布殺其大夫公孫孫,公孫會以廩丘叛於趙。田布圍廩丘,翟角、趙孔屑、韓師救廩丘,及田布戰於龍澤,田布敗逋。《水經?瓠子水注》《紀年》:宣公五十一年,公孫會以廩丘叛於趙。十二月,宣公薨。《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紀年》:悼子卒,乃次立田和。《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改晉烈公十一年為七年,《輯校》仍列於烈公十一年。《訂補》云:「朱本「十一年」改作「七年」。蓋據《田敬仲世家》索隱引「(齊)宣公五十一年」,合算晉年,而誤以晉敬公為二十二年,相差四年,遂改《瓠子水注》「十一年」為「七年」,以求符合。王氏不取。甚是。」

  《史記?六國年表》:「(齊宣公五十一年),田會以?丘反。」《齊太公世家》:「宣公五十一年卒,子康公貸立,田會反?丘。」《田敬仲完世家》:「宣公五十一年卒,田會自?丘反。」田會即公孫會,齊大夫,與《紀年》合。《呂氏春秋?不廣》:「齊攻?丘,趙使孔青將死士而救之,與齊人戰,大敗之。齊將死,得車二千,得尸三萬,以為二京。」《孔叢子?順勢》:「齊攻趙,圍?丘,趙使孔青師五萬擊之,剋齊軍,獲尸三萬。」即記是役,孔青亦即孔屑。   〔八0〕《竹書》云:烈公十二年,王命韓景子、趙烈子、翟員伐齊,入長城。《水經?汶水注》案:《呂氏春秋?下賢》:「(魏文侯)故南勝荊於連隄,東勝齊於長城,虜齊侯,獻諸天子,天子賞文侯以上聞。」與《紀年》所記為一事。翟員即上條之「翟角」,魏帥。晉烈公十二年當魏文侯四十二年。時三晉之中,文侯最強,此役實以魏為主,故《呂氏春秋》僅舉文侯。金文有《○羌鐘》銘文為:「唯廿有再祀,○羌作戎,厥辟韓宗○率征秦迮齊,入長城,先會于平陰。武侄寺力,○敓楚京。賞于韓宗,命于晉公,邵于天子。用明則之于銘。武文咸刺,永○毋忘。」(《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頁二三四)此「廿有再祀」為周威烈王二十二年,當晉烈公十二年。據前條,晉烈公十一年當齊宣公五十一年;又據《史記?六國年表,齊宣公五十一年當周威烈王二十一年,則威烈王二十二年正當晉烈公十二年,《紀年》與《○羌鐘》所記全合。○羌,韓將。所謂「賞于韓宗」指韓景子,「命于晉公」指晉烈公,「邵于天子」指周威烈王。由《紀年》可以釋《○羌鐘》之文,由《○羌鐘》亦可以證《紀年》之確。   〔八一〕《紀年》……作景子,名處。《史記?韓世家》索隱案:《史記?韓世家》:「十六年,武子卒,子景侯立。」索隱:「《紀年》及《系本》皆作景子,名處。」諸本皆作「處」,明凌稚隆本、清殿本改作「虔」(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五頁八)。《史記?六國年表》及《韓世家》皆作「虔」。《史記》作「景侯」,名「虔」,《紀年》、《世本》則作「景子」,名「處」,與之異,索隱之釋本在於此。如改為「虔」,與《史記》同,則與索隱原意不合。《存真》、《輯校》作「虔」,非是。現從《存真》、《輯校》列於晉烈公十二年。

  魏紀〔一〕按《紀年》:……(燕)簡公立十三年,而三晉命邑為諸侯。《史記?燕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晉烈公九年,《訂補》云:「當在晉烈公十三年。」案應列於魏文侯四十三年。   《太平御覽》卷八七九引《史記》云:「晉烈公二十三年,(詩銘案:《存真》、《輯校》作「二十二年」,未詳何據。)國大風,晝昏,自旦至中。明年,太子喜出奔也。」《存真》、《輯校》入輯,以「今《史記》無此文,當出《紀年》」。《輯校》云:「《史記?晉世家》索隱引《紀年》:「魏武侯以晉桓公十九年卒。」以武侯之年推之,則烈公當卒於是年。(詩銘案:即二十二年。)烈公既卒,明年,大子喜出奔,立桓公,後二十年為三家所遷。是當時以桓公為未成君,故《紀年》用晉紀元蓋訖烈公。明年,桓公元年,即魏武侯之八年,則以魏紀元矣。《御覽》引晉烈公二十二年,知《紀年》用晉紀元訖於烈公之卒。《史記》索隱引魏武侯十一年、二十二年、二十三年、二十六年,而無七年以前年數,知《紀年》以魏紀元自武侯八年後始矣。」《輯校》以《御覽》所引《史記》為晉紀最後一條,其下即為魏紀。《存真》亦引《史記》此條,云:「誤衍一「二」字。」列於晉烈公十二年,因以魏紀始於武侯元年」。案所引《史記》決非《紀年》,原作「二十三年」亦非「二十二年」,詳本書附錄,不足以證魏紀起於何時。《晉書?束皙傳》:「三家分〔晉〕,仍述魏事。」束皙親預整理之役,當以其言為可據,魏紀應始於晉烈公十三年,即本條燕簡公十三年「三晉命邑為諸侯」條。此說本甚分明,然以《存真》、《輯校》誤繫此條於晉烈公九年,復見其後尚有烈公十一年、十二年諸條,遂避而不論,徒兢兢於魏武侯元年或八年為魏紀始年之爭。至於杜預《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所謂「晉國滅,獨記魏事」,蓋以晉桓公之前,《紀年》仍記晉事,以後方獨記魏事,與諸書所引《紀年》之文亦合。《紀年》魏紀應從魏文侯四十三年開始,當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晉烈公十三年,即《資治通鑑》之第一年,舊時所謂戰國之始。

  〔二〕《紀年》齊康公五年,田侯午生。《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晉烈公十二年,蓋誤以齊宣公卒年當烈公七年,見上。《輯校》改列於烈公十六年,是。此應列於魏文侯四十六年。

  〔三〕《紀年》云:(魏文侯)五十年卒。《史記?魏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晉烈公十五年,誤。案文侯初立在晉敬公六年,逾年改元,為敬公七年。敬公在位十八年,幽公亦十八年,合共三十六年,減六年則為三十年,是烈公元年為文侯之三十一年。由此下推十九年,文侯五十年卒時應在烈公二十年。

  〔四〕按《紀年》云:(魏)武侯元年,封公子緩。《史記?魏世家》索隱案:《存真》云:「公子緩,武侯之子、惠成王之弟公仲緩也。」列於魏武侯元年。《輯校》以為係「當作惠成王元年」,改列該年,非是,詳後。

  〔五〕《紀年》云:魏武侯元年,當趙烈侯之十四年。《史記?魏世家》索隱〔六〕《紀年》云:……(秦)敬公立,十二年卒,乃立惠公。《史記?秦本紀》索隱王劭按:《紀年》云:……(秦)敬公立十三年,乃至惠公。《史記?秦始皇本紀》索隱案:《訂補》引《秦始皇本紀》索隱,誤為「集解」,又改敬公立十三年」為「十二年」,(諸本皆作「十三年」,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六。)期與《秦本紀》索隱合。實則所謂「十二年卒」,自敬公即位次年改元起算;所謂「敬公立十三年」,乃自即位之年起算。十二年或十三年乃計算方法之異。《存真》列於魏武侯三年,《輯校》列於晉烈公十八年。案應列於魏武侯二年,當晉烈公二十二年。

  〔七〕《紀年》以孝公為桓公。《史記?晉世家》索隱案:《史記?晉世家》:「二十七年,烈公卒,子孝公頎立。」索隱:「《系本》云:孝公傾。《紀年》以孝公為桓公,故《韓子》有晉桓侯。」《存真》據此作「「(魏武侯)七年,晉烈公卒,次桓公立」」,云:「桓公,《韓非子》作桓侯,《世本》作孝公傾,見《史記》索隱。」《輯校》失收。

  《韓非子?喻老》有「蔡桓侯」,《文選?七發》李善注引《韓子》作「晉桓侯」,與索隱合。《新序?雜事》有「齊桓侯」,據《文選。養生論》李善注引《新序》,亦為「晉桓侯」之誤。蓋昔人已不知晉有桓侯,遂誤改為蔡為齊。

  《史記?扁鵲倉公列傳》記扁鵲曾為趙簡子療疾,後「過齊,齊桓侯客之」。束皙云:「齊桓在簡子前且二百歲,小白後無齊桓侯,田和子有桓公午,去簡子首末相距二百八年。《史記》自為舛錯。」(見《文選?養生論》李善注引)「二百八年」,時間不合,影宋尤袤刻本如此作,疑誤。此當屬束皙考證竹書時隨疑分釋之語,蓋據《紀年》晉桓侯以駁《史記》舛誤。

  〔八〕《紀年》:(魏武侯)十一年,城洛陽及安邑、王垣。《史記?魏世家》索隱案:《史記?魏世家》:「(魏武侯)二年,城安邑、王垣。」《存真》云:「洛陽當作洛陰,《史記》「文侯攻秦,還築洛陰」,是也。」《訂補》云:「案《魏世家》「築洛陰、合陽」,《六國表》作洛陽。」   〔九〕《紀年》為十八年。《史記?宋世家》索隱案:《史記?宋世家》:「悼公八年卒。」索隱:「《紀年》為十八年。」《存真》列於魏武侯十一年,作「宋悼公(十八年)卒」。《輯校》同。《訂補》云:「案《史記》《宋世家》及《六國表》,悼公皆作八年卒,當周安王六年,即《紀年》魏武侯之元年也。《紀年》悼公十八年卒,此即據《史記》卒年推後算得,當周安王之十六年。」

  〔一0〕《紀年》:(齊康公)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魏武侯十四年,《輯校》列於十八年,皆無說。現從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列於魏武侯十三年。

  〔一一〕《紀年》曰:翳三十三年,遷於吳。《史記?越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魏武侯十七年。

  《淮南子?原道》:「越王翳逃山穴,越人薰而出之,遂不得已。」注:「翳,越太子也,賢不欲為王,逃於山穴之中,越人以火熏出而立之,故曰遂不得已。」《論衡?命祿》、《抱朴子?逸民》略同。此又見《莊子?讓王》、《呂氏春秋?貴生》,並作「王子搜」。《貴生》:「越人三世殺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穴。」畢沅云:「案《竹書紀年》,翳之前,唯有不壽見殺;次朱句立,即翳之父也。翳為子所弒,越人殺其子,立無余,又見弒,立無顓。是無顓之前,方可云三世殺其君,王子搜似非翳也。」案《史記?越世家》索隱據樂資說,以搜為翳子無顓。此種傳說,或為翳,或為搜,本無一定,不可執此以疑彼。

  〔一二〕《十道志》曰:……《竹書紀年》作魴子。《太平御覽》卷一六一郡部《竹書紀年》作魴子。《太平寰宇記》卷六0趙州高邑縣案:《御覽》引《十道志》:「高邑縣,趙房子之邑。《竹書紀年》作魴子。漢以為鄗縣(鄗音犬各反),後漢復改為高邑。」《新唐書。藝文志》著錄有「梁載言《十道志》十六卷」,當即此書。本條《存真》、《輯校》、《訂補》失輯。《寰宇記》:「《史記》云:「趙敬肅侯救燕,燕與中山公戰于房。惠文王四年,城之。」是也。《竹書紀年》作魴子。」《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存真》列於魏武侯二十年,作「趙與中山公戰於訪子」。《輯校》作「魴子」附於「無年世可繫者」。現從《存真》繫此。

  《訂補》云:「案《趙世家》:「趙敬侯九年,齊伐燕,趙救燕。十年,與中山戰於房子。」是救燕與戰房子為二事,《寰宇記》引《史記》疑誤。敬侯十年當周安王二十五年,《紀年》當魏武侯之二十年,朱氏繫年即據之。」

  〔一三〕(《紀年》曰):(於粵子翳)三十六年七月,太子諸咎弒其君翳;十月,粵殺諸咎粵滑,吳人立孚錯枝為君。《史記?越世家》索隱案:《訂補》所引《路史?後記》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存真》、《輯校》列於魏武侯二十年。

  《訂補》云:「「粵滑吳」三字應屬下讀,滑吳當是地名。」非是。金文有《越王鐘》、《越王予》,稱「戉(越)王者(諸)召於○」(見《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補錄頁一至二),復有劍二(見容庚《鳥書考》)。一九五九年,淮南市八公山區蔡家崗更?二戈。郭沫若同志以「諸咎粵滑蓋即此者召於○」(同上書頁一),是。此以翳遷於吳,故謂之「吳人」。

