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黄本作「岱」,黄校:「元作『代』。」「蒙」,黄本作「象」,黄校:「元作『蒙』,朱据旧本改。」《校证》:「『岱』原作『代』,梅改。案王惟俭本、《玉海》正作『岱』。」又:「『象』原作『蒙』,朱据旧本改,梅本从之。案王惟俭本、《玉海》正作『象』。」《校注》:「按《玉海》、《文通》引正作『宋岱郭象』;训故本、梁本、谢钞本、清谨轩本、尚古本、冈本同。朱改是也。」《考异》:「按:代、蒙皆因形近致讹,宋岱、郭象并见《晋书》。」范注:「《隋书经籍志》《易》家有晋荆州刺史宋岱《周易论》一卷。《晋书郭舒传》有荆州刺史宗岱,疑即宋岱之误。《晋书郭象传》:『郭象字子玄,少有才理,好老庄,能清言,常闲居以文论自娱。永嘉末,病卒。着碑论十二篇。』《世说文学》篇注引《文士传》曰:『象少有才理,慕道好学,托志老庄;时人咸以为王弼之亚。』又曰:『象作《庄子注》,最有清辞遒旨。』」按《晋书惠帝纪》:「(太安二年)三月,李特攻陷益州。荆州刺史宋岱击特,斩之,传首京师。」校勘记:「宋岱,《罗尚传》、《郭舒传》、《孙旗传》、《通鉴》八五并作宗岱。」 《郭舒传》:「刺史宗岱命为治中。」校勘记:「宗岱,《惠纪》、《李特载记》作宋岱。」《华阳国志大同志》作「荆州刺史宋岱」,任乃强校注:「廖本注:(宋)当作宗。」《隋书经籍志一》:「《周易论》一卷,晋荆州刺史宋岱撰。」此作「宋岱」是。从黄本改。
锐思于机神之区。
「机」,黄本作「几」。《校证》:「元本、传校元本、汪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王惟俭本、凌本、梅六次本、陈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张松孙本、崇文本『几』作『机』,何校作『几』。」《校注》:「『几』,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清谨轩本、汇编本、尚古本、冈本、文津本、王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机』。文溯本剜改为『几』。按『机』字是。已详《征圣》篇『妙极机神』条。梅本作机,则几为黄氏臆改。」《义证》:「按《征圣》篇范注:机当作几。《易上系辞》:『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韩康伯注云:『适动微之会则曰几。』」《考异》:「按:《征圣》篇『妙极机神』,嘉靖本亦作『机』,梅本注云:『机疑作几。』按《易系上》:『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几神』二字本此。又《易系下》,传云:『几者动为微,告之先见者过。』易屯卦:『君子几。』疏曰:『凡几微者,乃从无向有,其有未见,乃为几也。』《文言》传疏曰:『几者,去无入有,有理而未形之时。』据此义,『机神』应作『几神』也。」按《晋书陶侃传》:「尚书梅陶与亲人曹识书曰: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陆抗诸人不能及也。」《南齐书刘祥传》:「着连珠十五首以寄其怀。辞曰:……大道常存,机神之智永绝。」《弘明集》卷十《散骑常侍萧琛答》:「妙测机神,发挥礼教。」《类聚》卷十四引齐谢朓《明皇帝谥策文》曰:「通机神于受命。」卷四十七引晋陆机《吴大司马陆抗诔》曰:「德周能事,体合机神。」卷六十六引晋鲁褒《钱神论》曰:「吾将以清谈为筐篚,以机神为币帛。」并作「机神」,此毋须改。
然滞有者全系于形用。
《校证》:「两京本『系』作『繁』。」按作「系」是。
虽有曰新。
「曰」,黄本作「日」。《汇校》:「按作『日』是,『曰』乃『日』之形误。」《校证》:「『虽有』谢疑作『虽富有』,徐校同。」
至如张衡讥世,韵似排说。
「排」,黄本作「俳」。《校证》:「『俳』元本、传校元本、张松孙本同。梅本、梅六次本凌本、陈本作『徘』。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崇文本作『排』,冯校云:『排,谢本作俳。』」《义证》:「『俳』,元刻本、弘治本均作『排』。冯舒校本亦作『排』,注云:『谢作俳。』」又引《斟诠》云:「案字当作『俳』,『徘』、『排』皆『俳』之形误。」《校注》:「按『韵』字于义不属,且与下『但谈嘲戏』句不伦,疑为『颇』之形误。《哀吊》篇『卒章五言,颇似歌谣』,《声律》篇『翻回取韵,颇似调瑟』,句法与此相类,可证。《汉书扬雄传》下「雄以为赋者,……又颇似俳优」亦可证。」《考异》:「按:『俳』字是,『韵』为『颇』之形误。《哀吊》篇『卒章五言,颇似歌谣』,句相似,上言颇似,下言但谈,当据改,杨校是。」按作「韵」是,与下句「曹植辨道,体同书抄」相俪。从黄本改。
才不持论如其已。
