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载(zài):此处为语气助词,无实际意义。驰、驱:孔疏解释,“驰”马匹快速奔跑,“驱”为鞭策马匹前行。
(2)唁(yàn):慰问死者家属的行为,此处的含义除了对卫侯的哀悼,还包含了对国家危亡的深切忧虑。毛传有云:“对于国家失去的悼念称之为唁。”
(3)卫侯:此指作者的兄长,已故的卫戴公申。
(4)悠悠:形容距离遥远。
(5)漕:地名,位于卫国东部,毛传有载:“漕,即卫国的一个东部城邑。”
(6)大夫:指的是从许国赶来,试图劝阻许穆夫人不要返回卫国的许国臣子。
(7)嘉:表示赞许、认同。
(8)视:此处表示比较之意。臧:美好、优秀之意。
(9)思:表示深深的忧虑或顾虑。远:希望摆脱当前的困境。
(10)济:阻止,此处指阻止夫人继续前行的行动。
(11)閟(bì):通“闭”,意为阻塞、不通。
(12)陟(zhì):攀登。
(13)阿丘:形容山丘一侧比另一侧高,形状不均。
(14)言:此处为语气助词,无实际意义。
(15)蝱(méng):一种草药,贝母草。采集蝱草治病,象征着努力寻求救国之道。
(16)怀:心怀、怀念。
(17)行:此处理解为行事的准则或道路。一说指道路本身。
(18)许人:许国的民众。尤:抱怨、责怪。
(19)众:可以理解为“众人”或“最终”。
(20)穉(zhì):通“稚”,意为幼稚、年轻。
(21)芃(péng)芃:形容草木茂盛的样子。
(22)控:前往告知,传递消息。
(23)因:依赖、倚靠,此处指寻求外援。
(24)极:到达,此指救援者的到来。
(25)之:前往,指的是采取行动的决定。
驾驭马匹奔走驰骋,回去吊唁卫国公侯。策马远行路途迢迢,到达卫国漕邑未久。许国大夫跋涉而来,阻我行程令我心生忧愁。
你们既然不赞成我,我就不能返回卫国。看看你们没有善德,我的思念无法遣除。你们既然不赞成我,我的归途受阻无渡河。看看你们没有善德,我的思念没有止尽。
登上那座高峻山冈,在此采摘贝母治心伤。女子心中忧思繁多,众人事事皆有理。许国大夫责难我,众人狂妄又稚愚。
我在田野步履缓行,垄上麦苗兴盛繁密。欲往大国求救援,谁可依靠谁能援?许国大夫君子们,莫再对我指斥埋怨。你们百次空思量,不如让我直接前去。
许穆夫人的《鄘风·载驰》是《诗经》中的一颗瑰宝。据清魏源的《诗古微》研究,《诗经》中许穆夫人的作品共有三篇,其中《鄘风·载驰》所蕴含的思想性尤为突出,它在纷繁复杂的情感冲突中,彰显了深厚的爱国主义情操。
此诗共分为四章,与《周南·桃夭》《鄘风·相鼠》等篇章的规整结构不同,它的每一章句数、字数以及表达的情感都富有变化,这源于诗人的创作灵感来自于现实生活的体验以及由此引发的内心挣扎。因此,诗歌的形式随着内容的发展而呈现出多样性,形成了独特的语言和节奏。
首章描述了诗人听到卫国灭亡、卫侯逝世的消息后,立刻策马扬鞭,急于赶往漕邑慰问兄长的家属。然而,她的丈夫许穆公却派遣大夫追上她,劝阻她前行。在描述这一场景时,让人不禁联想到京剧《萧何月下追韩信》中的紧张气氛。
第二章深入到诗人的内心世界,展现了她的矛盾与挣扎。许国大夫的劝阻让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返回许国;另一方面,她也无法渡过黄河回到卫国。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爱与憎变得格外分明:她深爱的是自己的宗国,深恶的是那些不理解她、不支持她的许国大夫和许穆公。
第三章的节奏逐渐放缓,诗人的情感也趋于和缓。被阻挠不能前往卫国的她,心中充满了忧思。她在路上时而登上高山以抒解胸中的郁闷,时而采摘草药贝母来治疗因忧愁而郁结的心病。尽管她的行为在许国人看来可能难以理解,但这恰恰体现了她作为女子的坚韧和执着——她始终关心着生她养她的宗国。
第四章则描绘了夫人在归途中的思考。她行进在田野上,看着茂盛的麦苗,心中思考着如何拯救祖国。“我行其野,芃芃其麦”的景象与诗人内心的起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想向大国求救,却又不知如何实现。这种无奈和迷茫的心情通过诗人对田野和麦苗的细腻描绘得淋漓尽致。
最后四句,诗人对许大夫的阻挠表达了愤懑之情,同时也展现了她的自信和决心。她坚信自己的救国之策比任何人的计策都要高明。这种自信和决心让人感受到她坚定的爱国之心和不屈的斗志。全诗在此戛然而止,却留下了无尽的余韵让读者回味无穷。
总的来说,《鄘风·载驰》以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深入挖掘了诗人的内心世界在激烈的矛盾冲突中展现了诗人深厚的爱国主义思想。同时,诗歌的语言和节奏也随着内容的发展而呈现出多样性使得整首诗充满了生命力和感染力。