  〔一四〕《紀年》云:……明年,大夫寺區定粵亂,立初無余之。《史記?越世家》索隱案:《存真》作「初無余之」,《輯校》作「無余之」。宋耿秉本、黃善夫本、元彭寅翁本皆有「初」字(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一頁一五)。《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存真》、《輯校》列於魏武侯二十一年。

  「初無余之」,《史記?越世家》作「之侯」,索隱引樂資云「王之侯即初無余之」,當出《春秋後傳》,所云「初無余之」,即本《紀年》。

  〔一五〕按《紀年》魏武侯二十一年,韓滅鄭,哀侯入于鄭。《史記?韓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魏武侯二十二年。《訂補》云:「案《韓世家》索隱明載為武侯二十一年,《史記》各本皆同。朱氏偶失察,其《周年表》亦同誤。」宋黃善夫本、元彭寅翁本皆作「二十二年」(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五頁九),與《存真》合,此所謂「各本皆同」,疑不盡然。但「二十二年」當誤,從下文又云「二十二年」可知,見後。

  〔一六〕《紀年》云:晉桓公邑哀侯于鄭。韓山堅賊其君哀侯,而立韓若山。《史記?韓世家》索隱按《紀年》:(魏武侯)二十二年,晉桓公邑哀侯于鄭。《史記?韓世家》索隱按《紀年》:……韓哀侯、趙敬侯並以(晉)桓公十五年卒。《史記?晉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魏武侯二十三年。《訂補》云:「索隱明作「二十二年」,朱氏或據訛本《史記》,王氏偶未察,從之而誤。」《存真》所據《史記》與上舉黃善夫本、彭寅翁本同,前後皆作「二十二年」,其中必有一誤,朱氏因改後「二十二年」為「二十三年」。石印《遺書》本《輯校》作「二十二年」,不誤。案晉桓公立於魏武侯七年,則桓公十五年當武侯二十二年,是年韓哀侯卒,韓若山立,《存真》誤改。   《史記?韓世家》:「韓嚴弒其君哀侯,而子懿侯立。」索隱:「若山即懿侯也,則韓嚴為韓山堅也。」嚴古當作巖,故字為山堅。懿侯,《史記?六國年表》作「莊侯」,《紀年》又作「韓共侯」(見後)。懿侯以哀侯被殺而立,應在當年改元,晉桓公十五年當韓懿侯元年。

  《史記》《六國年表》及《趙世家》皆謂趙敬侯在位十二年,卒於周烈王元年,相當於晉桓公十四年。據《紀年》,卒於桓公十五年,在位則應為十三年。《存真》列「趙敬侯卒」於魏武侯二十三年,云:「《紀年》桓公十五年,韓哀侯卒,趙敬侯卒。今推校是桓公十六年。」以誤改《史記》索隱「二十二年」為「二十三年」,此亦誤推後一年。《輯校》繫於二十二年,是。   〔一七〕《紀年》:……後十年,齊田午弒其君及孺子喜而為公。《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云:「索隱曰:「在田侯剡立後十年。」又云:「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又引《春秋後傳》曰:「田午弒田侯及孺子喜而兼齊,是為桓侯。」是所弒者即侯剡也。」列於魏武侯二十二年。《輯校》列於二十一年,云:「《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紀年》:齊康公五年,田侯午生。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後十年,齊田午弒其君及孺子喜而為公。」又據索隱引《紀年》齊宣公薨與公孫會之叛同年,而據《水經?瓠子水注》引,則公孫會之叛在晉烈公十一年。宣公於是年卒,則康公元年當為晉烈公十二年,二十二年當為魏武侯十八年。此事又後十年,當為梁惠成王二年。然索隱又引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後威王始見。(又案《魏世家》索隱引「齊幽公之十八年而威王立。」幽公或桓公之訛。)則桓公(即田午)十八年當惠成王十三年,其自立當在是年矣。年代參錯,未知孰是。」《輯校》以晉烈公十二年當齊康公元年,本無誤,然誤從今本《紀年》以晉敬公在位為二十二年(實僅十八年)之故,下推相差四年,遂誤以齊康公二十二年當魏武侯十八年,因謂此後十年為梁惠王二年,實則此年應為魏武侯二十二年,與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語合。《訂補》云:「王氏既據索隱所引梁惠成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推算桓公立年,則當在魏武侯二十二年,與朱氏相同,不應在二十一年。」是。又以晉年誤推、計算參錯之故,遂疑《紀年》年代不合,誤。

  〔一八〕按《紀年》作桓侯璧兵。《史記?宋世家》索隱案:《史記?宋世家》:「休公田二十三年卒,子辟公辟兵立。」索隱:「按《紀年》作桓侯璧兵。」《存真》列於魏武侯二十四年,作「「宋桓侯璧兵立」」。《輯校》作「宋桓侯璧兵」,附於「無年世可繫者」。又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補此條於周烈王三年,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三補於周烈王五年,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亦補於周烈王三年,或更謂桓侯元年當周安王二十二年。宋國國君年次,《紀年》多闕,《宋世家》與《六國年表》亦多歧異。《六國年表》宋辟公元年當周烈王四年,即位當在前一年,洪氏、林氏本此。烈王三年於《紀年》當魏武侯二十三年,現姑列於此。

  《宋世家》索隱云:「《莊子》云:「桓侯行,未出城門,其前驅呼辟,蒙人止之,後為狂也。司馬彪云:「呼辟,使人避道,蒙人以桓侯名辟,而前驅呼辟,故為狂也。」」《太平御覽》卷七三九引《莊子》略同。此不見今本,為《莊子》佚文。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七云:「「辟」、「璧」古今字,猶「圭」與「珪」耳。」洪頤烜《讀書叢錄》卷二云:「辟公既名辟兵,不得諡為辟公,當從《紀年》作桓公,「辟」字即涉其名而訛。」《史記》誤,《紀年》為是。

  〔一九〕按《紀年》云:魏武侯以桓公十九年卒。《史記?晉世家》索隱按《紀年》:武侯二十六年卒。《史記?魏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作「二十六年,武侯卒」。

  〔二0〕《紀年》作(燕)簡公四十五年卒。《史記?燕世家》索隱案:燕簡公元年當晉烈公二年,四十五年當魏武侯二十六年,《存真》、《輯校》列於是年。

  〔二一〕《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元年,韓共侯、趙成侯遷晉桓公於屯留。《水經?濁漳水注》《紀年》云:桓公二十年,趙成侯、韓共侯遷桓公於屯留。已後更無晉事。《史記?晉世家》索隱案:韓共侯即韓懿侯。據《水經注》所引,索隱之「已後更無晉事」句,當屬隱括之詞,非《紀年》文。

  〔二二〕《紀年》曰:惠成王元年,晝晦。《開元占經》卷一0一案: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通考》引作「烈王六年」,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仍引作「惠成王元年」,與今所據恒德堂本同。《占經》或有兩本,一本將魏紀年換算為周年,後惠成王十六年「邯鄲四曀」條同。

  〔二三〕按《紀年》云:……七(年)〔月〕,公子緩如邯鄲以作難。《史記?魏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惠成王七年。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四云:「此條當在魏武侯卒後。是役也,趙助公子緩,故趙謂韓除魏君立公中緩也。據《世家》為趙成侯、韓懿侯,……則此條當繫於烈王六年,是為魏惠王元年。……中緩爭立,當在此時。……余謂當在「烈王六年,趙成侯、韓懿侯伐我葵」之上。」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改「七年」為「七月」,亦列於梁惠成王元年。《魏世家》索隱所引《紀年》全文為:「武侯元年,封公子緩。趙侯種、韓懿侯伐我,取蔡,而惠王伐趙,圍濁陽。七年,公子緩如邯鄲以作難。」《輯校》云:「案「武侯元年」當作「惠成王元年」,據本文自明。」因繫此條於惠成王七年。據《水經?沁水注》所引(見下條),索隱之誤不在「武侯元年」,而在「趙侯種」之前脫「梁惠成王元年」六字,以及如《考訂》所說,誤「七月」為「七年」,其為鈔刻之訛,抑司馬貞節取《紀年》時之疏,今已不可知。參下條。

  〔二四〕《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元年,趙成侯偃、韓懿侯若伐我葵。《水經?沁水注》按《紀年》云:……趙侯種、韓懿侯伐我,取蔡,而惠成王伐趙,圍濁澤。《史記?魏世家》索隱案:《史記?魏世家》所引,諸本作「濁陽」,日本南化本、伊佐早謙藏本所據古鈔校記作「濁澤」(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四頁一二),從之。《史記?魏世家》亦作「濁澤」。《水經注》所引「伐我葵」,酈道元並引「司馬彪《郡國志》「山陽有鄈城」」為證。今《續漢書?郡國志》作山陽有「蔡城」,劉昭注:「蔡叔邑」,則顯非誤字,與《魏世家》索隱所引「取蔡」合。此亦《紀年》和嶠、荀勖本與束皙本之異。蓋山陽之古城或作「葵」或作「蔡」,古文二字形近,釋《紀年》者因一釋「葵」,一釋「蔡」,兩本皆流傳,故一本作「葵」,一本作「蔡」。(「葵」、「蔡」之異,反映在續漢書?郡國志》上亦一本作「鄈」,一本作「蔡」,其為司馬彪書先後之異,抑傳錄者各據所知以改,今已不詳,至少在南北朝時已有此異文。)《輯校》云:「索隱引作「蔡」乃字之誤」,非是。趙成侯名「種」,見《史記?趙世家》,《世本》亦云:「成侯名種」(《史記?魏世家》索隱引),與《魏世家》索隱所引《紀年》合,而《水經注》引《紀年》作「偃」,或為二名。

  《史記?魏世家》:「惠王元年。初,武侯卒也,子罃(詩銘案:即惠王。)與公中緩爭為太子,公孫頎自宋入趙,自趙入韓,謂韓懿侯曰:「魏罃與公中緩爭為太子,君亦聞之乎?今魏罃得王錯,挾上黨,固半國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懿侯說,乃與趙成侯合軍,并兵以伐魏。戰於濁澤,魏氏大敗,魏君圍。」《趙世家》:「(成侯)六年,伐魏,敗?澤,圍魏惠王。」?音濁,?澤即濁澤。此與《紀年》所記為一事,所謂「惠成王伐趙,圍濁澤」,即惠成王被圍於濁澤,與《魏世家》、《趙世家》合。

  〔二五〕《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元年,鄴師敗邯鄲師於平陽。《水經?濁漳水注》《竹書紀年》云:梁惠成王敗邯鄲之師于平陽。《太平寰宇記》卷五五相州臨漳縣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六云:「平陽乃近鄴地名,蓋韓以少卒夜去,而邯鄲之師亦取道於鄴而歸,鄴之守令要而擊之,故敗之於平陽。《漢書?郡國志》云:「鄴有平陽城。「《水經?濁漳水注》云:「漳水又逕平陽城北。」」

  〔二六〕《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二年,齊田壽率師伐趙,圍觀,觀降。《水經?河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伐趙」,趙一清、戴震校本改為「伐我」。戴校云:「案近刻訛作「趙」」,所據實今本《紀年》。《存真》、《輯校》亦從趙、戴校本作「伐我」。《訂補》云:「案《史記?六國表》魏表:「惠王三年,齊伐我觀津。」齊表:「威王十一年,伐魏取觀。」今本《紀年》與《史記》合,諸家皆據之。然《紀年》異於《史記》者甚多,似以不改字為是。」《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丁注,見本書附錄。

  〔二七〕徐廣曰:《及冢紀年》:惠王二年,魏大夫王錯出奔韓也。《史記?魏世家》集解案:《呂氏春秋?長見》:「吳起治西河之外,王錯譖之於魏武侯。」《觀表》同。《國策?魏策一》有「王鍾」,「鍾」,一作「錯」。前引《史記?魏世家》:「今魏罃得王錯,挾上黨,固半國也。」皆當為此魏大夫王錯。錯本罃黨,其「出奔韓」之故未詳。或說《魏世家》之「得」當訓為「失」,古得失互訓,則「得王錯」當為魏罃失王錯,致王錯挾上黨半國之力降韓與罃為敵,牽合《史記》、《紀年》,文字亦扞格難通,似迂曲。

  〔二八〕《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三年,鄭城邢丘。《水經?濟水注》〔二九〕《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年,秦子向命為藍君。《水經?渭水注》《竹書紀年》云:惠王命秦子向為藍田君。《太平寰宇記》卷二六雍州田縣《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命太子向為藍田君。《長安志》卷一六藍田縣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五云:「藍為秦地,魏不得命太子往為藍君也。當是「秦」與「泰」近,而「泰」又與「太」通,故《長安志》引《紀年》訛為梁惠成王命太子向耳。」《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

