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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版《水浒传》·宋江三败高太尉

明朝 水浒传 施耐庵 著

宋江等人元宵夜闹了东京,李逵又在寿张县惹出很多事,各州县纷纷上表,请求朝廷派兵镇压梁山贼寇。御史大夫崔靖想出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他建议皇上对梁山实行招安,再让他们带兵去攻打辽国。这样既能让梁山好汉不再作乱,又能打击辽国,如果他们上战场输了,还能借刀杀人除了这一帮好汉。皇上同意了这个建议,便派遣殿前太尉陈宗善为使者,带着圣旨和御酒,前往梁山招安。蔡京和高俅很不放心,便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张干办与李虞侯一同去。

陈宗善一行人来到济州府,当地的太守张叔夜告诫他们,梁山好汉都是忠义之辈,但其中有些脾气暴烈的汉子,对他们要好言相劝,如果言语不和惹怒了他们,就会坏了大事。张干办和李虞侯说:“我们可是朝廷的官员,要是对他们小心和气,只会坏了朝廷的纲纪。这些贼寇气焰如此嚣张,不打压下去还得了!”张叔夜见他们不听劝,料定他们去了会坏事。虽然不太情愿,但是碍于蔡京和高俅的权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济州府就派人去通知梁山招安的事情。宋江大喜,传令摆下宴席,并派萧让等人到济州府去迎接使者。一路上,张干办和李虞侯两人趾高气扬,处处刁难萧让等人,萧让一直客客气气地接待他们,让他们上了船,准备进寨子去。阮小七实在看不过去,故意让水手们大声唱歌,李虞侯拿起藤条鞭打水手,让他们安静,水手一闪身就跳到水里去了。阮小七故意说:“你把这船上的水手打下去了,没人撑船怎么过去?”又偷偷拔了船底的楔子,水一下就漏进来了。阮小七大喊:“船漏水了!”把张干办和李虞侯吓得不轻,上游来了两艘快船,让他们转移上去了。他们只顾逃命,哪里还顾得上御酒。阮小七趁机和水手们一起喝光了御酒,然后把村酿的水酒装在里面,送回了山寨。

见了宋江以后,张干办和李虞侯不停地指手画脚,丝毫不把宋江和众头领放在眼里。头领们恨不得宰了他们,只是碍于宋江的面子,不好发作。宣读圣旨的时候,里面的言辞极尽轻蔑之能事,除了宋江,大家都已经怒火中烧,忍无可忍。这时,李逵从梁上跳下来,一把抢过诏书,撕得粉碎,上前揪住陈太尉就要打。宋江和卢俊义一把抱住他的腰,这才制止了他。李虞侯大骂道:“你这家伙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李逵正愁没找到人来打,听他这么一说,一把揪住他便打。众人都来劝解,把李逵拉下堂去。宋江向使者赔礼,并叫人打开御酒,赐予众头领。众人打开瓶子一看,里面装的全都是村酿的水酒,气得一个个都走了。鲁智深等人忍不住骂了起来,宋江见情形不妙,赶紧让人护送几位使者下山。

陈太尉等人吓得屁滚尿流,回去报告给了蔡京。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蔡京将这件事上奏给了皇帝,并推荐枢密院童贯率领八路大军攻打梁山,结果却被梁山的九宫八卦阵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归。蔡京哪里敢将实情上奏皇帝,谎称天气炎热,将士水土不服,因此退兵回京。徽宗说:“梁山贼寇是朕的心腹大患,不可不除,有谁能替朕分忧啊?”高俅说:“微臣不才,愿效犬马之劳。”于是,高俅征调了十个节度使,每个节度使有一万兵力。这些人都是绿林好汉出身,后来受了招安,慢慢才做到现在的职位。那十万兵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除此之外,高俅还征调了金陵建康府的一支水军,为首的统制官名叫刘梦龙,熟悉水性;又让一个叫牛邦喜的心腹去沿江上下搜集船只,送到济州,以供调用。高俅帐下的将领很多,其中数党世英和党世雄两兄弟最厉害。高俅将他们带在身边,又去御营挑选了一万五千精兵,一共十三万人攻打梁山。

