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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晁盖曾头市中箭

明朝 水浒传 施耐庵 著

呼延灼兵败后逃到了青州。宋江、吴用等人为了让呼延灼入伙梁山,便率领一群好汉攻打青州。经过一番波折之后,呼延灼终于归顺了梁山泊。这时,鲁智深,杨志和武松等人也都加入进来,梁山的实力更强大了。

一天,鲁智深对宋江说:“我有个好朋友,名叫九纹龙史进,现在在华州华阴县少华山上,我很想念他,想过去探望,并叫他和他的几个兄弟一起来入伙,您觉得怎么样?”宋江说:“我也听说过九纹龙的大名,如果师父能请他上山来,那最好不过,只是师父不要一个人去,就让武松兄弟陪你走一趟吧!”于是,鲁智深和武松就各自收拾行李,辞别了众人,下山去了。

二人到了少华山才知道,史进为了替人报仇,前去刺杀华州太守,被官兵捉住,关进了大牢。鲁智深听了,立刻要去杀了太守,救出史进。众人苦劝不住,结果鲁智深一去,便被太守设计抓了起来。一番严刑拷打之后,太守将他关进了大牢。少华山的人得知鲁智深被抓的消息后,赶紧回来报告。武松大惊道:“这该怎么办才好?”这时,戴宗也来到少华山,他得知鲁智深被抓,便连夜赶回梁山报信。宋江得知这个消息,立即与军师吴用带着十多个头领,和七千多人赶赴少华山。

可是少华山地形险峻,城池坚固,根本没办法强行攻取。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探子来报说:“朝廷派了一个殿司太尉,带着御赐的金铃吊挂,来西岳华山替天子上香。他们从黄河经渭河而来。”吴用听完后,说道:“哥哥不用担心,破城的计策已经有了。”第二天,宋江带着五百人悄悄下山,直接来到渭河渡口,李俊等人已经夺了十多条大船等在那里,花荣等人则埋伏在岸上。宋江和吴用等人上了船,下令将船划到滩头藏起来。

第二天早上,只听见一阵锣鼓声,远远地就看见三条官船划了过来,船上插了一面黄旗,上面写着:“钦奉圣旨西岳降香太尉宿元景”。宋江见了,心中暗喜:“玄女娘娘曾经说过:‘遇宿重重喜。’今天见到这个人,肯定能助我破敌。”宋江立即让人拦截了船只,请宿太尉上岸商议事情。宿太尉先是不肯答应,见几个好汉跳上船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尖刀,立刻吓得魂不附体,只好跟着他们去了梁山。梁山好汉借了宿太尉等人的衣服,假扮成宿太尉一行人来到华州,让太守速来接见。太守很狡猾,时时刻刻提防着梁山的人,于是派了一个官员前来探听虚实,见了御赐的金铃吊挂和各种公文都是真的,才没有再怀疑。等太守亲自来接见的时候,宋江一声令下将他杀了。这时,林冲率领大军攻破了华州城,救出了鲁智深和史进。

攻破华州城以后,宋江就将金铃吊挂和衣物还给了宿太尉等人,又送给他们许多金银财宝,放他们下山。少华山的四位头领也都归顺了梁山。晁盖听说他们得胜归来,亲自带领众人下山迎接,并设宴款待众人。随后不久,梁山泊又收服了芒砀山的三位好汉樊瑞、项充和李衮。安定了芒砀山之后,宋江带着大军刚回到梁山脚下,突然冒出一个大汉跪在他面前。这人名叫段景住,人称“金毛犬”,以到北方盗马为生。前一段时间,他盗得一匹千里马,名叫“照夜玉狮子”,本来想送给宋江,没想到经过凌州曾头市的时候,被曾家五虎夺了去。宋江派人一打听才知道,曾家五虎的父亲原是金国人,名叫曾长者,他的五个儿子号称“曾家五虎”。他们家有一个教师叫史文恭,一个副教师叫苏定,那匹宝马如今成了史文恭的坐骑。他们聚集了六七千人马,还做了五十几辆囚车,声称与梁山势不两立,立誓捉尽梁山头领。晁盖知道后,十分震怒,带了二十几个头领,清点了五千兵马,准备攻打曾头市。