  〔三0〕《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四年,河水赤于龍門三日。《水經?河水注》〔三一〕《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五年,公子景賈率師伐鄭,韓明戰于陽,我師敗逋澤北。《水經?濟水注》案:《存真》、《輯校》皆作「我師敗逋」,今本《紀年》同,疑皆誤讀《水經注》所致。或謂《水經注》此文上下不言有藪澤,以「澤北」屬下無主名。案「逋澤」即「圃田澤」,《水經?渠水注》云:「(渠水)歷中牟縣之圃田澤。」所引《紀年》亦有「入河水於甫田」、「以行圃田之水」等文(見下),皆可為證。昔人習見《紀年》所記戰役常有「敗逋」之語,因改「甫」或「圃」為「逋」。圃田澤在濁澤之北,地理亦合。

  楊守敬《水經注疏》卷八云:「《箋》曰:謝云「陽」一作「韓」。守敬按:今本《竹書》作戰於韓。徐文靖謂《水經注》戰於陽,當是濮陽,而今本戰於韓,蓋濮陽本衛地,至是屬之韓也。余謂酈氏所見《竹書》必是濮陽,故引證於此,若是韓字,非其引書之旨。」是。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韓明疑即韓朋,字相似,故誤。明乃韓之公族,氏公仲名朋,相宣王者也。」《訂補》亦云:「案「明」字疑為「朋」之誤,韓朋見《戰國策?韓策》,即公仲,《韓非子?十過篇》作公仲朋,《史記?田敬仲完世家》作韓憑。「憑」、「朋」聲近,通。又按韓朋見於《戰國策》及《史記?韓世家》,在韓宣惠王、襄王之時。《濟水注》又引「今王七年,韓明帥師伐襄邱」。當韓宣惠王之二十一年,與《史記》、《國策》相合,距此五十四年;《韓世家》襄王十二年,公仲尚在,則距此又六十六年,恐無此長壽。疑此「惠王五年」或是「後五年」之誤。」黃丕烈覆刻宋姚氏本《國策》作「公仲明」、「韓明」,黃氏校勘札記云:「鮑改「明」作「朋」。」是作「朋」者為鮑彪校注本所改。一九七三年湖南長沙馬王堆所出帛書《戰國從橫家書?公仲倗謂韓王章》作「韓傰」、「公仲倗」。

  〔三二〕《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六年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水經?渠水注》《汲冢紀年》曰:梁惠王九年四月甲寅,徙都大梁也。《史記?魏世家》集解臣瓚曰:……《汲郡古文》云:惠王之六年,自安邑遷於大梁。《漢書?高帝紀》注《紀年》以為惠王九年。《史記?魏世家》索隱《汲冢紀年》云:梁惠成王九年四月甲寅,徙都大梁。《孟子?梁惠王上》正義案:《水經注》所引,永樂大典本作「徙邦」,戴震校本改「邦」為「都」,今本顯王四年亦作「邦」,所據與大典本合。(所據今本為明天一閣本,王國維《疏證》作「都」。)《史記?魏世家》:「惠王三十一年,徙治大梁。」此說之誤,昔人考辨甚明。然《紀年》所記雖可信,亦有「六年」、「九年」之異。《存真》、《輯校》列於六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列於九年。《水經注》、《史記》集解所引皆有「四月甲寅」之語,或據此推算,惠王六年夏正四月丙午朔,九日甲寅,與《水經注》所引合;至九年四月己未朔,是月有甲子、甲戌、甲申而無甲寅。共和以後年曆較明,《紀年》用夏正,杜預《春秋經傳集解後序》已指出,似屬可信。現列於六年。

  惠王遷梁以後稱梁,載籍仍梁、魏並用,金文則稱梁,如《梁上官鼎》(《三代吉金文存》二?五三)、《梁廿又七年鼎》(同上三四三),所鑄布幣,文為「梁充釿五十二尚?」、「梁充釿金尚?」、「梁半尚二金尚?」(見《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卷首插圖六),亦皆稱梁,似尚未見稱魏者。

  〔三三〕臣瓚曰:《汲郡古文》:梁惠王發逢忌之藪以賜民。《漢書?地理志》注臣瓚案:《汲郡古文》: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左傳?哀公十四年》正義臣瓚曰:《汲郡古文》: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太平御覽》卷一五八州郡部《竹書紀年》云:梁惠王發逢忌之藪以賜民。《輿地廣記》卷五東京開封縣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甲注,見本書附錄。《存真》列於梁惠成王六年徙都大梁之後,作「王發蓬忌之藪以賜民」。《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作「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今本《紀年》繫於周顯王四年「徙邦于大梁」條後,《存真》據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亦列於徙都大梁之後,唯雷氏以徙都在九年,以此與遷都有關,因列入該年。現姑列於「徙邦于大梁」條後。

  《漢書?地理志》:「(河南郡)開封,逢池在東北,或曰宋之逢澤也。」注:「臣瓚曰:《汲郡古文》:梁惠王發逢忌之藪以賜民,今浚儀有蓬陂忌澤是也。」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六云:「逢忌之藪一名逢澤,此乃圃田之餘波,被于梁城東北者,非宋之逢澤矣。《秦本紀》集解引徐廣《音義》云:「開封東北有逢澤。」正義引《括地志》云:「逢澤一名逢池,在汴州浚儀縣東南十四里。」」本條或引作「發」,或引作「廢」,聲同相通。

  〔三四〕王劭案《紀年》云:齊桓公十一年弒其君母。《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七年,《輯校》列於八年,應在惠成王六年。   〔三五〕《紀年》云:……十二年,寺區弟思弒其君莽安,次無顓立。《史記?越世家》索隱案:《越世家》索隱引樂資云「號曰無顓」,當出其所為《春秋後傳》,亦本《紀年》。《存真》、《輯校》列於梁惠成王六年,應為七年。《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

  〔三六〕《紀年》曰:惠成王七年,雨碧于郢。《太平御覽》卷八0九珍寶部《紀年》曰:惠成王七年,雨碧于郢。《廣韻》卷五(二十二昔)

  案:《存真》、《輯校》所引《路史?發揮》卷二,見本書附錄。

  〔三七〕《紀年》曰:梁惠成王七年,地忽長十丈有餘,高尺半。《太平御覽》卷八八0咎徵部〔三八〕《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八年,惠成王伐邯鄲,取列人。《水經?濁漳水主》〔三九〕《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八年,伐邯鄲,取肥。《水經?濁漳水注》〔四0〕《紀年書》曰:惠成王八年,雨黍。《太平御覽》卷八四二百穀部案:《御覽》卷八七七引《史記》曰:「梁惠成王八年,雨黍于齊。」《存真》、《輯校》皆以為即《紀年》,誤,詳本書附錄。

  〔四一〕《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九年,與邯鄲榆次、陽邑。《水經?洞過水注》〔四二〕《竹書紀年》曰:梁惠王九年,晉取泫氏。《太平御覽》卷一六三州郡部《竹書紀年》謂:梁惠王九年,晉取泫氏縣。《太平寰宇記》卷四四澤州高平縣案:《存真》、《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訂補》云:「案萬廷蘭刻本《寰宇記》有「晉烈公元年,趙獻子城泫氏」,而無此條,或別本《寰宇記》有之。」案清乾隆樂氏本、金陵書局本皆有此條,《存真》、《輯校》入輯。

  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紀年》自烈王六年,韓、趙遷晉桓公於屯留,以後更無晉事矣。此焉得云晉取乎?……「晉」字疑衍。」《存真》云:「晉即魏也,以榆次、陽邑易泫氏也。」《訂補》亦云:「案《孟子?梁惠王篇》梁惠王自稱晉國。《戰國策》稱晉國者甚多,皆指魏國而言,與《孟子》相同。劉寶楠《愈愚錄》四云:「戰國時晉地多入魏,故其稱晉國也有四:有指魏境內晉地言者,有指魏境內晉都言者,有指魏國言者,有指魏都言者。」舉證頗備,因文長不錄。此「晉」字殆亦是指魏國。」《存真》、《訂補》說是。

  〔四三〕《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九年,王會鄭釐侯于巫沙。《水經?濟水注》案:《史記?韓世家》:「懿侯卒,子昭侯立。」《呂氏春秋》《任數》、《蕃為》、《處方》,《莊子?讓王》,《國策?韓策》皆稱韓昭釐侯,《韓非子?內儲說下》作昭僖侯、昭侯或僖侯,蓋兩字謚。《紀年》此稱鄭釐侯,他處亦稱鄭昭侯,見後。

  〔四四〕《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年,入河水于甫田,又為大溝而引甫水。《水經?渠水注》案:《太平御覽》卷七二引《水經注》,作梁惠成王十五年,與傳世各本異。

  〔四五〕《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年,瑕陽人自秦道岷山青衣水來歸。《水經?青衣水注》案:《存真》云:「瑕音近雅,雅山之南,梁州之邊徼也。……瑕陽人浮青衣水至蜀,自蜀至秦,又自秦來梁也。」

  〔四六〕徐廣曰:《紀年》東周惠公傑薨。《史記?六國年表》集解案:《存真》、《輯校》列於惠成王十一年。《存真》云:「《史記》考王封其弟揭於河南,是為西周桓公;桓公子威公;威公子惠公;惠公封其子於鞏,是為東周惠公。《世本》名班,與此異。」金文有《東周左軍矛》(《三代吉金文存》二0?三五)、《東周左○壺》(《善齋吉金錄》三?五0),所鑄圜幣,文亦為「東周」。

  〔四七〕《竹書紀年》云:秦師伐鄭,次于懷,城殷。《水經?沁水注》《竹書紀年》云:秦師伐鄭,至于懷、殷。《太平寰宇記》卷五四三懷州案:《輯校》、《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戊及丁,見本書附錄。

  《存真》列於惠成王十一年,蓋據今本《紀年》,云:「此未詳何年事。」現姑據《存真》繫此。《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   〔四八〕《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二年,龍賈率師築長城於西邊。《水經?濟水注》案:《史記?魏世家》:「(襄王)五年,秦敗我龍賈軍四萬五千於雕陰。」《秦本紀》:「(惠文君)七年,公子卬與魏戰,虜其將龍賈,斬首八萬。」即此龍賈。

  〔四九〕《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二年,楚師出河水以水長垣之外。《水經?河水注》案:永樂大典本作「出」,朱謀?本「出」作「山」,箋曰:「謝兆申云:宋本作楚師決河。」全祖望校本改為「決水」,趙一清、戴震校本仍作「出」。此條疑有脫訛。   〔五0〕《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十二年,鄭取屯留、尚子、涅。《水經?濁漳水注》《竹書紀年》曰:梁惠王十二年,鄭取屯留、尚子。即長子之地也。《太平御覽》卷一六三州郡部《竹書紀年》云:梁惠成王十二年,鄭取屯留、長子。《太平寰宇記》卷四五潞州長子縣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丁注,見本書附錄。

  《御覽》所引「即長子之地也」,當為《竹書同異》之文。「涅」,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沮」,全祖望、趙一清、戴震校本改作「涅」。楊守敬云:「按涅城在武鄉縣西,距屯留、長子不遠,「沮」又與「涅」形近,則改「涅」是。今本《竹書》無「涅」字,《御覽》(一百六十三)、《寰宇記》引亦無「涅」字,或因已誤為「沮」,不可解而刪之。」

  〔五一〕《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三年,鄭釐侯使許息來致地:平丘、戶牖、首垣諸邑及鄭馳地。我取枳道,與鄭鹿。《水經?河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十三年」,戴震校本改作「十一年」,云:「案近刻訛作十三年。」《訂補》云:「趙一清《朱箋刊誤》云:「《竹書紀年》是十一年。此即據之。」但今本《紀年》為周顯王十一年,乃梁惠成王之十三年,與朱本《水經注》相同,趙氏亦偶失考。」《存真》、《輯校》據戴校本,列於惠成王十一年,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繫十三年。永樂大典本作「馳地」,全祖望、趙一清、戴震校本改作「馳道」。《存真》云:「馳道,近刻《紀年》及《水經注》並作「馳地」。王引之《經義述聞》以為馳地者弛地也,弛,易也。」(見《爾雅》)《存真》、《輯校》皆作「馳道」,蓋據戴校本。

  〔五二〕《竹書紀年》曰:惠成王十三年,王及鄭釐侯盟于巫沙,以釋宅陽之圍,歸釐于鄭。《水經?濟水注》〔五三〕按《紀年》:齊(幽)〔桓〕公之十八年而威王立。《史記?魏世家》索隱案《紀年》: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後威王始見。《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魏世家》索隱所引「齊幽公」,當為「齊桓公」之誤。《存真》據此作「「齊桓公卒,次威王立」」。《輯校》作「齊威王立」。

