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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四十

宋朝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 杨仲良 著

徽宗皇帝

  收复鄯廓州

  崇宁三年正月丁酉,王厚奏:『臣近得弟端书,近往湟州措置招纳,称宗哥城首领结毡将文字遣亲弟结菊来归顺,候大军到,开城门迎降,及乞心白旗。又廓州蕃僧欲候大军到献酒,青丹谷首领阿丹三人,亦称候大军到迎降。青丹谷部族恃险,最为强梗,今皆通诚款,情意如此,鄯、廓当可坐致矣。青唐自来倚恃宗哥,以为篱落,又恃廓州为肘腋之援,今皆有向汉归顺之意,即青唐何赖焉?观今事机,蕃中人情,又如去年夏间未收湟州时。大功必成,惟是洛施军令。结阿撒四诸首领窃弄权柄,自作威福,已失国中人情,其部族甚有归汉之望。切须措置守御屯戍人兵、粮食之类足备,临时不致劳力。臣已丁宁臣弟端等更切多方抚谕,速就事功去讫。』

  三月壬辰,童贯自京师还,至熙州,凡所措置,与王厚皆不异,于是始议大举。壬寅,王厚、童贯帅大军发熙州,出筛金平。陇右都护高永年为统制,诸路蕃、汉兵将随行;知兰州张诫为同统制。厚恐夏人援助青唐不测,于兰、湟州界侵扰,及河南蕃贼,亦乘虚窃发,骚动新边,牵制军势,乃遣知通远军潘逢权领湟州,知会州姚师闵权领兰州,照管夏国边面;别遣河州刘仲武统制兵将驻安强寨,因而兴筑甘朴堡,通南川、安强、大通往来道路。于是本路家计完密,无后顾之忧,大军得以专力西向。

  四月庚戌,王厚、童贯率大军次湟州。诸将狃于累胜,多言青唐易与,宜径往取之。厚曰:『不然,青唐诸军用兵诡诈,若不出奇兵分道而进,不足以振大声势,折贼奸谋。且湟州之北有胜铎谷,西南有胜宗隘、汪田、丁零宗谷,而中道出绥远关,断我粮道,然后诸部合势夹攻渴驴岭、宗哥川之间,胜负未可知也。』于是定议,分出三路,厚与贯率中军,由缓远关、渴驴岭指宗哥城;都护高永年以前军由胜铎谷沿宗河之北;别将张诫同招纳官王端以其所部由汪田、丁零宗谷沿宗河之南,期九日会于宗哥城下。是日,贯犹以诸将多言青唐易与为然,先趋绥远,用冯瓘统选锋登渴驴岭。候骑言:『青唐兵屯岭下者甚众。』贯止绥远。翌日(初八辛亥),厚以后军至,始下渴驴岭,溪赊罗撒遣般次迎于路,窃觇虚实,劳而遣之,诫曰:『归语而主,欲降宜亟决。大军至,锋刃一交,将无所逃矣!』般决还报,以为我军不甚众,初不知分而进。溪赊罗撒喜曰:『王师若止如此,吾何虑哉?』以其众据朴江古城。俄闻三路兵集,遽退二十里宗哥城之东,地名葛陂。有大涧数重,可恃而战,贼遂据之。是夕,中军宿于河之南鹞子隘之左,永年军于丁零宗谷口。

  王厚奏:『臣等依奉御前处分,统率大军起离熙州前进,克复鄯、廓等处,自河州度大河,越巴金、邈川,今月七日,至湟州城西下寨,一行人马平安。所有同措置边事童贯统领前锋兵将冯瓘等先次前进,于当日至绥远关下寨。寻准童贯公文,据洮东安抚冯瓘申,今月初七日巳时,统领选锋人马,已占据渴驴岭。臣勘会诸路兵将,并到湟州会合。臣见统率继续前去,措置宗哥一带事务,逐旋具状奏闻次。』贴黄:『及丞童贯关报称,渴驴已占据了当,别无贼马。已指挥冯瓘审择地利下寨,明远斥候,过作隄备。』又贴黄:『契勘今来诸路兵将会合湟州,势不可久留。不惟坐费粮食,兼节次探到事机,不可少失机会。已分遣高永年统制一头项取湟州北、临宗之东胜铎谷,张诫统领一头项由丁零宗谷,臣与童贯统率冯瓘等,自渴驴岭前去,至宗哥会合,才候到宗哥相度事势,前进青唐次。』

