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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敝笱

周朝 佚名,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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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敝笱(gǒu):敝指破裂,笱是竹制的鱼篓,这里用来比喻无法阻止鱼儿自由出入,暗指文姜与齐襄公的行为失去了约束。

(2)梁:是指用于捕鱼的水坝,河中筑堤并留下空隙,放入鱼篓,让鱼能够进入却无法出来。

(3)鲂(fáng):鳊鱼。鳏(guān):鲲鱼。

(4)齐子:指的是已经成婚的文姜。

(5)其从如云:描述随行的人群众多。也有解读为齐襄公依然纠缠不舍的意思。

(6)鱮(xù):鲢鱼。

(7)如雨:用来形容随行的人众多,如雨点般密集。

(8)唯唯:描述鱼儿自由地出入,陆德明在《经典释文》中解释为无法控制。

(9)如水:用来比喻随行的人源源不断,如同水流一般。

译文

破旧鱼笼架在拦鱼坝上,鲂鱼鳏鱼自由地游进游出。齐侯的妹子回到了齐国,随从之人如云般簇拥而来。
破旧鱼笼架在拦鱼坝上,任由鲂鱼鲢鱼在其间穿梭。齐侯的妹子回到了齐国,随行仆从们如雨点般密集。
破旧鱼笼架在拦鱼坝上,任由水中的鱼群相随而游。齐侯的妹子回到了齐国,随行的仆从多如同流水不断。

评析

这首诗的三部分的主题基本一一呼应,为了维持良好的韵律,同时为了逐一递进的深化理解,诗人在每一章对部分词语进行了巧妙的转换,表现出古诗中经典的一唱三叹的手法。

“敝笱在梁”的象征和隐喻承载了深刻的含义,以虚设的鱼篓来比喻治理国家的法网应如何“恢恢,疏而不漏”。用以捕鱼的笱篓如果是敝破而无用的,那么即使它挂在梁上,各类鱼儿都能毫无阻碍地畅游而过,那么这个已呈现敝破形态的鱼篓便丧失了其初始的意义。除了具体的比喻批判,这个图像也间接地揭示了当时鲁国的礼教与法纪的破败,巧妙脱俗,意蕴深长。此外,“鱼”在《诗经》中常隐射两性的关系,显示笱篓无法阻止鱼儿的自由往来,实则影射了文姜对礼教的无视。

身为鲁国国母的文姜,她的身份显赫尊贵,她返回她的出生地齐国探望亲人本是符合情理。然而她在齐国的行为却恶化了风气,其丑行引起人们的反感。然而在诗中,这种厌恶并未直接表现出来,而是以描述她出行的庞大场面和众多的随从来婉转揭露。她的风采被描绘得极壮丽,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倘若她是贤良的,这种描绘会带有赞美的意味。倘若否,则她就如同招摇过市,因此越是描绘出她的风采和声势,读者就越能将其与她的丑行关联起来,她地位的尊贵与行为的卑劣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深刻的讽刺与揭露愈显生动。通过明媚的光环揭露伟人的丑恶灵魂正是艺术创作的成功之举。杜甫的《丽人行》的写作手法就是沿袭了这一艺术手法,使其持久受人喜爱。

“如云”“如雨”“如水”三个比喻构罗出了连绵不止的因果关系,像是一层接着一层深入,顺序不能颠倒,也好比是情感抒发的逐渐升华。在繁华的随从描绘中,诗人也巧妙嵌入了深层的含义,并隐约展现出鲁桓公的形象。不仅是文姜的过错,鲁桓公的宽容漠视,软弱无能,同样引发人们的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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