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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石秀智杀裴如海

明朝 水浒传 施耐庵 著

李逵和朱贵回到梁山以后,还带回了朱富和李云两位好汉,梁山泊的人丁越来越兴旺。有一天,宋江对众人说:“各位兄弟共聚梁山,只有公孙胜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可否让戴宗兄弟去蓟州走一趟,打探一下消息?”戴宗很爽快地答应了,当天就告别了众人,下山去了。

戴宗走了几天,在路上碰见一个叫杨林的人,此人外号叫“锦豹子”,想让戴宗帮忙引荐自己上梁山。戴宗与他意气相投,结为了兄弟,答应带他上梁山。可是戴宗有任务在身,所以只好先带着杨林去蓟州找公孙胜。到了蓟州以后,他们在城外的一个客栈住下,每天打听公孙胜的下落,都没有消息。

第三天,他们在街上询问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押狱刽子手。这人名叫杨雄,因为他面容微微发黄,像病了一样,所以大家都叫他“病关索”。这时,有七八个军汉冒出来,扭住了杨雄的手。杨雄虽有一身好武艺,这时也施展不出来,只能忍气吞声。正在这时候,来了一个挑柴的大汉帮他解了围,杨雄这才施展了自己的本事,将那几个人打倒在地。为首的那个想跑,杨雄立刻追了上去。

戴宗和杨林见挑柴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连忙过来结识,请他到酒店一起喝酒。原来这个人的名字叫石秀,人送外号“拼命三郎”,因为随叔叔到外面贩卖羊马,赔了本钱,回不了家,只好流落在蓟州,靠卖柴度日。戴宗见他身手不凡,便建议他去投靠梁山,还送给他十两银子做本钱。石秀这才知道这个人就是神行太保戴宗,想请他引荐自己上梁山。这时,杨雄突然带了一帮人赶到酒店。戴宗和杨林见来的人很多,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原来,杨雄是专门过来找石秀的,感谢他刚才仗义相助。杨雄说:“三郎不要见外,既然你在这里没有亲属,咱们结拜成兄弟怎么样?”石秀听了大喜,当即就答应了。杨雄将石秀带回家里,将妻子潘巧云介绍给他认识,还和岳父潘公商量,开了一家肉铺,让石秀来打理。

潘巧云的前夫是个押司,后来那个押司死了,才嫁给杨雄。她有个师兄叫裴如海,在报恩寺出家当和尚。两个人平时就眉来眼去,勾搭在一起。杨雄平时公务繁忙,很少在家,所以没有察觉。潘巧云每次都在后门摆一个香案,每当香烟燃起,裴如海就知道杨雄此刻一定不在家,便偷偷来与情人相会。

石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找了个机会,把两人的奸情告诉给了杨雄。杨雄听了,大怒道:“这个贱人竟敢做出这种事情?”说着就要回去找她算账。石秀劝他不要冲动,以免打草惊蛇,杨雄这才息怒。当天晚上,杨雄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就对潘巧云破口大骂。潘巧云断定是石秀在背后捣鬼,等杨雄酒醒了之后,就骗他说石秀经常调戏她。

杨雄听了,信以为真,第二天就叫人拆了肉铺。石秀是个聪明人,猜出一定是杨雄不小心说漏了嘴,并听信了那个女人的谗言。为了不让杨雄出丑,石秀也没有争辩,收拾了包袱就离开了。他到附近的巷子里租了一间房子住下,心想:“我与杨雄结为兄弟,我若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恐怕最后会害他送了性命。只是他现在错怪我,我无法和他争辩,一定得想个办法才行。”

于是,当天夜里四更的时候,石秀带了一把尖刀,躲在杨雄家后门附近,看见街上站着一个头陀。这个头陀是裴如海专门收买过来给他报信的。石秀一把抓住他,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说出裴如海与潘巧云的奸情,然后一刀杀了。石秀换上头陀的衣服,拿着木鱼敲了起来。裴如海听到木鱼声,便披上衣服下了楼。等他走到巷子口,石秀一把将他按倒在地,剥去了他的衣服,几刀就把他杀了。