黄本作「言不持正,论如其已。」黄校:「汪本作『才不持论,宁如其已。』」《校证》:「『言不持正,论如其已』,二句八字,传校元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王惟俭本俱作『才不持论,宁如其已』,冯本作『才不持论,如其已』,冯校云:『谢作才不持正,论如其已。』」《补正》:「按汪氏私淑轩原刻及覆刻,皆作『才不持论如其已七字。元本、弘治本、畲本、两京本、谢钞本同。黄校有误。张本、胡本、王批本作『才不持论,宁如其已』,是也。徐即于私淑轩本『如』字上方书一『宁』字。当从之。《汉书严助传》『朔皐不根持论』,又《东方朔传赞》『不能持论』又《儒林传》:『(董)仲舒通五经,能持论。』《风俗通义十反》篇『范滂辩于持论』,《文选典论论文》『然不能持论』,并以『持论』为言。此为评张衡《讥世》,孔融《孝廉》、曹植《辨道》之辞,谓所作不能持论,宁可搁笔也。训故本作『才不持论,如宁其已』,『如宁』二字误倒。《老子》第九章:『持而不盈,不如其已。』河上公注:『已,止也。』」《义证》:「按元刻本作『才不持论如其一』,弘治本、冯舒校本俱作『才不持论如其己』,冯校本下注云:『谢作言不持正,论如其己。』」《考异》:「按:才不持正者,才能如不持重守正,则不如其已也。持论见《汉书东方朔赞》,嘉靖本是。」《汇校》:「按杨说是,据张本、胡本增『宁』字。」按《汇校》改。
所以辨正然否。
《义证》:「《御览》『辨』作『辩』。」《校注》:「《论衡超奇》篇:『桓君山作《新论》,论世间事,辨照然否。』又《自纪》篇:『论说辩然否。』」
穷有数,追无形。
黄本作「穷于有数,追于无形」,黄校:「两『于』字从汪本改。」范校:「孙云:《御览》『于』作『及』;铃木云:嘉靖本作『穷有数,追无形』,梅本、冈本无两『于』字,『追』下有『究』字。」《附校》:「两『于』字并作『于』。」《校证》::「『穷于有数,究于无形』二句八字,旧作『穷有数,追究无形』二句七字,谢校『穷』下添『于』字,『追』作『迫』,『迫』下加『于』字。梅六次本改如今本,黄本、张松孙本,皆从之。案《御览》正作『穷于有数,追于无形』,黄本注云:『两于字从汪本改。』非是。」《考异》:「按:此汪本据《御览》改作,《御览》元有两『于』字也,黄本改是,别本《御览》两『于』字又并作『及』。」《义证》:「按元刻本、冯本均无两『于』字。何本亦无二『于』字。《文心雕龙新书》本依黄本作『穷于有数,追于无形』,《校证》『追』改『究』,似不必。」按从宋本《御览》改。
迹坚求通。
「迹」,黄校:「一作『钻』。」范校:「孙云:《御览》作『钻』。」《校证》:「『迹』谢校作『钻』,梅六次本、张松孙本作『钻』,案《御览》作『钻』。」《校注》:「按『钻』字义长,《御览》、《文章辨体汇选》三九二、《文章缘起》注引,并作『钻』。《论语子罕》:『钻之弥坚。』当为『钻坚』二字所本。」《考异》:「按:『钻坚』见《论语子罕》篇,与下文『钧深』为对,作『钻』是。」按《晋书儒林虞喜传》:「咸康初,内史何充上疏曰:『前贤良虞喜……傍综广深,博闻强识,钻坚研微,有弗及之勤。」从《御览》改。
辞忌枝碎。
范校:「孙云:《御览》(碎下)有『也』字。」《校证》:「《御览》『碎』下有『也』字,又『辞』作『词』,下同。」
斯其要也。
「斯」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期』。」《考异》:「按:作『斯』是。」
是以论如析薪。
「如」,黄校:「《御览》作『辟』。」范校:「孙云:《御览》作『譬』。」《校证》:「『如』《御览》作『譬』。何校本、黄本引《御览》作『辟』。」按《附校》所据宋本《御览》作「譬」。
而检迹如妄。
「如」,黄校:「顾云:当作『知』。」范校:「孙云:《御览》作『知』。」《校证》:「『知』原作『如』,梅六次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知』。徐、顾俱云:『当作知。』案《御览》作『知』,今据改。」《补正》:「纪昀云:『如当作知。』此依芸香堂本(翰墨园本误作却)。按纪说是。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正作『知』。当据改。又按天启梅本改为『知』。黄氏底本为万历梅本,故仍作『如』。」《考异》:「按:作『知』是。」按从《御览》改。
若夫注释为词,解散论体,杂文虽异,总会是同。
《补正》:「按『杂』当作『离』,字之误也。《礼记学记》:『一年,视离经辨志。』郑注:『离经,断句绝也。』正义:『离经,谓离析经理,使章句断绝也。』此『离』字义当与彼同。『离文』,谓离析原书章句,分别作注。即下文所举『毛公之训《诗》,安国之传《书》,郑君之释《礼》,王弼之解《易》』之类是。《后汉书桓谭传》章怀注:『章句,谓离章辨句,委曲枝派也。』应劭《风俗通义序》:『汉兴,儒者竞复,比谊会意,为之章句,家有五六,皆析文便辞。』『离文』,即『析文』也。」《义证》:「郭注改杂为离,云:离文,谓注释断续出现正文之下。离杂形近致讹。《声律》:『迭韵杂句而必睽。』《文镜秘府》引《声律》作『离句』,是离杂相近易误之证。」按《三国志吴书是仪传》裴注:「离文析字。」《北齐书儒林鲍季详传》:「甚明礼,听其离文析句,自然大略可解。」疑杨说近是。
若秦君延之注尧典。
「君延」,黄本作「延君」,黄校:「元作『君延』,杨改。」《校证》:「『秦延君』原作『秦君延』,梅从杨改。(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引杨俱作『近君』。)案王惟俭本、《玉海》四二正作『秦延君』。」《校注》:「按作『延君』是。《玉海》四二引作『延君』;训故本同。四库本剜乙为『延君』。」《考异》:「按:据《汉书》及桓谭《新论》作『延君』是。」范注:「《汉书儒林传》:『张山拊授信都秦恭延君,恭增师法,至百万言。』《艺文志六艺叙》曰:『博学者又不思多闻阙疑之义,而务碎义逃难,便辞巧说,破坏形体,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颜师古注曰:『言其烦妄也。桓谭《新论》(按见《正经》第九)云:秦近君(近字误,当作延)能说《尧典》篇目,两字之说,至十余万言;但说「曰若稽古」三万言。』(《御览》学部引作二万言。)」从黄本改。