  《紀年》以桓公在位十八年,《史記》《田敬仲完世家》及《六國年表》皆作在位六年,相差十二年。金文有《陳侯午敦》,銘文首稱:「隹十又四年,陳侯午以群諸侯獻金作皇妣孝大妃○器○○。」郭沫若同志云:「「隹十又四年」者田齊桓公午之十四年。翁同書云:「《史記?田敬仲完世家》:齊侯太公和卒,子桓公午立,六年卒。索隱曰:「《紀年》」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後威王始見,則桓公十九年而卒。以此銘考之,桓公實不止六年,索隱之言是也。所稱孝大妃即太公和之妃。」(《○古》三之一?八引)……要之,有本銘之「十又四年」,足證《紀年》為是,而《史記》實非也。」(《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頁二一八至二一九)

  《紀年》謂桓公十八年威王立,桓公十八年當魏惠成王十三年,語本甚明。又《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於「威王始見」後注云「則桓公十九年而卒」,意謂因逾年改元之故,桓公雖僅十八年,在位實為十九年,此亦甚明。然《訂補》據此,遂以威王即位於桓公十九年,逾年改元,謂「威王元年當在惠王十五年」,疑非。

  〔五四〕按《紀年》:魯恭侯、宋桓侯、衛成侯、鄭釐侯來朝,皆在十四年。《史記?魏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惠成王十四年。

  〔五五〕《紀年》云……無顓八年薨,是為菼蠋卯。《史記?越世家》索隱案:《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

  《存真》、《輯校》列於惠成王十四年,應為十五年。

  〔五六〕徐廣曰:《紀年》一曰魯共侯來朝。邯鄲成侯會燕成侯于安邑。《史記?六國年表》集解案:《存真》、《輯校》列於惠成王十五年。據《史記》《六國年表》、《燕世家》,是時在位者為燕文公,與《紀年》作燕成侯者異。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以為應作成侯,并以《燕世家》「成公十六年卒」下索隱所引「按《紀年》成侯名載」,為司馬貞「誤植于成公下」,更以金文《郾侯載○》等器,「字體不屬戰國初年,銘稱燕侯載當係《紀年》之成侯載無疑」,因謂「《紀年》前有成公,後有成侯,明為二人。」(《燕京學報》第三七期頁一七六至一七七)此論似嫌武斷。《紀年》佚文無燕文公,不得謂《紀年》即無文公,而金文如《郾侯載○》等謂其字體不屬戰國初年,亦乏確證。郭沫若同志對《郾侯載○》早已指出:「此燕成侯之器,《史記?燕世家》有成公,當周定、考二王之際,在戰國初年。」(《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頁二二七)疑此處之「燕成侯」涉前之「邯鄲成侯」而誤,原文或為「文侯」。

  〔五七〕《竹書紀年》曰:惠王十五年,遣將龍賈築陽池以備秦。《元和郡縣圖志》卷八鄭州原武縣《竹書紀年》曰:梁惠王十五年,遣將龍賈築陽池以備秦。《太平寰宇記》卷一0鄭州原武縣〔五八〕《竹書紀年》云:是梁惠成王十五年築也。《水經?濟水注》案:《水經?濟水注》:「自亥谷以南鄭所城矣。《竹書紀年》云是梁惠成王十五年築也。」《存真》、《輯校》據此作「鄭築長城自亥谷以南」,不加「」號,似《紀年》原文如此,非是。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作「鄭築長城」。

  〔五九〕《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六年,秦公孫壯率師伐鄭,圍焦城,不克。《水經?渠水注》〔六0〕《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六年,秦公孫壯率師城上枳、安陵、山氏。《水經?渠水注》案:永樂大典本「山氏」,全祖望、戴震校本改作「山民」。《存真》作「山民」,注云:「「民」一作「氏」」,蓋據戴校本。〔六一〕《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六年,邯鄲伐衛,取漆富丘,城之。《水經?濟水注》〔六二〕《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六年,齊師及燕戰于泃水,齊師遁。《水經?鮑丘水注》〔六三〕《紀年》曰:惠成王十六年,邯鄲四曀,室壞多死。《開元占經》卷一0一案:《存真》作「邯鄲四曀,室多壞,民多死」。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通考》、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引同。《輯校》作「邯鄲四曀,室壞多死」,云:「《開元占經》一百一引作「周顯王十四年」。」與今所據恒德堂本作「惠成王十六年」者異。郝懿行《通考》、《存真?補遺》亦引作「顯王十四年」,《集證》、《補證》則仍引作「惠成王十六年」,是《占經》或有兩本,一本將魏紀年換算為周年,與前惠成王元年「晝晦」條同。

  〔六四〕《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七年,宋景○、衛公孫倉會齊師,圍我襄陵。《水經?淮水注》案:《戰國策?齊策一》:「邯鄲之難,趙求救於齊。田侯召大臣而謀曰:「救趙孰與勿救?」鄒子曰:「不如勿救。」段干綸曰:「弗救,則我不利。」田侯曰:「何哉?」「夫魏氏兼邯鄲,其於齊何利哉!」田侯曰:「善。」乃起兵,曰:「軍於邯鄲之郊。」段干綸曰:「臣之求利且不利者,非此也。夫救邯鄲,軍於其郊,是趙不拔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鄲拔而承魏之弊,是趙破而魏弱也。」田侯曰:「善。」乃起兵南攻襄陵。七月,邯鄲拔,齊因乘魏之弊,大破之桂陵。」

  《存真》列此條於桂陵之戰後,《輯校》移於戰前,《訂補》從《存真》。據《戰國策》,襄陵之圍應在桂陵戰前,《輯校》是。

  〔六五〕《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齊田期伐我東鄙,戰于桂陽,我師敗逋。《水經?濟水注》《紀年》謂之徐州子期。《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王劭按《紀年》云:梁惠王十七年,齊田忌敗梁于桂陵。《史記?孫子吳起列傳》索隱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七云:「田期即田忌。《史記?孫子列傳》索隱謂王劭按《紀年》「梁惠王十七年,齊田忌敗梁桂陵」。《田齊世家》索隱於「田臣思」下注云:「《戰國策》作田期思,《紀年》謂之徐州子期,蓋即田忌也。」王氏、司馬氏皆謂田期即田忌,是相傳之舊說如此。蓋名忌字期,邑於徐州,故云然也。」《義證》又謂《水經注》所說桂陽即桂陵,非是,以桂陽為桂與陽二地,王劭乃誤據《水經注》之說,改桂陽為桂陵。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從其說(《燕京學報》第三七期頁一六六)。案《水經注》云「又有桂城」,其下即引《紀年》「戰于桂陽」為證,是桂城即桂陽;又在引《紀年》之後云「亦曰桂陵」,是桂陽亦即桂陵。據《水經注》之文「亦曰桂陵」一句,似指所引《紀年》而說,即一本「桂陽」作「桂陵」,酈道元兼見兩本,故有此語,而王劭所見,則僅為作「桂陵」之本。此當為和嶠、荀勖本與束皙本之異,作「桂陵」者疑非王劭所誤改。

  《史記?孫子列傳》:「其後,魏伐趙。趙急,請救於齊。齊威王欲將孫臏,臏辭謝曰:「刑餘之人,不可。」於是乃以田忌為將,而孫子為師,居輜車中,坐為計謀。田忌欲引兵之趙,孫子曰:「夫解雜亂紛糾者不控捲,救?者不搏?,批亢擣虛,形格勢禁,則自為解耳。今梁、趙相攻,輕兵銳卒必竭於外,老弱罷於內。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據其街路,衝其方虛,彼必釋趙而自救。是我一舉解趙之圍,而收弊於魏也。」田忌從之。魏果去邯鄲,與齊戰於桂陵,大破梁軍。」一九七二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所出《孫臏兵法》竹簡,《擒龐涓》一篇記桂陵之戰,稱田忌為「忌子」;《陳忌問壘》一篇稱「陳忌」,陳、田古通。

  〔六六〕《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七年,東周與鄭高都、利。《水經?伊水注》〔六七〕王劭按《紀年》云:宋剔城肝廢其君璧而自立也。《史記?宋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惠成王十七年,云:「洪氏本在烈王六年,惠成王元年。然惠王十四年,宋桓侯朝梁,則洪氏誤也。今移於此,俟考。」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繫於烈王六年,云:「此條本脫,從《史記?宋世家》索隱引補,「璧」下疑脫「兵」字。」《存真》所謂洪氏本即此。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三補於烈王七年,與洪氏同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繫於惠成王十五年。《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今姑從《存真》。

  《史記?宋世家》:「辟公三年卒,子剔成立。」以剔城為桓公之子,父子繼位,其間無廢奪事,與《紀年》、《韓非》等書大異。《韓非子?二柄》:「田常徒用德而簡公弒,子罕徒用刑而宋君?。」又《內儲說下》:「戴驩為宋太宰,皇喜重於君,二人爭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殺宋君而奪其政。」《外儲說右下》:「子罕為出彘,田恒為圃池,故宋君、簡公弒。」韓非所云「子罕」、「皇喜」即剔城肝,子罕為戴氏,戴氏奪宋猶田氏之代齊。蘇時學云:「戴氏篡宋之說,雜見於《韓詩》、《淮南》、《說苑》諸書,而莫始於《韓非子》。《韓非子》曰:「戴氏奪子氏於宋」,又曰:「司城子罕取宋」,又曰:「戴驩為宋太宰,皇喜重於君,二人者爭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殺宋君而奪之政。」韓非於此事固屢言之,而必與齊之田氏並言,明田氏與戴氏皆篡之臣也。而《呂氏春秋》於宋偃之亡,亦曰「此戴氏之所以絕也」,不言子氏而獨言戴氏,則戰國之宋為戴氏之宋,而非前日子氏之宋固甚明。然韓非既言戴氏,又曰皇喜、曰子罕者何也?則戴其氏,而喜其名,子罕乃其字也。凡名喜者多字子罕,若鄭之公孫喜字子罕是也。……或曰:戴氏之篡宋固然矣,然則其篡宋當以何時歟?按《紀年》云:「宋易城肝廢其君璧而自立。」璧者宋桓侯,而易城肝殆即司城子罕歟?」(見陳奇猷《韓非子集釋》卷二頁一一四至一一五)蘇說是。「司城」、「剔成」一聲之轉,「罕」與「肝」同聲通假。「司城子罕」、「皇喜」即剔城肝。   〔六八〕《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鄭釐侯來朝中陽。《水經?渠水注》案:《國策?韓策三》:「昭釐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賢士也;韓與魏,敵侔之國也。申不害與昭釐侯,執珪而見梁君。……」即此事。

  〔六九〕《紀年》曰:惠成王十七年,有一鶴三翔於郢市。

  唐寫本《修文殿御覽》殘卷〔七0〕《紀年》:「姬」亦作「?」。《史記?韓世家》索隱案:《史記?韓世家》:「(昭侯)十年,韓姬弒其君悼公。」索隱:「《紀年》「姬」亦作「?」,並音羊之反。姬是韓大夫,而王劭亦云:不知悼公何君也。」宋耿秉本、黃善夫本、元彭寅翁本、清殿本,皆無《紀年》二字(《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五頁一0),惟汲古閣單刻本索隱有之,晚清金陵書局本、日本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據補。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補遺下列有「韓姬弒其君悼公」。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四、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並補於周顯王二十年,所據為《史記?六國年表》。《存真》列於惠成王十七年,作「十七年,韓姬弒其君悼公」。諸家皆照錄《韓世家》文,《集證》、《存真》作「姬」,洪、郝、林三家改「姬」為「?」。《輯校》刪,《訂補》補為「韓?「弒其君悼公」」。列於十八年。按韓昭侯十年,當魏惠成王十七年。

  梁玉繩《史記志疑》卷九云「余謂韓姬乃別一韓大夫,非韓?也,悼公非韓君也。考三晉遷晉靜公於屯留後之十二年,鄭取屯留,靜公遷為家人。又歷十一年,為昭侯十年。疑悼公即靜公,至是被弒也。各國之君有二諡者甚多,靜公在位二年而遷,故又諡悼。」《集證》更以「韓姬即是昭侯,韓為姬姓,故云韓姬」。案《晉世家》索隱引《紀年》「韓共侯、趙成侯遷晉桓公于屯留」,謂「已後更無晉事」,是司馬貞所見《紀年》自此以後不記晉事,此處悼公自不得為晉靜公。王劭見聞極博,已不知悼公為何君,當存疑。   〔七一〕(《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八年,惠成王以韓師敗諸侯師于襄陵。齊侯使楚景舍來求成。公會齊、宋之圍。《水經?淮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有「公會齊、宋之圍」六字,全祖望、趙一清校本亦有,戴震校本刪,云:「原本及《竹書》皆無此語。」所謂「原本」即大典本,則固有此語,所據實僅今本《紀年》。楊守敬《水經注疏》卷三0亦刪。《存真》、《輯校》改「公」為「王」。

