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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蓄英

汉朝 刘向 著
秋风兮萧萧(1),舒芳兮振条(2)。

微霜兮眇眇(3),病殀兮鸣蜩(4)。

玄鸟兮辞归(5),飞翔兮灵丘(6)。

望溪兮滃郁(7),熊罴兮呴嗥(8)。

唐虞兮不存(9),何故兮久留?

临渊兮汪洋(10),顾林兮忽荒(11)。

修余兮袿衣(12),骑霓兮南上(13)。

椉云兮回回(14),亹亹兮自强(15)。

将息兮兰皋(16),失志兮悠悠(17)。

蒶蕴兮黴黧(18),思君兮无聊。

身去兮意存,怆恨兮怀愁(19)。

注释

(1)萧萧:风声,形容秋风萧瑟。

(2)舒芳:花草舒展、挺拔的样子。振条:树枝摇摆的样子。

(3)盻眇(miǎo):这里是微小、微薄的意思。

(4)殀(yāo):同“夭”,死亡。

(5)玄鸟:青鸟,这里指燕子。

(6)灵丘:神山。

(7)滃(wěng)郁:云雾弥漫。

(8)罴(pí):一种猛兽,熊的一种。呴嗥(hǒu háo):吼叫,嚎叫。呴,同“吼”,吼叫。

(9)唐虞:唐尧和虞舜。

(10)汪洋:形容水面宽广,波涛汹涌。

(11)忽荒:即“荒忽”,不明了,模糊不清。

(12)修:修饰。袿(guī)衣:衣服,上衣。

(13)霓:虹的一种,又称雌虹、雌霓。

(14)回回:这里形容云气旋转而运动扩散、四处弥漫的样子。

(15)亹亹(wěi):勤勉不倦的样子。

(16)皋(gāo):水边的高地。

(17)失志:失去志向,理想不能实现。悠悠:形容忧愁的样子。

(18)蒶蕴(fén yùn):这里形容愁思蓄积的样子。黴黧(méi Ií):形容面色污黑的样子。

(19)怆(chuàng):悲伤。

译文

秋风啊萧萧瑟瑟,使花草摇动让树枝动摇。微霜降落细细渺渺,鸣蝉蜷曲萎缩无声无息。燕子辞别北方回归南方,径向神山灵丘振翅飞翔。望见山涧溪水云雾迷漫,山中熊罴吼叫惊动四方。唐尧和虞舜已经不复存在,我为什么还要在此停留?走近深渊只见一片汪洋,回顾山林视线模糊不清。整饰好自己的衣服行装,骑着虹霓腾空飞向南方。驾起五彩祥云盘旋回转,勤勉不倦自强不息。在长满兰草的岸边准备休息,失去志向内心忧思难忘。愁思蓄积不散面目黑瘦,思念君王闷闷不乐。身离国君情意还在,悲伤怨恨愁绪满怀。

评析

“蓄”,为蓄积,积累的意思。“英”,美好的品质,德行。“蓄英”就是蓄积美好的品质,这里指自我修饰,自强不息的意思。本篇先从秋风萧萧的肃杀景象写起,渲染出万物衰竭的悲凉气氛;接着写君王昏庸,唐虞不存,让主人公不愿久留,他骑霓南上、奔赴天庭,不断地修养自身,自励自强,希冀有朝一日能施展才能,实行美政,成全自己的理想;最后,描写了主人公虽然去国远游,却仍然不忘君王,“身去兮意存”,充分表达了他恋国与去国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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