  壬子,王厚、童贯遣选锋五将前行,中军渡河而北。继高永年之后,张诫夹河而行。日未出,至贼屯所,贼众五六万人据地利列阵,张疑兵于北山下,其势甚锐,而厚命冯瓘统选五将,与贼对阵,王亨统策选锋继其后。永年驰前视贼,未知所出。厚谓童贯曰:『贼以逸待劳,其势方炽。日渐高,士马饥,不可少缓,宜以中军越前军,傍北山整阵而行,促选锋入战,破贼必矣!』既行,谍者言:『溪赊罗撒与其用事酋长多罗巴等谓众曰:「彼张盖者,二太尉也,为我必取之!」贯欲召永年问贼势,厚曰:「不可,恐失支梧。」贯不听。永年至,揽辔久之,无一语。厚与永年曰:「两军相当,胜负在顷刻间。君为前军将,久此何耶?」永年皇恐驰去。时贼军与我选锋相持未动,溪赊罗撒以精兵数十骑自卫,登其军北高阜之上,张黄盖,列大旆,指挥贼众。其北山下疑兵望见厚与贯引中军傍山,欲来奔冲,厚遣游骑千余登山,潜攻其背。贼觉而遁,游骑追击之,短兵接。中军伐鼓大噪,永年遽撝选锋突阵,贼少却。张诫以轻骑涉河,捣其中坚,取溪赊罗撒之旆及其黄屋,乘高而呼曰:「获贼酋矣!」诸军鼓声震地。暴风从东南来,尘大起,贼军不得视,我军士乘势奋击,自辰至午,贼军大败,追北三十余里。溪赊罗撒单骑趋宗哥城,城闭不纳,遂奔青唐。诸将争逐之,几及,会暮而还。是日,斩首四千三百一十六,降俘三千余人。大首领多罗巴等皆被伤逃去,不知所在。宗哥城中伪公主、前安化郡夫人瞎叱牟蔺毡兼率酋首以城归顺。宗哥城旧名龙支城,留兵将守之。是夕,合军于河之南。翌日(癸丑),胜宗首领钦厮鸡率众来降。甲寅,王厚、童贯入安儿城。

  《青唐录》云:十一日复安儿城,青唐首领伪公主青宜结年乞降。据厚申密院《功状》,青宜结牟降乃十二日事。厚《功状》云:『十一日,进复安儿城,赐名保塞寨。』

  乙卯,王厚、童贯引大军至鄯州,军于城东五里。伪龟兹国公主、前封齐安郡夫人青宜结牟及其酋豪李河温率回纥、于阗般次诸族大小首领开门出降,鄯州平。

  其后奉诏建为西宁州、陇右节度,置安抚使、都护,以高永年知军州事兼领之;湟州置同安抚、同都护,以知军州事王亨领之。

  初,溪赊罗撒败于宗哥,夜至青唐,谋为守计。部族莫肯从之者。翌日,契其长妻逃入溪兰宗山中。自宗哥沿道,蕃马走死者不可胜计。厚谓贼必且归青唐,欲遣将连夜掩捕。童贯以为必不能得。及下青唐,城中言溪赊罗撒常留一宿而去。贯始悔之,遗留冯瓘统轻锐万骑,由州之南青唐谷入溪兰宗山。贼复觉之,遁于青海之上,追捕不获,因讨其余党,抚定吹厮波部族。丙辰,由种山谷狥地趋林金城,降其首领河奖等,林金城平(赐名宁西城)。西去青海、青盐地各约二百里,置兵将守之。丁巳,瓘军还,别遣郭祖德率众城溪兰宗。