  《戰國策?楚策一》:「邯鄲之難,……楚因使景舍起兵救趙。邯鄲拔,楚取睢濊之間。」即此景舍。

  〔七二〕《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九年,晉取玄武、濩澤。《水經?沁水注》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謂「玄武」為「泫氏」之誤,「蓋「泫」以脫去水旁而為「玄」,「武」與「氏」又以形近相似而誤」。楊守敬《水經注疏》卷九改「玄武」為「泫氏」。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亦作「泫氏」。《集證》、《考訂》以「梁惠王九年,晉取泫氏」(見前),脫去「十」字,與此為一事。   〔七三〕《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二十年,齊築防以為長城。《水經?汶水注》《竹書紀年》云:梁惠王二十年,齊閔王築防以為長城。《史記?蘇秦列傳》正義案:正義所引「齊閔王」距此甚遠,當誤。惠成王二十年當齊威王七年,「閔」疑為「威」字之誤,或「閔王」二字衍。

  〔七四〕臣瓚曰:《汲冢古文》謂:衛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其後有子南固、子南勁。《紀年》:勁朝于魏,後惠成王如衛,命子南為侯。《漢書?武帝紀》注《汲冢古文》謂:衛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其後有子南勁。《紀年》:勁朝于魏,後惠成王如衛,命子南為侯。《水經?汝水注》瓚曰:《汲冢古文》謂:衛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其後有子南勁。《紀年》:勁朝于魏,後惠成王如衛,命子南為侯。《史記?周本紀》集解案:《史記?周本紀》集解引文,諸本皆脫「紀年勁」三字,據日本高山寺藏古寫本補(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頁八四)。《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年,蓋從今本《紀年》,作「衛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後有子南勁朝于魏。惠成王如衛,命子南為侯」。《輯校》析為二條,前條作「子南彌牟」;後條作「子南勁朝于魏,後惠成王如衛,命子南為侯」。附於「無年世可繫者」。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則分列為三條,一見卷五晉出公六年「衛子南彌牟」,云:「考《左傳》是年彌牟立悼公,《史記》索隱引《紀年》亦有悼公立四年卒於越之文,或「彌牟」下更有「立悼公」三字,俟考。」一見同卷晉烈公二十年「衛子南勁朝于魏」。一見卷六魏惠成王二十一年「王如衛,命子南為侯」。諸書所引前為《汲冢古文》,後為《紀年》,析為二條是,然前條係約舉之辭,今姑從《存真》合為一條,同繫於惠成王二十年。

  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案《大戴禮》有衛將軍文子篇,盧辯曰:「文子,衛卿也。《世本》曰︰衛靈公生昭子郢,郢生文子木,《左傳》以為彌牟也。」案魯哀公二十五年《傳》稱「公孫彌牟」,又有「奪南氏邑」之語,杜注謂南氏,子南之子公孫彌牟也。又彌牟字子之,亦見哀二十五年《傳》,杜注云:「子之,公孫彌牟文子也。」又哀二十六年《傳》:「衛悼公立,南氏相之。」即彌牟。然則子南其氏,彌牟其名,子之其字,將軍文子則其職與諡也。」

  《韓非子。說疑》有「衛子南勁」,與齊田恒、宋子罕、楚白公、燕子之等並列,稱為「皆朋黨比周以事其君,隱正道而行私曲,上逼君,下亂治,援外以撓內,親下以謀上」,當即其人。所謂「援外以撓內」,與《紀年》所云朝魏、惠成王命之為侯合。田恒、白公、子之皆屬由奴隸制轉化為封建期間的變革人物,(見郭沫若同志《中國古代史的分期問題》,《奴隸制時代》頁八至一0。)子南勁在衛國所為當亦與之相同。

  〔七五〕《竹書紀年》曰:魏殷臣、趙公孫裒伐燕,還,取夏屋,城曲逆。《水經?滱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年,云:「未詳何年。」《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八繫於惠成王二十三年,云:「此顯王二十一年,趙肅侯二年也。……自惠王二十年歸趙邯鄲,與之修睦,故此年會於陰晉(詩銘案:指惠成王二十三年),與謀伐燕。必燕或侵軼中山,故魏約趙師共伐之也。」語多懸揣,繫年亦本今本《紀年》。現姑從《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年。

  〔七六〕《竹書紀年》:壬寅,孫何侵楚,入三戶郛。《水經?丹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年,云:「未詳何年。」《輯校》附於「無年可繫者」。今本作「(周顯王)二十二年壬寅」云云,蓋以其年干支為壬寅。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云:「《丹水注》引此本無年,壬寅是紀日,非紀年也。」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六云:「顯王元年為癸丑,則是年為甲戌,非壬寅也。……韓怡謂壬寅日也,上無時月,簡有脫落,亦非。余案「壬寅」當是「王命」二字之訛,王指惠成王,孫何蓋魏將也。」時尚無以干支紀年者,壬寅當指日,如前之「六年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洪頤烜、韓怡說是。現姑從《存真》列此。

  〔七七〕按《紀年》:粵子無顓薨,後十年,楚伐徐州。《史記?越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惠成王二十四年,應為二十五年。

  〔七八〕《竹書紀年》曰:魏章率師及鄭師伐楚,取上蔡。《水經?汝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四年,云:「此未詳何年事。」《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現姑從《存真》列此。《史記?魏世家》:「(哀王)九年,與秦王會臨晉,張儀、魏章皆歸於魏。」索隱:「章為魏將,後又相秦。」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八云:「魏章魏公族,後仕秦為庶長,擊楚於丹陽,卒歸於魏而卒,詳見《秦本紀》及《六國年表》。」當即此魏章。

  〔七九〕《竹書紀年》曰:孫何取?陽。《水經?潁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四年,云:「此未詳何年事。」《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現姑從《存真》列此。   〔八0〕《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二十五年,絳中地○,西絕於汾。《水經?汾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梁武王」,朱箋云:「當作梁惠成王。」趙一清校本改,戴震校本仍作「梁武王」。楊守敬《水經注疏》卷六云:「戴仍作「武王」,當是刊板之誤。按梁有惠成王而無武王,今本《竹書》繫此於周顯王二十三年,適當惠成王二十五年。孔刻戴本作惠成王。」

  〔八一〕《汲郡墓竹書紀年》作逢澤。《水經?渠水注》《紀年》作逢澤。《史記?六國年表》集解案:永樂大典本《水經注》云:「徐廣《史記音義》云:「秦孝公會諸侯於逢澤陂。」陂,《汲郡墓竹書紀年》作「逢澤」。」朱謀?本同。戴震校本改為「《汲郡墓竹書紀年》作「秦孝公會諸侯於逢澤」」,云:「案近刻脫「秦孝公會諸侯於」七字。」今本《紀年》有「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實為戴校所本,非有他本《水經注》為依據。《史記?六國年表》秦孝公二十年「諸侯畢賀,會諸侯於澤,朝天子」。集解:「徐廣曰:《紀年》作逢澤。」據徐廣《史記音義》所引,《紀年》原文當與《史記》秦孝公會諸侯於逢澤有關,戴震有見於此,又以今本《紀年》為可憑信,因託諸永樂大典本以改《水經注》舊文,雖作偽,然亦有見地。楊守敬《水經注疏》卷二二據集解改為「徐廣《史記音義》曰:秦孝公會諸侯於澤,《汲郡墓竹書紀年》作逢澤」。近是。   《存真》據戴校本作「二十九年,秦孝公會諸侯于蓬澤。」云:「「蓬」亦作「逢」。」《輯校》亦列於惠成王二十九年,作「「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繫年皆據《六國年表》。秦孝公二十年應為惠成王二十八年。《訂補》云:「考徐廣《音義》「《紀年》作逢澤」,蓋以明《史記》「澤」之異文。不必《紀年》所記即此事,亦不必《紀年》記逢澤會與《史記》同年。」疑非是。

  〔八二〕按《紀年》云:二十八年,與齊田?戰于馬陵。《史記?魏世家》索隱案《紀年》:威王十四年,田?伐梁,戰馬陵。《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王劭:《紀年》云:……(梁惠王)二十七年十二月,齊田?敗梁於馬陵。《史記?孫子吳起列傳》索隱《紀年》當梁惠王二十八年。《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案:《史記?孟嘗君列傳》:「宣王二年,田忌與孫臏、田嬰俱伐魏,敗之馬陵,虜魏太子申,而殺魏將龐涓。」索隱:「《紀年》當梁惠王二十八年。」

  《紀年》所記馬陵之戰,一作在惠成王「二十七年十二月」,一作「二十八年」。《存真》分列為二條:「二十七年十二月,齊(威王十四年)田?伐我」;「二十八年,與齊田?戰于馬陵,「我師敗逋」」。《輯校》則合為一條,云:「案《魏世家》索隱引「二十八年,與田?戰于馬陵」。二十七年十二月,在周正為二十八年二月,是《魏世家》索隱已改算為周正也。」《紀年》用夏正,何獨於此二條改用周正,且記二十七年、二十八年四條,皆為司馬貞所引,何或改或不改?《輯校》之說實未允當。《訂補》云:「案此事《魏世家》、《孟嘗君列傳》索隱皆引作「惠王二十八年」,則《孫吳列傳》之「二十七年」,「七」為「八」字之訛。」然索隱所引尚有馬陵之戰在「威王十四年」一條,威王元年當梁惠成王十四年(見前),威王十四年正當惠成王二十七年。以《訂補》推算威王元年在惠成王十五年,因謂惠成王二十八年「至此正得十四年」,此條亦成為其二十八年說之佐證。《訂補》推算有誤,說已見前,「七」不得為「八」字之訛。馬陵之戰為當時一大戰役,始于惠成王二十七年十二月,決戰則在次年,《存真》分別錄為兩條,是。   《孟子?梁惠王上》:「及寡人之身,東敗於齊,長子死焉。」長子為太子申,所云即馬陵之戰。《戰國策?齊策一》:「田忌為齊將,係梁太子申,禽龐涓。」亦指是役。《史記》、《國策》皆謂此役擒殺魏將龐涓。一九七二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出土《孫臏兵法》竹簡,其《擒龐涓》一篇謂:「孫子弗息而擊之桂陵,而擒龐涓。」是龐涓早在桂陵之戰中見擒,與此異。

  《史記?六國年表》:「(周顯王二十八年、齊宣王二年)敗魏馬陵,田忌、田嬰、田?將。」《田敬仲完世家》:「使田忌、田嬰將。」集解「徐廣曰:嬰,一作?。」《戰國策?魏策二》:「魏惠王起境內眾,將太子申而攻齊,客謂公子理之傅曰:「……太子年少,不習於兵,田?宿將也,而孫子善用兵,戰必不勝,不勝必禽。」」是田?為齊之名將,聞於敵國,此役實以田?為主,《紀年》於三田之中特書田?當得其實。田?亦稱「?子」,《史記?楚世家》:「王所以戰勝於徐州者,田?子不用也。?子者有功於國,而百姓為之用。」《田敬仲完世家》:「(齊威王曰):吾臣有?子者,使守高唐,則趙人不敢東漁於河。」《戰國策?齊策》同。

  〔八三〕《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二十八年,穰疵率師及鄭孔夜戰於梁赫,鄭師敗逋。《水經?渠水注》案:永樂大典本作「穰疪」,朱謀?本作「穰苴」。戴震校本改作「穰疵」,云:「近刻訛作「苴」。」《韓非子?內儲說下》:「鄴令襄疵,陰善趙王左右。趙王謀襲鄴,襄疵常輒聞而先言之魏王。魏王備之,趙乃輒還。」又《呂氏春秋?無義》:「公孫鞅以其私屬與母歸魏,襄庛不受,曰:「以君之反公子卬也,吾無道知君。」故士自行不可不審也。」注:「襄庛,魏人也。」畢沅校本即據《竹書紀年》為說,謂「襄庛即穰庛」,是。《存真》作「穰疵」,據戴校本。《輯校》作「穰苴」,誤。

  〔八四〕按《紀年》云:二十九年五月,齊田?伐我東鄙;九月,秦衛鞅伐我西鄙;十月,邯鄲伐我北鄙。王攻衛鞅,我師敗績。《史記?魏世家》索隱《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二十九年,齊田?及宋人伐我東鄙,圍平陽。《水經?泗水注》《紀年》曰:梁惠王二十九年,秦衛鞅伐梁西鄙。《史記?商君列傳》索隱〔八五〕《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年,城濟陽。《水經?濟水注》〔八六〕《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年,秦封衛鞅于鄔,改名曰商。《水經?濁漳水注》《竹書紀年》:衛鞅封于鄡。《後漢書?光武紀》注《紀年》云:秦封商鞅在惠文王三十年。《史記?商君列傳》索隱案:《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   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七云:「《商君列傳》謂:「鞅既破魏,封之於商十五邑。」「於」讀為烏,當即鄔也。舊名止鄔,今改曰商,故謂之商於。」《存真》云:「《漢書?地理志》鉅鹿郡有鄡縣,字亦作「○」,音苦堯反,故城在保定府束鹿縣東,六國時為趙地,非鞅所得封也。祇以字形相亂,《水經注》、《後漢書》注於鄡縣並引《竹書》,偽《紀年》亦改作「鄡」,謬矣。」   〔八七〕《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一年三月,為大溝於北郛,以行圃田之水。《水經?渠水注》《竹書紀年》云:惠王為大溝於北郛,以行圃田之水。《輿地廣記》卷五東京祥符縣〔八八〕《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一年,邳遷于薛,改名徐州。《水經?泗水注》《紀年》云:梁惠王三十一年,下邳遷于薛,(故)〔改〕名曰徐州。《史記?魯世家》索隱《紀年》云:梁惠王三十〔一〕年,下邳遷于薛,改名徐州。《史記?孟嘗君列傳》正義案:《訂補》云:「會注考證本《史記》作「?」。張文虎《札記》云:「案據集解、索隱,似即田常弒簡公之?州。」」《孟嘗君列傳》正義所引當奪「一」字。