差学章句。
「差」,黄本作「羞」,黄校:「元作『差』,朱改。」《校证》:「『羞』原作『差』,梅据朱改。徐校同。案《玉海》正作『羞』。」《校注》:「按《玉海》、《文通》引,正作『羞』;谢钞本同。朱改是也。羞学章句者,除范注引扬雄、班固外,尚不乏人:《后汉书桓谭传》:『博学多通,徧习五经,皆诂训大义,不为章句。』《王充传》:『好博览而不守章句。』《荀淑传》:『博学而不好章句。』《卢植传》:『能通古今学,好研精而不守章句。』《梁鸿传》:『博览无不通,而不为章句。』盖章句之学,辞过枝离,义鲜圆通,博览者多所不为,故舍人云然。」《考异》:「按:作『羞』是。」按从黄本改。
若毛公之训诗,安国之传书,郑君之释礼,王弼之解易。
《校证》:「《玉海》无四『之』字。」
可谓式矣。
「谓」,黄本作「为」,黄校:「元作『谓』。」纪昀曰:「『谓』字不讹,不必改『为』字。」《校证》:「『为』原作『谓』,谢、徐校作『为』,黄本作『为』。案《玉海》正作『为』。」《校注》:「按黄据天启梅本改『为』是。四库本剜改作『为』。《玉海》引正作『为』。纪说未可从。」按谓为二字,用于此处均通。依黄本改。
故言咨悦怿。
「咨」,范校:「铃木云:疑作『资』。」范注:「『咨』,疑当作『资』。」《校证》:「『资』原作『咨』。铃木云:『咨疑作资。』案作『资』是,《铭箴》篇:『箴全御过,故文资确切。』《书记》篇:『故谓谱者,普也;注序世统,事资周普。』又:『符者,孚也;征召防伪,事资中孚。』语法与此俱同,今据改。」《校注》:「『咨』,何焯校作『资』。按何校是。《铭箴》篇『故文资确切』,《书记》篇『事资周普』,又『事资中孚』,句法与此同,可证。」《考异》:「按:咨叹之词,又与谘同。《释文》,咨本亦作谘,谘、问也,言咨犹言语也,铃本说非。」按此处作「资」义长,从《校证》改。
故舜惊谗说。
《校证》:「张之象本无『兑为口舌』及『故舜惊谗说』句。」
辨士云踊。
纪评:「『踊』当作『涌』。」《校证》:「『涌』原作『踊』,何校作『涌』。纪云:『踊当作涌。』案《史通言语》篇,即袭此文,正作『涌』,今据改。」《校注》:「按《文选》赵景真《与嵇茂齐书》:『愤气云踊。』是『踊』字自通,无烦改作。」《考异》:「按:纪评作『涌』是,涌涌互通,汹涌澎湃,见司马相如《上林赋》。《说文》:『涌,腾也。』踊、《诗邶风》:『踊跃用兵。』《说文》:『跳也。』此言云,当从纪评作『涌』是。」按《宋书沈庆之传》亦有「义气云踊」句,作「踊」实通,毋需改。
郦君既毙于齐镬。
《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既』作『即』。」
娄护唇舌。
「娄」,黄本作「楼」。《汇校》:「按作『楼』是。《汉书游侠传》:『楼护,字君卿。』《知音》篇:『至于君卿唇舌。』亦可证。」黄注:「《汉书游侠传》:楼护,字君卿,……与谷永俱为五侯上客,长安号曰:谷子云笔札,楼君卿唇舌。言其见信用也。」按从黄本改。
抵嘘公卿之席。
黄注:「『抵嘘』疑作『抵戏』。《杜周传赞》:『业因势而抵陒。』注:『陒音诡,一说陒读与戏同音,(许宜反。)险也。言击其危险之处。鬼谷有《抵戏》篇也。」范注:「案《谐隐》篇『谬辞诋戏,』谓嘲戏取说也,此『抵嘘』即『诋戏』之字误,黄注似迂。」《校注》:「按『嘘』当作『巇』,《鬼谷子》有《抵巇》篇,陶宏景注云:『抵,击实也;巇,衅隙也。』今本作『嘘』者,盖误『山』为『口』,而又脱其『戈』(旁)耳。」《义证》引《注订》云:「黄注未安,嘘者出也,抵者拒也。此指音声相抗而有出入,与上文颉颃对文,疑与《蜀都赋》『邸颓』二字为近,或为一辞而字异,同音相假,古文多此类。」《考异》:「按:杨校非,上言『颉顽』者,行止上下于万乘之阶也;下言『抵嘘』者,言论吐纳于公卿之席也。赞云:『呼吸阻劝』者,即为『抵嘘』注脚。」《汇校》:「按:杨说是。柳宗元《乞巧文》也有『变情徇势,射利抵巇』之语。」按《汉书武帝纪》:「作角抵戏,三百里内皆观。」《类聚》卷四十一引《汉武故事》曰:「未央庭中,设角抵戏,享外国,三百里内观,角抵者,使角力相触也。」《后汉书东夷夫余传》:「顺帝永和元年,其王来朝京师,帝作黄门鼓吹、角抵戏以遣之。」《文选》卷四左思《蜀都赋》:「剧谈戏论,扼腕抵掌。」刘逵注:「剧,甚也。鬼谷先生书有《抵戏》篇。桓谭《七说》曰:戏谈以要誉。《张仪传》曰:天下之士,莫不扼腕以言。《战国策》曰:苏秦说赵王:华屋之下,抵掌而言。皆谈说之客也。」作「抵戏」是,「抵」有「抵掌」之义。《说文》无巇字,《鬼谷子抵巇》篇:「巇,罅也。」《说文》「罅,裂也。」用于此处不妥。「抵戏」与「抃笑」相近。从黄说改。
并顺风以托势,莫能逆波而泝洄矣。
《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谨轩钞本『托』误『谗』。日本刊本又误『说』。」《校注》:「按寻绎语气,『并』上似脱一『然』字。」
范睢之言事。