  赐名曰清平寨,十四、十五日事,今并附十二日,不别出。《功状》后云:『鄯州招降到六心等族大首领、青唐伪宰相青归兀耶等计千余人,管户口三十余万。』不知六心等即是吹厮波等否?青归兀耶即是李河温否?始附见,待考。《青唐录》云:『十二日,王师入青唐城。十三日,复林金城、溪兰宗堡。四月十二日,厚等奏:「遵奉诏命,统率大军,于今月九日收复龙支城;十一日,克复安儿城节次,具状奏闻去讫。于十二日五更初,统率大军自安儿前进,出青唐峡。午时,已来到鄯州城东门外下寨,寻遣高永年统领本将军马占据鄯州,及龟兹国伪公主青宜结牟驱率本州大小首领、于阗、回纥国般次出城迎降,寻当面犒劳抚慰,宣谕朝廷恩信,候令入城居住。占据州城了当,一行军马平安,溪赊罗撒与妻属多罗巴等逃走,未知所在,见行措置购捕次。」』

  戊午,湟城驰报王厚等云:『夏兵万众阵于临宗乳酪河之东,为青唐援。会闻溪赊罗撒败于宗哥,贼气沮伤。厚即遣张诫率师赴之,贼望风而退。』己未,王厚等帅大军,自鄯州趋保敦谷,过驪厮温厮岭南入廓州界,本州大首领洛施军令结率其众降。宗哥之战,洛施军令为我军砍伤其首,至是拜于马前,曰:『愿贷余生,尽力报东京官家。』

  此据王厚六月二十四日申密院《功状》。

  庚申,次结啰城。

  《青唐录》云:十三日复林金城溪兰宗堡,越三日,大兵趋山南,山南大首领溪丁朴令骨及洛施军令结部领诸族,诸军前降。

  辛酉,王厚入廓州,驰表称贺,命厚别将陈迪守之[1]。

  此据厚申密院《功状》及十八日奏。《青唐录》云:十八日,复结啰城。十九日,复鄯州,溪赊罗撒、带多罗巴遁走,郭祖德追之,及于哥诺城,斩级数千,进兵令领精谷葩俄族。大首领阿撒四率大小首领献酒军前,并洗纳等大首领阿厮结等,悉来降。阿厮结在青海住坐,连夏国、龟兹,羌之最远者也。此与王厚所奏日子不同,当从厚奏。厚申密院《功状》即云廓州初赐名宁塞城,是后遂建州,置安抚使,命四方馆使刘法领之。此当依本月日附见。

  大军驻于城之西,青丹大首领阿撒四率众诣军前降。河南部族日有至者,厚谕以朝廷抚存恩意:宗哥战败,所诛祸福之恩,诫其不得妄作,自取屠戮,重为种族之累。皆唯诺听命。

  注此。《青唐录》所称『洗纳等族大首领阿厮结等悉来降。阿厮结在青海住,连夏国、龟兹,羌之最远者也。』不知厚何以不及《功状》,当考。《功状》复云:『廓州招降到大首领洛施军令结,并葩俄族阿撒四等计一千余人,管户二十余万。』又与《青唐录》所称『洗纳』等族不同,当考。赵挺之《手记》:『蔡京在崇宁初,每于上前奏陈:「今以首级受赏,不若招纳。」其直只计在京之数,不知至陕西,则增至五倍也。初营湟州,得湟州矣。又营鄯、廓,每得一州,指地图以示上曰:「此处可以趋西界卓啰监军司;此处可以趋宥州;此处可以通青海。朝廷威德,无所不计矣。」然当时运粮入中,不计价直之贵,鄯、廓米斗不下三四贯足,陕西骚然,民困兵疲,惟富商大室坐收百倍之利,而一供奉官算券,得米中之官,有月及一二千貫者,京一切不问,专意兴兵起事。方鄯、廓未下,而旁谕泾原邢恕,令为战具,旦夕结队,以为深入西夏之形。又令陶节夫居延州,大加招纳。』