  〔八九〕《紀年》云:與魏戰岸門。《史記?秦本紀》索隱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秦本紀》:「孝公二十二年,封鞅為列侯,號商君。二十四年,與晉戰雁門。」索隱曰:「《紀年》云:與魏戰岸門。此云雁門,恐聲誤也。」」補為「秦與魏戰岸門」。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四、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作「與秦戰岸門」,改「魏」為「秦」,《存真》、《輯校》同。《史記?六國年表》秦孝公二十三年「與晉戰岸門」,當惠成王三十二年,《考訂》、《存真》、《輯校》繫年據此。案應為惠成王三十一年。   〔九0〕《竹書紀年》曰:秦蘇胡率師伐鄭,韓襄敗秦蘇胡於酸水。《水經?濟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三十二年,云:「此未詳何年事。」《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現姑從《存真》列此。

  〔九一〕古書《紀年篇》,惠王三十六年改元,從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汲冢竹書》:魏惠王亦有後元。《史記?孝文本紀》索隱今案《古文》:惠成王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改元後十七年卒。《史記?魏世家》集解按《紀年》: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未卒也。《史記?魏世家》索隱《紀年》說:惠成王三十六年,又稱後元一,十七年卒。《史記?魏世家》索隱案《紀年》:……此時梁惠王改元稱一年,未卒也。《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紀年》當梁惠王二十八年,至三十六年改為後元也。《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汲冢紀年》:魏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通鑑外紀》卷二案:《史記?魏世家》集解、索隱所引作「惠成王十七年卒」,杜預《春秋經傳集解後序》作「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魏世家》集解之語,出自荀勖,為《紀年》整理考釋之直接參與者,杜預亦曾親見竹書,二人之語當非臆說。司馬光《資治通鑑考異》卷一既引《春秋經傳集解後序》,又引《魏世家》集解,主杜預說。《存真》、《輯校》亦從杜說,列惠成王一至三十六年,又列後元一至十六年,注亦僅引《後序》。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以惠成三十六年當年改元稱一年,其卒則在十七年,云:「案杜與荀、和同時,得見《竹書》,不應言有同異,《後序》「十六年」,「六」字自是「七」字之訛,乃鈔錄鈐刻者有誤也。……今從和氏說校正。」雷氏改「六」為「七」以牽就集解引文,實從荀勖之說。二說之歧異,一為三十六年之次年改元,一為當年改元。案《魏世家》集解云:「荀勖曰:和嶠云:「《紀年》起自黃帝,終於魏之今王;今王者,魏惠成王子。」案《太史公書》惠成王但言惠王,惠王子曰襄王,襄王子曰哀王。惠王三十六年卒,襄王立十六年卒,并惠、襄為五十二年。今案《古文》,惠成王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改元後十七年卒,《太史公書》為誤分惠成之世,以為二王之年數也。《世本》惠王生襄王,而無哀王,然則今王者魏襄王也。」此蓋節錄荀勖《紀年敘錄》之文。《春秋經傳集解後序》云:「哀王於《史記》襄王之子,惠王之孫也。惠王立三十六年卒而襄王立,立十六年卒而哀王立。古書《紀年篇》:惠王三十六年改元,從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即惠王也。疑《史記》誤分惠成之世,以為後王年也。」荀、杜皆用《紀年》以校正《史記》,以《史記》之惠王三十六年為前元,襄王之十六年實為惠王之後元,並無歧異。所不同者,惟一作惠成十七年卒,一作十六年卒而已。案惠成王三十六年采惠施之策,率諸侯朝齊威王於徐州,互尊為王,即所謂「徐州相王」,見《史記?六國年表》,惠王改元之故實萌於此。其時慣例,如非特殊理由(即不承認前王,如奪位等事),皆逾年改元,惠成王以徐州相王而改元,具有慶祝之意,決無當年改元之理。此事可由秦惠文王之更元為證。《史記?秦本紀》:「(秦惠文君)十三年四月戊午,秦君為王,韓亦為王。(詩銘案:「秦」原作「魏」,據《史記志疑》說改。)……十四年,更為元年。」秦惠文王十三年稱王,十四年更元。案《周本紀》曰:「(顯王)四十四年,秦惠王稱王。」梁玉繩《史記志疑》卷三云:「乃秦惠十三年也,秦惠在位二十七年,改十四年為元年,豈非以稱王之故歟。」荀、杜之異,疑因計算方法不同所致,如從惠成王三十六年稱王、決定改元時起算,其卒應為此後之十七年。以荀勖語較含糊,疑有訛舛,「改元後十七年卒」之「改元」二字,似涉前「改元稱一年」而衍,(索隱所引「惠成王三十六年,又稱後元一,十七年卒」,即無「改元」二字。)所謂「後十七年卒」,實自三十六年起計算,與《後序》所錄《紀年》原文十六年,惠成王卒,其間似無矛盾。

  現從《春秋經傳集解後序》。

  〔九二〕按《紀年》:鄭昭侯武薨,次威侯立。《史記?韓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惠成王後元二年。

  〔九三〕王劭按《紀年》云:韓昭侯之世,兵寇屢交,……《史記?申不害列傳》索隱案:《訂補》云:「按此乃王劭據《紀年》為說之詞,當非原文,因昭侯卒事,附於此。」

  〔九四〕薛瓚注《漢書》云……《汲冢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水經?渠水注》瓚曰:……《汲郡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史記?趙世家》集解《漢書音義》云:臣瓚案……《汲郡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左傳?定公九年》正義案:《存真》列於惠成王後元三年,云:「諸書未引何年,洪氏補在顯王三十一年(惠王三十三年),陳氏云:「當是趙肅侯十八年事」(惠王後元三年),今從之。」洪氏指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陳氏指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集證》云:「余考《田完世家》湣王元年至四十年,並無伐趙之事,唯宣王十一年,與魏伐趙,趙決河水灌齊。《趙世家》肅侯十八年亦云:「齊、魏伐我,決河水灌之。」大約俱在顯王末年。」是陳氏亦未確指此役當在肅侯十八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繫於惠成王後元四年,以推算不同,(《存真》以惠成王三十六年之後一年方為後元元年,《考訂》即以三十六年為後元元年。)有一年之差。現姑從《存真》繫此。   〔九五〕(按《紀年》):威侯七年,與邯鄲圍襄陵。五月,梁惠王會威侯于巫沙。十月,鄭宣王朝梁。《史記?韓世家》索隱案:鄭威侯即鄭宣王,《紀年》亦稱為韓威王(見後)。《韓非子》《說林》、《外儲說右》、《難一》作韓宣王,《史記?韓世家》作宣惠王。《史記?秦本紀》:「(秦惠文君)十三年四月戊午,秦君為王,韓亦為王。」惠文君十三年當鄭威侯八年,此條十月已稱鄭宣王,自不得在七年。或謂「七年」不繫月,而後有「五月」、「十月」等字,「五月」上當脫「八年」二字,疑是。《存真》、《輯校》列於惠成王後元九年。

  〔九六〕樂資據《紀年》以嗣君即孝襄侯也。《史記?衛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惠成王後元十一年,云︰「洪氏據《衛世家》索隱補。」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周顯王)四十四年,衛平侯卒,子孝襄侯立。」云:「此條本脫。《史記?衛世家》:「平侯八年,子嗣君立。」索隱云:「樂資據《紀年》以嗣君即孝襄侯」今據《年表》補。」《存真》本此,除加「」號並刪「四十四年」外,文與《校正》同。《輯校》作「衛孝襄侯」,附於「無年世可繫者」。《史記?六國年表》顯王四十五年當「衛嗣君元年」,其立當在四十四年,洪氏即據此補。顯王四十四年當惠成王後元九年,列此。

  〔九七〕(《竹書紀年》):十年,齊田肸及邯鄲、韓舉戰于平邑,邯鄲之師敗逋,獲韓舉,取平邑、新城。《水經?河水注》《紀年》云:韓舉,趙將。……又《紀年》云:其敗當韓威王八年。《史記?韓世家》索隱案:《水經注》此條所引《紀年》凡三事,第一事冠以「晉烈公」,似此三事皆屬烈公,誤。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十年」,戴震校本改作「九年」,云:「案近刻訛作十年。」《存真》云:「此事《水經注》引作晉烈公十年。索隱云:「《紀年》敗韓舉當韓威王八年」,計相去七十八歲,不應有兩田?,兩韓舉。考《趙世家》云:「肅侯二十三年,韓舉與齊、魏戰,死於桑丘。」肅侯元年當梁惠王二十二年,下逮後元十年,為肅侯之二十五年。蓋《趙世家》誤「五」為「三」,《水經注》誤惠成後元十年為晉烈公十年也。至《韓世家》以韓舉為韓將,則更舛矣。」《存真》、《輯校》皆列入惠成王後元十年,是。

  《史記?韓世家》:「(宣惠王)八年,魏敗我將韓舉。」索隱:「韓舉則是韓將不疑,而《紀年》云:韓舉,趙將。蓋舉先為趙將,後入韓。又《紀年》云:其敗當韓威王八年。是不同也。」《六國年表》韓宣惠王八年亦書「魏敗我韓舉」。是韓舉明為韓將。司馬貞所據《紀年》當即《水經注》所引,以有「邯鄲韓舉」之文,因云「韓舉趙將」。案《紀年》敘戰役或以師舉,或以將舉。陳夢家謂「邯鄲韓舉」,「邯鄲」即趙師,「韓舉」即韓將韓舉,不得解為「趙將韓舉」。《六國年表》本年於韓記「魏敗我韓舉」。於趙記「趙武靈王元年,魏敗我趙護」。邯鄲之師其將為趙護,與韓舉顯為兩人。(《六國紀年表考證》,《燕京學報》第三六期頁一三七。)此役實為齊、魏聯師攻趙,《戰國策?魏策二》:「犀首、田?欲得齊、魏之兵以伐趙,梁君與田侯不欲。……兵未出境,梁君、田侯恐其至而戰敗也,悉起兵從之,大敗趙氏。」據《紀年》,是役韓助趙,韓舉見獲。   〔九八〕《紀年》當惠王之後元十一年,作「平阿」。《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案:《史記?孟嘗君列傳》:「(齊)宣王七年,田嬰使於韓、魏,韓、魏服於齊。嬰與韓昭侯、魏惠王會齊宣王東阿南,盟而去。」索隱:「《紀年》當惠王之後元十一年,作「平阿」。」趙紹祖《竹書紀年校補》卷二云:「昭侯當為威侯,宣王當為威王。」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同。《存真》作「十一年,王會韓昭侯、齊宣王于平阿。」《輯校》作:「十一年,「會韓威侯、齊威王于」平阿。」

  〔九九〕(《紀年》)又云:(梁惠王)後元十三年,會齊威王于鄄。《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案:《史記》諸本或作「鄄」,或作「甄」。《呂氏春秋?不屈》:「惠王布冠而拘於鄄。」高注:「鄄,邑名也。自拘於鄄,將服於齊也。」即此事。甄、鄄通用,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九云:「甄,齊邑名,即《春秋》莊公十四年會于鄄者。本為衛邑,趙成侯嘗取之,此時屬齊。字有涓堅真震四聲。」《存真》作「鄄」,《輯校》作「甄」。

  〔一00〕(《紀年》以為):梁惠王後元十三年四月,齊威王封田嬰于薛。十月,齊城薛。……嬰初封彭城。《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案:《輯校》列「嬰初封彭城」於惠成王後元十三年下,云:「此司馬貞據《紀年》為說,非本文。」《存真》繫於十四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繫於十五年。現從《輯校》。