宋江劝他留守山寨,由自己领兵去攻打。晁盖说:“不是我要夺你的功劳,你已经打了很多仗,应该多休息。这次我替你去,下次有事,贤弟再去也不迟。”宋江没办法,只好带领众人下山为他饯行。喝酒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把晁盖新制的军旗拦腰吹断。众人见了,都感到害怕。吴用说:“这是不祥的征兆啊,兄长还是改天再出征吧!”宋江也说:“哥哥刚要出兵,风就吹断了旗杆,这对行军不利,哥哥还是等些日子再去不迟。”晁盖说:“这是自然现象,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不要拦着我。”说着就带领军队渡水而去。宋江还是很担心,所以派了戴宗前去打探消息。

晁盖到了曾头市后,第二天就遇见了曾家第四个儿子曾魁。林冲上前与他大战了二十几个回合,曾魁见打不过,便骑着马逃了回去。第三天,曾家五虎全部披挂上阵,只见曾家的阵营里推出几辆囚车,曾家大儿子曾涂大喊道:“梁山贼寇,看见这些囚车了吗?把你杀了不算好汉,我要把你们一个个活捉,押到东京去。”晁盖听了,十分震怒,挺着长枪就朝曾涂奔来。两军一顿混战,曾家军马一步步退到了村里。林冲等人本想杀过去,见道路难走便退了回来。回到营中后,晁盖闷闷不乐。接下来的三天,梁山的人马每天都去叫阵,可曾家就是不肯应战。

到了第四天,突然有两个和尚假装过来投降。晁盖不知是计,当天晚上便跟随他们前去劫寨。虽然林冲怀疑他们有诈,但是晁盖一心想攻破曾头市,所以没有防备。等他们走了五里多路,两个和尚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前军不敢再继续前进,命人回去报告晁盖。呼延灼连忙下令大军原路返回。走了不到百步,忽然四面八方锣鼓齐鸣,杀声震天,到处都是火把。晁盖领着众人撤退,刚走没多远就被一支箭射中了脸部,摔下马来,幸亏呼延灼等人拼死相救,才逃了出来。

两军混战到天亮,才退回各自的营寨。林冲清点兵马,发现损失过半。众头领看到晁盖脸上中箭,急忙将它拔了出来。箭上刻着“史文恭”三个字。林冲叫人取来金疮药,准备涂在伤口上,这才发现这支箭原来是一支毒箭。晁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林冲只好让人送他回梁山,其余的军队只等宋江的命令一到,便都撤回梁山。

晁盖回到梁山以后,伤情恶化得很厉害,连饭都吃不下,浑身浮肿。宋江每天守在床前照顾他,众头领也在外面守着。当天夜里三更的时候,晁盖觉得身体变得十分沉重,转过头来看着宋江,说:“贤弟保重。如果有谁捉到射我的那个人,就让他做山寨之主。”说完就去世了。宋江见晁盖死了,哭得昏天黑地。众头领只好过来安慰他,吴用和公孙胜劝道:“生死有命,哥哥请节哀顺变,梁山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主持。”宋江这才停止,他叫人给晁盖沐浴更衣,打造了一口棺材,建起一个灵堂,中间摆着晁盖的灵位。山寨上上下下,都为晁盖戴孝。宋江只顾悲伤,无心管理山寨的事务。于是,林冲与吴用、公孙胜一起商议,拥立宋江为新的山寨之主。宋江说:“晁天王临死前曾说过:‘捉到史文恭的人,便立他为山寨之主。’这句话大家都知道,我又不曾为他报仇,怎么能担此重任?”吴用说:“话虽这么说,可现在又没有人找到那史文恭。山寨不可一日无主,哥哥暂且先做寨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宋江说:“既然军师都这么说了,我就暂时代理寨主之位,以后谁捉了史文恭,谁就坐这个位子。”

就这样,宋江坐上了梁山泊第一把交椅,从此,梁山的“聚义厅”改名为“忠义堂”。宋江重新划分了各头领的职责,众人皆大欢喜,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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