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维:这是一个发语词,用来引起话题。鹊:这里指的是喜鹊。有巢:这是用喜鹊筑巢的情景暗喻男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家。
(2)鸠:有人认为这里指的是鳲鸠(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布谷鸟),它不自己筑巢,而是住在喜鹊的巢里。贵州地区的民间传说就有这样的情节,斑鸠不自造巢,而是住在其他鸟类的巢里。居:这里是侵占的意思。
(3)归:这是一个古代的词,指的是女子出嫁。
(4)百:这是一个虚数,用来表示数量很多。两:通“辆”,指的是车辆。御(yà):通“迓”,迎接。
(5)方:通“放”,这是一个并列的词,用来表示比较,这里指的是占据或者居住。
(6)将(jiāng):这是一个动词,意思是送。
(7)盈:这个词的意思是满,这里指的是陪嫁的人很多。
(8)成:这是一个动词,指的是迎娶和送嫁的礼仪完成,这里指的是婚礼顺利举行。
喜鹊筑好了巢穴,却被布谷鸟占据。
姑娘出嫁的时候,百辆车乘前来迎接。
喜鹊筑好了巢穴,布谷鸟安然处之。
姑娘踏上归途时,百辆车乘随行相伴。
喜鹊筑好的巢穴,被布谷鸟填满。
姑娘出嫁之日,百辆车乘成全婚礼。
在这首描绘婚礼的《诗经》中,《毛诗序》把它视作国君的婚礼,朱熹的《诗集传》则认为它是描绘诸侯的婚礼。我们能从诗中呈现的豪华送迎车队的场景感受到,这显然是贵族的婚礼,而非普通的百姓婚礼。
这首诗的詮釋一直都是争议的焦点,总结三种主要的观点:
第一种,喜鹊代表新郎,鸠象征新娘。这个观点分为两个版本: (1)这首诗是诗人为新郎发声,表达了对男性的情感。喜鹊搭好了窝,鸠便抵达,新郎创设了家房,新娘便入住。用鸠入住鹊巢对比新娘入住新郎的房屋。由此,姚际恒领军,他在其作品《诗经通论》中说:“诗的主旨在于比喻人的性别差异,就像鸟类的种类的不同。用'鸠居鹊巢'的形象比喻女性进入男性的家庭。”但是,清代的方玉润认为他们的观念是错误的。他在《诗经原始》中予以反驳,对两种不同的生物的婚配进行了挑战。(2)这首诗是新娘的亲人唱的赞歌,是一首赞美新婚礼的诗歌。假如以喜鹊代表新郎,以鸠代表新娘,则这首诗旨在赞美新郎。朱熹将“鹊巢”这个诗句以鸠代表文王的文化喻为后妃的美德,令人称赞。这是最早出现的观点,也是传播最广的,有着最大的影响力,不过批评者亦有很多。
第二种观点是,喜鹊象征被抛弃的女人,鸠则代表新娘,这是一首以被遗弃的女人为主题的诗。喜鹊象征建设家园的妻子,鸠则代表取而代之的新妇。诗人以旧妇让位于新妇,如同"鸠占鹊巢"。这是对男子喜新厌旧的指责和对自己悲惨命运的无奈抒发。在《诗经》中,有很多类似的描述,这首诗只是又一种揭示古代女性命运无权的表达。
第三种观点是,喜鹊和鸠没有特别代表的对象,它们只是自然生物中的两种鸟类,这首诗的讲述者与婚礼无关。诗人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的旁观者,在看到婚礼的时候产生了各种联想和感触,然后就写出了这首诗。
这首诗分为三章,每章都以鸠鹊的比喻作为起点。喜鹊建立好鸟巢,鳲鸠占据了进去,这只是两种鸟的自然行为。诗中以“百两御之”开头,描绘了新郎来迎亲的过程。“百两”代表车队的数量,显现了新郎的富贵,也反映了新娘的尊贵。诗中三句用了“居”“方”“盈”三字,有一种数量上的递进关系。第二、三章继续写成婚过程中的后两个过程:迎娶和婚礼。“百两将之”描述了新郎已经将新娘接回家的场景,“百两成之”字则表明婚礼已经结束。整个过程在诗中被概述为“御”“将”“成”三个环节。“子之于归”一句明确了出嫁新娘的主题。因此,三章选取了三个具有代表性的场景进行概述,真实地传达出新媳们婚礼的喜庆,仅用车队的数量即可渲染出婚礼的庄重。
这首诗以平实的语言描述了婚礼的过程,没有像《周南·桃夭》那样用桃花来衬托新娘的美丽,更没有直接去描写新娘的容貌。新郎这个主角更是隐匿在诗中的场景中,是否参与迎娇,读者需要自行想象。然而即使如此,迎亲车队的来回行驶依然为画面赋予了强烈的时空感,短短的三章,却给人留下长久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