  〔一0一〕(《紀年》):(梁惠王後元)十四年,薛子嬰來朝。《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一0二〕(《紀年》):(梁惠王後元)十五年,齊威王薨。《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一0三〕《竹書紀年》曰:燕人伐趙,圍濁鹿。趙武靈王及代人救濁鹿,敗燕師于勺梁。《水經?滱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後元十五年,云:「元文不引何年,今姑附此。」《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訂補》云:「今本《紀年》此事在周顯王十七年,當梁惠王十九年。按趙武靈王即位在梁惠王後十一年,此時為趙成侯二十三年,何得云「武靈王」?其誤灼然。雷學淇《義證》四十據《趙世家》「武靈王二十六年,攘地北至燕、代」語,繫於今王十九年,亦乏明證,疑難強定。」現姑從《存真》列此。

  〔一0四〕古書《紀年》篇,……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案:《史記。魏世家》集解等所引《紀年》,已見前,此不具引。

  〔一0五〕《汲郡竹書紀年》曰:鄭侯使韓辰歸晉陽及向。二月,城陽、向,更名陽為河雍,向為高平。《水經?濟水注》徐廣曰:《汲冢紀年》云:魏哀王四年,改宜〔晉〕陽曰河雍,改向曰高平。《史記?秦本紀》集解徐廣曰:《紀年》云:魏哀王四年,改陽曰河雍,向曰高平。《史記?趙世家》集解《括地志》云:……《紀年》云:鄭侯使辰歸晉陽、向,更名高平。《史記?范睢列傳》正義案:《史記?秦本紀》集解引作「魏哀王二十四年」,《輯校》云:「案《紀年》終於今王二十年,不得有二十四年,「二十」字衍。」日本高山寺舊藏天養鈔本《秦本紀》正作「四年」(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五頁五一),據刪。《史記?趙世家》集解所引,宋景祐本、蜀大字集解本、紹興本、耿秉本、明游明本、清殿本皆作「魏襄王」(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三頁四0),宋黃善夫本、晚清金陵書局本皆作「魏哀王」。《輯校》作「魏襄王」,蓋據殿本。案徐廣以今王為哀王,作「魏哀王」者是。《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甲,見本書附錄。

  〔一0六〕《紀年》曰:今王四年,碧陽君之諸御產二龍。《開元占經》卷一一三案:干寶:《搜神記》卷六:「周烈王六年,林碧陽君之御人產二龍。」當本《紀年》。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碧陽」二字費解,《山海經?東山經》云:「孟子之山,其上有水出焉,名曰碧陽。」郝懿行疑碧陽君即斯水之神。」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碧陽,地名;君,僭號也。是時諸國封其臣皆稱君,此碧陽君不知是魏臣否?《山海經》有碧陽山,荒遠,疑非是。」

  〔一0七〕《紀年》又云:子之殺公子平。《史記?燕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今王五年。《存真》云:「《燕策》:「燕王噲既立三年,舉國屬子之。子之三年,燕國大亂,將軍市被、太子平謀攻子之。儲子謂齊宣王曰:因而仆之,破燕必矣。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因北地之眾,以伐燕。燕王噲死,子之亡。二年,而燕人立太子平,是為昭王。」《齊策》:「韓、齊為與國,張儀以秦、魏伐韓,齊將救之。田臣思曰:不如聽之。子噲與子之國,百姓弗戴,諸侯不與,秦伐韓,楚、趙必救之,是天以燕賜我也。王曰:善。因起兵攻燕,三十日而舉燕國(「三」當作「五」)。」則伐燕之為齊宣,本自明白。自太史公作《史記》,於齊之世系奪去兩代,遂使齊宣不與燕噲相當,自不得不以伐燕屬之齊湣。生史遷後者,唯遷是從,於是《荀子》之文可以改,(《王霸篇》齊湣敗燕,蓋劉向所改。)《孟子》之書不可讀。自宋以來,紛如聚訟,若《黃氏日鈔》、(以《梁惠王篇》伐燕,為易王初立齊取十城;《公孫丑篇》伐燕,為湣王乘子之之亂。不知燕文公卒於梁惠王後二年,乃齊威王之二十五年,則取燕十城者,是威王非宣王也。)《資治通鑑》(移宣王之年以就《孟子》),或節外生枝,或斷鶴續鳧,豈知真古文《紀年》確乎伐燕者,是宣非湣也。此《紀年存真》之所以不可不輯也。請為讀《孟子》者正告曰:伐燕之役在周赧王元年,燕王噲七年,齊宣王六年。」

  〔一0八〕《汲冢紀年》曰:齊人禽子之而醢其身也。《史記?燕世家》集解案:《存真》、《輯校》列於今王五年。

  《史記?燕世家》:「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以因北地之眾,以伐燕。士卒不戰,城門不閉,燕君噲死,齊大勝,燕子之亡。」集解:「徐廣曰:「《年表》云:君噲及太子、相子之皆死。」駰案:《汲冢紀年》曰:「齊人禽子之而醢其身也。」」《史記》所據者為《國策?燕策》,誤改「宣王」為「湣王」。《國策?齊策》亦記是役,見前條。《史記?田敬仲完世家》據策文,又改「齊王」為「桓公」,以為「桓公五年」事。或謂「桓」、「宣」字相近,司馬遷既以伐燕之役為湣王事,乃以意移於桓公,當時所據本或有宣王五年之說,又移以為桓公之五年,疑是。   金文有《陳璋壺》,銘為:「隹主五年,奠□陳○再立事歲,孟冬戊辰,大臧□孔陳璋內(入)伐匽(燕)亳邦之隻(獲)。」(見陳夢家《美帝國主義劫掠的我國殷周銅器集錄》A746)所記為齊伐燕之役,陳璋入燕都,獲此戰利品。器為燕物,刻?乃齊人所加。陳夢家以「隹主五年」為宣王之五年,所記即是役(同上書)。唐蘭先生則以為齊湣王五年事(見《戰國縱橫家書》頁一四一)。疑莫能定。近河北平山發現中山國大墓,所出銅器,銘文亦記是役,如方壺銘中有「郾(燕)故君子徻(噲),新君子之,不用禮義,不顧逆順,故邦亡身死」之語,蓋中山預於是役,「擇郾吉金,鑄為彝壺」,蓋以俘獲之物改鑄為器者。

  〔一0九〕徐廣曰:《紀年》云:立燕公子職。《史記?六國年表》集解徐廣曰:《紀年》亦云爾。《史記?趙世家》集解且《紀年》之書,其說又同。《史記?趙世家》索隱案:《史記?趙世家》:「(趙武靈王)十年,……齊破燕,燕相子之為君,君反為臣。十一年,王召公子職於韓,立以為燕王,使樂池送之。」集解:「徐廣曰:「《紀年》亦云爾。」」索隱:「《燕系家》無其事,蓋是疏也。今此云「使樂池送之」,必是憑舊史為說,且《紀年》之書,其說又同。」《存真》據此作「「趙召燕公子職于韓,立以為燕王,使樂池送之」」;《輯校》作「趙立燕公子職」。皆列於今王五年。

  《國策?燕策一》:「子之三年,燕國大亂,百姓恫怨。將軍市被、太子平謀,將攻子之。……太子因數黨聚眾,將軍市被圍公宮,攻子之,不克。(將軍市被及)百姓乃反攻,太子平、將軍市被死已殉國。……二年,燕人立公子平,是為燕昭王。」楊寬先生以「將軍市被及」五字為衍文(《戰國史》頁一0三),是《史記?燕世家》集解、索隱引《六國年表》云:「君噲及太子、相子之皆死。」(詩銘案:今本刊去「太子」二字,誤。)是《紀年》、《國策》、《六國年表》皆稱太子平已死,其後被立為昭王之公子平,自不得為太子平。《國策》簡札訛舛,《史記?燕世家》照錄策文,又有竄改,以致聚訟紛紜,莫衷一是。實則市被本太子平之黨,攻子之不克,百姓乃反攻太子平及將軍市被,二人皆「死已(以)殉國」。《燕策》稱所立者為「公子平」,稱「公子」而不稱「太子」,其誤當在「平」字,《燕世家》則改「公子」為「太子」,益滋混亂。(《戰國策》鮑彪、吳師道校注本更據《燕世家》之文改「公子」為「太子」,誤。)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燕策》立太子平句,本是立公子職之誤,《燕世家》又承其訛也。」是。

  近世出土燕國兵器,有「郾(燕)王職」?,器多出燕下都,亦曾出於山東之益都、臨朐,此「郾王職」即公子職,亦即燕昭王,兵器之出於山東,當為伐齊時所遺留。

  〔一一0〕《紀年》曰:……周隱王二年,齊地暴長,長丈餘,高一尺。《太平御覽》卷八八0咎徵部案:干寶《搜神記》卷六:「周隱王二年四月,齊地暴長,長丈餘,高一尺五寸。」當本《紀年》。今本《紀年》以隱王為赧王,注云:「《史記》作赧王,名延,蓋赧、隱聲相近。」《搜神記》卷六所記,多錄自他書,按時間先後為次,見於《紀年》者凡五條,屬宣王、惠王、隱王、哀王、烈王。隱王次於惠王之後,哀王之前,當非赧王。東周諸王多異稱,《世本》、《史記》、《漢書?古今人表》、《帝王世紀》所記往往不同,此隱王當為惠、哀之間某王之異稱,今已不詳。以隱王為赧王,蓋始於今本《紀年》,所據當亦為《御覽》。《御覽》此條所引凡二事,第一事為「梁惠成王七年,地忽長十丈有餘,高尺半」,第二事即此。輯今本《紀年》者繫第一事於周顯王五年,《史記?六國年表》魏惠成王七年當周顯王五年,為輯者所據。至第二事,輯者之意以為《御覽》既列於惠成王七年之後,則隱王自當為顯王以次之周王。顯王之次為慎靚王,與隱王不似;慎靚王之次為赧王,赧、隱聲近,遂以隱王為赧王。輯者亦非有意作偽,觀注自明。案《御覽》引《紀年》一條兩事者,非有先後之別,如卷九六八所引兩事,第一事在晉昭公六年,第二事在周幽王十年,與此條同。昔之治《紀年》者習於今本之說,皆以隱王即赧王,疑非。《存真》、《輯校》列於今王六年。蓋據今本《紀年》以隱王即赧王,現從舊說,姑繫於此。

  〔一一一〕徐廣曰:……《紀年》於此亦說楚景翠圍雍氏。韓宣王卒。秦助韓共敗楚屈丐。又云:齊、宋圍?棗。《史記?韓世家》集解案:《存真》、《輯校》列於今王七年。韓宣王二十一年卒,當魏襄王六年,應繫於此。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戰國策?楚策》曰:「齊、秦約攻楚,楚令景翠以八城賂齊。」《秦策》:「周君謂景翠曰:公爵為執珪,官為柱國。」蓋翠亦楚之顯者也。」《存真》云:「《六國表》:「韓宣惠王二十一年,秦助我攻楚,圍景痤。」痤,即翠也。」《史記?越世家》作景翠。《存真》又云:「案《楚世家》:「張儀誑楚,楚攻秦,與秦戰丹陽。秦大敗我軍,斬甲士八萬,虜我大將軍屈?(楚懷王十七年)。」《韓世家》:「與秦共攻楚,敗楚將屈?,斬首八萬於丹陽(宣惠王廿一年)。」然則《紀年》當云韓助秦,今云秦助韓,傳鈔訛也。」屈?即屈丐。據《秦本記》,是役以秦為主,不記韓事,《存真》說是。

  一九七三年,湖南長沙所出帛書《戰國縱橫家書?蘇秦謂陳軫章》:「齊、宋攻魏,楚回(圍)翁(雍)是(氏),秦敗屈?,胃(謂)陳軫曰:……今者秦立于門,客有言曰:魏王胃(謂)韓倗、張義(儀):煮棗將榆(渝),齊兵有(又)進,子來救〔寡〕人可也,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枝(支)也。……」此章亦見《史記?田敬仲完世家》。「齊宋攻魏」,《世家》無「齊宋」二字,「煮棗將榆」作「煮棗將拔」,說陳軫者為蘇代而非蘇秦。所記是役與《紀年》合。   〔一一二〕王劭案:《紀年》云:……(齊)宣王八年,殺王后。《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今王七年。《史記?田敬仲完世家》:「(威王)三十三年,殺其大夫牟辛。」索隱:「徐廣曰:「一作夫人。」案《年表》亦作夫人。王劭案:《紀年》云:「齊桓公十一年,殺其君母;宣王八年,殺王后。」然則「夫人」之字,或如《紀年》之說。」今本《六國年表》作「大夫」,已為後人所改。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據《世家》,桓公稱公,威王稱王,則王后似謂宣王之母、威王之妃矣。」

  〔一一三〕《竹書紀年》曰:襄王七年,韓明率師伐襄丘。《水經?濟水注》〔一一四〕《竹書紀年》:魏襄王七年,秦王來見於蒲?關。四月,越王使公師隅來獻乘舟,始罔及舟三百,箭五百萬,犀角象齒焉。《水經?河水注》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秦王即秦惠文王也。蒲版,舜舊都,其北有長版,為邑之險要,故曰蒲版。魏既獻河西之地於秦,因險設關以備秦寇,故曰蒲版關,此魏之界上關也。後其地入秦,改曰臨晉關。……《秦本紀》曰:「惠王後元十二年,王與梁王會臨晉。」《魏世家》亦云:「六年,與秦會臨晉。」蓋會在此年孟春,《史記》誤以為前年。」