  乙丑,成州团练使、知熙州兼权发遣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司事、措置边事王厚为武胜军留后、熙河兰会经略安抚使兼知熙州,昭宣使、成州团练使、勾当内东门司、熙河兰会路同措置边事童贯为景福殿使、襄州观察使,依旧勾当内东门司。诏以厚、贯提兵出塞,曾未数月,青唐一国境土尽复,故有是赏。

  《实录》削童贯迁除不载,今以当日报功增入。诏旨于二十一日载童贯迁除,却不及王厚,于二十九日乃载厚迁除。按:当时报状,二人迁除盖同日。诏旨及《宣和录》皆误也。五月三日,又迁贯留后。

  丁卯,群臣以尽复青唐故地称贺。是日,王厚引军过龙支城,次省章峡口之西,相地利控扼之要,得胜铎谷,乃夏兵来路,遂于谷左建城五百步,置兵守之。

  此据《功状》修入。谷口城后赐名德固寨。

  己巳,王厚等奏:『今河南北并各安贴,已将中军,于二十七日自省章取兰州便路,因照管通湟、京玉一带边面归西州。』庚午,王厚过湟州,沿兰州、大河并夏国东南境上耀兵巡边,归于熙州。厚所克复三州及河南地,上自兰州、京玉关沿宗河而上,取湟州、临宗寨、乳酪河之西,入鄯卅界管下宣威城、青海、洗纳、木令波族,东南过溪哥城,至河州循化城,入洮州,复自洮州取庞公原,循山后出怀羌、来羌城,沿黄河过来宾城,上巴金岭、籛南谷抵京玉关。开拓疆境幅员三千余里,其四至:正北及东南至夏国界,西过青海至龟兹国界,西至卢甘国界,东南至熙、河、兰、岷州,接连阶、成州界。计招降到首领二千七百余人,户口七十余万,前后六战,斩获一万余人。

  此据厚申密院《功状》修入。

  五月丁丑,诏以收复鄯、廓州,遣亲王奏告太庙,侍从官分告社稷、诸陵。甲申[2],改鄯州为西宁州,仍为陇右节度。乙酉,王厚奏:『臣契勘大军今来收复鄯、廓等州,拓疆幅万余里。其鄯州管下,自省章西峡口大川,经由宗哥,出安儿、青唐两峡,至本州,复自州之西直抵林金,北取?牛、宗谷,南取溪兰宗;廓州管下,东西川及结啰城、未川等处,左右除是心白人户田土依旧为主,秋毫不得侵占外,因与官军抗敌,杀逐心黑之人所营田土,并元系西蕃王子董毡、瞎征、温溪心等田土,顷亩不少。已指挥逐州尽行拘收入官,摽拨创置弓箭手,应副边备,可省戍兵经久岁费,为利甚博。又得弓箭手与新附诸羌杂居,伺察羌人情不敢作过[3],实安边万世之利。除已于四月二十六日具提举弓箭手孙适所乞招置弓箭手文状奏闻,乞赐详酌施行外,已令逐州如有情愿投刺之人,一面招置,听候朝廷指挥,仍将已种到青苗就便摽充为种粮去讫。所有上件田土,可招置弓箭手,不可置营田,须招置厢军耕种,不免散居诸处,侵扰新附部族,不可安心住坐,偷夺羊马之类,必致引惹,别生它患,非经久之计,委实不便。窃虑臣僚不见得利害别有申陈,乞置营田,重为一方之患。须至预行申明,候降到许令招弓箭手指挥,别具合行措置事奏闻次。』诏许令本路近里弓箭手,依湟州例投换。