《校注》:「徐校云:『事上疑脱一字。』按『事』上合有一字,始能与下『李斯之止逐客』句相俪。《战国策秦策》三:『范子因王稽入秦,献书昭王曰:……今臣之胸不足以当椹质,要不足以待斧钺,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乎?……利则行之,害则舍之,疑则少尝之,虽尧、舜、禹、汤复生,弗能改已!语之至者,臣不敢载之于书;其浅者又不足听也。……愿少赐游观之间,望见足下而入之。』据此,『事』上疑脱『疑』字。《才略》篇『范雎上书密而至』,盖指此书也。」《义证》:「郭注本改作『范雎之言疑事』。云:『疑事』,旧脱『疑』字,今校增。《史记范雎传》有《上秦昭王书》,书云:『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乎?』尔后说昭王废太后逐穰侯,则所谓『疑事』也。本文『疑事』即用彼文。『言疑事』与『止逐客』相对成文。」按《礼记曲礼上》:「疑事毋质。」《新序善谋》篇:「疑事无功。」《史记李斯列传》:「如此则大臣不敢奏疑事。」《三国志魏书文帝纪》:「因奏疑事。」又《刘晔传》:裴注:「每有疑事,辄以函问晔。」《后汉书范升传》:「(升)奏曰:……疑事不可行。」又《宋均传》:「均尝删剪疑事,帝以为有奸。」又《党锢刘淑传》:「上疏以为宜罢宦官,辞甚切直,帝虽不能用,亦不罪焉。以淑宗室之贤,特加敬异,每有疑事,常密谘问之。」又《百官志》二:「国有疑事,掌承问对。」《宋书百官志》下:「天下谳疑事,则以法律当其是非。」《晋书刑法志》:「光武中兴,留心庶狱,常临朝听讼,躬决疑事。」均「疑事」连文之证,此处有「疑」字义长,依杨说从郭注本补。
并烦情入机。
范注:「《校勘记》:『烦』字可疑。案『烦』当作『顺』,《檄移》篇『顺』误作『烦』,可以互证。又《封禅》篇『文理顺序』,『顺』元误作『烦』,是亦一证矣。」《义证》引王金凌云:「烦情入机,谓其内容自多端入手,而能切中机要。」按《《淮南子本经训》:「其言略而循理,其行侻而顺情。」疑此作「顺」是。
而功成计合。
《义证》:「何焯校本『合』改『就』。」
敬通鲍邓。
黄本「敬通」下有「之说」二字,黄校:「元脱,孙补。」《校证》:「『之说』二字原脱,梅据孙汝澄补。」《校注》:「按何本、梁本、谢钞本并有『说』字。」范注:「《后汉书冯衍传》:『冯衍字敬通。更始二年,遣尚书仆射鲍永行大将军事,安集北方。衍因以计说永云云。』文繁不录。章怀注曰:『《东观记》,衍更始时为偏将军,与鲍永相善。更始既败,固守不以时下。建武初,为扬化大将军掾,辟邓禹府,数奏记于禹,陈政言事。自「明君」以下,皆是谏邓禹之词,非劝鲍永之说,不知何据,有此乖违。』严可均曰(《全后汉文》卷二十):『案章怀注,据《东观记》谓是谏邓禹之词,非说鲍永。今考建武初,衍未辟邓禹府,禹亦未至并州。至罢兵来降,见黜之后,始诣邓禹耳。此当从范书作说鲍永为是。』据《东观记》,衍数说邓禹,《全后汉文》仅辑得三条,亡佚殆尽矣。」按「之说」二字当有,从黄本补。
所以历聘而罕过也。
黄本作:「所以历骋而罕遇也」,黄校:「(骋)元作『聘』,柳改;(遇)元作『过』。」《校证》:「『骋』元作『聘』,梅据柳改。」又:「『遇』原作『过』,梅改;案王惟俭本正作『过』。」《义证》:「按此句元刻本以下本作『所以历聘而罕过也』,梅改『聘』作『骋』,梅本及训故本又改『过』作『遇』。」《校注》:「按……『骋』『遇』二字亦未误。《文通》十一引同。清谨轩本亦同。」范注:「衍在光武时,被黜,仕不得显,卒至西归故郡,闭门自保,不敢复与亲故通,所谓『历骋而罕遇』也。」《义证》引郭注:「『聘』,柳改作『骋』,非。聘,问也。《风骨》『珪璋乃聘』,『聘』误作『骋』。此文不误。……依刘彦和此文,则说鲍、说邓皆有之也。冯衍晚不得志,自废于家,故云『历聘而罕遇』。」按此句作「聘」「过」亦通,「过」即「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之「过」,谓其「西归故郡,闭门自保」后,聘使罕过其门也。然彦和乃论其平生,非专指其晚年,黄本义长,从其改。
凡论之枢要。
「论」,黄本作「说」。《汇校》:「按此承上总说之要,不关论事,作『说』是。」按后文有「此说之本也」语,作「说」是。从黄本改。
【叙】理成论。
《义证》:「元刻本缺『叙』字。空一格。弘治本、谢恒抄本亦缺『叙』字,冯舒校云:『言下谢本有叙字,嘉靖癸卯本亦有。』」《汇校》:「『叙』字佚阙,据黄本补。」
词深人天。
《义证》:「沈岩临何焯校『深』改『探』。」按作「深」自通。
阴阳莫贰。
《校证》:「『贰』当作『忒』。《礼记缁衣》:『其仪不忒。』《释文》:『忒本或作贰。』是其证。」《考异》:「按:忒贰皆通,据《释文》之说,何必改作。」《校注》:「『贰』为『貣』之形误。『貣』即『忒』也。《书洪范》『衍忒』,《史记宋微子世家》作『衍貣』。《易豫》彖辞:『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又《观》彖辞:『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诗大雅抑》:『昊天不忒。』扬雄《连珠》:『阴阳和调,四时不忒。』《御览》四六八又四六九引。《汉书礼乐志》:『(《郊祀歌》)寒暑不忒况皇章。』臣瓒曰:『忒,差也。寒暑不差,言阴阳和也。』『阴阳莫貣』,即『阴阳不忒』,喻论说之精微。《管子势》篇:『动作不贰。』王念孙《读书杂志》《管子》第八谓『贰』当作『貣』。其误与此同。盖皆先由『忒』作『貣』,后遂讹为『贰』耳。」按《诗小雅都人士》序:「古者长民,衣服莫贰。」郑笺:「变易无常谓之贰。」《类聚》卷五十八引后魏魏收《檄梁文》:「日月于是莫贰,帝王所以总一。」则作「阴阳莫贰」亦通。
诏策第十九
