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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岁暮兮不自聊

汉朝 刘向 著
岁暮兮不自聊(1),蟪蛄鸣兮啾啾(2)。

坱兮轧(3),山曲岪(4),心淹留兮恫慌忽(5)。

罔兮沕(6),憭兮栗(7),虎豹穴,丛薄深林兮人上慄(8)。

嵚岑碕礒兮碅磳磈硊(9),树轮相纠兮林木茷骫(10)。

青莎杂树兮薠草靃靡(11),白鹿麏麚兮或腾或倚(12)。

状皃崯崯兮峨峨(13),凄凄兮漇漇(14)。

猕猴兮熊罴(15),慕类兮以悲(16)。

攀援桂枝兮聊淹留,虎豹斗兮熊罴咆(17),禽兽骇兮亡其曹。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

注释

(1)岁暮:岁末。聊:依赖,依靠。

(2)蟪蛄(huì gū):蝉的一种。啾啾:鸣叫声。

(3)坱(yǎng)兮轧:即坱轧,云气浓厚广大的样子。

(4)曲 岪(fú):山势曲折盘纡的样子。

(5)恫(dòng)慌忽:忧思深,痛苦迷茫的样子。

(6)罔兮沕(hū):失神落魄的样子。

(7)憭兮栗:惊恐战栗的样子。

(8)慄:惊恐,战栗。

(9)嵚(qīn)岑:山势高险。碕礒(qí yǐ):形容山石堆垒不平的样子。碅磳(jūn zēng):山石险峻。磈硊(kuǐ guì):奇形怪状的石头。

(10)轮:树枝。茷骫(bá wěi):枝条盘纡的样子。

(11)青莎(suō):草名,一种草本植物。薠(fán)草:草名。靃靡(huò mí):草木柔弱、随风飘拂的样子。

(12)白鹿:传说中的神鹿。麏(jūn):同“麋”,即獐子。麚(jiā):公鹿。

(13)皃崯崯(mào yín yín):山势高峻的样子,这里指鹿角高耸。峨峨:形容鹿角高而奇特的样子。

(14)凄凄:水珠往下流的样子。漇漇(xǐ):沾湿。

(15)熊罴(pí):猛兽,熊的一种。

(16)慕:羡慕,这里引申为怀念。

(17)咆:吼叫。

译文

转眼岁末孤苦伶仃,满耳夏蝉哀鸣声急。山中云遮雾盖,深山盘曲险阻,心意彷徨忧思迷茫。意志消沉,惊恐战栗,虎豹洞口丛林遍布,战战兢兢魂不附体。怪石林立山势险峻,树林枝干纠结林木纵横,青莎草随风舞动。成群的野鹿和獐子跳跳停停。头上的犄角高高耸立,水珠下滴光泽如洗。失群的猴子和熊罴,呼唤同伴声声悲啼。攀山登树隐居在这里,虎豹争斗熊罴咆哮,吓得飞禽走兽四散逃走。隐士啊回来吧,山中险恶不可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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