  五年八月癸未,奉议郎[4]、太常少卿冯澥责授永州别驾、道州安置。先是,澥以直龙图阁知凤翔府,上书曰:『臣窃以湟、廓、西宁三州本不毛小聚,大河之外,天所限隔。陛下空数路,耗内帑,极生灵膏血而取之。复获以来,何常得一金一缕入府库,一甲一马备行阵?而三州岁用以亿万计。仰之官也而帑藏已空,取之民也而膏血已竭,有司束手,莫之为计。塞下五十日之积,战士饥馁,人有菜色。今残寇游魂,未即归顺,黠羌阻命,公为唇齿。窥伺间隙,忽肆奸侮,则兵将复用役,必再籍残弊之后,尚安可堪?陛下以四海九州之大,德被万方,威震四裔,奈何以二三小聚,困弊关陕一方生灵,长为朝廷西顾之忧乎?臣愚欲于前世羁縻之义,擢其酋豪,授以麾钺,第其首领,等级命官,使失地无归之虏复得巢穴,奔禽遁兽,各安其故。严其誓约,结以恩信。彼畏威怀德,稽颡听命,输诚效顺,长为汉守。有得地之名,无废财之患,兵革不用,藩篱永固,而又可以逆施北鄙之辞,傍释西羌之怨。一举而众利得,策无上于此者。』御批:『湟、廓、西宁,神考疆理,哲宗开拓,大勋未集。朕嗣承先志,有此武功,克绍前人之心,获伸孝友之义。太常少卿冯澥顷上书疏,半为邪言,下比流俗,遽有羁縻之请,实为损弃之谋。以嗣武为劳师,以昭功为往失,动摇国事,疑阻亲民。宜正怙终之刑,以诫罔悛之俗。盖怀奸而害政,非以言而罪人。可送吏部与远小处监当差遣,布告中外,咸使闻知。』臣僚上言:『冯澥言陛下空数路,耗内帑,竭生灵膏血。取之官也而帑已空,取之民也而膏已竭。殊不知理财自有义。朝廷政事修明,财自用足,内帑之多寡,非外人所得知,而民之输官,亦岂尝取于常赋之外乎?是乃妄生臆度,而公为讪谤者也。又欲采前世羁縻之说,使失地无归之卤复得其巢穴,岂不知狼子野心[5],难得而制,强则先叛,弱则后服,乃其本性。无故而还其巢穴,岂非弃已成之功,养虎而自遗其患哉?又以用兵以来,州县小官反掌而登侍从,行伍贼卒转足而专斧钺,金钱充栋宇,田壤连阡陌。夫爵禄所以砺世而磨钝,使有劳者赏,有功者进,是乃驾驭之长策。而谓之反掌、转足之易,则亦见其人以此荧惑中外,岂不失忠臣之心,而沮壮士之气乎?陛下灼见奸慝,已降诏责送吏部与远小处监当。然罪大责轻,搢绅汹汹,以为未当公议。臣等伏望圣慈详其罪恶,特降睿旨,重行黜责,以戒为臣之怀奸不忠者。』于是重责之。

  宣和元年正月乙丑,改湟州为乐州。

  收复银州

  崇宁四年三月戊午,枢密院言:『鄜延路经略司奏:已收复银州,乞赐名,仍乞知州已下官属并从本司奏辟。』诏依旧为银州,除知州已差人,余依奏。

  本纪:三月戊午,复银州。与《实录》同。诏旨无之。收复银州,《实录》极不详,须寻陶节夫事迹修入。蔡絛《史朴》云:收复银州,百僚入贺。北使不肯就列。按:收复银州乃三月二十一日,北使见在四月四日,此必絛妄说。《初草》十二月二十九日敕枢密院札子:鄜延路经略司奏进筑银州,自三月五日下手,至九月毕工。勘会到一行官属分立等第[6],并乞优与推恩数。內承制张祖宁,奉圣旨与转一官。此月日当考。《陶节夫家传》:『乙酉春,夏人又点集,与本路绥德军相对。久之,谍者言:「夏人引兵来矣。先公议出师城银州,官属皆不愿从,至有引水洛事争者」」又曰:「夏人东出,不过至麟、府,此去不逾旬,奈何?」先公曰:「我计之熟矣,夏人必西趋泾原。诸君不我从,我当以二子与士卒同死生。」遂选耿彦端为都统制,而二兄从之云云。疾驱至银州。夏众来拒者犹万人,我师既陈,一击而败,遂城之,五日而筑事毕,夏人果趋泾原,扰萧关筑事。洎闻城银州,亟引兵来争,城成已几月矣。至城下顾瞻,无可奈何而退。绍圣间,吕惠卿帅延,朝廷有意取银州,惠卿难之。至是,朝廷嘉先公计之审,取之易,无一毫横费而成此美功。』