皇帝御(寓)【】,其言也神。渊嘿(黼)【负】扆,而响盈四表,【其】唯诏策乎!昔轩辕唐虞,同称为命。命之为义,制性之本也。其在三代,事兼诰誓。誓以训戎,诰以敷政,命喻自天,故授(管)【官】锡胤。《易》之《姤》象,「后以施命诰四方」。诰命动民,若天下之有风矣。降及七国,并称曰(令)【命】。命者,使也。秦并天下,改命曰制。汉初定仪,则(则曰)有四品: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敕。敕戒州(邦)【郡】,诏诰百官,制施赦(命)【令】,策封王侯。策者,简也。制者,裁也。诏者,告也。敕者,正也。
《诗》云:「畏此简书。」《易》称:「君子以制数度。」《礼》称:「明(君)【神】之诏。」《书》称:「敕天之命。」并本经典以立名目。远诏近命,习秦制也。记称丝纶,所以应接群后。虞重纳言,周贵喉舌。故两汉诏诰,职在尚书。王言之大,动入史策。其出如綍,不反若(污)【汗】。是以淮南有英才,武帝使相如视草;陇右多文士,光武加意于书辞;岂直取美当时,亦敬慎来叶矣。
观文景以前,诏体浮(新)【杂】,武帝崇儒,选言弘奥。策封三王,文同训典;(观)【劝】戒渊雅,垂范后代。及制(诰)【诏】严助,即云厌承明庐,盖宠才之恩也。孝宣玺书,(贵)【责】博(士)【于】陈遂,亦故旧之厚也。逮光武拨乱,留意斯文,而造次喜怒,时或偏滥。诏赐邓禹,称司徒为尧;敕责侯霸,称「黄钺一下」。若斯之类,实乖宪章。暨明(帝)【章】崇学,(惟)【雅】诏间出。(安和)【和安】政弛,礼阁鲜才,每为诏敕,假手外请。建安之末,文理代兴,潘勖《九锡》,典雅逸群。卫(凯)【觊】《禅诰》,符(命)【采】炳耀,弗可加(也)【已】。自魏晋诰策,职在中书,刘放、张华,(牙)【互】管斯任,施命发号,洋洋盈耳。魏文(魏)【帝】下诏,辞义多伟,至于作威作福,其万虑之一弊乎!晋氏中兴,唯明帝崇才,以温峤文清,故【引入】中书。自斯以后,体(虑)【宪】风流矣。
夫王言崇秘,大观在上,所以百辟其(形)【刑】,万邦作孚。故授官选贤,则义炳重离之(辉)【晖】;优文封策,则气含风雨之润;敕戒恒诰,则笔吐星汉之华;治戎燮伐,则声(有)【存】洊雷之威;眚灾肆赦,则文有春露之滋;明罚敕法,则辞有秋霜之烈:此诏策之大略也。
戒敕为文,实诏之切者,周穆命(邓)【郊】父受敕宪,此其事也。魏武称作敕戒当指事而(诰)【语】,勿得依违;晓治要矣。及晋武敕戒,备告百官:敕都督以兵要,戒州牧以董司,警郡守以恤隐,勒牙门以御卫,有训典焉。
戒者,慎也,禹称「戒之用休」。君父至尊,在三同极,汉高祖之敕太子,东方朔之戒子,亦顾命之作也。及马援已下,各贻家戒。班姬《女戒》,足称母师也。
教者,效也,言出而民效也。契敷五教,故王侯称教。昔郑弘之守南阳,条教为后所述,乃事绪明也。孔融之守北海,文教丽而罕(于理)【施】,乃治体乖也。若诸葛孔明之详约,庾(雅)【稚】恭之明断,并理得而辞中,(辞)【教】之善也。
自教以下,则又有命。《诗》云:「有命(在)【自】天。」明【命】为重也。《周礼》曰:「师氏诏王。」【明诏】为轻(命)【也】。今诏重而命轻者,古今之变也。
赞曰:皇王施令,寅严宗诰。我有丝言,兆民(尹)【伊】好。辉音峻举,鸿风远蹈。腾义飞辞,(焕)【涣】其大号。
集 校
皇帝御寓。
「寓」,黄本作「」。范校:「孙云:《御览》五九三引(御)作『驭』。」范注:「《说文》『宇』,籀文从『禹』,作『』。《文选》沈约《奏弹王源》:『自宸历御。』字亦作『』。」《考异》:「按:『』同宇,《荀子》赋篇:『充盈乎大。』注云:『与宇同。』籀文宇作,作『寓』非。御驭互通,经典率作『御』。」《校注》:「『』,宋本、喜多本《御览》五九三引作『寓』;元本、活字本、张乙本、王批本、胡本同。按『』为『宇』之籀文,见《说文》宀部。作『寓』非。《宋书孝武帝纪》:『(大明四年)昔紩衣御。』又《乐志一》:『今帝德再昌,大孝御。』《南齐书礼志下》:『(李撝议)圣上驭驭与御古今字。』《文选》沈约奏弹王源:『自宸历御。』并以『御』为言。」按从黄本改。
渊嘿黼扆。
「黼」,范校:「孙云:《御览》作『负』。」《校释》:「《御览》五九三作『负扆』。按:审文义当从《御览》作『负』。负属动词也。」《考异》:「按:《礼明当位》:『天子负斧扆,南乡而立。』注:『负之言背也。』从《御览》是。」《校注》:「按刘说是。《仪礼觐礼》:『天子衮冕负斧依。』依与扆通。郑注:『负,谓背之南面也。』《礼记明堂位》『天子负斧依,《释文》:依,本又作扆。南乡而立。』郑注:『负之言背也。』《淮南子泛论》篇:『负扆而朝诸侯。』高注:『负,背也。扆,户牖之间,言南面也。』《宋书顺帝纪》:『(升明元年诏)负扆巡政。』又《臧质传》:『(上表)遂令负扆席图。』《南齐书高帝纪》上:(宋帝禅位下诏)负扆握枢。『《梁书武帝纪》下:(大同十一年诏)朕负扆君临。』并其证。」《义证》:「『黼扆』,亦作『黼依』、『斧扆』、『斧依』。古代帝王座后屏风,上有斧形花纹。《尚书顾命》:『狄设黼扆缀衣。』《周礼春官》司几筵:『凡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依。』《逸周书明堂解》:『天子之位,负斧扆南面立。』《仪礼觐礼》:『天子设斧依于户牖之间。』」按范注:「《尚书顾命》:『设黼扆。』伪《孔传》曰:『扆,屏风,画为斧文,置户牖间。』《礼记曲礼下》:『天子当扆而立。』」「当扆而立」即「负扆」也。从《御览》改。
而响盈四表。
《校证》:「『响盈』《文通》作『风行』。」按《书尧典》:「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孔疏:「圣德美名,充满被溢于四方之外。」作「响盈」义长。
