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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将仲子

周朝 佚名,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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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将(qiāng):在此处表示祈求或请求,也有人认为是一种发语词。仲子:在兄弟中排行第二的被称作“仲”。

(2)逾:指翻越的意思。里,其实就是居民区,五户人家相邻为一邻,五邻形成一里,里外设有墙。此处的逾就是越过这个里墙。

(3)杞(qǐ):这是一种木的名称,也叫杞柳或者榉。这是一种落叶乔木,树形如同柳叶,木质坚硬。树:这里是种植的意思。有些人认为这里的树是指种植桑树或檀树,为了协调韵脚而倒置了字词顺序。

(4)爱:此处指的是吝啬、小气。

(5)怀:表示思念、怀念。

(6)檀:这是一种木的名称,它是一种常绿乔木,也被称为“紫檀”。

译文

仲子哥请听我一诉衷肠,不要翻越我家院落,也别摧折我种的杞树。并非我真的舍不得杞树,实在是害怕父母的责备。虽然我心里常惦念你,但父母的教诲与期望,同样让我心生畏惧。
仲子哥请听我细说,别再翻越我家的围墙,也别折损了我种的桑树。我并非真的舍不得桑树,只是害怕兄长的严厉和不满。虽然我心里常惦念你,但兄长的威严和家规,同样让我无法忽视。
仲子哥请你再听我一言,不要再翻越我家园圃,更别折损了我那青翠的檀树枝条。我并非真的舍不得那檀树,而是惧怕邻人的闲言碎语和诋毁。虽然我心里常惦念你,但邻人的口舌和舆论,也让我心生恐惧。

评析

从《郑风·将仲子》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春秋时代的年轻女子,面临社会舆论压力,内心充斥着矛盾的惧怕。诗章一开篇,就是一声突然的呼喊:“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诗的开篇处,这种呼喊给人留下困惑却难以压住笑意,在字里行间,透露着一对恋人的秘密邂逅。男子——仲子,在恋情燃热时,提议越墙而来,而这个提议让女子感到害怕。这个行为,将引来父母、国人的责备和轻视,欲穿小洞偷窥,越墙而行,无疑是忽视了这一点。于是,我们听到了开篇那三句的呼喊。这种呼喊既是柔和的——单单一个“将”字已经尽示了这个女子心中的无限感情,同时又是坚定的——两个“无”字,明明表示没有可能进行商讨。

深度阅读下来,读者还可以想象出女主人公因为害怕而面色苍白,以及“仲子”因为拒绝而失望的面容。女主人公的无奈,可以通过这段心底的吐露体现出来:“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这句反问承载着她的担忧,害怕他会误解自己不愿意他折杞,因此她急忙澄清:“岂敢爱之?畏我父母。” ——我不是舍不得这树杞,而是我怕父母知道,所以,我爱你,但不能让你翻墙而来,我无措。这番自白,显露出她对父母责备的因畏惧而产生的战斗心情。

接下来,第二、三章虽似对首章的复述,实则是情感的深化。从“无逾我里”,到“无逾我墙”、“无逾我园”,足见传达了她那恋情中的仲子,无视一切,越越墙园而来。但是,男士可以鲁莽前行,然而,女士却无法去面对那些无情的流言。因此,女主角的恐惧逐渐扩大,从“畏我父母”,扩展为“畏我诸兄”,最后甚至“畏人之多言”。那就像是一连串禁止年轻男女恋爱、私下见面的习俗,围绕着父母,“诸兄”和“人之多言”,变得如此严厉和恶劣。因此,一次次听到女主人公的呼求,更加焦急和迫切——她真的是无助,无法面对公众的舆论压力。

表面上,我们看到女主人公的请求和恐惧,但诗中也清晰地描绘出“仲子”的形象:他试图越墙,他被阻止后意气消沉,他又在担忧下犹豫不决。而女主角的爱与畏惧,也都在诗中得以展示。古代中国的诗歌评论,极力提倡诗的“景中情”和“情中景”,《将仲子》所创作的,就是这种情景交融的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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