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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菁菁者莪

周朝 佚名,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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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菁(jīng)菁:指植物生长繁茂的情况。莪(é):指一种叫莪蒿的野草,也被称为萝蒿,是可以食用的。

(2)阿:山谷之间的凹陷地带。中阿,实际上是阿中的倒装;大陵,是山谷。

(3)仪:人的仪态和气质。

(4)沚(zhǐ):水域中的小型陆地,也就是小洲。中沚,其实是沚中的倒装,指的是水中的小洲。

(5)中陵:实际上是陵中的倒装,指的是丘陵或高坡地带。

(6)锡:通“赐”,赠与,赐给。朋:古代用贝壳作为货币,五贝或十贝串成一串,两串被称为“朋”。王国维在《说珏朋》中说:“古代的制度是,贝玉都是五枚一系,两系一朋。”

(7)泛泛:描述的是漂浮不稳定的状态。杨舟:用杨树木材制成的小船。

(8)载:或者,又。

(9)休:喜欢,喜悦,欢乐。

译文

莪蒿青翠而茂盛,在山坳间丛丛生长。当我遇见那位君子时,仪表堂堂举止潇洒。莪蒿青翠而茂盛,在小洲上簇拥而立。再次见到那位君子,心中充满了欢喜和幸福。
莪蒿青翠而茂盛,在丘陵上亭亭玉立。有幸遇见那位君子,慷慨赐我千百朋贝币。
杨木舟在水面上悠然漂流,时而低沉时而高浮。当我再次遇见那位君子时,心情无比愉悦欢腾。

评析

此诗的主题最精彩的地方在于它所演绎的微妙而引人入胜的爱情故事。由于诗的宏大背景以及意象的灵活变通,这首诗的深意常常被赋予不同的解释。《毛诗序》中的解读—"乐育材"系列,已经被沿传了超过两千年并产生了深远影响。在批评《毛诗序》没有诗意的同时,朱子在他的《白鹿洞赋》中,也借用了它,如那句“广‘青衿’之疑问,乐《菁莪》之长育”。这其中所体现的是那种约定俗成的典故使用。至于诗的主题,有不同的解读并无大碍,可以双重并存。

就这首诗的主题而言,爱情说或许更具说服力。证据之一在于,它与人们普遍认可的《小雅》中典型描述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的《小雅·隰桑》在章法和句式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在前三章中,“既见君子”的句式几乎无二,而在第四章则颇有转折,各展风采。

这首诗前三章都以“菁菁者莪”为引子,是可以看作是现实生活中的写照,然而并无必要严格坚持,因为除了“莪”外,“在彼中阿”、“在彼中沚”、“在彼中陵”的植物应该还有很多其他种类。在第一章中,诗人描绘了一位女子在莪蒿茂盛的山坳中与一位阳光、豁达、风度翩翩的男子的偶然相遇以及引发的内心震颤。第二章描绘了他们在水中沙洲上再次相遇的情景,用一个“喜”字述说了那位盼春的少女惊喜交加的心情。第三章描绘了他们从青翠的山坳、水光阵阵的小洲转向阳光明媚的山丘,暗示他们的关系日益明朗。“锡我百朋”这句描写了女子得到厚赐后的欣喜之情。第四章以“泛泛杨舟”起兴,象征了他们在人生的长河中的同甘共苦。生活中无论有顺境还是逆境,只要有爱人在身边,那份幸福感就永远会长久。

尽管这首诗仅有短短的十六句,但它清晰地展现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比起《秦风·蒹葭》的渺然若失、柔情似水,这首诗以山光水色为背景,构建出一种清新自然的气息。青翠的山坡,宁静的水洲,构成了一幅独特的情景画卷。两首诗各具特色,各有独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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