唯诏策乎。
范校:「孙云:《御览》『唯』上有『其』字。」《校证》:「《文通》此句作『其唯制诏乎』。」《校注》:「按有『其』字较胜。《易干文言》:『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诗豳风东山》序:『说以使民,民忘其死,其唯东山乎!』《礼记射义》:『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人乎!』语式并与此同,可证。」按《易困》彖辞:「险以说,因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左传》襄公二十三年:「栾氏所得,其唯魏氏乎!」《礼记乐记》:「及夫敦乐而无忧,礼备而不偏者,其唯大圣乎?」例多,不徧举,从《御览》增。
制性之本也。
范注:「『性』,疑当作『姓』。《说文》:『姓,人所生也。从女从生,生亦声。古之神圣母感天而生子,故称天子。』古人最重得姓,故黄帝二十五子,其得姓者十四人。契为司徒,赐姓子氏;柏翳为舜主畜,赐姓嬴;盖必立功有德,始得赐姓也。《国语周语下》:『皇天嘉之,祚以天下,赐姓曰姒,氏曰有夏。祚四岳国,命为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唯有嘉功,以命姓受祀,迄于天下。命姓受氏而附之以令名。』制姓,犹言赐姓命姓矣。凡命姓者,亦必授之以官,故百姓即为百官也。禅让之际,尤必称天而命之,《论语尧曰》篇:『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彦和之意,以为命之本义,由于制姓,至三代始事兼诰誓耳。」《义证》引斯波六郎云:「案『性』不必改。《礼记中庸》:『天命之谓性。』《论衡命义》:『命则性也。』可能本于以上诸说。」又《注订》云:「性即性命之性。制性之本,犹制命之本也。天子至尊,百姓性命之所依托。」按后文有「授官锡胤」语,范注:「授官,谓如唐虞三代之命官。《周礼春官典命》注:『谓王迁秩群臣之书。』锡胤谓如轩辕唐虞之命姓。《说文》:『胤,子孙相承续也。』《尔雅释诂》:『胤,继也。』锡胤,犹言赐姓。《大雅既醉》:『君子万年,永锡祚胤。』」郭注:「锡胤,谓以所受之官传之后嗣也。」则「授官锡胤」即「制姓」也,惟「制姓」连文,古书罕见,未敢遽定。
其在三代。
范校:「孙云:《御览》『代』作『王』。」
誓以训戎,诰以敷政。
「训」,范校:「孙云《御览》作『诫』。」《附校》:「『训戎』作『训诫』。」《校释》:「《御览》『训』作『诫』,是。」《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徐校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戎』作『戒』,《御览》引作『诫』。」《补正》:「『戎』,《御览》引作『诫』。徐校云:『戎当作戒。』何本、凌本、王本、文溯本、郑藏钞本作『戒』;王批本作『戎』。按『诫』、『戒』并非。《文选》班固《典引》蔡邕注:『本事曰诰,戎事曰誓。』是『戎』字不误。」《考异》:「按:『戎』字是。见班固《典引》蔡注,『戎事曰誓。』」按范校《校释》云「《御览》训作诫」,均误,杨说是。
故授管锡胤。
「管」,黄本作「官」,黄校:「元作『管』。」《校证》:「『官』原作『管』,何校云:『疑作官。』,黄从梅改。」又:「『胤』,纪本作『允』,此避清讳。」《校注》:「按下文有『授官选贤』语,黄从梅、何说改『管』为『官』是。」按从黄本改。
降及七国,并称曰令。命者,使也。
「命」,黄本作「令」。范校:「铃木云:王本同嘉靖本,梅本下『令』字作『命』,《御览》两『令』字并作『命』,闵本、冈本、张本同。」《补正》:「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两『令』字并作『命』。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张本、胡本、王批本、万历梅本、谢钞本、汇编本上『令』下『命』;《文通》四引同。按作『命』与下『改命曰制』句符。何本、凌本、合刻本、梁本、天启梅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亦并作『命』,不误。元本等上作『令』,非是。」《考异》:「按:据下文『改命曰制』,及『命有四品』,皆言命,从《御览》是。」《校证》:「『命』原作『令』……日本活字本、……徐校本、……日本刊本、……作『命』,《御览》亦作『命』。按作『命』与下文合,今据改。下『命』字,王惟俭本、何校本作『令』,黄本亦改作『令』,而王谟本、张松孙本、纪本从之,非是。」按《周礼春官》大祝:「作六辞以通上下亲疏远近,二曰命。」注:「项氏曰:上出之为命,下禀之为令。」范注:「《说文》:『命,使也。』『令,发号也。』《汉书东方朔传》:『令者,命也。』《贾子礼容语下》:『命者,制令也。』戴侗《六书故》曰:『命者,令之物也。令出于口,成而不可易之谓命。秦始皇改令曰诏,命曰制,即诏与制,可以见命令之分。』朱骏声《通训定声》云:『按在事为令,在言为命,散文则通,对文则别。』」此处作「命」是,从《御览》改。
汉初定仪则则曰有四品。