  西上閤门使、廉州防御使、权发遣保安军耿彦端,西上閤门使、忠州防御使、知威德军杜大忠,朝请郎、新提举鄜延路弓箭手陈豫,降授内殿崇班、新知银州王舜臣,朝散郎、权陕西路转运判官钱昂等十一人各迁一官,赏收复银州功也。

  己未,龙图阁直学士、鄜延路经略安抚使陶节夫迁一官,改枢密直学士。

  五年四月丙寅,改银州为银州城,威德军为石堡寨。

  收复洮州积石军

  大观二年四月甲辰,童贯遣统制官辛叔献、冯瓘等复洮州。

  五月壬子,溪哥城王子臧征扑哥降积石军。

  《青唐录》:自收复浪黎、厮江诸族之后,有结毡庞籛者,帅羌兵万余逼峰贴峡寨而屯,官军即攘却之。继而围大通城、宣威城、顺宁寨,连雕山一带叛羌出没新边者,数年不已。大观二年正月,以受八宝恩,改封赵怀德为顺义郡王、昭化军节度使、河南蕃部总领,河南蕃将缅什罗蒙为节度观察留后,赐名赵怀忠。五月,童贯奏:『四月二十三日,臣遣统制官辛叔献、冯瓘等统大军,自岷州入洮州南境,逼鲁黎诸族,其首领结毡迎拒官军,以蕃字与臣,其辞倨甚。及溪哥城伪王子臧征朴哥欲与官军斗,亦无意出降。叔献等益整军迫之,诸羌骇散,遂具板筑城洮州,招纳洮州一带蕃部,命裨将潜率轻骑,破斫其城。前锋奄及,臧征扑哥不服鞍而骑奔丹寅岭,尽获其号箭、旗鼓、胡床、僭伪之物。臣因抚其部族,又遣统制官刘法、张诫、王亨自循化城,焦用诚、陈迪自廓州,分兵两路。刘法等盛兵威于前,焦用诚等捣其巢穴。及令陇右都护刘仲武于溪哥城对岸撒逋谷结桥过师,以顺义郡王赵怀德随军,谕臧征扑哥以恩信,缘溪哥城皆怀德部族也。以兼籛党征立、臧征扑哥,故啸聚纷然。臧征扑哥既东失鲁黎结毡之援,穷迫不知所为,乃以银饰鞭遗怀德,为投降之信,留溪哥城,以候官军之来。五月三日,遣其弟筌厮波领河南首领撒厮金等来纳款,臣以其日,遣诸将至溪哥城,受臧征扑哥降,复溪哥为积石军。』蔡京率百官称贺。诏俘臧征扑哥献京师,辅臣各进官一等,仍赐蔡京诏曰:『昔我神考,肇开武胜,疆理西陲。惟时临洮虽未克复,分置一道,以总其名,显丕圣谟,盖示必取。朕克笃前烈,告厥成功,远彻河源,奄有积石,名王系颈,板筑一新,壶浆载途,民罔告病。眷兹硕画,实赖相臣。若非斥去群疑,发挥先志,威驰塞外,虏在目中[7],差次畴庸,宜居第一。蔡京可特许奏补一子、一孙官,余依转官恩数。』初,臧征扑哥以咒诅扇蕃俗居溪哥空城。边吏既谓能动众心,必为边患。童贯欲实其事,遂会诸路进兵,仍遣刘仲武出奇取溪哥城,臧征扑哥迎降,并女弱,才二十八人而已,初未尝有兵也。洎就擒,边吏张大其功,过为缘饰,以金纸糊桶为头冠,木椅为胡床,浅红绢为伞,种种皆非羌物。臧征扑哥至京师,授正任团练使[8]、邓州钤辖[9],寻死于邓州。诏旨五月十二日。童贯札子奏:『奉敕宣抚熙、秦两路,措置收复积石军、洮州,并招诱溪哥伪王子臧征扑哥及河南一带部族等。臣至熙州,遵依御前处分及朝旨指挥,差本路经略使姚雄随臣赴河州,及差刘法充都统制,张诫、王亨充统制,总率将兵,分道前进,收复积石军,招纳部族,并遣顺义郡王赵怀德前去开导恩信,招纳伪王子臧征扑哥,及溪哥一带未顺部族,及遣辛叔献、冯瓘统制将兵,前去收复洮州,及招纳洮州一带蕃部,又遣陇右都护刘仲武带领人马,于溪对岸照应大军,并于撒逋谷口修桥。及臣密授方略,令相度乘机招纳。凭仗圣德,节次据刘法、赵怀德、辛叔献、刘仲武等申到,巳收复积石、洮州,及招降到溪哥伪王子臧征扑哥出汉,并招纳溪哥洮州一带部族,并各安贴住坐,见行兴工修筑。契勘先奉圣旨,今后立功之人,限三日保明闻奏。今来下项官等悉能上体圣意,究心宣力,克济事功,宜被赏典。伏望圣慈特赐详酌,先次一等优异推恩,所贵有以激劝。』《刘仲武传》:仲武知西宁州,童贯宣抚陕西,议欲招诱王子臧征扑哥,收积石军。积石与西宁接境,仲武诣贯计事,曰:『大兵入境,贼穷走夏国,路由西宁,可掩捕,欲降或招纳,或深入巢穴,可乘其便。河桥功力未易办,可不预具?若秉命待报,则失机会,奈何许以便宜?』臧征扑哥固欲降,丐一子为质。仲武即遣子锡往,而河桥亦成。仲武以兵渡河,挈伪降王以归献捷。宣抚司贯揜其功,止录河桥之劳,仲武终不自言。后□□上遣使持金盏[10],赐先得积石军招纳降王者。使者访其实,以盏授仲武。召对,上慰劳久之,曰:『高永年失律,以不用卿言。招纳降王,抚定河南,皆卿力也。』仲武谢。问几子,曰:『九子。』以锡为右班殿直、閤门祗侯,余悉补三班借职。复知西宁州,政和二年十一月九日,自西宁改秦州。叶梦得云云,附注三年二月二十三日。

