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贤臣私访,偶遇石秀英诉苦,不觉心中赞叹。二人正然讲话,忽听一个僧人高叫:“管女子的首领!长老今在方丈饮酒,唤众女子们一齐梳妆,前去敬酒!”有一个老婆子答应:“长老请回,老身晓得!”僧人徜徉而去。贤臣闻听,气得面目焦黄,走出园外,听得凶僧在前殿之中追欢取乐。“本院既入寺内,少不得瞧一个明白,早回保定府也好审问。”
贤臣想罢,起身出了供桌之下。轻移挪步,找到一所僧房之外,听得鼓乐笙歌,甚是嘹亮。贤臣来到窗前,寻了一块大砖,搁在窗下,用脚踹住,舌湿窗纸,往里观瞧:当家和尚在居中而坐,魁伟胖老,形容甚恶。女子两边站立,手擎乐器歌唱。先弹《折桂》,令美女偷情,更加听有几个妇女口尊:“师傅!”居中胆大凶僧叫声:“梓童!”贤臣闻听,心头火起,暗骂:“贼人!清平世界,胡作乱行,我若出寺门,回到保定,遣兵调将,擒拿凶僧,斧剁刀切,方为痛快!”忽听和尚发喊,大骂:“孽障,真真该死!”事儿凑巧,贤臣闻听,魂不附体。
和尚房内饮酒,打了一个嚏喷,所以骂的凑巧。这时取乐,因何打出?贤臣不知就里,心下着忙,当是和尚知风,说是:“不好,还不逃命,等到何时?”慌忙伸脚,就踏翻砖头,响亮一声,惊动居中和尚,说:“外面是何人前来偷看?徒弟们!”金山、涧秀进房。法秉说:“你们出房瞧是哪个!”两个和尚手执灯笼,迈步出房,绕到后边瞧了瞧,四顾无人,到房回禀。
大和尚闻听,低头犯想:“人来!快把众女子送入后面花园石洞之内。”“遵即领送!”法秉凶僧复又开言说:“徒弟们,咱这寺内常常打劫行人,风声久已在外,今夜之事定是外人前来打听消息,你们快跟我前去寻,务要拿获!”大小僧人谁不遵,一齐出门吆喝:“是谁前来访事?”灯笼照如白昼。前殿后殿,钟鼓前,东寻西找多会,回禀当家恶僧。法秉连说:“岔异,适才房中饮酒,分明窗前有人窃听,为何找无踪影?其中另有别情。”凶僧正在沉吟,忽听涧秀、金山喊叫:“师傅,有刺客了!”法秉说:“现在何处?”和尚说:“地下这只云鞋,不是寺中人的物件。师傅你看,摔在这伽蓝殿门前,大概就在这殿内。”大和尚吩咐:“徒弟们,快些找寻!”众僧人答应,迈步直奔伽蓝殿。来至门前,法秉当先,众和尚随后,吵闹进殿,恶似丧门,凶如太岁,高举灯笼火把、短棍铁尺。金山找到供桌下,留神看视,围桌下边露出衣服。和尚发威,掀起围裙,拿灯一照,瞧见赤胆良臣,一齐喊叫:“快拿老道!”把贤公揪出围桌,不肯放松。当家和尚说:“绑了!”几个僧人上前拿绳,登时绑起。法秉吩咐:“且不用动手,待我问明,处治不晚。”
说罢,眼望贤臣,说:“我把你这该死狂徒!进寺何故?快些说来,饶你不死。若有半字言差,立追性命!”贤臣闻听,口尊:“师傅,小道是九华山玄门,路过宝方,借宿一宵,明日再行,并无他意,乞师傅念同道之情。”法秉听说,大骂:“狂徒,料你不肯实说,徒弟们,将我那把刀拿来,不如把这厮杀了,方解心头之恨!”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