黄本作:「汉初定仪则,则命有四品。」黄校:「疑衍一『则』字,以『定仪』为读。」纪评:「上『则』字作法程解,非衍文。」范校:「孙云:《御览》『则』字不重,无『命』字。」范注:「『汉初定仪则,则命有四品。』上『则』字疑当作『法』。《史记叔孙通列传》:『定宗庙仪法,及稍定汉诸仪法,皆叔孙生为太常所论著也。』本书《章表》篇:『汉定礼仪,则有四品。』本篇则五字为句。则字有写作?者,传书者误分为二则字,因缀于上句而夺去法字。」《义证》引《注订》云:「『则』与『法』同义,下『则』字似衍。」《补正》:「按《御览》引『则』字不重,『命』字亦无。是也。《章表》篇:『汉定礼仪,则有四品。』与此可相互发明。纪氏故尔立异,非是。《文通》引『则』字不重。」《考异》:「按:……《御览》无『则』『命』二字,句义赅备,可从。」《校证》:「谢云:『命一作目。』王惟俭本不重『则』字。……冯本『命』作『曰』,当即『目』之误。」按杨说是,据《御览》删。
四曰戒敕。
范校:「孙云:《御览》『敕』并作『勑』。」《考异》:「按:敕勑饬互通,《易噬嗑》:『先王以明罚敕法。』惟勑有来音,训皆同,诫也。」
敕戒州邦。
「邦」,黄本作「部」。范校:「铃木云:《御览》作『郡』,嘉靖本作『邦』。」《补正》:「『部』,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作『郡』。倪刻《御览》、《子苑》三二引作『邦』;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万历梅本、谢钞本、汇编本、文津本同。按『郡』字是。『部』『邦』皆非也。秦立郡县后,通称地方为州郡,见于《史记》《汉书》《后汉书》及《隶释》中者,多至不可胜举。本书《檄移》篇亦有『州郡征吏』语,是此文『部』字当从《御览》改作『郡』切证。『州部』乃周代称呼;《战国策楚策四》、《庄子达生》篇、《韩非子显学》篇并有『州部』之文。非舍人所宜用。『邦』盖『郡』之误。王批本作『郡』。」按杨说是,从《御览》改。
诏诰百官。
《校证》:「《御览》『诰』作『告』。」《补正》:「『诰』,《御览》引作『告』;《子苑》引同。按以下文『诏者,告也』证之,『告』字是。胡广《汉制度》:『诏书者,诏,告也。』(《后汉书光武帝纪上》章怀注引)」按《说文》:「诰,告也。」段注:「按以言告人,古用此字,今则用告字,以此诰为上告下之字。又秦造诏字,惟天子独称之,《文选》注卅五引《独断》曰:诏,犹告也,三代无其文,秦汉有之。据此可证,秦以前无诏字。至《仓颉篇》乃有『幼子承诏』之语,故许书不录『诏』字,铉补之,非也。」《释文》:「告上曰告,告下曰诰。」「诏诰百官」者,乃告下,则作「诰」是。
制施赦命。
「赦命」,范校:「孙云《御览》作『勑令』。」《附校》:「『赦命』作『赦令』。」《校注》:「『命』御览引作『令』。按《独断》上:『制书,帝者制度之命也。……三公赦令、赎令之属是也。』则此当以作『令』为是。」《考异》:「按:从《御览》是。」按《独断》:「制书,帝者制度之命也。其文曰『制诏』,三公赦令、赎令之属是也。刺史太守相劾奏申,下上迁书,文亦如之。其征为九卿,若迁京师近臣则言官,具言姓名;其免若得罪,无姓。凡制书有印,使符下,远近皆玺封;尚书令印重封;惟赦令、赎令,召三公诣朝堂受制书,司徒印封,露布下州郡。」则作「赦令」是,从《御览》改。
君子以制数度。
「数度」,黄本作「度数」。范校:「顾校作『数度』。」《校注》:「『度数』,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四库本并作『数度』。按作『数度』与《易节》象辞合,当据乙。」《校证》:「『数度』原作『度数』,王惟俭本、冯校本作『数度』。按《易节卦》象辞正作『数度』,今据改。」《考异》:「按:《易节卦》作『数度,议德行。』作『数度』是。」
明君之诏。
「君」,《义证》作「神」。《义证》:「『神』原作『君』。范注引陈(汉章)先生曰:『明君之诏,明君当是明神之误。《周礼(秋官)》司盟「北而诏明神」是也。』郑注:『神之明察者,谓日月山川也。』」按作「神」是,与后文「敕天之命」之「天」字相对,且与前文之「君」不复。从《义证》改。
故两汉诏诰。
「诰」,范校:「铃木云:《御览》作『令』。」《校证》:「《御览》、《玉海》『诰』作『令』。」
不反若污。
「污」,黄本作「汗」。《汇校》:「按:作『汗』是。『污』乃『汗』之形误。」《义证》引马国翰《目耕帖易》卷五云:「《汉书刘向传》引《易》曰:『涣汗其大号。』言号令如汗,汗出而不反者也。出善令未能踰时而反,是反汗也。《北堂书钞》引王肃《易》注:『王者出令,不可复反,喻如身中汗出不可反也。』(见卷一百三)与刘说合。刘勰《文心雕龙》:『其出如綍,不反若汗。』亦用《汉书》义也。」按作「汗」是,从黄本改。
亦敬慎来叶矣。
《校证》:「谢、徐并云:『亦,疑作亦以。』」《补正》:「按以《练字》篇『岂直接才悬,抑亦字隐』例之,『亦』上当脱『抑』字。《哀吊》篇『抑亦诗人之哀辞乎』,《物色》篇『抑亦江山之助乎』,亦并以『抑亦』连文。《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臣寿等言:……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亦以『抑亦』为言。均足证此文『亦』上所脱者,定是一『抑』字。谢说徐校,未可从也。」按作「亦以」与上文「是以」重,疑「抑亦」近是。《论语子路》篇:「(子)曰:言必信,行必果,踁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亦其证。
诏体浮新。