戴宗和刘唐在东京打探到这些消息,连夜赶回梁山禀报。吴用早有准备,他先派张清和董平各带一千人马前去济州,截杀各路人马,又安排了水军准备夺船。果不其然,高俅的第一仗就被梁山打败,死了一个节度使,党世雄也被捉上了山,就连刘梦龙的水军也损失大半。过了四五天,梁山的兵马又来叫阵,高俅大怒,立刻率军出城迎敌,结果仍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归。正在高俅郁闷不已的时候,牛邦喜征调船只回来,总共征调了大小船只一千五百多只。高俅大喜,重赏了牛邦喜,并下令将所有的船只放入宽阔的港口,每三只船钉成一排,上面铺上木板,船尾用铁环锁定。船上都用步兵,马军近水护送船只。这样编排训练了半个月,梁山的人早已打探得一清二楚。

吴用命刘唐带领水军迎战。众水军头领各自准备了小船,船头上钉住铁叶,船舱里装满芦苇干柴,柴里灌满硫黄等引火物品,屯在小港里,又让凌振在四面高山上放炮,在水边的树丛中绑上旌旗,每个地方都设置一座假营垒,以迷惑敌人。公孙胜作法祭风,陆地上则分三队人马接应。高俅亲自披挂上阵,带着人马杀向梁山泊。这时,公孙胜引来大风,将带火的小船全部吹向高俅的船只,霎时间大火四起,烈焰飞天。刘梦龙见战船都烧起来了,只得丢盔弃甲,跳下水逃命,却被李俊活捉了。张横也捉住了牛邦喜。两人本想将他们押上山去,又怕宋江放了他们,便私下商量,在路上把他们杀了,只割下首级送上山去。高俅领着兵马前来接应,却被梁山的兵马杀得大败而逃。他回城整点军马时,发现折损了一大半。

这时,朝廷再次派人来招安。高俅非常犹豫,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两次输给梁山泊,哪有脸回去见皇帝。济州有一个老吏叫王瑾,心肠十分歹毒,他向高俅进言说:“我们可以在圣旨上做些手脚,把宋江骗到城里,将他杀了。那些人没了首领,也就不足为惧了。”高俅大喜,当下就派人去通知宋江,让他来济州城受降招安。

宋江一听朝廷又来招安了,大喜过望,赶紧传令大家准备好,立刻启程去接受诏书。卢俊义说:“兄长不可操之过急,以防有诈。”吴用笑着说:“高俅被我们杀得胆寒心碎,就是再有什么阴谋,也不敢施展了。哥哥只管放心去,我自有安排。”于是众头领都跟随宋江一起下山,只留下水军头领驻守山寨。

宋江等人到了城下,高俅见他们来了这么多人马,便在城门上叫道:“如今朝廷赦免你们的罪过,特来招安,你们为什么还全副武装?”宋江说:“我们还没有被赦免,不敢脱去甲胄。”高俅下令鸣鼓三通,宣读诏书。吴用听到“除宋江”三个字时,便给花荣使了个眼色,说:“将军听见了吗?”诏书刚读完,花荣便大叫道:“既然不赦免我哥哥,我们投降做什么?”说完便一箭射中了宣召的使者,众好汉一齐叫道:“打呀!”埋伏在附近的伏兵一齐出击,城中军马大乱,死了很多人。宋江宣布收兵,不再追赶。

高俅吓得躲在城里不敢露面,赶紧上书朝廷,请求朝廷再次调兵,剿灭梁山泊。朝廷加派了两千精兵前来支援。有一个叫叶春的人善于造船,他向高俅建议建造海鳅船,这种船最大可容纳数百人,外面用竹笆遮护,可以躲避箭矢,两边放置水车,行船速度飞快。高俅立刻下令造船,等到入冬的时候,已经造好了大小海鳅船几百艘。高俅再一次点齐兵马,攻打梁山。

可是,那些海鳅船虽然行船速度快,可是到了梁山泊却发挥不了作用。刚刚到了水泊,就被梁山泊如蚂蚁般的小船包围,进退不得。只听见芦苇中金鼓大振,海鳅船的船舱里传出一阵喊叫:“船漏底啦!”原来,张顺领着一帮人潜入水中,将船底凿穿。船上顿时乱成一片,连高俅也被活捉,押回了山寨。

宋江不仅没有杀高俅,还大摆宴席招待他。高俅亲口向宋江承诺说:“等我回到朝廷以后,一定上奏皇上,请他赦罪招安。”宋江大喜,亲自将高俅等人送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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