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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防有鹊巢

周朝 佚名,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 著
  • fángyǒuquècháoqióngyǒuzhǐtiáo
  • shuízhōuměixīnyāndāodāo
  • zhōngtángyǒuqióngyǒuzhǐ
  • shuízhōuměixīnyān

注释

(1)防:指的是水坝,也有人认为是堤岸的意思;另外一种解释是“枋(fāng)”,一种四季常绿的树木,可用于制作红色的染料。

(2)邛(qióng):代表山丘或土丘。旨:形容食物味道鲜美、嫩滑。苕(tiáo):是一种生长在湿润低洼地方的蔓生植物,有人认为是紫云英,也有人认为是凌霄花,还有人称之为翘摇或者苇花。

(3)侜(zhōu):意指诡计欺骗或者挑拨离间。予美:我心爱的人,美在此处是美人儿,心上人的意思,指的是作者深爱的人。

(4)忉(dāo)忉:描绘出一种忧郁不安的状态。

(5)中唐:古时指宗庙或者堂前的主要通道,泛指庭院中的主要道路。唐在此处可以理解为朝堂前或者宗庙门内的大道。有的人认为唐与“塘”同义,所以中唐可以解读为塘中。甓(pì):通常指砖瓦、瓦片,也有人认为与“䴙(pì)”同音同义,代表野鸭子。

(6)鷊(yì):在此处引申为“虉(yì)”,一种多色的小草,又称为绶草,常在湿润的地方生长。

(7)惕(tì)惕:形容心神不宁、恐惧不安的状态。

译文

在坚固的河堤上筑起鹊巢,土丘上长出茂盛的水草。谁在挑拨拆散我与心上人?让我感到无尽的愁苦与烦恼。
在庭院中用瓦片铺设道路,土丘上长出茂盛的绶草。谁在挑拨拆散我与心上人?让我对心上人产生了猜疑与担忧。

评析

令人惴惴不安的是,这首诗将各种无法和谐共生的元素紧密串在一起,不断渲染着它寓含的恐慌与危机。任何以莫名其妙的政治指责或失恋上的伤心情操为核心解读的尝试,都显得力不从心,甚至有些牵强附会。不可忽视的要点围绕着其中出现的词句“予美”,我们可以将其定义为“我喜爱的人或者事物”。在《诗经》中,"美"在情感表达中偏向于形容美人、伴侣,亦涵盖醉人心扉的景象,让人赞叹其美好的风景等语义。

因为爱,于是发现美。正因为如此,"美"这个字眼与深深的感情紧紧相拥,展示了为爱倾心的真情实感。尽管诗中的“予美”不必完全定位为与作者有定情在先的之人,却肯定是作者沉醉其中、深陷其中的被爱者。独特的是,被爱者并不完全明了自己已经成为了某个人心中的宝贝,尽管第三者轻手轻脚地接近。因此,作者的困扰愈发剧烈:爱恋的对象即将被人夺取!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合时宜的,违背了和谐的规则!唯有自己与爱恋的人,才能和谐相处。然这一切表面上看起来都在冥冥之中无声无息地演变,隐藏的爱恋、悄然的困扰、深深的感慨,于是孕育出这首潜藏着焦虑的歌。

在情绪层面,作者运用种种异常却又动人心魄的心理活动,如推理、猜测、想象等,来向我们渲染他对爱人的深沉渴望。恰恰因为作者深深陷入爱中,他的焦虑感与日俱增。至于是否真的存在第三者偷走爱人的心,其实并没强调,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这回事。然而,不论是否真的有第三者闯入,作者已经毫无保留地昭示了他的馀悸,这正是他的爱情观的写照 —— 爱得深,思得广。这种微妙的爱情心理,通过作者第一人称的歌颂方式,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艺术方式上,这首诗大胆采用了大量比喻的手法,其独特之处在于,它选择了自然界中不可能发生的情景,来暗喻人生中亦不可能发生的乖离。喜鹊的巢穴在树上,无法安放在河岸;紫云英是低湿的小草,生不出于高山的山坳;栽培的土地应由泥土、地砖铺就,而非瓦片;绶草依赖水源,无法在山坡上生存。这些都是常识,然而作者偏爱漠视常理,一拥而上,以至于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又仿佛发生了:"邛有旨苕",“中唐有甓”,"防有鹊巢",“邛有旨鷊”。毫无疑问,这些事情不可能久存。不过,在比喻中展示出的感情指向意味着作者的疑惑也许是过度的。到底“谁侜予美”?无人可以动摇真爱,真正确立的恋情坚如磐石。这就是作者在他的困扰中寄托出的坚定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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