「新」,范校:「孙云:《御览》作『杂』。」范注:「《校勘记》:《御览》『新』作『杂』,『杂』字是也。」《校证》:「『杂』原作『新』,徐校作『杂』。案《御览》正作『杂』,今据改。」《校注》:「按『杂』字是。『浮杂』,盖谓文景以前诏书直言事状,不似武帝以后之以经典缘饰也。」《考异》:「按:从《御览》是。」按「浮新」不文,作「浮杂」是,《附会》篇「意见浮杂」,亦可证。从《御览》改。
文同训典。
《校证》:「《御览》『训典』作『典训』。」
观戒渊雅。
「观」,黄本作「劝」,黄校:「元作『观』,谢改。」《校证》:「『劝』原作『观』,梅据谢改,徐校同。案《御览》正作『劝』。」《校注》:「按《御览》引正作『劝』;谢钞本同。谢改徐校是也。」按「观戒」不文,「劝戒」是。《后汉书宦者吕强传》:「因上疏陈事曰:臣闻诸侯上象四七,下裂王土,高祖重约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也。」又《酷吏阳球传》:「奏罢鸿都文学曰:臣闻图像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鉴得失。」《三国志吴书周胤传》:「诸葛瑾、步骘连名上疏曰:汉高帝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带,太山如砺,国以永存,爰及苗裔。』申以丹书,重以盟诅,藏于宗庙,传于无穷,欲使功臣之后,世世相踵,非徒子孙,乃关苗裔,报德明功,勤勤恳恳,如此之至,欲以劝戒后人。」又《蜀书诸葛亮传》评曰:「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从《御览》、黄本改。
及制诰严助。
范校:「黄云:『诰』当作『诏』。」范注:「黄校『诰』作『诏』,是也。」《校证》:「冯舒、黄丕烈俱云:『诰当作诏。』」《校注》:「冯舒云:『诰当作诏。』何焯、郝懿行说同。按『诏』字是。《汉制度》:『制书者,帝者制度之命,其文曰制诏。』《后汉书光武帝纪上》章怀注、《御览》五九三引。《独断》:『制诏者,王者之言必为法制也。』今本无,此据《文选》潘勖《册魏公九锡文》李注及《御览》五九三引。《汉书严助传》武帝赐书本作『制诏会稽太守』云云。」按《汉书严助传》:「助以对策擢中大夫。……上问所欲,对愿为会稽太守。武帝赐书曰:『制诏会稽太守。君厌承明之处,劳侍从之事,怀故土出为郡吏。会稽东接于海,南近诸越,北枕大江,间者阔焉,久不闻问,具以春秋对,毋以苏秦纵横。』」作「诏」是。据《汉书》本传改。
贵博士陈遂。
「贵博士」,黄本作「赐太守」黄校:「元作『责博士』,考《汉书》改,汪本作『责博进陈遂』。」纪评:「『责博进』当作『偿博进』,偿责并从贝脚,以形似误耳。改为赐太守,非。」《札迻》十二:「『孝宣玺书赐太守陈遂』。注云:『赐太守,元作责博士,考《汉书》改。汪本作责博进陈遂。』冯校云:『赐太守,元版作责博士,梅鼎祚所改也。当作责博进。』纪云:『当作偿博进,改为赐太守,似非。』案疑当作『责博于陈遂』。此陈遂负博进,玺书责其偿,《汉书》所载甚明。元本惟『于』字讹作『士』,『责博』二字则不误。梅、黄固妄改,纪校亦误读《汉书》,皆不足冯也。」范注:「案孙说亦非也。宣帝微时,依许广汉兄弟及祖母家史氏,其贫可知。陈遂杜陵豪右,何至博负而不偿耶!宣帝谓我赐汝之尊官厚禄,可以抵偿负汝之赆矣。(钱大昕云,进本作赆。)妻君宁云云者,犹言君宁知我所负之数,明足以相抵也。参以《汉纪》,语意更显。宣帝与遂亲厚,赐玺书以为戏;遂恃有故恩,因曰事在赦令前,亦戏辞也。故《汉书》曰『其见厚如此。』彦和本文当作『偿博与陈遂』。」《校注》:「按汪氏私淑轩原刻及覆刻,皆作『责博士陈遂』,弘治本、张本、畲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凌本、合刻本同。黄校有误。孙诒让《札迻》十二谓当作『责博于陈遂』,甚是。梅鼎祚所改非也。训故本作『责太守陈遂』亦非。」《校证》:「『责博于陈遂』,……梅鼎祚据《汉书(游侠传)》改作『赐太守陈遂』,徐校同。……卢云:『汪本作责博进陈遂,正与下故旧之厚句相应。然责字亦疑偿字之误。』……孙诒让曰:……按孙说是。此陈遂昔负帝博赆,帝诏戏责其偿,故曰『妻君宁在旁知状』,遂亦知帝戏己,意图逃债,故谢曰:『事在元平元年赦命前』也。今据改。」《考异》:「孙说为长,当从。」《汇校》:「按:孙说是;唯元本『责』确误为『贵』。」按《汉书游侠传》:「陈遵字孟公,杜陵人也。祖父遂,字长子,宣帝微时与有故,相随博奕,数负进。及宣帝即位,用遂,稍迁至太原太守,乃赐遂玺书曰:『制诏太原太守:官尊禄厚,可以偿博进矣。妻君宁(遂之妻名)时在旁,知状。』遂于是辞谢,因曰:『事在元平元年赦令前。』其见厚如此。」钱大昕云:「『进』本作『赆』,指财货。」宣帝既云「妻君宁时在旁,知状」,可证遂确负博进矣;若宣帝负遂,不应如是言之。「相随博奕」者,必有他人,「数负进」者,或遂所负乃他人,非宣帝也。宣帝所责,亦非为偿己,故遂谢以「事在元平元年赦令前」云云,明其不欲还也。若宣帝果负遂,则此言乃谦辞而非戏辞矣!范注谓「陈遂杜陵豪右,何至博负而不偿耶!」乃想当然之辞,唯其豪右,故博负或有不偿耳,非豪右何敢如是!荀悦《汉纪》:「杜陵陈遂,字长子。上微时与游戏博奕,数负遂。上即位,稍见进用,至太原太守,乃赐遂玺书曰:『制诏太原太守,官尊禄重,可以偿博负矣。』」谓宣帝负遂,乃误读《汉书》耳。从孙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