天亮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两人的尸体,赶紧报了官。杨雄听说了这件事,心想:“这件事一定是石秀做的,我之前真是错怪他了。”正在这时,石秀从背后叫住了他,将那和尚和头陀的衣服拿出来给他看。杨雄看到证据以后,气得要杀潘巧云。石秀劝他不要冲动,当即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第二天,杨雄对潘巧云说:“我要去东门外的岳庙烧香还愿,你和我一起去。”潘巧云带着丫鬟上了轿子后,杨雄悄悄地对轿夫说:“抬到翠屏山去。”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潘巧云见有些不对劲,便说:“怎么走到山里来了?”杨雄没理她,催着轿夫继续赶路。

快到山顶的时候,潘巧云看见石秀正坐在上面,大吃一惊,说:“叔叔怎么会在这里?”杨雄拿出和尚的衣服与她对质,又逼着丫鬟把她与和尚的那些事都说了出来。杨雄一怒之下,把潘巧云和她的丫鬟都杀了。

既然杀了人,就不能再回家去了。石秀说:“不如我们去投奔梁山泊吧!我认识梁山的好汉戴宗,他可以帮我们引荐。”这时,突然从松树后跳出一个人,说:“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杀了人就想去投奔梁山?”杨雄认识这个人,他的名字叫时迁,经常飞檐走壁,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因此有一个外号叫“鼓上蚤”。时迁也想入伙,三人便一起结伴前往梁山。

这一天,三个人走到了郓州地界,看见前面有一座高山,便在山下找了个客店住下。石秀看见屋檐下插着十几把好朴刀,便问小二店里为什么会有军械。小二说:“这座山叫作独龙山,山上有座祝家庄,便是小店的主人家。因为这里离梁山泊很近,为了防止梁山的贼人来抢劫,所以备下了这些军械。”

小二说完就走了,三个人便一起喝起酒来,可惜店里的肉都卖完了,没有下酒菜。这时,时迁到客店的后院偷来一只鸡,煮熟了分给二人吃,结果被小二发现了。小二大发雷霆,找三人理论。石秀说:“我们赔给你就是!”小二哪里肯善罢甘休,叫了几个大汉出来就要动手。石秀一气之下点了把火,烧了客店,继续朝梁山走去。

才走了没多久,就有一两百人举着火把追了上来,三个人便和他们打了起来。打斗中,时迁一不小心被枯草里伸出来的钩子钩住拖走了。石秀和杨雄想去救他,无奈他们人多,只好先逃了出来。两人继续赶路,看见前面有个酒店,便走了进去。两人刚刚坐下,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个大汉。杨雄认识这个人,他的名字叫杜兴。杜兴曾经杀过人,吃了官司。杨雄见他是条好汉,便救了他。

杜兴见到恩人,急忙行礼,三个人便坐下来一起喝酒。杨雄向他诉说了自己的遭遇,以及火烧客店和时迁被抓的事情。杜兴说:“恩公别着急,我有办法救时迁。”原来,独龙山共有三座山冈,每座山冈上都有一座山庄。中间的是祝家庄,庄主叫祝朝奉,他有三个儿子,分别叫祝龙、祝虎和祝彪,人称“祝氏三杰”;西边的是扈家庄,庄主叫扈成,他有一个女儿非常了得,名叫“一丈青”扈三娘。东边的是李家庄,庄主叫李应,人称“扑天雕”。三个山庄结成了生死之交,杜兴的主人正是李家庄的庄主李应。于是杜兴带着石秀和杨雄去庄上拜访李应,请他帮忙劝说祝家庄放人。

没想到的是,祝家庄根本不给面子,还将李家庄送信的人给轰了出来。李应听说祝家庄的人这样无礼,便带着一帮人来到祝家庄要人。李应一言不合,便和祝家的三儿子祝彪打了起来。两人斗了十七八个回合,祝彪打不过,调转马头就逃。李应纵马追赶,没想到祝彪突然转身射了一箭。李应躲闪不及,被射中了手臂,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幸亏石秀和杨雄两人挡住祝彪,才救了他。

杨雄和石秀见李应也奈何不了祝家庄的人,只好告辞,投奔梁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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