  〔一一五〕《紀年》云:褚里疾圍蒲,不克,而秦惠王薨。《史記?樗里子列傳》索隱又按《紀年》,則謂之褚里疾也。《史記?樗里子列傳》索隱案:《存真》、《輯校》列於今王八年。

  《史記?樗里子列傳》:「昭王元年,樗里子將伐蒲。」索隱:「按《紀年》云:褚里疾圍蒲,不克,而秦惠王薨,事與此合。」梁玉繩《史記志疑》卷二九云:「或謂惠王是武王之誤,則事又在武四年,非昭元年矣。」《訂補》云:「考秦惠王後為武王,武王後為昭王。若此信是惠王,則與《史記》不同,索隱不當云:「事與此合。」故此「惠王」疑是「武王」之誤。如此,據《六國表》紀年推算,事當繫在今王十二年,與秦圍皮氏役亦相合。」蒲為衛邑,《史記?六國年表》周赧王四年所記有魏「圍衛」,又秦惠王死,是此年秦、魏均圍攻衛國。《戰國策?衛策》:「秦攻衛之蒲,胡衍謂樗里疾曰:「公之伐蒲,以為秦乎?以為魏乎?為魏則善,為秦則不賴矣。衛所以為衛者,以有蒲也。今蒲入於秦,(詩銘案:原作「魏」,據《史記?樗里子列傳》索隱改。)衛必折而入於魏(又案:「而入」據索隱引補)……。」」策文所記正謂衛處於秦、魏圍攻之下,秦圍攻蒲急,衛必降魏。魏得衛則強,即所謂「為魏則善,為秦則不賴」,樗里疾因解蒲圍去。據《紀年》、《國策》、《六國年表》,秦、魏圍衛,秦解蒲圍,以及秦惠王死,均在同年,是《紀年》之文不誤,而誤在「事與此合」之「合」字,疑「合」為「異」字之誤。胡衍之說樗里疾,《樗里子傳》亦繫於秦昭王元年,蓋誤圍蒲與圍皮氏在同一年。秦圍皮氏,《紀年》在秦昭王元年,與《史記》合,詳後。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褚里疾,秦孝公子,惠公弟。褚里地名,疾名也。《史記》作「樗里」、「?里」。疾居褚里,故曰「褚里疾」。後為庶長,曰「庶長疾」;受封于嚴,曰「嚴君疾」。」

  〔一一六〕《紀年》云:八年,翟章伐衛。《史記?魏世家》索隱案:《戰國策?趙策四》:「翟章從梁來,甚善趙王。趙王三延之以相,翟章辭不受。」是翟章本魏將,後入趙。

  〔一一七〕《竹書紀年》:魏襄王九年,洛入成周,山水大出。《水經?洛水注》〔一一八〕《紀年》云:(張儀)梁安僖王九年五月卒。《史記?張儀列傳》索隱案:汲古閣單索隱本作「安僖王」,宋黃善夫本、清殿本作「哀王」,宋耿秉本、明游明本作「令王」。索隱引《紀年》當作「安僖王」,所據為束皙本。後人以束皙所云《紀年》終於魏安僖王之說不可信從,因改為「哀王」或「今王」。「令王」為「今王」之訛,今本《穆天子傳》荀勖序錄亦誤「今王」為「令王」,「今」之為「令」形近而誤。現從《存真》、《輯校》列於今王九年。   《存真》、《輯校》皆引《史記?韓世家》索隱,為「集解」之誤。集解引徐廣曰:「《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後云:楚圍雍氏。此當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紀年》於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然爾時張儀已死十年矣。」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四以「張儀已死十年」為《紀年》文,《存真》、《輯校》同。然細繹集解所引,《紀年》文當止於「楚人敗」,此後為徐廣之語。《史記?六國年表》:魏哀王十年,張儀死,《秦本紀》及本傳同。魏哀王十年迄十九年,正當十年,徐廣所據當為《史記》。古人記年,非如今人之實算,如據《紀年》則當為十一年。《校正》、《存真》、《輯校》疑誤。

  〔一一九〕《竹書紀年》:(襄王)十年,楚庶章率師來會我,次于襄丘。《水經?濟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十年」,趙一清、戴震校本改為「九年」。戴校云:「案近刻訛作十年。」《存真》、《輯校》列於九年,所據為戴校本。   〔一二0〕《竹書紀年》曰:魏襄王十年十月,大霖雨,疾風,河水溢酸棗郛。《水經?濟水注》〔一二一〕《竹書紀年》:魏襄王十二年,秦公孫爰率師伐我,圍皮氏,翟章率師救皮氏圍。疾西風。《水經?汾水注》案:《存真》云:「疾蓋人名,西風地名。(《魏策》:秦、楚攻圍皮氏,楚背秦而與魏,樗里疾怒,欲與魏攻楚。)」其意蓋以「疾」即樗里疾。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以「公孫爰」為樗里疾。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亦云:「《紀年》或稱之褚里疾,或稱之為公孫爰,爰假作緩疾之緩,與疾名字相應。」(《燕京學報》第三七期頁一九四)果如此說,則本條「救皮氏圍」之「圍」字當屬下讀,作「圍疾西風」。《訂補》云:「按此文「公孫爰帥師」,明非樗里疾為將,則「疾」不當指樗里子也。且上文無褚里疾名,此言疾,於文例亦不合。西風地名,亦未見他證。疑此文當讀「翟章救皮氏圍。句。疾西風。句。」疾西風是記天異,與上「大霖雨,疾風」文相類,可證。本與救皮氏事不相涉,魏史記異在同年遂併書於下,《水經注》引或誤及之。」《訂補》之說較長,從其標點。

  魏襄王十二年當秦昭王元年。一九七五年,湖北雲夢睡虎地十一號秦墓所出秦簡《大事記》繫「攻皮氏」於昭王二年。意此役或延續二年,次年魏「城皮氏」(見後),即此,非如《史記?六國年表》魏哀王十三年(表當秦昭王元年)所記「秦擊皮氏,未拔而解」,僅在一年之內。

  〔一二二〕(《竹書紀年》):(魏襄王)十三年,城皮氏。《水經?汾水注》〔一二三〕《紀年》云:秦內亂,殺其太后及公子雍、公子壯。《史記?穰侯列傳》索隱案:《史記?秦本紀》:「(昭王二年)庶長壯與大臣諸公子為逆,皆誅,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詩銘案:「諸」下原有「侯」字,據日本藏古鈔本刪。)《存真》、《輯校》據此列於今王十四年,應為十三年。

  〔一二四〕《竹書紀年》曰:楚吾得帥師及秦伐鄭,圍綸氏。《水經?伊水注》《竹書紀年》云:楚及秦伐鄭綸氏。《後漢書?黃瓊傳》注《竹書紀年》云:楚及秦伐鄭,圍綸氏。《太平寰宇記》卷四西京潁陽縣案:《存真》、《輯校》、《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三注及《國名紀》丁注,見本書附錄。《存真》列於今王十五年,云:「元文未引何年,雷氏本移此。」雷氏本指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今姑從《存真》繫此。《訂補》云:「《黃瓊傳》作「楚及秦伐鄭」。」案《黃瓊傳》:「瓊至綸氏,稱疾不進。」李賢注因引《竹書紀年》「楚及秦伐鄭綸氏」以釋「綸氏」二字。如以此屬下讀為「綸氏今洛州故嵩陽縣城也」,則注引《紀年》失指,亦與他書所引《紀年》不合,疑筆誤。《伊水注》,《訂補》誤為《潁水注》,《存真》、《輯校》不誤。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亦列於今王十五年,與「翟章救鄭」(見下條)合為一條,云:「《戰國策?周策》曰:「楚師在山南,吾得將為楚王屬怨於周。」《趙策》曰:「秦有楚而伐韓,有韓而伐楚,此天下之所明見也。」又曰:「秦攻楚,休而復之,已五年矣,攘地千里,今謂楚王苟來,舉玉趾而見寡人,必與楚為兄弟之國,必為楚攻韓、梁,反楚故地。」又曰:「秦、楚為一,東面而攻韓。」《楚世家》曰:「懷王二十年,合齊而善韓。二十四年,倍齊而合秦。秦昭王初立,乃厚賂於楚,楚往迎婦。二十五年,懷王入與秦昭王盟約於黃棘,秦復與楚上庸。」據策記諸說與《紀年》皆符,蓋此時秦楚復合,故同往伐韓也。」吾得楚將,《存真》云:「案《渚宮舊事》:「張何謂吾得曰:何能令公貴於三柱國,請為公說王曰:吾得出於晉國,好廉而善劍,不如使其掌客。遂言於懷王,王從之。」是吾得為懷王時人也。」

  〔一二五〕《汲郡古文》曰:翟章救鄭,次于南屈。《水經?河水注》臣瓚曰:《汲郡古文》:翟章救鄭,次于南屈。《漢書?地理志》注《汲冢古文》:翟章救鄭,次于南屈。《太平寰宇記》卷四八慈州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戊,見本書附錄。《存真》列於今王十五年,云:「元文未引何年,今從雷氏本。」指雷學淇《考定竹書紀年》。《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今姑從《存真》繫此。

  〔一二六〕《紀年》作晉陽、封谷。《史記?魏世家》索隱案:《史記?魏世家》:「(哀王)十六年,秦拔我蒲阪、陽晉、封陵。」索隱:「《紀年》作晉陽、封谷。」《存真》作:「十六年,秦拔我蒲阪、晉陽、封谷。」《輯校》同,唯於「晉陽」前所錄《魏世家》文加〔〕號。

  〔一二七〕《竹書紀年》云:魏襄王十七年,邯鄲命吏大夫奴遷於九原,又命將軍、大夫、適子、戍吏皆貉服。《水經?河水注》〔一二八〕徐廣曰:《紀年》云:魏救山,塞集胥口。《史記?蘇秦列傳》集解按《紀年》作胥。《史記?蘇秦列傳》索隱案:《史記?蘇秦列傳》:「決宿胥之口。」集解:「徐廣曰:《紀年》云:「魏救山,塞集胥口。」」索隱:「按《紀年》作「胥」。」《史記》作「宿胥」,《紀年》作「集胥」,其異不在「胥」字。疑索隱所引「胥」,本作「集胥」。《存真》列於今王十七年,云:「未詳何年事。」《輯校》附於「無年世可繫者」。趙紹祖《校補竹書紀年》卷二隱王元年「燕子之殺公子平」條云:「按《戰國策?燕策》蘇代說燕王決宿胥之口下,鮑彪引徐廣注曰:「《紀年》魏救中山,塞集胥口。」不知何年,附識於此。」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亦據鮑彪所引,附於周顯王三十一年下。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則繫於梁惠成王十二年。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現姑從《存真》列此。   《史記》諸本皆作「魏救山」,無作「中山」者,且中山在河北,而宿胥在河南,相去遼遠,無由塞集胥之口以救中山。鮑彪所據亦為徐廣注,非有他本,「中」字當係臆補。吳師道知此非是,其引徐廣注又改「救」為「敖」,刪「魏」字,作「敖山塞集胥口」,亦不詞。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今當從作敖山為是,第上文必有一二闕字,今不可考。」亦非是。此條當有訛脫。

  〔一二九〕《竹書紀年》:魏襄王十九年,薛侯來,會王于釜丘。《水經?濟水注》〔一三0〕徐廣曰:……《紀年》於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史記?韓世家》集解案:《史記?韓世家》:「於是楚解雍氏圍。」集解:「徐廣曰:……《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後云:楚圍雍氏。此當在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紀年》於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又《甘茂列傳》:「楚懷王怨前秦敗楚於丹陽,而韓不救,乃以兵圍韓雍氏。韓使公仲侈告急於秦,秦昭王新立,太后楚人,不肯救。」索隱:「按秦惠王二十六年,楚圍雍氏,至昭王七年,又圍雍氏,韓求救於秦,是再圍也。劉氏云:此是前圍雍氏,當赧王之三年。《戰國策》及《紀年》與此並不同。」索隱引《戰國策》、《紀年》及本傳以證劉伯莊《史記音義》之非。所稱《紀年》當即集解引文,事在魏襄王十九年,即所謂「又圍雍氏」。《甘茂列傳》:「(秦)乃下師於殽,以救韓,楚兵去。」與《紀年》合。《存真》、《輯校》皆列於今王十九年。

  〔一三一〕其《紀年篇》……下至魏哀王之二十年。……哀王二十三年乃卒,故特不稱諡,謂之今王。《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按《汲冢紀年》終于哀王二十年。《史記?魏世家》索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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