  丁巳,中太一宫使、武康军节度使、提举龙德宫,熙州兰湟秦凤路宣抚使童贯为检校司空、奉宁军节度使,赏收复积石军、洮州,降王子臧征扑哥之功也。

  正月二十五日初建武康节,三年二月二十二日加检校,复镇洮军节度使[11],不受。《实录》削此不载,甚亡谓。合依诏旨增修。《累历》在十六日,更详之耳。或移见十六日。

  壬戌,诏临洮城依旧为洮州。戊辰,左正议大夫、知枢密院事张康国为右光禄大夫,左银青光禄大夫、门下侍郎何执中为金紫光禄大夫,左正议大夫、中书侍郎梁子美、尚书左丞林摅、同知枢密院事郑居中并为右光禄大夫。以收复洮州、溪哥城推赏也。已卯,以收复洮州及溪哥城,伪王子臧征扑哥降,命户部侍郎洪中孚奏告天地、宗庙、社稷。

  校勘记

  [1]命厚别将 原本作『命迪别将』;《长编拾补》卷二十三作『命别将』。兹据文意改。

  [2]甲申 原本作『甲辰』,据《宋史·徽宗纪》改。

  [3]情不敢 原本『情』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补。

  [4]奉议郎 原本无『郎』字,据《宋史·职官志》补。

  [5]狼子野心 原本『狼子野』三字均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六补。

  [6]分立等第 原本『分』字下衍一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五删。

  [7]虏在 原本『虏』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八补。

  [8]授正任 原本作『披正任』,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八改。

  [9]钤辖 原本作『锋瞎』,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八改。

  [10]后□□上遣使 原本『后』作『复』,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八改。《长编拾补》径作『后上遣使』,无二墨丁字,兹仍其旧。[11]复镇洮军原本作『德镇洮军』,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八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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